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老道
當時,绮霞并不在家中,回到彤園之後得知此事之後大驚。
她讓季賢想辦法,可季賢只是個下仙,對天道宮的懲戒無能為力。
對從,绮霞萬分愧疚,從那之後,她便将阿菁帶在身邊,将她保護起來。直到兩年前,绮霞誕下谷雨之後中了朽毒,半死不活,不省人事。
绮霞雖然修為深厚,但生産之後,仍傷了些元氣,變得虛弱。這本是常見之事,休養一陣便可恢複。但绮霞的身體,卻一日日衰弱下去,連她那牡丹花樹的軀殼,也枯萎敗落,死氣沉沉。
追查之下,季賢和阿菁才知道,她是中了毒。
绮霞名聲在外,是彤園中的鎮園之寶。守園人每日給她澆的水也有講究,必是要到行宮裏的禦井中取水。而那井裏,早已投了魔族的朽毒,雖不多,卻能夠日積月累沉澱下來。绮霞有千年法力,身強體壯時自是無事,可一旦虛弱,朽毒就會侵蝕骨血,藥石無治。
此事,阿菁覺得是自己對不起绮霞。
她知道萼羅不會放過绮霞,也一直在绮霞身邊照看着,但終究還是被萼羅鑽了空子。
為了彌補罪過,這兩年來,她擔起了照顧谷雨和绮霞的責任。
季賢和绮霞的結合,本為天條所不容,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按照季賢的設想,他打算與绮霞逃到三界之外去,在混沌的太虛之中尋找容身之所。
但這計劃還未及實現,绮霞便遭了厄運。
而為了救绮霞,季賢也不得不以身犯險,從阆苑中偷來九轉金鐘。
因因果果,一切都仿佛注定。
阿菁望着上方漆黑的夜空,心頭沉沉。
夜枭低低掠過樹梢,飛過林子。
遠處的山巅之上,白凜迎風而立,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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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落在他的手臂上,睜着圓乎乎的眼睛,轉着圓乎乎的頭,“叽叽咕咕”叫了幾聲。
白凜将手臂輕輕擡了擡,夜枭随即展翅而起,飛翔而去。
“仍是四人。”白凜道,“一男一女。男子背着個婦人,女子背着個小童。”
荼靡站在他身後,望向那林子。雖然已經快到淩晨,可那裏面仍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
與季賢和阿菁一樣,為了避免被人發覺,荼靡沒有用仙術追索蹤跡。之所以能一路尋到此處,是因為白凜。
白凜是麒麟,不必動用神力,便可呼風喚雨,馭使鳥獸。
當他開啓靈覺,世間飛禽走獸都是他的細作,季賢和阿菁沒有使出隐身之法,自然也就逃不過白凜的眼睛。
“天快亮了。”沈戢望了望天空,道,“若要下手,就要趁此時。”
荼靡看了看他:“你當真要親自去接近他們?季賢可是仙人,他若不肯,你未必能打得過。”
“放心,他若是真想保命,就不會跟我打。不然引來天庭或魔族的人,他只會更麻煩。”沈戢胸有成竹,“我等這交易,公平合理,且有百聞瓶法力加持,無論绮霞還是季賢,都不能不認。”
說罷,他笑眯眯地對白凜奉承道:“神君,我說得對麽?”
那狗腿的模樣,将他想用白凜這上神來做墊背的企圖表露得一覽無遺。
白凜對此事毫無興趣,卻瞥着荼靡:“你果真在陰陽界找到了那花妖?”
“當然找到了。”荼靡道,“她已經許了諾,待得事成,那碎塊就會到百聞瓶裏。”
沈戢朝她伸出手:“藥。”
荼靡随即從懷裏掏出一只小瓶來,遞給他。
這瓶子裏面裝着的,是一粒金丹。
甚為南海仙翁的愛徒,荼靡有許多好處,其中之一,就是能得到南海仙翁親自煉的丹藥。當然,她能得到的丹藥,都是些尋常的。用在凡人身上,或許可起死回生;用在有了修為的精怪身上,卻效用平平,用來救命是不行的。
不過這金丹既出自南海仙翁之手,藥力自然純正,用來做朽毒解藥的引子,乃是再好不過。
沈戢這魔頭沒有白當,對朽毒這等魔族特有之物,了解甚深。按他的說法,有了金丹和解藥,逼退了朽毒,绮霞就會醒來。
而一旦她不需要吊命,便要及時将碎塊從魂魄中取出,否則,碎塊的靈力反而會與魂魄相斥,反而危及性命。
“此事最麻煩之處,并非在于如何救绮霞的性命。”荼靡卻皺了皺眉頭,道,“就算她恢複如常,也仍要躲避天庭的追捕,魔族更不會放過他們。”
“這我等就管不得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绮霞答應交出碎塊換她的命,我等便只管救她的命,旁事不須我等插手。”沈戢道,“再說了,這事是我等能插得了手的麽?季賢可是仙人,就算是白玉芰也無法幫他遮擋魂相,你能怎麽幫?”
荼靡沒理會他,只看着白凜,饒有興味。
“神君久居天庭,必是無所不知。”她說,“此事,神君有何見地?”
“你是問我,可有為這季賢渡過此劫的辦法?”
“正是。”荼靡道。
“沒有。”白凜“哼”一聲,冷冷道,“仙人動了凡心,犯禁下界,便做好萬劫不複的準備,洗好脖子等着問斬是正經。”
荼靡知道此人冥頑不靈,翻個白眼。
她從白玉芰上取下一片花瓣,朝空中抛去。
花瓣随即化作一個巨大的法障,将整個山谷籠罩,隐匿在夜色之中。
“有白玉芰護着,你在裏面就算鬥法鬥得天昏地暗也不會被察覺。”荼靡對沈戢道,“去吧。”
“先不忙。”沈戢說罷,卻看向白凜,笑了笑,“在下還要向神君讨一樣寶貝。”
寶貝?
白凜和荼靡看着他,皆是不解。
林子裏的鳥叫聲多了起來,叽叽喳喳,在枝頭喧鬧。
這是天亮的前兆,季賢和阿菁都不由加緊了腳步。
阿菁的背上,谷雨睡了一覺,睜開眼睛望着四周,小臉上滿是好奇。
他手裏拿着一朵蘭花。
那是先前歇息的時候,谷雨在路邊采的。他那時候高高興興地将這從未見過的小花捧在手裏,給季賢看,告訴他,這是自己的寶物。
自出生以來,谷雨一直待在洛陽的那個小院裏,不能出門一步。好不容易溜出去一回,也會像上次那樣被街坊照看起來,然後交還給父親。
故而此番出門,對于季賢和阿菁而言是逃難,對于谷雨而言卻是極其新鮮難得,看什麽都好奇,無論多辛苦,也覺得好玩。
天邊露出了一絲魚肚白,阿菁望着,不由犯愁。
“天快亮了。”她說,“這深山之中,只怕難有藏身之所。季賢,若是不行,你們先走,我到了夜裏再去追你們。”
“到了夜裏,你不用法術,也只能憑雙腿行走,追不了多塊。”季賢道,“要走一起走,你若被人拿住,我如何向绮霞交代。”
阿菁皺皺眉,還想再勸,忽而聽谷雨道:“爹爹,那邊山腰上,有一處道觀。”
二人一愣,看去,果然,茂密的樹林之中,隐約現出一點屋頂來。
“你怎知是道觀?”阿菁問。
谷雨奶聲奶氣道:“我望見了那裏面的神像,是玄冕神君。”
季賢和阿菁相視一眼,各是無奈。
半仙雖不被天庭所認可,但天生萬物,各有禀賦,這一點,在半仙身上尤為明顯。
谷雨雖然只有兩歲,卻已經顯露出了些本事來。比如,他目力極強,甚至超越了季賢這仙人,能發現他不曾注意的東西。
二人快步走到那山上,只見這裏果然是一處小小的道觀。
一進的院子,前面是供奉神仙的廟堂,後面則是觀中道士的居所。
深山之中,這道觀的香火不多,玄冕的神像也已經有些破敗,但收拾得頗為幹淨。至于觀裏的道士,也只有一人,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道。
衆人來到之時,老道正在院子裏灑掃。只見他身上的衣服破舊得很,打滿了補丁,與這殘舊的道觀倒是全然不違和。
季賢仔細打量,确認這老道乃□□凡胎,并非影差或妖魔假扮之後,這才放心入內。
在外人面前,季賢和阿菁皆是凡人面貌,自稱是兄妹。
季賢家中遭了變故,妻子身患重病,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無可奈何之下,季賢與妹妹商議好,便背着妻子,帶着幼子,跋山涉水往南方投奔親戚。不料,兄妹二人在路上遇到強盜,只得棄了行囊倉皇逃命,在這山中迷了路,兜兜轉轉,這才找到了這處道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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