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将計就計
一位穿着白色對襟窄袖長衫的男子從背後的曲折小徑緩緩走出來,腰間的雲紋寬腰帶上墜着塊墨玉,手中握了一柄竹骨紙扇,對着顏若栩拱手行禮,“長公主千歲安康,在下陸氏陸垣蟄。”
顏若栩擰眉望向他,萬萬沒想到他也會赴今日的詩會,況且,常年戍守邊境苦寒之地的陸垣蟄,何時會做這樣文雅的打扮。
他如今的面孔比從前顏若栩迎他歸家之時,還年輕幾歲,可是眼底的那抹張狂桀骜,卻一點逃不過顏若栩的眼睛,還是一樣的不羁。不穿這身書生氣的衣袍還罷了,現在怎麽看怎麽像個斯文敗類。
顏若栩将視線撇開,微微嗯一聲就算是回應了,她自是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透露出和他有私交之事。
衆人都跟在顏若栩和喬舒元身後,走過卵石鋪就的清雅小徑,視野随即開闊。
面前有一灣人工鑄就的流觞曲水,左右各設了席位,男子居左,女子在右,既保持了男女之間交往的分寸,也便于談論和交流,喬舒元果然是用心了。
顏若栩吃了幾杯清酒,和席上的衆人不時的竊竊私語,仿佛真的是來單純的赴這場詩會。
她用餘光注意了坐在身側的顏語媗,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時不時扭頭與隔水而坐的王卓對視,心裏有了些眉目。過不了片刻,顏語媗就該催促她離席與王卓私下一會了。
顏若栩對着候在一旁的墜兒使了個眼色,随後微微朝顏語媗所在的方向點頭,墜兒立刻會意了。
她快步走到顏若栩所在的這一席,端起案上的酒壺為衆人斟酒,輪到顏語媗的時候,墜兒手中一滑,将酒壺打翻在顏語媗的身上,噴濺而出的酒水打濕了顏語媗精美的錦繡衣裙。
“郡主恕罪,我不是故意的。”墜兒放下酒壺,無比的惶恐不安,急忙伸手為顏語媗擦拭着,然後抱住顏若栩的腰不住地說,“郡主千萬不要生氣,我真的是不小心。”
這一下動靜有些大,衆人都看了過來,就算顏語媗氣的牙癢癢,有心為難這個平日裏就和她不和的婢女,也深覺不妥,何況她是顏若栩的婢女,她也沒那份資格為難。
顏語媗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沒事,你下去吧,不過就是濡濕一點,不打緊。”
墜兒強壓住笑意,一溜煙地離了席。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顏語媗果然湊過來和顏若栩耳語,“姐姐,王公子已經在等候你了,喬家在後邊的荷花池裏有一個觀景亭,他在那等你。”
顏若栩故作一絲嬌怯,猶豫之間似有些忸怩之态,“我總覺得有些不妥,語媗,你陪我一同去吧,我一人害怕,現在墜兒也不知道跑去哪了,如果只有我一人,我寧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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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語媗思考了一會,點點頭,不願意放過這次好時機,“好,我也一起。”
喬家的這觀景亭是一處別致的建築,由一條只能一人通行的回廊穿行至湖心中央的涼亭,人身在其中既能欣賞美景又不會被打擾。
不過一旦那條回廊被堵住,涼亭中的人若想出來可就難了,真是妙啊。
顏若栩和顏語媗并排走到荷花池旁邊,遙遙就看見有個男子等在觀景亭之中了,正是那王卓,他已經看見了她們二人,正對着這邊揮手。
“語媗,我有一樣東西要回贈王公子,剛才匆忙忘了拿,現在回去取,你去告訴王公子,我去去就來。”顏若栩頓住腳步,推開了顏語媗挽着她的手。
“姐姐。”顏語媗怎麽肯放她回去,拖住她的手不願松開,“王公子不會介意的,這都到了,我們過去吧。”
拉扯之間,剛才退下後不知所蹤的墜兒忽然出現,一把抓住顏語媗的手,“有賊!救命啊,快來抓賊啊!”
墜兒嗓門本來就不小,放聲大喊之後連遠處的衆人都隐約聽見了動靜。
顏若栩提起裙擺,轉身往來處跑去,口中不停的喚着:“來人啊,府中有賊,速來護駕!”
幾個反應迅速的男子已經向着這邊奔行而來,顏若栩小口地喘着粗氣,驚慌失措的模樣十分真切,“我方才去尋墜兒,回來的時候看見邊上有個黑影子鬼鬼祟祟,墜兒一喊他,便匆忙逃脫了,今日府中女眷衆多,務必要捉住這個賊人。”
那幾個男子皆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仗着自己身上有些武藝,聽顏若栩這樣一說,立即往喧鬧之處跑去。
喬舒元作為此次詩會的主人,聽說自家府中出了事,也匆忙往這邊走過來,正好遇見半道上似是受了驚吓的顏若栩。
“長公主,快随我往安全的地方去。”喬舒元怕顏若栩受到沖撞,上前準備扶着她離開。長公主如若在自家府邸出了差池,整個家族都會為了此事遭殃。
顏若栩只想盡量的拖延時間,她面色上帶了十分的焦急,“你可曾看見語媗了?方才我同她一起離席,出來之後二人就分開了,她說有些私事要辦,現在也不知人在何處,這該如何是好?”
皇長公主不能在自家府邸出事,郡主也不能。喬舒元随之跟着擔心不已,眉間鎖滿了擔憂,“郡主身邊可曾帶了随從?”
顏若栩微微搖頭,壓低聲音,“不曾,所以我才更加不安。”
她們正說着話,其他的人也都趕了過來,後方的喧鬧也漸漸平息。
一個舉着火把的家仆走過來,另一只手提着跟粗大的木棍,劫後餘生那般松了一口氣,和主人禀報着,“小姐不必擔心,已經查清楚了,這只是一場誤會。”
聞言,喬舒元一顆懸着的心也落了地,一切平安就好。
“是什麽誤會?”顏若栩望向那個家仆張口問道。
“這……”,面前的家仆是喬府中的老人,在府中伺候多年,早已經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微微颔首,“小奴也說不清道不明,主子不如自己過去看看。”
喬舒元心中詫異,“你為何這樣吞吞吐吐?罷了,既然是誤會,我們自己過去看。”
顏若栩點頭表示贊同,攜着席上剩餘的衆人,往喬府湖心亭而去。
人群的最後,有一個獨行的影子。他用那雙狹長的眼眸盯着顏若栩走遠的身影,在唇間浮起一絲玩味的笑,眉眼随着微微一彎,上挑的眼角處氤氲出一抹等着看好戲的期待。
陸垣蟄打死也不信,這個能有膽量給他寫信,在大燕有巾帼勝須眉之稱的長公主,會被一個小小毛賊吓倒。
衆人皆走到了湖邊,喬府裏家養的護衛已經舉着火把,手拿武器,團團圍在了湖岸邊。
人群的最中央站着顏語媗和墜兒。
墜兒還攙扶着顏語媗的手,面帶愧意,“郡主我知錯了,方才我追着黑影往這邊來,半途遇見郡主你,生怕您受了傷害,才喚人上前幫忙,實在不知……”,說道此處,墜兒低下頭似有些害怕地看了眼顏語媗的臉色,“實在是不知原來,原來是郡主和王公子在此處清談,這裏黑燈瞎火,我也想不到是你們在此處,一時眼拙,郡主萬萬別怪罪。”
這一番話看似是求饒,卻繪聲繪色的描繪出一副令人遐想的畫面。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真是令人浮想聯翩。
作者有話要說:
陸垣蟄:感動+1 熱淚+1 激動+1 我終于出現了,娘子~
顏若栩:咦,你是哪裏來的小餅幹,沒見過 冷漠+1 不屑+1
陸垣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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