113 小夫妻與老夫妻

早上，早飯過後，曾大樹、趙杏花、虎子和小山四人一人推着一輛平板車往鎮上趕去，小峰挑着一擔大蒸籠則是趕去韓家村準備給人做酒席，家裏面又只剩下巧巧、三個孕婦和一堆小孩子。

上午，韓招弟和韓葉子像往常一樣，先回自家喂過豬之後，又回來了舊屋這邊，陪鄧鈴鈴一起看雜貨鋪。堂屋裏，韓招弟在織布，韓葉子在縫布玩偶，鄧鈴鈴在補衣裳。小席在扶着桌腳學走路，三歲的小曉在旁邊像母雞護小雞一樣地護着弟弟，韓招弟時不時地朝女兒和兒子看一眼，臉上帶着溫暖的笑意。圓荷拿着一個布娃娃在手裏玩，一邊和韓葉子說着話。唯獨不見了巧巧、小虎、雙雙和對對，他們哪裏去了呢？

山上，巧巧、小虎、雙雙和對對幾人正在拾樹枝和松毛，幾個小孩子像模像樣地把地上的樹枝撿起來抱在手裏，然後跑着把手裏的柴送到巧巧指定的空地上。巧巧一邊撿柴，一邊看着幾個小孩，生怕他們亂跑。當空地上的樹枝堆積得差不多了的時候，鑒于小虎、雙雙和對對力氣小，巧巧給三個小孩子捆了六把小小的柴，讓他們每人提兩捆，巧巧自己則提着兩捆比較大的柴，背上背着一個背簍，背簍裏裝着松毛。四個人上山沒多久，就開始下山往家裏走了，因為手裏提着的柴都不重，所以幾個人走起路來十分地輕快。幾個人回到了家，把柴放進柴房裏，整齊地碼放好，然後又轉身去了山上，幾人一路上笑笑哈哈的，完全沒有正在幹活的自覺，倒更像是在玩耍似的。如此忙活了一個上午，直到家裏喊着要吃午飯了，這幾個人才暫停了拾柴的活。

趙杏花此時也回到家了，吃飯前，幾個大人把小虎、雙雙和對對好好地誇獎了一番，誇得三個小孩是得意洋洋的，就差沒把尾巴給翹起來了。吃過午飯，巧巧又帶着小虎、雙雙和對對去山上拾柴了，小虎、雙雙和對對三人對拾柴這件事特別地熱衷，他們會主動地催促巧巧帶他們去山上拾柴，有時候巧巧故意逗他們，說自己不想去，結果往往是三個小孩子一起拉着巧巧往山上拖，惹得大人們大笑不止。

午飯後，韓招弟和韓葉子兩人則是帶着孩子回自家去了，因為家裏還有豬要喂食，而且，現在趙杏花回來了，看雜貨鋪的人手也足夠了，她們正好可以回自家去打理家務和織布。現在小席已經會走路了，小曉又非常地懂事，總是小心地看顧着弟弟，讓大人十分地放心。同時，韓招弟的懷孕反應現在也緩解了許多，所以，小席又離開巧巧回到他娘身邊去了。

下午，虎子回來了，趙杏花一見到虎子，雙眼就放出了亮光。

虎子對趙杏花笑笑，把平板車上的大桶提了下來，放到牆角邊，然後對趙杏花說道：“娘，我去菜地裏忙一會兒。”

趙杏花立馬回答道：“我和你一塊去。”

虎子和趙杏花兩人在菜地裏，一邊幹活，一邊說着悄悄話。

“虎子，可是問清楚了？”趙杏花迫不及待地小聲問道。

“問清楚了，您別着急，我慢慢地跟您說。”虎子笑着回答道。

“唉！你快點說。”趙杏花着急地催促道。

虎子微笑着緩緩地說道：“他家有一個十歲的妹妹，一對六歲的雙胞胎弟弟，還有一個四歲的妹妹，他爹娘在西街開了一個布店，位置離菜市場很近，他家就在布店後面的院子裏，布店是他自家的産業。另外，他家的祖屋在汪家村裏，汪家村裏還住着他的爺爺奶奶和叔叔、伯伯，汪家村離青山鎮只有一裏路遠。”

“西街上、離菜市場很近的布店？”趙杏花沉吟着說道：“我去那裏買過布，那裏的老板和老板娘我都見過。”

“應該就是那裏，他說他爹娘還買過咱家的布玩偶。”虎子笑着說道。

“那就是了！他爹娘都是挺和氣的人。”趙杏花滿意地說道，然後，她開始在心裏評估起兩家的財力來，結果是兩家的家境差不多，誰也不會高攀了誰，于是，趙杏花愈發地滿意了。

“娘，您真的不打算問問巧巧她自己的意思了？”虎子問道。

“讓我想想再說。”趙杏花有些不确定地說道，她有些擔心巧巧會鬧脾氣。因為巧巧一般是不會鬧的，但是她一旦鬧起來的時候就特別難哄，趙杏花也害怕巧巧鬧。

“虎子，你覺得小汪人怎麽樣？跟巧巧般配不？”趙杏花關切地問道。

“我覺得挺好的，但是不知道巧巧喜歡不？”虎子說道，他還是覺得需要征求巧巧自己的意思。

“巧巧還小，她不懂這些。”趙杏花冷靜地說道。

“要不，你明天再去探探小汪的口風，看他同意不？”趙杏花謹慎地說道。

“行！”虎子爽快地答應着。

下午，虎子把舊屋這邊的菜地、小峰家的菜地和自家的菜地都打理了一番，之後，趁着還有一點的空餘時間，便又去山上背了一把柴回來，然後就到了巧巧家的晚飯時間。

因為小峰最近頻繁地在外面做酒席，每次都要帶一大木盆的酒席菜肴回來，所以巧巧家飯桌上的菜變得豐盛了許多，葷菜變得常見了起來，肉也經常有。

一家人就着豐盛的菜肴，把肚子吃得飽飽的，因為吃得又飽又好，所以心情也是十分地滿足。晚上，虎子又幫着趙杏花搗了一大罐的辣椒灰，然後才帶着媳婦、孩子們回家去了。

韓葉子暫時沒有回自家去，她讓圓荷先睡在西屋的床上，等小峰做完酒席回來，他們一家人再一塊兒回家，家裏的豬在傍晚時就已經喂過食了，雞到了晚上會自己進雞籠子裏去，所以，韓葉子不需要操心這些。事先，小峰擔心韓葉子帶着圓荷晚上在家會害怕，所以特意叮囑了韓葉子先在舊屋這邊等着，等他回來後再一起回家。小峰今天在韓家村做菜，離烏山村很近，所以回來得會比較早，往常他若是去的地方比較遠，回來得會比較晚的時候，韓葉子晚上就直接在西屋裏睡，就沒有回自家去。對此，趙杏花欣慰地對小峰誇獎了好幾回，覺得原本粗心的兒子現在是越來越懂得關心自己的媳婦、懂得對自己媳婦好了。看着兒子、兒媳生活和睦，趙杏花這個當娘的心裏有着說不出的高興。

夜裏，比較晚的時候，小峰挑着一擔大蒸籠回來了，蒸籠裏還放着辦酒席的主人家所打發的酒席菜肴。看着時間比較晚了，趙杏花讓小峰和韓葉子抱着圓荷先回家去，她一個人把小峰帶回來的菜稍做了整理，然後在東屋裏一邊搗衣裳，一邊繼續等待着尚未回來的曾大樹和小山回家。

後面的屋子裏，懷孕的鄧鈴鈴因為困意早早地就睡下了，巧巧帶着雙雙和對對也睡得很早，而趙杏花總是要等到深夜，等到曾大樹和小山從酒樓裏幹完活回來，等到曾大樹洗完臉、洗完腳，若是有事情要談的話，她也總是還要等到和曾大樹一起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兩人才睡下。這已經是她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了，自從曾大樹進了山陽酒樓做廚子之後，除了她懷孕的那段時間，她每天都要等曾大樹回來，從來沒有在曾大樹回家來之前早睡過。夫妻兩個每天都是一起睡下，一起起來，無所謂甜蜜不甜蜜，無非是一份堅持和習慣罷了，趙杏花從來沒有想過要撇下曾大樹，讓他獨自一人該幹嘛幹嘛。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習慣的存在，他們夫妻二人的相處才那麽地溫馨和自然。

又是深夜，在和往常差不多的時候，伴随着外面臘月的寒風的呼呼獵獵，傳來了曾大樹的敲門聲和小山的呼喊聲，因為此時夜深人靜，知道家裏人大部分都已經熟睡了，所以小山的聲音自發地收斂了起來，只是小聲地叫着：“娘，我們回來了！娘，我們回來了！”

趙杏花連忙小跑着，去給那父子兩個開了門。推着平板車進門來的曾大樹和小山都是全副武裝着，頭上戴着帽子和大鬥笠，鬥笠是為了擋風以及防止半路上突然下雨或下雪用的，身上穿着厚厚的衣裳，還披着巧巧提議做的披風，但饒是如此，父子兩人也還是被凍得哆哆嗦嗦的，看得趙杏花忍不住心疼。

小山飛快地跑去了廚房裏，他要去燒熱水，順便可以借着竈火暖暖身子。趙杏花和曾大樹把院子的門鎖好，把平板車上的大桶全部提下來放到牆角邊的屋檐下，然後也小跑着進了屋子。

“今天有事情要說嗎？沒有的話，你也去廚房烤一會兒火吧，你手怪冷的。”趙杏花給曾大樹搓着手，關心地說道。

“行，沒什麽要緊事要說的，你先去被窩裏躺着吧，我洗完腳就回來。”曾大樹笑着說道，心裏暖暖的，小跑着去了廚房裏，烤火去了。

－－－－－－題外話－－－－－－

早上好！祝大家今天順順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