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韓淵骨節分明的手輕輕貼上他的臉頰,帶着薄繭的指腹從他的鬓角一路輕蹭,最後停在他的耳垂處。
南蕭耳根愈熱,支吾着小聲答。
“……會碰到你的傷口嗎?”
“不會。”
“那——”
一點冰涼的柔軟輕輕貼在了他的眉心,幾縷灼熱的吐息從韓淵的唇角散出,吹拂過眼睫,帶出幾許酥癢的戰栗。
南蕭下意識地閉上了眸子,反抱住韓淵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心髒跳動得極快,一下一下敲震着鼓膜。
虔誠的親吻後,對方的呼吸重了少許,南蕭聽見韓淵啞聲問。
“殿下?”
他微微擡起了他的下颌。
冷澀的柑橘香味從沒這麽濃過,帶着占有的意味,幾乎把他全數浸染在這種氣味裏。
南蕭臉熱得不行,沒好意思答話,等了兩息工夫,他悄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正撞上韓淵唇角微勾的弧度。
下一瞬,對方的薄唇壓上了他的唇角。
一個缱绻綿長的吻,結束的時候,南蕭幾乎喘不上氣來,低下頭大口大口呼吸了一陣,一片空白的腦海才有了幾分清明。
思緒清明過後,就是剛剛情動時唇角被對方咬破的小口子傳來了一點零星的刺痛。
南蕭下颌枕着韓淵的肩口,感受着對方的體溫包裹着他,杏眼微微眯起,漾開一抹笑意。
“……你是屬狗的嗎?”
一點都沒有小說裏的主角對某些事情的無師自通。
親得毫無章法也就算了,還咬人……
韓淵輕輕笑了一聲,低頭垂眸。
“我去給殿下拿藥。”
“不——”
南蕭做賊心虛地抿了抿唇,瞥見韓淵的唇也有些紅腫,甚至唇角的破口還滲着一點血絲,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合着不是韓淵的錯。
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我拿潤唇膏遮一遮就好了……你也得塗一點兒。”
“好。”
“我不是不打算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就是,就是——”
唇角破口什麽的,也太讓人浮想聯翩了……
頭頂忽然別人輕輕揉了一把,韓淵的指節穿過他的發絲,力道很溫柔。
南蕭擡眸望他,對方眼角眉梢都染了一層溫度,就像終年不化的冰雪終于有了一絲破冰的跡象。
“我知道,殿下只是臉皮薄,沒有關系。”
十分鐘後,候在門外的侍者看着并肩走出來的兩人,總覺得有哪裏不大對勁。
他幾次掃過小皇子的臉,終于意識到了什麽。
小殿下很少用什麽保養品,化妝品就更別說了。
明明殿下進去之前嘴唇上還沒塗東西,怎麽現在居然塗了一層薄薄的口紅!
侍者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看見小皇子身邊的聖子大人唇色也不大對勁。
侍者面色變換幾下,勉強把口紅和韓淵這兩個詞聯系在了一起,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這這這這,這是什麽情況?!
沒聽說……韓淵大人還有這樣的癖好啊?
“準備星艦,我們要去一號監獄。”
“是——殿下您要去監獄?那裏環境濕冷,恐怕對您的身體不好啊!”
南蕭悄悄側過臉瞥了一眼身側的韓淵,輕咳一聲。
“只是去審問犯人,不會在那兒留很久,不會有事的。”
“可是——”
韓淵拽過一直偷瞟他的小殿下的手腕,将人拉到身邊,淡淡道。
“殿下如果出了事,我會負責。”
一路上從星艦的駕駛員到監獄的看守,聽說小皇子要去監獄審問犯人,勸了又勸,甚至有人提出要禀告陛下。
好在有韓淵在,想攔他的都不敢攔,南蕭這才順利進了關押那幾個刺殺犯人的牢房。
“殿下冷嗎?”
“不冷。”
一號監獄位于帝都郊區,關押的都是犯了重罪的死刑犯,因此監獄環境并不算好。
地面上都是濕漉漉的青苔,走廊上的燈光極為昏暗,加上兩邊鐵欄杆上面猩紅的鐵鏽,有一種說不出陰森感。
好像氣溫都下降了好幾度。
不過——
南蕭看着韓淵——現在應該說算是自家男朋友,手上的小動作,唇角微微一彎。
韓淵把他走過的一路四周的水汽都凝結起來,散到了一邊。
濕冷的感覺減少了許多,加上他們兩個離得很近,體溫交融,就不會覺得寒冷。
“我真的不冷,你還受着傷,別亂用龍族的能力了。”
韓淵溫馴地點了點頭,依言停了動作。
“把手給我。”
南蕭伸過手,對方很快探手将他的手攏在了掌心,随後揣進了披着的軍裝大衣的口袋。
這麽明顯的情侶之間才會做的動作,使得給他們引路的獄警慌忙別開臉,似乎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
手在對方的體溫浸染下迅速暖和了起來。
南蕭到底母胎單身二十年,臉皮還薄得很,眼睫迅速眨了幾下,紅着臉壓低了聲音。
“你……”
“手怎麽這麽涼?”
南蕭怔了一下,下意識地答。
“老毛病了,因為寒疾的緣故,我一年四季手腳都容易發冷。”
“等有機會我帶你去邊緣星球,軍中有一個不錯的醫生,很擅長治一些疑難雜症。”
南蕭點點頭,微微一笑。
“好。”
他們在一間牢房前停下腳步。
刺殺帝國小皇子當然是重罪,關押在裏面的幾個人手腳都铐上了鐐铐,穿着破舊的囚服蹲在牆角,看起來就像幾具屍體。
“小殿下,韓淵大人,關押的犯人就在這裏了,卷宗我這就去取,兩位請自便。”
獄警打開了牢房門,他們進去以後,便把門重新鎖上了。
南蕭因為發燒昏睡了兩天,對案情的進展并沒有多少了解,索性靜靜地聽着韓淵說話。
“聽說你們不肯說出岳懷英安插在邊緣星球軍中的私軍名單?”
韓淵清冷的嗓音淡淡響在牢房中,蹲在牆角的幾個人終于有了些反應。
那個攜帶炸藥的死士渾身一震,像是有些不敢置信,擡頭看到韓淵的臉,整個人立即哆嗦起來,抖得像在篩糠。
昏暗慘白的頂燈白森森地照亮了牢房的一角。
明滅的光線刻畫出韓淵輪廓深邃的五官眉宇。
南蕭見過韓淵溫柔的樣子,并沒有覺得有什麽。
但他把這幾個犯人的恐懼看在眼裏,在他們眼中,韓淵大概跟地獄裏爬上來索命的修羅相差無幾。
“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什麽,什麽私軍名單,我們真的不知道……”
◎作者有話說:
我保證!等文完結了一定在讀者群放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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