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2)

校，要麽就是男朋友過來飛行學院找她，就算周末只有一天休假也一定跟男朋友一起。至于米笑，她每次下課都會找高照遠聊天，有時候高照遠會隔很久才回複她，她也不在意，因為知道對方在工作在忙，但沒有一次不回她的，她就安心的等，等到他回複，然後兩人就繼續聊下去。

這麽一對比，程家壁就顯得無事可幹，她每天下完課不是回去寝室就是到圖書館借書，夜晚洗完澡以後準看到走廊上有很多女孩拿着手機打電話的，她也不懂，她們跟男朋友怎麽就那麽多話可以聊！

她似乎已經忘了杜海，忘了在跟杜海重遇以前，她也像這些女孩子，拿着手機跟杜海打電話，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打那麽久的電話罷了。

這一晚，程家壁洗完澡吹完頭發後，何舒文跟米笑還沒回來，她一個人百無聊賴的準備看點視頻，電話突然響起，是一組陌生號碼，她也不知道是誰，但還是接起來了。

“喂，你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沒有人應答。

“哦，是打錯的嗎？”程家壁悲哀的想，竟然有人會打錯給她，她覺得自己可憐，竟然沒有人是特意打給她的。

“程家壁，是我。”

程家壁納悶的想，是誰……但這把聲音卻又無比熟悉，她很努力的想着到底是誰。“是我，莫海辰。”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有點意外，他原本以為，程家壁能聽出來他的聲音。

程家壁吓了一大跳，她突然覺得手機變成燙手山芋，想擱下，又不知往哪裏擱，而且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來了：莫海辰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打給她？

“莫，莫先生。”程家壁結結巴巴地叫他，“我沒想到是您，不好意思，我沒認出您來。”

“嗯。”莫海辰沉吟道。

“您找我有什麽事？”程家壁确實感到意外，她很久沒有莫海辰的消息，她知道他跟高照遠都很忙，兩人最近應該都不在N城。

“高照遠說，我們過兩天要從外地出差回來，問你要不要跟米笑一塊出來吃個飯。”

程家壁握着電話，抿着嘴唇，半晌說不上一句話。#####

最厲害的禮物（4）

“怎麽？你們最近都沒空？”

程家壁立刻搖頭，下一秒才想到莫海辰根本瞧不見，“也不是很忙，就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她不敢拒絕莫海辰，但是，也找不到一個可以答應跟他們一塊吃飯的理由。

她只知道，這是米笑夢寐以求的一次機會，她十分珍惜每一次可以見到高照遠的機會，她不能讓米笑失望。

那她自己呢，她仔細的想，莫海辰從軍訓結束後對她的确很照顧，幫了她不少，雖然并不是她願意看到的那樣，但至少在杜海那件事上，還有內蒙的最後幾天，她感受到莫海辰跟平時很不一樣的樣子。

還有，她第一次坐直升飛機，第一次那樣近距離的看着天空，還有第一次，跟莫海辰聊了一些比較深入的話題。雖然沒有聊很多，但她也發現了一點，就是莫海辰似乎也不願意自己的性格變成這樣，他像是有點懊惱，也有點沮喪，他跟高照遠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高照遠的性格讓人歡喜，他的性格陰冷沉默，讓別人感到反感。可是，他在一些時候，也有別人意想不到的溫柔呢。

“難道是不想見到我，只想見到高照遠？”

“當然不是！”

“那就這麽定下來了，”莫海辰似乎還有要緊事，不能聊太久的電話，“我們這邊還有事，等回來了，就出來一起吃個飯。”

直到挂斷電話，程家壁都有點回不過神來。這時，米笑回來了，嘴巴上哼着歌，看來很開心的樣子。

“小壁，我剛剛跟高照遠聊電話了！”這麽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件事，米笑得拿小本本記下來才行

“我剛剛也跟莫海辰聊電話了……”

“啊？什麽？！”是啊，她的腦筋還是轉不過彎來，她怎麽就會……跟莫海辰聊電話了？雖然，也沒有聊很久，三分鐘？還是五分鐘？米笑很驚喜地抱着程家壁的肩膀，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把她看得心裏開始發毛。

“我說吧，莫教官是不是喜歡你了？”

哦對，她還沒跟米笑說，莫海辰對自己的心意。本來就只是聽高照遠那麽一說，她也沒真的放在心上，但自從他那樣一說，程家壁的心裏時不時冒出一句：喂，莫海辰好像是喜歡我呢，所以他做這件事或那件事，都顯得有理有據。

“應該不會吧。”

“我就說有可能！”米笑像福爾摩斯，開始從各種蛛絲馬跡中找出證據，“其實在軍訓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怪！你看啦，班上那麽多同學，莫教官為什麽只針對你一個人？你第一天遲到，就遲到而已，還罰你跑那麽多圈，不就是為了想讓你記得他嗎！還有啊，軍訓結束的那一天，你來那個，莫教官想也不想直接把軍衣脫了套在你的褲子上，這個行為，夠男人啊！”

程家壁一聽，郁悶的拍腦門，這個米笑，腦子裏盡想些什麽有的沒的。

“莫海辰打電話給我，約我們跟他還有高照遠一起吃飯。”

“喲呼！”米笑激動的抱着她，“我就說嘛，他是喜歡你的，等下一次，他會單獨的只約你出來見面。”

“如果是這樣，那我不會答應。”

米笑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說不準你過不久就發現，你也喜歡他的。”

兩天以後。

莫海辰從A城飛回N城。

A城突降暴雨，所有航班遲遲不能正常起飛。他跟機師長坐在駕駛艙內等着通知，他開了廣播，安撫了一下機艙內的乘客，但他也焦灼難安，一直在看着手表。機師長跟莫海辰合作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是頭一回看到他有這麽着急的樣子，不禁好奇地問他：“怎麽，這次很趕時間回去N城？”

“嗯，夜晚約了人一塊兒吃飯。”

如無意外的話，高照遠應該已經從別的地方飛回N城了，按照今天A城這個雨勢來看，很有可能今天都飛不了。

“哦？”機師長的八卦心被點燃，“那對方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女生！”

莫海辰沒有說話，只是搖頭，“高照遠那小子也在的。”

機師長被逗笑，“那主角也一定是那個女生。”

莫海辰疑惑了，他以為把高照遠搬出來，機師長就會停止詢問。暴雨，飛機停飛是最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他從前沒有試過為這個事情郁悶過，但這一次，被機師長這麽一提，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特別在意這次出差後回去N城跟他們吃飯的事情。

飛機上的乘務人員也都着急跟家裏人聯系，說A城這邊的暴雨的事情。莫海辰又詢問了一遍天氣情況，然後給高照遠發了一條很簡單的消息：A城暴雨，目測今天飛不了，你去跟她倆吃飯吧。

然後，莫海辰把身體放松，合上眼睛休息。

N城這邊卻是風和日麗。

米笑拉着程家壁一起化妝，程家壁不想化妝，但米笑說，“女孩子不能一輩子都素顏示人吧！小壁，你的底子也好，我給你化一下，你看看效果再說吧！”程家壁一臉無語，但也難得見到米笑這樣熱情的要給自己化妝，還是答應了她，願意當她的小白老鼠。

“待會莫教官應該也會眼前一亮。”米笑自顧自的說道。

“米笑！”程家壁不滿的嘟起小嘴，“原來你這麽殷勤的要給我化妝，就是要讓莫海辰眼前一亮的嗎？那還不如不化妝好了。”

“你說什麽呢？”米笑開始頭頭是道的分析起來，“你現在跟莫教官的關系是，他在追求你，而你也不反感他，不是嗎？”

好像，說的也是。程家壁拘謹點頭。

“所以你也該拿出點誠意來啊！”米笑恨鐵不成鋼的瞅她一眼，“跟男生約會，總不能把自己搞得像跟閨蜜出去吃喝玩樂那樣随便，還有啊，如果遇到時間特別匆忙了，真的沒辦法化妝，也得塗個口紅，記得！最糟糕也得塗個口紅才能出門！”

程家壁聳聳肩，“我沒有口紅。”

米笑幾乎暈厥，連忙打開自己的小化妝品，用力找了一下，最後忍痛割愛的把一只貴一點的口紅塞到程家壁手上，“拿着！以後你就得自己學會化妝，不能再每一次都依靠我了！”

……我也沒有想要依靠你呢，程家壁郁悶的心想。#####

最厲害的禮物（5）

米笑平時就光自己化妝也耗費不少時間，這次還要幫程家壁弄，折騰了更長時間，米笑怕莫海辰跟高照遠等她倆會等得不耐煩，最後只匆匆的給程家壁塗了口紅、打了粉底還有掃了一下眉毛。

程家壁悲劇的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眉毛一邊粗一邊細的，還要感恩戴德的跟米笑說：“謝謝你啊，幫我化妝。”

“不客氣呢！”米笑很自豪的說，“以後你就會感激我今天這麽費心的幫你化妝，教你化妝，不過算了，誰叫我們是好朋友呢！我也不想一直看你這麽素顏的跟男神約會……”

“男神……是誰？”

“莫教官啊！”

“他不是我的男神！”程家壁嘴角抽搐。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米笑拉着程家壁跑出寝室，她們剛跑到樓下，果然看到高照遠那一輛無比紮眼的越野車停在女生寝室門外。米笑敲了敲車窗，高照遠連忙降下車窗，把腦袋伸出來，“你們好了？”

學校裏面的路燈開始漸次亮起，昏黃照了一路，他也在車裏面睡了好久，沒想到女孩子折騰……哦不對是化妝起來要這麽費時間。

米笑發現，車裏只有高照遠一人。“莫教官呢？他沒來？”

“A城下很大的暴雨，他預計今天回不來了，所以就我們仨去吃飯。”

程家壁随後趕到，剛好聽見這一句話。

“哎呀，太可惜了！”米笑郁悶的叫了一聲。

“怎麽了？”高照遠問。

“我特意給小壁化了妝的，莫教官沒福氣看到了。”高照遠聞言，認真看了一眼程家壁，程家壁僵着一張臉，有點不好意思的跟他打招呼，也讓高照遠忍俊不禁：“嗯，他是沒眼福啊。”

高照遠本來很疲憊，但在車上等她倆的時候休息了一會，整個人精神了一些，因為時間有點晚了，他也不好去遠的地方吃飯，就載着程家壁兩人在學校附近的餐廳吃飯。米笑跟高照遠

聊得很好，兩人似乎一直都有源源不斷的話題。程家壁感覺自己成名副其實的電燈泡了。

高照遠在跟她們吃飯的時候也不忘給莫海辰發短信息，說今晚程家壁化了妝，但你沒這個福氣看到。

過了一會，莫海辰回了一個字：哦。

“沒趣！”高照遠忽然發現，他這從軍訓開始就一直給莫海辰還有程家壁推波助瀾的撮合，好像真的沒有一點效果，他倆都是很不錯的人，但男生确實一直以來都那麽木讷無趣，女生的性格跟心地都很好，但之前在內蒙遭遇過那樣的事情，短期內應該對男生都有點抗拒吧，

所以說啊……高照遠認真的想了一下，他好像應該停止再繼續撮合這件事了。

程家壁今晚明顯的心不在焉，高照遠沒有想過她會是因為莫海辰的缺席，只單純認為是米笑給她化的妝讓她覺得不滿意，所以也沒什麽心情吃飯跟聊天。

吃過晚飯，程家壁明顯看到米笑還想跟高照遠單獨相處，她就借口說自己要回寝室看書，因為這本書明天就要歸還給圖書館。米笑仿佛一下子明白程家壁的用意，笑眯眯的跟她揮手說再見。

跟高照遠還有米笑分別以後，程家壁一個人有點落寞地走回去學校。

剛剛吃飯的時候，他倆也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莫海辰，莫海辰今晚不在，就好像真的沒有任何關于他的消息了，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今晚自己的心情悶悶的，難道全部都要怪米笑給自己化的妝嗎？

那倒不至于。

這個時間，飛行學院的林蔭道裏到處可見一對對情侶，程家壁好奇的想，這些人都會聊些什麽呢，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又是怎樣相處的，他們真的有這麽多說不盡的話題？還有……他們親熱的時候，又是什麽樣的心情？

嗯，不知道現在A城的暴雨停了沒有，程家壁覺得自己今晚一定是太閑了，所以想着想着還

把A城那邊的雨也順帶着想了一下。

夜色沉沉，大概，只有熱戀中的人才會覺得這個世界特別的明亮吧，就算身處黑夜也能看見強烈的光芒。

程家壁打算快步跑回寝室。

電話就是在她跑步的時候響起來的，程家壁也沒看是誰打來的，直接就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兀自沉默了一會。

“喂。”程家壁的心跳忽然驟緊了一秒，她的腦海裏浮現那人的模樣，但又怕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是我。”莫海辰生怕程家壁又像第一次通電話那樣，完全認不出來他的聲音，還是直接報了名字。

“哦，我，我知道的，這次聽出來了。”程家壁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還繼續跑步，一邊跑着還一邊喘氣的跟莫海辰聊電話。

“你現在在哪呢？”莫海辰最大的一個優點，應該就是他從來不會多說一句廢話吧。

“在學校呢。”程家壁跑得更快了，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很快呢。

“具體位置。”

“在……小樹林。”嗯，真不巧，她也不知道怎麽就跑到小樹林來了，更密集的一群情侶在她眼前亂晃，她才後知後覺的想着要停下腳步，好好跟莫海辰聊電話。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這次沉默的時間好久噢，久到程家壁以為，莫海辰突然有事，忘了自己

還在跟她聊電話。

程家壁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程家壁，回頭。”

莫海辰的聲音再次從電話裏傳來。

但又好像，不是從電話裏傳來的。程家壁條件反射的回頭，看到莫海辰赫然停在自己眼前。#####

最厲害的禮物（6）

他的氣息很平穩，也看不出來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所以程家壁不知道，莫海辰剛剛跑了将近兩千米，只用了兩分五十九秒的時間。

程家壁像石像一樣愣在那，恍惚的忘了很多事。

忘了自己為什麽會在小樹林裏，忘了她今晚做過什麽事見過什麽人，也忘了她明天準備要幹什麽，她只看到莫海辰真的出現了，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了。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用什麽辦法趕回來的。

“莫先生，你不是還在A城嗎？”

莫海辰搖搖頭，“我剛回來。”然後往前走了兩步。

“A城的暴雨停了嗎？”她又問。

“沒有。”莫海辰乘勝追擊地又走了兩步。

那……程家壁不知道可以說什麽了，但她知道，莫海辰不可能只是順路溜達經過這裏的，他是剛下的飛機，就立刻趕來飛行學院了，為什麽要來？為什麽會來？為什麽要這麽奔波的趕來？！

“我聽說，”程家壁終于看清莫海辰的樣子，他的一張臉都是汗，額角還在源源不斷的滴着汗，她太驚訝了，原來莫海辰是跑步過來的。“你今晚化了妝，所以我想，我得過來看一看是什麽樣的。”

高照遠還在跟米笑吃甜品的時候，談機師長突然打電話給他。

“師傅，您老人家怎麽突然打給我了？”高照遠跟莫海辰都是師承談機師長，兩人當年還在飛行學院當學員的時候，就是老談當老師的。現在莫海辰跟老談都在同一個民航公司，兩人經常一塊合作，但高照遠還是會經常跟着莫海辰一塊，去蹭師傅的飯。

“小遠，我就是想問你一下啊，”老談還在回憶剛剛那無比驚險的一幕，他飛了那麽多年，很少遇到特別危險的情況……幸好莫海辰在啊，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小辰是不是談戀愛了？”

“師傅，您怎麽突然這樣問啊？”

老談也不賣關子了，直接在電話裏跟高照遠簡單複述了一遍剛剛的事發經過：暴雨變小了，總部那邊發來消息詢問老談有沒有信心起飛，然後莫海辰自告奮勇的說現在的情況可以飛。

老談一向了解莫海辰，知道他這人特別謹慎，以前遇到這樣的情況他鐵定不會貿然起飛，更何況他是副機師長，很快就要考級升上機師長，但如果這次飛行出現任何一丁點的失誤，都會直接影響他考級。

老談最後也跟總部申明可以起飛。然而誰也沒想過，飛機起飛到半空的時候，會遇上一個很激烈的氣流，飛機上所有乘客都在尖叫，老談是經驗最豐富老道的飛機師，但當時的情況他也覺得十分嚴峻，只要稍有一點差池，飛機上所有性命都會有危險。

“師傅，”這時，莫海辰的聲音響起，“我們沖過去吧。”

老談拿手一抹，掌心都是粘稠的汗水。

“讓我來開這一段吧，師傅，您可以相信我，就這麽一次。”老談後來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站起來的，然後怎麽讓莫海辰坐上主駕駛的位子。事後他想起來，當時的自己應該是丢了魂，否則，他不會讓莫海辰這樣做的。

但最後，莫海辰還是把一切化險為夷。

飛機最後成功降落N城的機場，比預期只晚了半個小時，但老談還是心驚膽戰的，他快要退休了，真沒想過退休前還要經歷這麽可怕的一次飛行。

下飛機前，他很凝重的跟莫海辰說：“小辰，回去後好好想一下你在這次飛行做的對、做的不對的地方吧，雖然最後我們全機人都安全，但一定有很多乘客會投訴我們飛機師。”

“師傅，我知道了。”莫海辰的身體一直蹦得緊緊的，他并沒有表面看來那麽鎮定跟冷靜。“嗯，我現在要先走了，因為，我要去見那個很重要的人。”

高照遠默默的聽完老談說的話，後背早就被汗水打濕。說真心話，他也從未見過莫海辰做過這樣的事，他認識的那個莫海辰……不論說是這輩子，就連下輩子也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都快要考級了，這件事他會擔多大的責任啊！”高照遠也吓壞了，但老談似乎情緒和緩了一些，“你先不要擔心，我看小辰很輕松的樣子。所以，我特別好奇那個女孩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有這樣大的魔力，讓小辰不顧任何暴風雨都阻擋也要趕回來見一面。”

高照遠放下電話，久久沒有回過神。

米笑在旁邊聽了很久，能聽到一些，但還是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看高照遠這樣的臉色，一定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吧。

“高教官，你怎麽了？”米笑大膽的晃了晃他的手臂。

“我……”高照遠似乎也無法一下子接受這戲劇化的一幕，更無法用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跟米笑解釋個清楚。而且，他也不知道莫海辰現在在哪裏呢！他是已經在跟程家壁見面了嗎？他

這次，是認真的嗎？

莫海辰的電話一直在震動。

電話接連不斷，是不同的人都在找他。剛剛從A城回來N城的事情，連莫老爺子也被驚動到了，他也在找他。

但他似乎沒有這個閑情接電話，總之，不能這麽沒禮貌的對待面前這個，特意為他化了妝見一面的女孩。

莫海辰凝神地看着她，昏暗的路燈下，微弱的燈光，他只隐約看到她的嘴唇塗了厚厚的唇膏。

程家壁也聽到他胸衣口袋裏手機的震動，她忐忑地問：“莫先生，您不接電話嗎？”

“嗯。”

“那我們現在……”

“我們走到有燈光的地方吧。”莫海辰毫不含糊的說，說罷，他大步往前走，程家壁張嘴想叫住他，又不敢，只好傻傻的跟在他身後。

程家壁不知道莫海辰想去哪，他自己好像也不知道。

走出小樹林，飛行學院也還是一片昏暗，看什麽都不清楚，莫海辰似乎也思考到這個問題，他回身，淡定地看着程家壁，忽然悠悠開口：“那我明天早上再來，你可以在那時候再化一次妝嗎？”

額，什麽？

程家壁的大腦有點轉不過彎。#####

最厲害的禮物（7）

莫海辰隐隐透出疲憊的狀态，這在從前也是不可能看見的，程家壁連忙答應：“好，好吧。”

“那我先回去了。”

“開車注意安全。”

“我會的。”

“還有……”程家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莫海辰好奇了起來，“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你這麽急的趕回來，是為什麽啊？”

程家壁鼓足了勇氣，才終于把這個問題問出來。她就不相信，她今天第一次化妝，莫海辰只是為了看這個而千裏迢迢趕過來。

“因為，我看出來你對我的誠意，你知道今天會見到我，所以特意化了妝，我不能辜負你一番心意。”

莫海辰一板一眼的說。

等一下……程家壁這下徹底懵逼，莫海辰剛剛這麽一說，弄得好像是她一直在單相思他一樣呢！

“其實是這樣的……”

“好了，你趕緊回去寝室休息，我明天一早會再來。”

不，不是這樣的……

莫海辰忽然想到什麽，眼睛驀地一亮，又往前走了兩步，傾身，伸出手，像機器人一樣的揉了揉程家壁的頭發。

程家壁完全石化，想要解釋的話都統統消失不見。莫海辰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快速地倒退，不讓程家壁有機會消化他剛剛那個動作。

“晚安。”他十分鄭重的說出最後一句。

程家壁沒有看到，莫海辰轉身離開的時候，嘴角揚起罕見的笑容。

莫海辰沒有回家。

他的車子一直停在女生寝室的樓下，然後将就着在車裏躺了一宿。他怕他要是一走，就要接着處理很多事情，短時間內不可能再這麽輕松找程家壁。

而且，他幾乎沒怎麽睡。

一夜的時間，足夠他思考很多事情。

另一邊。

程家壁又一次醒來，她今晚睡得很不踏實，總是反反複複的醒，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她的腦海裏不時浮現莫海辰的臉，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撞邪了！她本來想等米笑回來後跟她讨論莫海辰的事，但米笑昨晚回來的很晚，米笑好像也有話要對她說，但那會兒程家壁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兩人終究沒說上一句話。

程家壁伸手看了一下鬧鐘，才早上五點多，她又重新合上眼睛，想再眯一會，但這次完全沒有任何的睡意。她眼巴巴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會，覺得躺着也難受，索性下床。她悄無聲息地走到窗戶邊，偷偷撚起窗簾的一角，窗外還是一片灰蒙蒙的，然而，樓下停着一部車子異常紮眼。

她看了一會，整個人清醒得不行。

那雖然是莫海辰的車，但跟高照遠的車一樣是越野車，莫海辰的車顏色是深綠色。反正，就給程家壁一種感覺，一看那車就知道車主人是誰了！程家壁拍了拍腦門，她不就是幾個小時以前才見過莫海辰嗎，怎麽随便看到一部車子就又想到他了！

然而，這個車子的主人在這時悠悠的下了車。

他似乎困在車裏太長時間，渾身不舒服，一下車就一氣呵成的打了一套拳……是的，程家壁在窗戶邊一臉懵逼地看完他打拳，而且莫海辰打的那套拳，就是自己當時在軍訓期間單獨給他打過的那一套！

莫海辰似乎感應到什麽，驀的擡起頭來。

程家壁連忙關上窗簾，心跳如擂鼓一樣。她快速的坐到椅子上，有點慌，也有點不知所措，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昨天化妝用的東西統統都還在原位！她還沒來得及還給米笑！

程家壁看了一眼還在呼呼大睡的米笑，心裏聊下一句：“不管了！化妝就化妝吧！”

莫海辰瞅了一眼時間。

還不到六點……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時間是這麽漫長。他也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男生要等待一個女生需要多久時間。他真的沒有什麽戀愛經驗，但自從昨晚，他那會還坐在A城飛往N城的飛機上，收到高照遠的短信後，他的內心被那條短信掀起一場翻天覆地的波瀾。

他的潛意識認為，一個女生一定是很愛那個男生，才會願意化妝示人。而且還有一個前提，程家壁以前從來沒有化過妝，就算是跟那個混蛋杜海去旅行的時候，也不曾有過。所以他以為，程家壁很喜歡自己。

他作為一個退役軍人，他不想失約，他明明之前在電話裏約好她的。他排除萬難的從A城趕回來，途中遇到那麽危險的氣流，就連老談也有點手足無措。但他當時心裏只有一個無比堅定的信念：他得活着回去！他一定要平安無事的出現在程家壁面前！

這樣的信念，讓他安撫了老談的情緒，讓他頑強的撐過了那段氣流，讓他跟老談最終順利的把飛機降落在N城的機場上。

下了飛機後，他應該心情沉重才對。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麽，但他卻顧不上這些。他直接開車過來飛行學院，但他又不知道她回來沒有，在女生寝室樓下等了好久，終于鼓起勇氣打她的電話。她那時已經跟高照遠和米笑吃完飯回來，但人在小樹林那邊，他又馬不停蹄的趕過去。

他一邊跑着一邊跟她說電話。

他發現，聽到程家壁的聲音後，他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有某種神奇的治愈效果。

等他終于跑到小樹林的時候，他才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他在做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不顧一切的趕回來？見她一面，什麽時候變得這樣重要了？

他不禁停下腳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他沒有再跟程家壁說話，但他就在她的身後，他靜靜地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深思。

他跟她的回憶還不算很多，如果按照時間算起，從軍訓的第一天到現在，也就兩個多月的時間。但他跟她的經歷，足夠多。他甚至還看到她不幸的差點被人強暴的畫面，他知道，她現在心裏的傷還沒完全愈合。

那把時間往前回撥，在軍訓的時候，他是冰冷，但不至于冷酷無情，他是出了名的嚴格，但也不至于只針對一個女孩讓她淋雨生病。

但他當時，的确只對程家壁一人“照顧有加”，所有人都跑來替程家壁抱不平，卻都不知道他是因為贊賞她好，才會做出種種刁難。#####

最厲害的禮物（8）

從程家壁是第一個堅持完成一般人都做不到的平板支撐開始，他對她刮目相看；從高照遠開始有意無意提出程家壁很符合莫老爺子選媳婦的條件時，他開始對她多留了一份心眼；然後高照遠鬧出這麽一出“火車硬座到內蒙”事件，讓他覺得無語跟崩潰，但在內蒙的最後兩天，他帶她去草原陪她治療心傷的時候，确實對她的感覺慢慢多了幾分溫柔。

然後再到今晚，飛機在飛行途中差點發生巨大意外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想着一定要活着回來，回來見她。

他暫時還不能說明白，這一切到底算不算，愛。

莫海辰不再深入的想下去，他忽然聽見女生寝室樓上傳來零碎的腳步聲。這麽早，是哪個姑娘掙開被窩出來了？他好奇地看過去，這一看，眼瞳不自覺的放大。

程家壁一臉妝容的出現在他面前。

莫海辰如一只壞掉的機器人，愣愣的傻站着，程家壁一步一頓的走過去，她的臉很紅，是緊張嗎？還是腮紅打太多了？眉毛沒有昨天修的那樣一粗一細了，但好像因為技術問題也不怎麽悅目。

莫海辰卻看得很入神。他一夜沒睡，真的只是為了看到程家壁梳妝打扮的這一刻而已。

雖然，他認為程家壁化不化妝都一樣好看，還是素顏的時候最自然。

“嗯，很好看，很美。”程家壁默默吐槽，以她對他的理解，這一句簡單無比的評價算是最高級別的了。

“哦。”

“很謝謝你，那我先走了。”他面帶微笑的說。

這……程家壁又郁悶了，她下意識的伸手拽住他的手臂。莫海辰疑惑的看着她。“你今天幾

點來的？”她問。

“我一直沒有走。”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

“所以呢，你也不多說幾句話，就這樣走了？”其實，程家壁剛剛在樓上不小心瞧見莫海辰的時候，已經猜到他根本沒有回去，她心裏暖暖的，确實有被他這一行為感動到了。

十月下旬的天氣，天氣早就變冷。現在還是清早的時分，兩人鼻子都凍得紅紅的。程家壁着急地看着莫海辰，很希望他能再多說幾句話。

但莫海辰完全沒有這個領悟……

“我很冷啊。”程家壁使出殺手锏了。

莫海辰了然的點頭，“那我們去晨跑吧！”

程家壁風中淩亂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消化掉莫海辰那一句話。

她覺得，她跟他是真的完全不能溝通的……她還妄想給他一個好好表現的機會呢！

“那個，我還是回寝室補覺好了。”程家壁禮貌的拉開距離，準備跟莫海辰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