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三拜
碩大的夜明珠滾進了水中, 砸出陣陣水花,光掉進了寒潭深處,視野一下漆黑。
盛昭在黑暗中, 用雙手圈住邬钰的脖頸, 夾着對方的腰,受不住地後仰, 小巧的喉結一下露在邬钰眼前。
盛昭低喘着氣,眼神迷離,他被親昏了頭, 只會一下又一下舔着唇上黏黏糊糊的水液,胡亂地往下咽。
接個吻, 就好像爽到極點了一樣。
邬钰想,夾着他的大腿都緊繃着。
他沒有仗着黑暗的環境對盛昭做一下過分的舉動, 只揉着盛昭的脊骨,力道輕柔。
正人君子般安撫對方激蕩的情緒, 甚至氣息都未動一下。
正經得讓盛昭羞紅了臉, 覺得自己過分到了極點,他實在太勉強邬钰了。
盛昭好一會兒才從漆黑中恢複意識,他知曉憑借大乘期的修為,邬钰一定能看得清。
他指尖點上自己的喉結,想了想, 又往下滑到鎖骨,氣息不穩又軟着聲,像在撒着嬌求歡:“師尊, 師尊親我這裏。”
這裏留下印子, 待會兒可以讓江千舟看得更清楚。
盛昭又想, 他師尊這麽溫柔, 這麽清高,親也只是會輕輕地吻一下,別說印子了,紅都不會紅一下。
他有些頭疼地貼近邬钰的耳側,壓低嗓音,不想讓江千舟聽見:“親也可以,咬也可以,留下個印子就好了。”
黑暗中的邬钰依言低下了頭,薄唇含住了盛昭那處的皮肉,又貼又磨,甚至嘬出了聲響,看上去格外努力地想留下印子。
盛昭被他磨得酥麻,癢得厲害,不禁按住了邬钰的腦後,指尖發着顫,因為覺着僭越,不敢用力。
邬钰最後輕咬了下,才移開了唇,他嗓音還是淡漠的,微啞着問:“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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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眼尾紅得厲害,雙眸因為忍耐沁上了水意,搖着頭:“不要了。”
他剛剛差點就忍不住夾着邬钰的腰去磨了。
盛昭伏在邬钰肩頭,好好平複了一會兒。
而邬钰也擡手布下一個隔音罩,他順着盛昭的三千青絲:“我布下了隔音罩,要師尊幫你嗎?”
盛昭精神還在恍惚中,問:“幫什麽?”
話音剛落,他就反應了過來,還能幫什麽?
盛昭紅着臉連忙搖頭:“不用了!已經很麻煩師尊了。”
他松開腿落了地:“師尊我……我送你出去吧。”
——
自從視野變得黑暗之後,江千舟就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他恨不得将盛昭與邬钰二人發出的聲響聽得一清二楚。
他還是不信,不信他們能做到那等地步。
耳邊的聲響卻在打江千舟的臉,低喘聲,衣物摩擦聲,還有盛昭撒着嬌,乖順地求親的聲音。
是這只小狐貍在他面前永遠也不會露出的乖順。
他妒,他恨。
恨到極致便是戳心的痛。
江千舟何嘗不知曉盛昭是在報複自己,可他想不通,想不通盛昭為什麽這麽恨自己。
除了第一次見面的争執,江千舟扪心自問,他後面沒有對不起盛昭過。
想不通,他跟盛昭為什麽走到了這個地步?
難不成就因為那個可笑的理由,盛昭就能一直戲耍他到這個份上。
江千舟正想着,卻突然發現周圍的聲響全然消失,他一瞬恐慌,他沒有聽見他們離開的動靜,那就是邬钰開了隔音罩。
那盛昭跟邬钰現在在做什麽?當着他的面茍合?
江千舟胸腔全是恥辱與憤恨,他蹲下身便在冰冷的潭底去找剛剛掉落的夜明珠。
他不信,他不信,他不信!
他忍着徹骨的寒冰,沉到了潭底,才撿回了那顆夜明珠。
江千舟死命攥着它,像方才他聽到動靜的地方狠狠砸了過去。
光亮一下照亮了岸邊。
沒有人。
江千舟驟然松下一口氣,他又覺自己可笑至極,他到現在還愛着盛昭,他忘不了秘境中盛昭撲向自己的那一幕。
從來沒有人為他舍命過,即使是假的,他也甘之如饴。
江千舟可悲地大聲笑了起來,他栽得太狠了,太狠了。
他出不來了。
盛昭提着燈盞再回來時,看見的便是癫狂笑着的江千舟,心底琢磨,這人是被自己刺激瘋了?
江千舟聽見動靜,卻一瞬沉寂下來,他緩緩扭過頭看向盛昭,目光陰鸷:“你跟他做完了?做得爽嗎?”
只過去了片刻而已,他心中知道他們二人沒有做,他這麽說只是單純為了出氣。
盛昭好笑,他炫耀般勾了下唇:“我爽不爽,劍尊方才沒聽見嗎?”
江千舟冷笑:“盛昭,你不要讓我有出去的一天。”
盛昭笑:“放心,大典當日,我定會讓劍尊出來的。”
江千舟卻怔住,微眯眸:“什麽意思?你不取消大典?還想同我結為道侶?”
江千舟明知不可能,卻忍不住帶着希冀去問,萬一呢?
盛昭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劍尊,你還在想着同我結為道侶?”
他半蹲在江千舟面前,紅衣松垮,大咧咧露出了鎖骨處又紅又破的牙印,想不通似地微歪着頭:“劍尊,你好賤啊。”
江千舟氣得額頭青筋暴出,又被那個宣誓主權的牙印刺得雙眸血紅,可他沒有去反駁。
他也第一次發現,自己有一日被羞辱到這個地步上,還死不知悔改。
足以惹天下人笑話。
江千舟狠狠閉了閉眸:“盛昭,本尊究竟怎麽惹你了,讓你這麽恨我。”
盛昭托腮,笑彎了眼:“好啊,那我便一一告訴劍尊。”
江千舟內心突生不好的預感,他忍了下來,他想知道盛昭的理由。
他沒有對不起盛昭過,為何要害怕去聽?
“其實很久很久之前,我是嫉妒過郁安易的。”盛昭道。
江千舟:“你是因為我對郁安易好,因為我先前說得那句不可能只對你偏愛就這般待我?”
荒唐至極。
他分明說過,分明同盛昭說過以後眼中只會有他。
盛昭搖搖頭,否認。
“我當時同現在的你一樣,想不通為什麽,為什麽我跟郁安易都是你的徒弟,偏偏你對他萬分偏愛,對我棄如敝屣。”
江千舟擰眉:“什麽意思?什麽同為我的徒弟?”
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卻在他心中隐隐浮現。
盛昭傾身,他貼近江千舟,讓自己的臉離江千舟的眼眸極近:“你不認得我了嗎?”
他呵氣如蘭:“你再仔仔細細地,好好地看看我這張臉,當年可是你親手拔得我靈骨呢。”
盛昭的話宛如一道響雷在江千舟心中炸響,他只拔過一個人的靈骨,那便是他第一個徒弟。
江千舟拼命回想着久遠的記憶。
百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記憶更是模糊,之前若是沒有盛昭提醒,江千舟他甚至永遠不會記起他當年收的第一個徒弟。
也不記得他姓甚名誰,又是什麽長相。
印象最深的只有對方那一雙時刻恐懼的眼眸,盈滿了淚水,麻木又害怕。
怎麽可能呢?
現在的紅衣青年張揚恣意,怎麽可能是那個整日一身破爛白衣,烏發劈頭蓋臉,時刻哭哭啼啼在求饒的廢物?
江千舟瞳孔緊縮:“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是他?”
盛昭收斂起笑容,冷嗤一聲:“是不可能,還是你不敢認?”
江千舟不敢認。
自從在腦海中開始比較後,那份似熟非熟之感愈加強烈,那雙眼眸确實生得一模一樣。
江千舟不敢置信地怔然往後退了兩步,嗓音艱澀:“怎麽可能是你,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你這麽耀眼,怎麽可能是那個藏在角落裏的陰暗廢物?
可江千舟狠狠閉上了眸,那個弟子過得有多慘他心裏還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他想起來了,盛昭第一次住在元清峰時,他們在那座破敗的小屋面前談話。
他說這種地方不能住人。
可當年那個少年一個人在那裏住了十幾年。
不僅如此,他每個月都會将少年關進寒潭。
他心中知曉的,知曉憑借少年築基期的修為在寒潭根本難以活下去,少年很有可能會被凍死在潭底深處。
不管怎麽瘋狂地哭喊,也不會有人來救他。
可江千舟不在乎他的死活。
對方死了他還更高興一點,因為,這是他當年平生唯一的污點,一個廢物徒弟。
每次看見郁安易的進步,他就會想起少年分毫不動的修為,這種人怎麽能當他元清劍尊的首徒?
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劍尊,你怎麽閉上眼了,你不敢看我了嗎?”盛昭故作不解。
江千舟身體抖了一下,瞬間洩下氣,神色頹然。
是的,他不敢,不敢去看現在的盛昭。
半響,江千舟才睜眼,垂死掙紮道:“盛昭,你不能怪我,你當年那個模樣,我讨厭你……”
不是理所應當嗎?
盛昭笑了聲,又冷下臉:“這就是你恨不得我死的理由?江千舟,這寒潭你只關了五天就受不了了。”
“可我當時每個月都會在這走一遭,有一次你将我忘了,我在這待了一個月,接近瀕死。”
“你讨厭我,所以就要折磨我,想讓我去死,江千舟,你不配為師。”盛昭一字一句。
江千舟猛地想起來盛昭說得那件事,他矢口否認:“不是的!不是的,我當時确實很忙,那個月……”
他啞了言,那個月,他在準備郁安易的生辰。
盛昭冷笑:“你偏愛郁安易,便不管我到底入沒入魔——”
江千舟攥緊拳,出聲打斷:“別說了!”
他不敢去聽,他知曉當時的盛昭有多麽慘烈。
盛昭沒停:“你将我拖到天下人面前,由着齊桦挑斷了我的靈脈,又活生生剝下了我的靈骨。”
江千舟胸膛劇烈地起伏,眼中全是痛色:“別說了……”
盛昭笑:“可你知曉嗎,我後來被你關進寒潭,郁安易私自将魔尊放了進來,他給我下了蠱蟲。”
江千舟無法想象當時的盛昭是怎麽活下來的,他深吸了口氣,忍下心中的悶痛:“然後……是邬钰救了你?”
盛昭勾唇,否認:“不是哦,我已經死了一回,蠱蟲吃空了我的心髒,我才終于死去。”
江千舟心中的痛楚驟然爆發開來,他的心髒疼到仿佛被生生活剜下來,盛昭的每個字将他紮了個千瘡百孔。
疼到呼吸不能。
他還愛着盛昭,前不久還說過要護着盛昭一生,可早在百年前,他想永遠嬌養的少年就已偏體鱗傷,受遍痛苦。
死亡,甚至是一個解脫。
而這一切,是他的錯。
盛昭從來都不矜貴,他怕黑、怕冷、怕疼都是有緣由的。
他錯了。
江千舟一向挺直的脊背躬了下來,他用手撐着岸邊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他甚至不想去問盛昭是怎麽重活一世的。
江千舟承受不起再重的打擊。
他傷勢本就未好,又在寒潭關了許多天,情緒大起大伏之下,五髒六腑都在翻湧。
喉間不停地上湧着血腥味。
可盛昭依舊沒停:“劍尊可得挺住啊,我還沒說完呢。”
江千舟閉了下眸,眼角落下一滴淚:“還有什麽,是我不知曉的?”
盛昭:“這具身體跟我上一世的身體是一模一樣的,劍尊懂我的意思嗎?”
江千舟全身都在發顫,從所未有的猜測在他心中生起,但是……
不會的,不會的!
江千舟求着盛昭:“別說了,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
盛昭帶着快意地說出最後一件事:“我的天賦從始至終都這麽好,是你,有眼無珠。”
“也是你,錯把魚目當珍珠,你一直偏愛的郁安易偷得是我的天賦。”
“你若是早點發現,今日我喊師尊的人,一心孺慕的人,便不會是邬钰,而是你。”
江千舟再也止不住喉間湧上來的血腥味,他張嘴就吐出了一口血,腥紅的血液裏夾着內髒的碎片。
他全身都在發疼,心髒就好像空了一塊。
疼痛到已經感覺不到了。
江千舟苦笑一聲,淚流滿面。
盛昭帶着惡意去問他:“江千舟,你痛嗎?痛就對了,我當時,可比你這痛千倍萬倍。”
他出完最後一口惡氣,起身就走,不想再跟江千舟牽扯半分。
江千舟卻攥住了盛昭的衣角,低聲哀求:“別走,別走。”
他沒有再去妄想着能挽留下盛昭,縱使他心中後悔萬分。
江千舟只想補償。
“我把靈骨還給你,可好?”
盛昭轉過身,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潭水裏狼狽的江千舟,一言不發。
盛昭這丁點的施舍,江千舟卻珍貴萬分。
他沒有去求讓盛昭給他解了鎖鏈,也沒有讓盛昭給自己拿一柄劍。
而是連忙在寒潭裏找了一塊鋒利的冰片。
江千舟仰頭看着盛昭,他的目光沒有移開過半分,手下下了狠手,帶着折磨自己的想法,活生生用冰片對着自己的皮肉割下。
劃開一道長痕,取下了自己的靈骨。
剝皮剁骨。
一如當年他對盛昭所作。
江千舟怕盛昭嫌棄,将沾着血液與肉筋的靈骨在潭中洗淨,雙手捧着想遞給盛昭。
盛昭卻興致了了地轉身,邊走邊道:“江千舟,這種垃圾,我不稀罕。”
光亮無情消失。
江千舟攥緊靈骨,宛如瘋子般邊哭邊笑。
——
盛昭提着燈盞站在禁閉室的門邊,他站了許久,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卻沒想到,擡眸便是并未離去的邬钰。
盛昭怔了下:“師尊在等我嗎?”
邬钰點了下頭,他容顏淡漠,眉目卻是溫柔的,淡聲道:“嗯,等你一同歸家。”
——
十幾日後,道侶大典如期舉行。
謝琮急得頭上冒火。
兩位正主全都不見了!換誰誰不急?!
更別說現在外邊候着成百上千人等着這場道侶大典的舉行。
梨鴻吊兒郎當:“哎師尊,您別急啊。”
他心裏頭高興,不虧他天天在盛昭耳邊念叨,說江千舟的壞話,盛昭總算想通了。
這婚逃得好!
謝琮氣得一玉簡砸了過去:“你這混小子,還在給我添亂!”
梨鴻連忙躲過。
謝琮:“平日就屬你跟盛昭玩得最好,你去給我找找,讓其他弟子一同去找!”
梨鴻只好點頭。
謝琮起身,他準備先親自去元清峰尋一趟,劍尊怎麽這麽兒戲?!
若是弟子們尋不到盛昭,他再去天山問問仙尊。
梨鴻當面應下,背地裏卻敷衍至極,只告訴了師兄們一聲,就歡快地跑去吃酒了。
希望盛昭不要被找到。
劍宗尋人動作轟轟烈烈,沒過多久,殿中喝着喜酒,等着新人到的一衆賓客也聽見消息了。
頓時紛擾聲四起。
“啧,我就說元清劍尊怎麽可能娶個小子當道侶,他那種人。”有人說,言語未盡,但聽見的人都懂他言下之意。
頓時有人唏噓:“我見過那個青年,倒是生得挺好看,據說天賦還很出奇,怎麽就被劍尊給騙了呢?”
“就是就是,現在臉面全丢盡了。”
齊桦放下手中只抿過一口的酒,他聽着周圍的口舌,心底也自是贊同。
接下來這大典想必不會舉行,他也沒必要浪費時間。
齊桦站起身,微躬身拱手:“在下先告退了。”
衆人紛紛起身恭送:“齊少主慢走。”
齊桦執着手中空白絹扇,颔首謝過,而後緩緩走遠。
而就在齊桦走後不久,大典的主人公之一卻出現在了殿門口。
江千舟執劍,一身白衣血跡斑斑,身後拖着一道長長的血水痕跡。
他眉目冰冷,身上劍氣比之前更加讓人覺得冰寒。
滿座瞬間寂靜。
江千舟一邊走,身上的血一邊流。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元清劍尊身受重傷,更別說滿座皆是大能,他們甚至能瞧出江千舟氣息微弱如同凡人。
傳說中的渡劫期修為竟虧空近于無。
好端端的,劍尊怎麽傷成這樣?所有人心裏暗道,怎麽不趕緊去治傷,還要來這參加道侶大典?
再說,另一個主人公也沒來。
江千舟只持劍,站在殿中央。
他在等。
良久。
所有人都有些躁動不安後,江千舟突然看向司儀:“吉時已到,為何不奏樂?”
司儀擦着頭上的冷汗:“劍尊,劍尊這,另一位還未到呢。”
江千舟眼中死寂,只冷聲:“不用等了,也不用找了,奏樂罷。”
他知曉,盛昭不會來。
是他奢望了。
喜樂霎時響徹整個大殿,卻沒有半分喜事的氣氛,無一人敢出聲恭賀。
江千舟靈骨已剝,現今等同凡人,他沒有用修真界中結道侶大典的儀式。
而是如同凡間成親一般。
江千舟平生最讨厭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弱凡人,可如今他不僅變成了他最厭惡人。
甚至比先前厭惡凡人,更加地痛恨如今的自己。
江千舟對着天道,深深跪了下去。
這三拜,圓得是他永遠無法實現的一個夢。
司儀硬着頭皮,高聲:“禮成——”
——
齊桦走在回房的路上,不經意轉眸卻在假山岩石後見到一角紅衣。
他沉思片刻,輕聲走了過去。
“道友?你怎麽在這?劍宗的弟子好像在找你。”齊桦搖扇,好心提醒。
紅衣青年被他吓到,輕聲驚呼。
遠處卻突然傳來弟子們搜尋的聲音。
紅衣青年被驚吓到,連忙扯着齊桦進來這假山岩石的夾縫中。
他捂住齊桦的嘴,微眯眸,輕聲威脅:“我勸你最好別出聲。”
夾縫中的位置很小。
齊桦同他緊緊貼在了一起,滿鼻皆是對方身上的暗香,眼前就是那絕色容顏。
齊桦用眼神示意自己絕對不會出聲後,青年才松開手。
齊桦放輕嗓音,溫聲問:“你在逃婚?”
盛昭颔首:“你要是敢報發我。”
齊桦笑:“道友,這就得看你能不能說服我了。”
盛昭想了想,突然湊近齊桦:“你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齊桦自然是驚豔的:“閣下生得很好看。”
盛昭嘆了口氣:“這婚我不想結的,是江千舟逼我的,他貪戀我的美色。”
他想起了什麽,眼尾發紅,不禁含淚,委屈道:“他先前,甚至,甚至還想強迫我。”
齊桦本是不信的,元清劍尊同他的道一樣冰冷,怎麽可能被**這等東西輕易左右?
可他看着青年的臉,卻不禁信了,跟着唾棄:“劍尊怎會是這等人?再怎麽樣也不能強迫你。”
盛昭點點頭,眼睛發亮:“道友,你人好好,我跟我們宗門的人說,他們都不信。”
他又委屈了:“只有你一個人信我。”
這時,搜尋的弟子卻走近了。
盛昭提心吊膽,拉着齊桦更是往內擠了擠。
齊桦看着眼前的青年,對方屏息等待,很是緊張,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紅衣露出了一角。
他微眯起眸,在搜尋的弟子只差一瞬就能看到時,不動聲色地将盛昭露出的紅衣扯了進來。
面前的青年是真的沒有發覺。
等弟子走後,盛昭松了口氣,他沒有意識到現在他跟齊桦靠得有多近。
那口氣打在了齊桦的耳側,酥酥麻麻。
盛昭猶猶豫豫:“道友,我實在不想失去自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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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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