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救命
“在下錢財盡失,只剩身上還帶着一點,煩請道長收下,留我兄妹二人住上一日。”季賢将幾個銅錢遞給老道,懇求道,“我們還有些幹糧,也不必道長管飯,只求一處屋舍暫歇一歇便是。”
那老道見了錢,念了聲“無量壽福”。
“施主客氣了。”他說,“若是飯食,小廟确實一下拿不出許多來,可要說住處,卻還是有的。不過只有一件廂房,平日只作存放雜物之用,無多家私,還請施主切莫嫌棄。”
“這深山之中尋得一處歇宿之所已是難得,豈敢挑揀。”季賢道,“道長不棄,在下已是感激不盡。”
老道含笑撫須:“好說。”
說罷,他将二人領到內院裏去。
如老道所言,那廂房着實簡樸,雜物堆着,角落裏放着一塊門板,可權當床榻。
季賢将那門板擦拭幹淨,而後,小心翼翼地将绮霞放在上面。
绮霞睡臉沉靜,仍毫無所覺。
老道帶着他們進來,只囑咐不要亂動屋子裏的東西,便離開了。
沒多久,前堂傳來老道念經的聲音,絮絮叨叨,伴着敲磬的節律,有幾分矯揉造作的抑揚頓挫。
雖念得并不十分好聽,但季賢反而生出幾分踏實之感。畢竟遇上了個真的道士,也是真的凡人,在這逃亡路上,沒有更好的事了。
“阿菁,”谷雨扯着阿菁的袖子,道,“我不想睡覺,我想出去玩。”
“夜裏再出去,乖。”季賢過來,摸摸他的頭。
谷雨望着他,知道他說一不二,只得應了聲,在阿菁的懷裏閉上眼睛。
阿菁和谷雨都是凡間之物,避不開晝夜法則,與凡人一般也會困倦。沒多久,二人的呼吸聲平穩,已然遁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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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賢已經成仙,不須睡眠,但為了警戒,也在绮霞的身旁打坐入定,張開心目,監視四周動靜。
這是上路逃難以來,一行人度過的最平靜的白日。
從日出到日落,方圓數十裏之內,除了林間鳥獸走動,并無可疑之處。
阿菁和谷雨也難得睡了長長一覺,入夜時,他們睜開眼,臉上皆是滿足。
“我等竟睡了這麽許久。”阿菁詫異道,“不曾發覺追兵麽?”
“不曾。”季賢面色沉沉,盯着房門,道,“那老道,還在打坐。”
如季賢所言,幾人出到前堂之時,那老道仍坐在神像前的蒲團上。
“施主要上路了。”他看着幾人,目光澄明。
季賢面色不豫,突然,放出法障來。
阿菁和谷雨吃一驚,知道事情不對,忙躲到季賢身後。
可那法障才放出來,卻消散而去。
只聽老道笑了一聲,道:“施主明明是個仙人,怎如此糊塗。這座山本就在法障之中,哪裏還有再加法障的道理。”
這話出來,季賢和阿菁心中皆是一震。
他們從進山到現在,從來沒有發現這般異狀,季賢這仙人不曾發現,阿菁這地仙更不曾發現。
這老道究竟是何許人也,竟有這等藏匿于無形的本事?
亮光一閃,季賢手中已經化出八棱長锏。
“你是何人?”他怒道,“為何設計我等?”
沈戢已經不打算再裝,看着他,又是一笑。
“施主不必動怒,施主的性命,于貧道而言一錢不值。”他不緊不慢道,“貧道此來,不是為了施主,而是為了施主背上的女子。”
季賢心中又是一驚,盯着他。
“你要做甚?”
“自是救她。”沈戢說,“施主上天入地,因盜取九轉金鐘敗露了犯禁之事,被天庭通緝,被魔族糾纏,颠沛至此,為的不也是救她麽?”
聽得這話,阿菁亦驚詫不已,臉上的殺氣消散許多。
“你是說……”她猶疑不定,雙眸中卻亮起光來,忙道,“你能治好绮霞?”
話才出口,即被季賢喝斷:“不可信他。”
他仍将長锏指着沈戢:“你究竟是何人!”
沈戢看着他,嘆氣搖頭:“你法力雖高,卻愚鈍至此,果然不該得道。”
季賢面色變得難看;“安得口出狂言!”
“難道不是麽?”沈戢冷笑一聲,“绮霞如今莫說半條命,連半口氣也不剩了,只差一步,便要跨過黃泉界,再無回頭。她現在的模樣跟死了相較,也不過是多了那麽一絲活氣,我就算心存歹念,還可如何害她?倒是你,風聲鶴唳,寧可坐失生機也不肯為绮霞賭一把,讓她起死回生。绮霞若在陰陽界中有知,只怕也不用我來救了,她自己就會氣活過來。”
季賢一時沒有了言語。
他看着沈戢,目光複雜而深邃。
“道長真能救活绮霞?”好一會,他低低問道。
“我不但能救活她,還能讓她恢複如常。”沈戢道。
季賢的喉頭動了動,少頃,看向阿菁。
阿菁咬着嘴唇,似也下定了決心,微微颔首。
季賢不再多言,将背上的绮霞放下來。
燭火在香案上燃燒着,燭光照亮了绮霞蒼白如紙的睡臉,平靜得死氣沉沉。
“道長若能救活绮霞,在下願以性命相報。”季賢忽而跪在地上,向沈戢重重叩首。
“不必如此。”沈戢将他扶起,道,“我救绮霞,雖然有價,但绮霞已經許了我報酬,你不必再給。”
“報酬?”季賢一怔,“道長何時見過了绮霞?”
沈戢拍拍他的肩頭:“等她醒來,你自己去問,她會将一切都告訴你。”
說罷,他走到绮霞身邊,正襟危坐,從袖中拿出一只瓷瓶來。
沈戢掐訣念咒,瓷瓶裏飛出一團金光,如雨滴一般,落入绮霞的唇間。
而後,沈戢張開手掌。
季賢看到一片白光從中飛出,似羽毛一般輕輕落下,散入绮霞的肌膚之中,隐沒不見。
堂上恢複了平靜。
沒人說話,只有夜枭和野獸的叫聲,自門外隐隐傳來。
兩歲的谷雨坐在阿菁膝上,看着這些,似懂非懂。
他扯了扯阿菁的袖子,擡頭望着她,奶聲奶氣地問:“母親怎麽了……”
阿菁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噤聲。
而季賢愈發坐不住,正要開口詢問,忽然,绮霞倒吸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她望着上方,神色驚恐,胸口劇烈地起伏,仿佛快要溺死的人剛剛沖出了水面,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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