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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自古,多以花朵喻作美人,如此變幻的花朵只會被人們認為女人朝秦暮楚,所以宮中根本無人去打理它。延卻覺得它甚是可憐。

“紫陽。”延為它取名,“你并不是朝秦暮楚,為了迎合你的愛人,你需要不斷變換自己的樣貌。”他是在說她的母後,無論母後怎麽對他,他都會愛着她。因為,他的母後也是為了她愛的人。

一只白色的小型犬搖着尾巴跑了過來,延伸出手來準備去撫摸它,那狗卻吠了一聲後跑開了。

“連你也是厭惡我的。”延輕輕的說道,有些難過。

“皇子。”青蘿在延的身後說道,“奴婢會永遠陪伴着你。”

“你怎麽找到我的?”延回頭,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在你面前我是無藏身之處了。”

“皇子謬贊。”青蘿笑道,“奴婢滿二十歲時還望皇子可以賜奴婢出宮與弟弟相伴。”

“若是想出宮便出宮吧!何苦在這個宮中受苦。”延說道。

青蘿的眼中泛着淚花,又輕輕喚了一聲:“皇子”。她是大慶二皇子延的貼身婢女,無論多少蔑視的眼光對着她的主人,她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愛着他。她有個弟弟喚作浣,她曾想,要是弟弟不在宮外,她便要終生侍奉着主人,決不提出宮之事。

舷皇妃的娘家是個勢力很大的家族,族姓端,舷皇妃的父親是當朝的第一武将,掌握着全國三分之一的兵力。

延十二歲時,正與青蘿在天池宮中玩耍。突然,衆多官兵從四周包抄過來,青蘿本能的擋在了延的身前。可是官兵卻無處不在,他們無處可逃。

“宣——”一個太監走到了延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延,“延皇子,還不跪下。”

說話的太監是皇上的貼身太監高常侍,延知道,他現在的生活就要結束了。

“舷皇妃與罪臣端滿策劃扶植二皇子為太子,端滿雖為朕的岳父,但其行為卻違逆天意,實屬大逆不道。判于明日午時斬立決,并誅端氏九族,舷皇妃本應處死,但念二皇子尚未成年,将舷皇妃與二皇子永遠流放,永不許踏入國都永安半步。其宮中其餘人等全部處以極刑。”

“皇子,弟弟,請照顧我的弟……”青蘿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只長劍已經刺進她的胸口,一片鮮紅。她嗫嚅着,長劍從體內抽出又瞬間再穿刺進去,青蘿吐了一口鮮血。

“延,本想陪你一輩子的,看來是不能了。”青蘿最後的思緒随着長劍的再次抽出與她的屍首一起倒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她的這個心願,終究只是妄想與癡念。

映入延眼中的是血肉模糊的青蘿與她眼角的兩行血淚。她最後的遺願,他銘記于心。

不消一刻的功夫,天池宮就已經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延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流一滴淚。

“終究只是個癡傻皇子,怪不得皇上會那麽的厭惡你。”高常侍啐了一口痰到地上,帶着輕蔑的眼神離開了。

午時,延和舷皇妃就被人押上了流放的途中。臨行前,三皇子幺趾高氣揚的前來說道:“你這模樣也是你活該,你這個不受歡迎的人怎麽還會活着。”

三年來,延飽受折磨,他做過盜賊、做過叛徒、做過小醜,甚至做過殺手,他只為能夠養活自己和舷皇妃。而舷皇妃,還是一如既往的讨厭他,甚至現在對他的厭惡比以前還要變本加厲。

不過延卻一直微笑着,他不會哭,他沒有理由哭。因為他哭泣,不會有任何人為他傷心,他何必還要哭泣。

能夠哭泣的人都是幸福的人,因為他們擁有疼愛他們的人。可是延卻沒有。

終于,守衛的看守松懈下來,延帶着母後逃離了。可是,當他從逃亡途中醒來時,母後卻不見了蹤影,她又回到了那個地方。

舷皇妃堅信,皇上總有一天會寬恕她,那麽他就會接她回去,而她也可以再次見到他。畢竟,那次策反是父親的一意孤行,她并沒有參與其中啊!皇上一定會查明真相的。

延不能回去尋找母親,那樣他就永遠再不會有逃離的機會。也許,母親不和他在一起才是幸福的吧!他繼續流浪,一年後,他找到了浣,因為天池宮血案的緣故,浣成了孤兒。

浣是個心直口快的孩子,他比延小兩歲。從此,他們倆相依為命。浣總是黏着延,纏着延去買好吃的東西給他,延愛上了這個孩子。

“延太清瘦,要多補補才好。”浣其實不是貪吃,而是想讓延多吃些。可是一直微笑的延,卻總是不吃,他擺擺手,捏了捏浣的臉;“你這小臉要再多些肉才好。”

浣嘟着嘴:“再吃就要成胖子了。”

“正好成胖子那就不會有任何人愛上你了。”延笑着說道,可浣卻哭了,他撲到了延的懷中:“除了青蘿姐姐,我最愛你。”

又是三年。

延與浣在流浪的途中遇到了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名為誠。雖是開春,但是也冷的讓人心寒。誠的小臉凍得通紅,死死盯着十六歲的浣。

“收留他吧!”浣忍不住開口說道。

延點了點頭,浣說的,他都會答應。

“爸爸、媽媽。”誠見延允許了,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們的身後叫道。

“要叫哥哥。”浣對着誠說道。

“別的小孩都有爸爸媽媽,誠我也要有,我叫你媽媽,他是爸爸。”誠指着延對浣說道。

浣笑道:“就依你吧!”若延是爸爸,他也願做媽媽。

盛夏七月,延、浣和誠到了一個名叫定城的城池,這個城池盛産珠寶,他們希望可以在這個城池裏定居。其實,他們選在這裏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這個城池遍開紫陽,它是延最愛的花,自然也成了浣最愛的花。

延很聰明,不出一年,他就賺到了本錢,與浣承包一個小型的礦場。這個礦場隸屬一個黃姓的商人,他有個名為黃疸的女兒,傳聞中,她的美貌甚至堪比城主的女兒玄姬。

她傾心于延,而延因為她父親的緣故也經常與她同游。

一日,浣喜氣洋洋的跑回來,對着延說道:“我要娶城主的女兒玄姬,她的美貌着實令我心動。”

延的微笑突然定格,瞬間,他又微笑起來:“可別說笑了,玄姬可是我們這些尋常人可以接近的,你在哪看到的?”

“今日,玄姬來視察了,遠遠瞧見,甚是美麗,我知道,她就是我今生要找的人。”浣焦躁的嚷道,他的眼中流露出對玄姬深深的愛意。

“這樣,誠就又多了一個媽媽,誠不要。”誠說道。

“媽媽是女人才能做的,有玄姬那樣的媽媽是誠的福氣哦!”浣喜笑顏開。

延繼續保持着微笑,浣終于還是對女孩子心動了,十七歲正是一個悸動的年齡。他應該要幫他。七年前,天池宮血案留下的利刃又再次在心口劃下了一道深深的痕,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真的對男子動了心。

浣不知道延究竟用了什麽樣的方法,他竟然在一月之內一躍成為了定城的将軍,在浣的心中,延是永遠強大的存在。他微笑下隐藏的哀愁是他永遠也捉摸不透的。

------題外話------

烏插話:烏很愛延,所以就不禁把他的故事多寫了一些,若是親有喜歡延的,可以給烏留言~烏會很開心的說~

錯別字好多,哎呀喂~抱歉,修改了下

第十三回:流放皇子,定國紫陽(二)

八月的天,讓人汗流浃背。

延和浣走在紫陽花叢中。

浣開口說道:“延,我其實……那個,玄姬……”

“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延回道。他愛浣,所以希望他能夠幸福。哪怕,下一句,他就要再次說出娶玄姬的話。

突然,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從紫陽花叢之中閃過。那個婦人厭惡的眼神,延不可能看錯。她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舷皇妃。她竟然也來到了定城,而且還是以如此落魄的模樣。

延低垂着眼,沒有聽清浣的話,就連忙去追趕那個婦人。可是,那個婦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延的胸口突然湧上一陣莫名的恐懼。

“浣,誠現在在粹悅閣陪玄姬,你去尋他過來,我們需要逃走了。”延的眼神告訴浣,不好的事情将要發生了。

延是被大慶流放的二皇子。縱使他一直沒有告訴浣,可是浣也是知道的。因為,他是姐姐深愛的人,同時也是自己深愛的人。

若是與延在一起,縱使逃到天涯海角,浣也願意。前段時間,延竟然與黃疸走得那麽親近,讓他的心中升起滿腹的恨意,其實,愛上玄姬,只是因為他想得到延的關心罷了!

他連忙跑向粹悅閣,可是剛到半途,他就知道了延的用意。不顧着一切,他連忙折向那片紫陽花田——

一道倒戈的紫陽花延展出向前的道路,延沒有反抗,他随前來逮捕他的官兵前往了他離開七年的國都永安。再次的踏入,他因謀反罪被逮捕。

“既已在定城穩定下來,又何必再做出謀反之事。”只是七年的時間,大慶的皇竟然已經老态龍鐘。延有些吃驚。

“我只是想問一件事情,你還愛着母後嗎?”他随官兵回到這兒,就是為了問出這一句話。浣愛上了玄姬,自己若是死了,浣一定會傷心,但終究會被玄姬的愛所撫平。只有母後,撩撥他心,母後讨厭他,但她卻一直深愛着父皇。她的愛,他也想為她完成。

“你真是做了一件傻事。”大慶之皇龍鷹嘆了一口氣,而後又咳嗽了兩聲,他是延的父親,卻從沒有給過他任何的愛,只是因為他的外公掌握着國家的千軍萬馬。為了大慶政權的穩定,他冷落了他愛的舷皇妃與他愛的兒子。現今,這個兒子已經長大,而他的外公也已經被他鏟除。若是可以,他又何嘗不想再去愛這個兒子。

可是,誰又能确定端氏一族已經被完全鏟除?誰又能夠确定現在想讓二皇子成為太子的人不是端滿殘餘的朋黨?

一月前太子蛟死于疾病,能夠有機會得到太子之位的只有被流放的二皇子延以及三皇子幺。

而剛巧一月前二皇子延就主動聯系了朝臣中那些支持他的人,他這是想要謀反——

“我知道結果了。”延微笑,他決定來到這個皇宮的時候,就沒有想要再活着出去。這個世上,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留戀。浣不久就會忘記他——而他的母後,最終也只會是一場無疾的追逐。他看透了一切,認為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

“延,你這個笨蛋。”浣跪在紫陽花叢中吼道。他後悔,不該用玄姬來試探延的心情。延受過的傷害已經太多了——

“我愛你,你可曾知道?”悔恨的淚水奔湧而出。浣低聲的抽泣,突然,他的手觸摸到了一塊硬質的銅制金屬,那是延一直佩戴的将軍令牌。現在竟然在自己的身上,延這是想讓自己接替他的位置嗎?他瞬間恍惚,但随即站了起來,連忙向粹悅閣奔去。在定城的國土上,他舉起了大旗。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救出延。

定城本就處于大慶的邊緣,備受大慶皇的漠視與冷落。黃疸愛着延,誠愛着他的爸爸延和媽媽浣,玄姬不想讓誠難過,所以他勸說了自己的父親。整個定城全部都舉起了大旗。

大慶城中,還有支持二皇子的人,也都一同舉起了大旗。

“求求你,讓我見一見皇上。”舷皇妃在宮門外乞求着侍衛,是她告訴幺延會謀反,可是幺竟然還不讓她見皇上,無論如何,她都要見到皇上,哪怕只是一眼。

“舷皇妃的記性可真是差呢!永不許踏入國都的聖旨竟然也會忘記,還不快來人,把這違抗聖旨之人押入大牢。”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對着看守城門的守衛斥道。

“不要啊!求求你,讓我見皇上,讓我見皇上……”舷皇妃嘶聲竭力的喊着,全然不顧遠處的戰馬厮殺之聲。這輩子,她只愛龍鷹一人。

而龍鷹,卻是大慶的皇。

現在的大慶,正飽受着戰火的洗禮。宮中的半數臣子想要擁護二皇子為太子,而皇上卻是不允。卧于病榻的他,已經奄奄一息。

回顧這短暫的一生。他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舷皇妃。他曾對她說過:“你要生的是一個公主,我必會全心全意的愛着你——”

其實,他只是畏懼她娘家的勢力,他這一生,全部給了大慶。

而舷皇妃,卻一直在苦苦的等待。直到被押入牢中的時候,她口中叫着的還是皇上。

“你怎麽在這?”舷皇妃厭惡的看着眼前的人,靠牆壁坐着的人正是她的兒子延。

“你來啦!”延淡淡的從容,“你是我的母親,所以我一直敬重你。我知道,你一直都讨厭我,可現在我就要死了,你還是不肯喚我的名字嗎?”銅牆鐵壁外的喊聲延聽不到,但是他的存在是對大慶皇室的威脅。無論是父皇還是幺,必定會想辦法除掉他。

舷皇妃別過頭去,她不願意與這個兒子說話。她唯一想見的就是龍鷹。

五日後,幺來到牢中。

“還請哥哥移步才好。”

延回頭看着舷皇妃,可舷皇妃并不看他。

“要死就趕快去死吧!”若是延死了,皇上就會重新愛上她。她如此渴望。

“被自己的生母如此詛咒,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幺為延遞上一杯酒,“這是父皇的意思。”

延毫不猶豫的接過酒,對着幺說道:“這一杯酒,是敬父皇的。願父皇在天上能夠安息。”

幺拿着酒的右手顫抖了一下:“既然要喝,還不趕快喝下去。”延竟然知道皇上已死,這一個大患,不除掉,他怎可安心。

延輕蔑的看着幺,将毒酒一飲而盡。雖是七竅流血,但延卻閉上眸子,淡淡的從容。

幺很生氣,延為何能如此從容。他連忙趕回牢中,故意對着舷皇妃說道:“你的兒子已經死了,你愛的男人也已經死了,從今以後,我就是這個大慶的皇,哈哈哈哈哈……”

他覺得,若是不折磨舷皇妃,他不能平息自己對于延的恨意。他的目的達到了。

舷皇妃處于崩潰的邊緣,一直深愛的男人竟然被告知已經死去,她怎麽可能接受這個結果。精神發狂的她使勁撞向牆壁,直到頭破血流,她還是一直撞擊。最終,她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想,這輩子要是沒有生過延就好了。她是家族的傀儡,連唯一的兒子也要成為傀儡,她不能忍受。

這輩子,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愛過延,作為母親,她是極其不稱職的。她想,死後,她必是要去地獄的吧!

幺看到這個結果,滿意的離開了。可是他再去看延的屍首時,已經不在了。不過,那是致命的毒藥,沒有人喝下後還能夠活命的,他并不擔心延能夠活下去。

大概是哪個支持二皇子的守衛偷偷藏起了他的屍首。

所以,幺下令,殺了看守延的所有守衛。

大慶歷234年,龍鷹帝駕崩。三皇子幺即位。浣率軍攻破國都永安,延卻已經不知所蹤。

浣自立定城為國,更名紫陽。

大慶歷244年,幺帝駕崩。其子冉繼位。

大慶歷244年,浣出走,誠迎娶玄姬,封為玄姬皇後。紫陽為延歷10年。

關于這段歷史,大慶史書僅用一句話概括:戰争,定城勝,更名紫陽。

紫陽史書也僅用一句話寫道:定城人民不滿大慶統治,舉起大旗,勝。浣帝登基,國號為延。

------題外話------

烏會兩天一更,盡量快些爬完~

烏本人很喜歡延,文文完結後,烏會寫延和浣的番外~

第十四回:紫陽宮宴

“紫陽姑娘是誠和玄姬皇後的後代,這個地方,是浣對于延皇子的緬懷,是嗎?”彥芾終于明白,紫陽人民為什麽如此恨大慶。

他們并不是知道這一段歷史,他們知道的只是自五百年以前,紫陽就已經是國。

而在大慶的眼中,五百年前,紫陽只是從定城更名為紫陽,所以,紫陽仍舊是大慶的城池。

這就是一切矛盾的所在。

紫陽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我竟相信了你。”

彥芾走向紫陽,輕輕拉起她的手。

紫陽沒有反對,任他将自己摟入了懷中。心,狂亂的跳着。在彥芾的懷中,竟是如此踏實。

“我一直認為自己不會愛上任何人,可是,看到你僞裝的高傲,我卻再也忍不住了,我要告訴你,我愛你——”

紫陽伏在彥芾的懷中抽噎着:“我可能,配不上你。”大慶與紫陽的矛盾尚且不論,脆弱的身體,脆弱的生命,怎麽可能配得上大慶宰相之子。

彥芾的手插進紫陽濃密的黑色長發,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大慶與紫陽的矛盾,一定會解決的。”他相信,有百靈在,這一切一定會解決。不知從何時起,他竟如此信任百靈。

紫陽搖了搖頭。突然,她掙脫了彥芾的懷抱,踩着碎步飛快的向紫綸宮走去,“今天的一切就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馬上宮宴就要開始了,彥芾公子也快去準備吧!”

望着紫陽獨自離開的背影,彥芾有些難過。他把這一段歷史告訴了百靈、銘生和鳳琉璃。

鳳琉璃聽罷便開口說道:“那延和浣呢?最後有沒有在一起?”

彥芾端起茶盞,悠悠說道:“秋寒公子關心的是這兒呢!”

鳳琉璃一個冷顫,“別叫的這麽生分嘛!琉璃我會謹記自己的職責,只不過對他們的故事稍稍感興趣罷了。”其實,剛才他就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那味道,是屬于主母的。他問出那句話,只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罷了。

主母對鳳家的人來說是特別的存在。

主母的出現是在召喚鳳家的人。鳳家是守護皇家的家族,而主母,卻是鳳家與皇家共同守護的人。

“百靈姑娘,這段歷史你怎麽看?”鳳琉璃試着不讓自己再去感受有關主母的氣息,開口問百靈道。

百靈皺着眉頭,陷入沉思,說道:“且容我想想。”來紫陽,已十日有餘。五百年,讓人忘卻了仇恨和至死不泯的愛情。唯一不變的,就只有尊嚴二字。

大慶與紫陽的矛盾,或許可以解決。只不過,在此之前,卻需要前去礦場一趟。這将是一個大難題——

紫陽宮宴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遇見他。

那個妖孽商人,與紫陽最高的權力也有所關聯。

不過,彥芾曾經在紫綸宮看見過樂時。這次在宮宴上看到雲靜,也是情理當中的吧!

互相打過招呼後,百靈故意問道:“怎麽不見禪君表姐?”

雲靜将眸子一眯:“身體不适,在客棧中靜養。你倒是比她的哥哥更關心她呢!”

百靈看了一眼彥芾表哥,知道他并沒有聽到他們二人的談話後,方才放心下來。彥芾表哥,雖說冷漠,但必定是關心妹妹的吧!

“等紫陽的事情解決後,還希望雲靜多幫襯着我們雪梅香才好。”言歸正傳,來到這個時代的最大目的就是将帶有現代氣息的春宮圖發揚光大。百靈不會忘記——

雲靜看着百靈,說道:“百靈可真是為雪梅香着想呢!”霎那之間,他冰藍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落寞。

因為紫陽的開口,百靈并沒有發覺。而銘生,卻一直在看着百靈和雲靜,他發現了雲靜的落寞。

“步公子是我們紫陽最大的珠寶商人,這次卻因為紫陽內部的矛盾為步公子帶來了巨大的損失,還望步公子可以給紫陽一次機會。”狂殺說過,步雲靜和大慶使者走得很近。據狂殺說,這個步雲靜甚是狡猾。所以,紫陽想在百靈的面前為紫陽人民争取商機。

“承蒙紫陽姑娘厚愛。”雲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商人經商,變幻莫測。豈能因一時的失利就否定一位重要的合作夥伴。紫陽與大慶,都是雲靜重要的合作夥伴。”

雲靜這一句提醒了百靈,雲靜是鮮卑人。紫陽不是他的家,同樣的,大慶也不是他的家。

紫陽讓曲蓮為她斟上一杯酒。舉起酒杯,開口說道:“這一杯,我要敬步公子。”

百靈是大慶的使者,代表的是大慶的皇,紫陽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漠視他們。百靈原諒她,因為在紫陽的歷史中,紫陽在五百年前已是國。

雲靜拿起酒杯,并沒有要立刻與紫陽碰杯的打算,而是開口說道:“雲靜是一個商人。對雲靜來說,不僅紫陽姑娘是雲靜重要的經商夥伴。大慶同樣是雲靜賴以生存的經商之地。紫陽姑娘作為紫陽的主人,定是希望我們一同舉杯,為我們明天的繼續合作幹杯!”

紫陽的酒杯定格在半空中,接下雲靜的話繼續說道:“我作為紫陽的執政者,對之前的怠慢深感愧意。若是大慶的使者不再記恨,請讓我們共同舉杯,為以後的合作幹杯。”因為若是此刻雲靜撤去在紫陽的資金,那麽,紫陽的經濟必定會瞬間崩潰。為了紫陽人民,紫陽只能夠先退一步。

今晚,紫陽褪下了僞裝的高傲,卻又披上了強裝的剛強。

若不是生在皇家,她必定要做一個賢良妻子。她曾經這樣盼望道。

“紫陽姑娘今日的用意我也大概明白,那麽,我們不妨開門見山,我有方法可以讓大慶和紫陽之間冰釋前嫌,但我首先需要去一趟礦場。”放下酒杯,百靈就開口說道。

紫陽與大慶的矛盾在五百年前就已經注定。若是大慶不承認紫陽是國,那麽,這個矛盾永遠也不會化解。紫陽是這樣認為的。現在,她也知道紫陽是大慶附屬國的事實。只不過,大慶竟還要将他們劃為自己的城池,這是她斷斷不能忍受的。

“使者打算用什麽方法解決這五百年的症結?”紫陽問道。

“這一點還請紫陽姑娘相信。”百靈自信的說道。她略低下頭,對着身邊的雲靜說道:“不過,還是有勞雲靜和我走一趟,以我現在的身份前去必是困難的。”

雲靜自然回禮:“若是能夠略盡綿薄之力,定當相陪。”

二人相視一笑。

今夜,百靈不僅未察覺到雲靜的落寞,還忽略了鳳琉璃的心不在焉。晚膳過後,鳳琉璃就與百靈辭行,說過幾日必将回來。

越來越強烈的鳳家主母的氣息,令他無法擺脫。所以,他只能暫時放棄作為秋寒的身份,這幾日,他不能在百靈身邊保護她了。

其實,心意缭亂的不止鳳琉璃,還有銘生、彥芾、和狂殺。百靈與雲靜相視而笑,這讓銘生心生悲傷;狂殺寸步不離紫陽身,這讓彥芾心生不甘;紫陽眸子中多出的堅毅與安然,這讓狂殺心生不安。

第十五回:暴動初起,謠言四起

翌日,百靈與雲靜早早的來到礦場。縱使雲靜與昔山交好,但他們的行程還是受到了與朝火這些礦工的阻止。

“我們不歡迎大慶的使者。”朝火帶頭說道,他的身邊跟着如風。

昔山的仆人青佟走在雲靜和百靈的前面為他們開道,對着礦工們吼道:“紫陽公主已經承認大慶使者的身份了,你們還在這面瞎叫喚什麽。”

“大慶的使者?哼——”朝火不屑的說道:“紫陽公主是為了我們才會承認她的身份,不過,我們可不會就這麽輕易承認她的身份。”

朝火已然不顧以前的情誼,百靈有些難過,又有些失望。不過她與朝火本就交往甚少,他不信任她也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你們讨厭我,但是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紫陽的寶石開采本來并不需要浪費太大的土地,完全可以将沒有開采的地方更改為農耕。開采後的地方也可以填平後再次使用。這樣,糧食的問題就可以基本得到解決。

從紫陽的現狀來看,大戶的商人壟斷了整個礦場的開采權。而紫陽又因為財力缺乏,無法對其進行有效的整治。她已經在昨晚草拟了奏章一份,請求大慶對紫陽撥款。現在,銘生正托人将奏章快馬加鞭的送回大慶。

彥芾對紫陽一往情深,由他陪着紫陽,想必也會讓紫陽改變不少。

對于這的次整頓方案,百靈有着十足的把握。所以,即使在礦場這裏遭到了朝火的反對,她也毫不在意。不過多久,他一定及會理解她。這次來礦場,她也是為了再次考察地形。

“我發現你變了。”回來的路上,雲靜對着百靈說道。

“哪裏變了?”百靈笑着問道。

雲靜低頭做沉思狀,半晌,擡起頭來說道:“說不出哪裏,總之,是變了。”

百靈笑道:“我倒是沒有雲靜那麽厲害,能夠同時把思想用在經商和情事上,我哪!只要能夠在風月之地有個小小的立足之地便好了。”

“小小立足便好,百靈只要如此平靜?”雲靜不在乎百靈口中的情事,她意指禪君,他又怎可不知。只是對她的這“小小”倒是有不同的理解。

百靈見雲靜偏移了話題,便也不再說下去。擡頭,剛好到了所住的客棧,說道:“雲靜送到這兒就好。”

雲靜有些不舍的看向百靈,但還是轉身離去,離開時,留下了一句話:“那個紅色瑪瑙很适合你。步搖是淡雅,而你卻是攝人。”

百靈一直認為那個妖孽很是攝人,而今日,他竟說出自己攝人的話來。雲靜,一直都注定是百靈捉摸不透的人。

走進房間,百靈勞累的坐上床,昨日因為思慮太晚的緣故。現在,竟也乏了。她也不管什麽時辰,就脫了衣衫躺到床上,片刻,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不是睡意已散,而是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百靈,你快醒醒。”銘生在外急促的敲着門,這是以前不曾有的,“趕快出來,時間來不及了。”一聲接一聲,銘生不停的在門外說道。

百靈連忙穿好衣服,打開門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還沒有等百靈反應過來,銘生就拉起她的手跑了起來。

“城內發生了暴亂,由昔山帶頭發起抗議,因為有人謠傳大慶将會對紫陽進行雙重稅收,商人們都吵着要降低稅收,加上現在糧草運營的失敗,商人們也出現了急火攻心的情況,把一切的過錯全都怪罪到了你的身上。現在青佟、朝火已經帶人把客棧圍的水洩不通,我們要趕快逃出去。”銘生邊帶着百靈逃跑邊解釋道。

“暴亂?”百靈如五雷轟頂。果真,面對自身的利益,人都是唯利是圖的。

“彥芾表哥呢?他還沒有回來?”她問道。

“是——”銘生答道。

“雲靜呢?有聯系他嗎?說我們遇到麻煩了——”

“現在我們根本無法與外界聯系。”銘生解釋,瞬間,他握住了百靈的雙手:“此刻,我希望你最相信的人是我。”

百靈看着銘生,有些感動,點了點頭,又與他一起向前跑去。

客棧後面的西北方向有一條小道,小道盡頭設置一城門關卡,關卡過後就是連綿的大山,翻過大山,便是鮮卑的土地,因為大慶與鮮卑素來不和,所以這個地方的人員也相對比較少。

無論接下來的路将要怎麽走,還是先行從客棧逃掉才是上策。

銘生蹲下來,讓百靈踩着他的肩爬上牆去,越過圍牆,百靈“哎呦”一聲的叫了起來,就這樣從那麽高的牆上跳下來,還真的不是瞬間就能夠爬起來的。

“你怎麽了?”銘生在牆的另一面關切的問道。

百靈強忍着痛意說道:“沒有發生什麽事,你快過來。”

“……”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這下,銘生的沉默讓百靈着急起來。

“你快點逃走,他們想要抓的人是你,我留在客棧裏可以為你多争取一點時間。”牆的另一面,銘生開口說道。

“我要你和我一起逃走。”百靈帶着哭腔說道:“我不要你為了我而去當誘餌。”只是幾個時辰的功夫,她的世界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昔山背叛她了。幾個時辰以前,他的仆人青佟還那麽“賣力”的為她和雲靜開路。而雲靜呢!究竟有沒有背叛她,她也不得而知。

現在,她連唯一能夠依靠的人也将要失去,她不願意讓銘生離開她。同時,她也不想讓銘生為了她而去冒險。

“快點逃走,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銘生的聲音從牆的另一面傳過來。

百靈能夠感覺他還在自己隔壁的氣息越來越弱,為了不讓百靈迷茫,銘生已經獨自向他們的住房折去。

“銘生……”百靈輕輕的喚了一句,用手揉了揉受傷的腳踝,為了不辜負銘生的期望,她站起來向前走去。雖然第一步有些困難,可最終她還是堅持了下來。

她從路邊撿了一個樹枝,用它當作拐杖,向前踉跄着小步跑去。這個小道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狹窄,小道的兩邊分別是深深的溝壑,溝壑兩旁是已經廢棄的礦石場地,礦坑沒有填平,就這樣一個接着一個密密麻麻的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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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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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