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當安再度睜開雙眼,窗外已是一片明朗,剛過午餐時間不久,今天的陽光躲進雲中。散漫的伸個懶腰,真是好久都沒這麽舒服的睡過了。

門被輕聲打開,安不用擡頭看也知道是誰。

“怎麽不叫醒我呢?”

塞巴斯推着餐車進來,替安倒上一杯紅茶:“難得睡的這麽沉,惡魔是有必要休息的。我做了甜點,嘗嘗看?”

安有早上吃甜點的習慣塞巴斯是知道的,平常是安自己準備,今天塞巴斯替他做好,雖說現在時間是中午。

檸檬番櫻桃蛋奶酥,上面插/着黑巧克力薄片,盤子周圍用于點綴的草莓也都是新鮮欲滴,安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嘴裏。

“好吃。”

香味和口感敲到好處,濃濃的奶香,甜而不膩,爽口嫩滑。

“身體沒問題了?昨天你的身上沾有很淡的天使氣味,果然還是找靈魂來補補……”

安擱下勺子搖搖頭:“昨天是遇到天使了,在馴服魔犬的時候。那是個意外,她也沒能傷我分毫。至于我突然間靈魂波動紊亂的原因我也不清楚,總之現在完全沒事。”

“是麽。”即使知道他有隐瞞,安不說,塞巴斯也不會再追究。

“噼裏啪啦嘭咔叽——”

“在那邊,抓住他們!”

“我丢!”

“吶,親愛的哥哥,”安‘啪’的一下将手中勺子捏斷:“他們又在玩什麽?”

夏爾的書房和寝室隔音效果絕對一流,但傭人的房間就不是如此,何況惡魔的聽力高出人類數倍,外面幾個仆人搞出的動靜大有要拆掉這座宅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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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塞巴斯無奈望向門口:“似乎是捉老鼠來着,少爺和客人正在休息室,希望不要影響到他們。”

“哦呀,老鼠跑到這裏來了?”

塞巴斯露出詭異的笑容:“是呢。”

休息室不透光,漆黑程度只比黑夜好了一點,整個室內的氣氛是沉悶而帶着不知名歡快,仿佛有什麽蠢蠢欲動,幾個正擊球的人卻絲毫不在意這種詭異。

“老鼠,這些把食物啃掉到處傳播疾病的小怪物,到底要任意妄為到什麽時候?”大叔一邊啃着塞巴斯做的三明治一邊嘟囔。

“這話可不對,只是一時逍遙法外而已,對吧,藍貓?”劉翹着腿慣性的眯着眼,對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姣好身姿穿着段式旗袍的懶貓說道。

一直沉默在一邊的紅夫人擡起頭,寓意不明,在不熟的人前她不會直接稱呼夏爾的名字,尤其是在這種小型私下場合。

“對啊,我們遲早會将他們一網打盡,下一次也Pass嗎,凡多姆海威卿?”

“啊,Pass”夏爾懶散的靠在松軟的大椅上,一手拿着桌球杆一手随意支着腦袋:“我不打沒把握的球。”

那語氣,說是自信還不如說是高傲,帶着睥睨的意味夏爾看着執杆上前的金發男人,故意很輕松的說道:“我已經有倉庫的鑰匙,不過要一網打盡還得廢些時間。”

“!”

原本很簡單的一球就這樣打歪,白球擦過目标球滾落進袋,夏爾不禁想笑,就算手上有很多證據都證明“老鼠”是這個男人,但因為一句話就這麽大反應,還是太嫩了,所謂的大人,心性不過如此。

要學會藏匿和忍耐,混了這麽久這一點都不懂嗎?呵,不過無所謂,夏爾提起球杆悠哉的來到桌邊,手段什麽的,無論怎麽掙紮,實力才是一切。

一杆清桌,全部落袋。

“啪!”

沒人看清安是怎麽出的手,只是那麽一動,所有老鼠都被他抓進手中,随意的丢入袋子中,安很無語的看着梅琳手中的網袋,那是捉蝴蝶的吧?你們以為穿着萬聖節用的貓形服裝就可以和真貓一樣捉住老鼠?

“各位,玩夠了就去幹活吧!”

“是……”

合着你們還真是抱着玩的心态來的啊,安忍不住扶額嘆息,好懷念水澤家曾經那些仆人,現在想想,他們真是無比優秀!

“你去休息也沒關系,這裏完全可以交給我。”

塞巴斯從安身後走出,那種擔心的口吻讓安不爽上前猛地雙掌拍住塞巴斯的臉:“阿拉,都說了我沒事,一般的惡魔會休息什麽的嗎?別以為我睡了五百年就和人類一樣脆弱!”

“哈……”

被安揉捏着臉,塞巴斯露不出更多表情,只能眨眨眼。

“而且,”安狡黠一笑:“不想看看我們的少爺會怎麽玩這場游戲嗎?”

“啊啊,這倒是。”

将餐車中的物品換過,其餘客人已經離開,接待室裏就剩夏爾,紅夫人和她的執事,劉和藍貓。

“打擾了。”安和塞巴斯一前一後進入房間,安的目光不可遏止的在紅夫人執事格雷爾停頓一秒,格雷爾像是感應到什麽,扭過頭對安抛了個媚眼。

嘔~~~

安在心底狂吐,安和格雷爾短暫的互動沒有逃過塞巴斯的眼睛,他挑挑眉什麽也沒說,但掃過格雷爾的目光從無所謂的漠然變成了完整的厭惡。

“今天準備的是瑪利亞真·弗雷公司的大吉嶺紅茶,請品嘗。”

“這真是不錯的香味!”

安和塞巴斯沏茶的姿勢極為優雅熟練,紅夫人賞給格雷爾一記刀眼:“格雷爾,學着點!”

“是……”格雷爾各種對手指。

“話說回來……”紅夫人冷冷的撇過臉,放下茶杯,就在夏爾以為她有什麽正經事要說的時候,她突然伸出兩只手在站在她位置兩側的安和塞巴斯身上上下游走,摩擦得上層布料發出“滋滋”弄得兩人驚顫,安更是差點丢掉茶杯!

“啊哈哈,話說回來你們還真是好男人啊!別在這裏做什麽執事了,跟我回家去吧~~”

“咳,紅夫人!”夏爾無語的幹咳一聲,紅夫人立刻做純然樣:“啊呀抱歉,不自覺就,醫生的慣病,哦呵呵!”

“夏爾,不如就讓格雷爾暫時跟你家兩個執事學學,他真是太沒用了,吶,你會答應我的請求吧?拜、托、了。”作為社交之花的紅夫人是毫不吝啬撒嬌妩媚的表情,雖然這其實對夏爾沒用。

“讓這兩個人教?”夏爾瞅了瞅一邊的兩人,在外人看來,作為執事兩人的确是無可挑剔的優秀。

“少爺,紅夫人。”塞巴斯恭敬行了一禮:“在下不才,教授什麽真不敢當,還怕誤了格雷爾先生的前程,還是另請高明為好。”

“欸,我可是很願意讓塞巴斯醬和安格洛醬教我的啊!”

惡魔的這個反應就代表他在嫌棄,夏爾嘴角微微上揚:“我同意了。”

“少爺啊……”

“我命令你們,必須好好教授他!”

夏爾在這些事上就喜歡和惡魔對着幹,在惡魔眼裏人類不過是玩物,那抓住時機自己也要玩會去,看他們頭疼什麽的最令人暢快,不過和以前一樣,安的反應一如既往煞風景,掃了夏爾的雅興。

“Yes,My Lord.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待。”

看着安從容的應對,夏爾無聊的“嘁”了一聲起身離開,就這麽把劉和紅夫人留在這裏也無所謂,反正從利益關系來說姑且算是自己的棋子。而且兩人現在,好吵,哪裏都好吵。

“少爺?”

夏爾朝門口走去,安跟上前:“今天準備了蘋果葡萄幹派,馬上就烤好了,請和客人們一同享用吧。”

“拿到我房裏來,這裏好吵。”夏爾不耐煩的轉頭就走,其實能露出這種真實的表情,也是心理放松的一種表現吧。

格雷爾激動的雙手合十扭腰上前:“啊啊,以後就請你們多多指教了,塞巴斯醬,安醬!”

“哥,我們去廚房吧。”

“請不要無視我……”

塞巴斯笑:“嗯,走吧。”

“不要無視我啊喂!”

“剛有誰在叫我嗎?”

“安,那是你的錯覺。”

兩人在廚房裏,從烤箱中拿出烤好的派放進光潔幹淨的餐具,将上等茶葉放入壺中。

“格雷爾,死神什麽時候也做起執事來了?”

塞巴斯蓋上茶壺:“我也很好奇,死神不比惡魔自由,總是被條條款款束縛,做執事的死神我還是第一次見。”

“只要不妨礙到少爺就行。”

塞巴斯瞅瞅安:“有時候我覺得,你對少爺的關心似乎過了,不像是契約關系。”

“我不讨厭他,甚至心疼他。”安無所謂的聳聳肩沒有任何修飾:“你應該能感覺到我的內心,我一直說過,我是惡魔中的另類,對人類産生多餘的感情也不奇怪。盡管如此也還是個惡魔,做事不會沒有尺度分寸。”

“……”

“等等,難道說……”安壞笑着貼近塞巴斯,玩味的問道:“你吃醋了?”

這本來是句玩笑話,安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卻在對上塞巴斯認真的眸子那刻一掃而空,塞巴斯只是淡淡的看着安沒有回答,光是這樣安就能明白一切。

喂喂,不是吧來真的……突然想起昨夜,心魔淡去後經歷的那些沉重一掃而空,昨晚說的話那些情緒仿佛都是場夢,但那一吻的甜蜜眷念還殘留心間,告訴兩人那是真的。

普通來說是不會接吻的吧,還是那麽霸道索取的吻,出現這種情況,有幾種可能,至少,兩人之間有一人的心起了波瀾,最好的情況是彼此呼應。

安笑了,這麽坦然就接受自己的發現,也算成長了吧,穿越一下還是有好處的。

“啾!”

安拉過塞巴斯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一吻,吻得很輕,執事輕微觸碰,力道柔和卻感覺深刻。

“不管我對別人怎麽樣你記得一點就夠了,你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能永遠陪伴對方的只有彼此不是嗎?”

塞巴斯擡手碰了碰唇,似乎借着手指來捕捉剛剛的觸感,低笑出聲:“啊,是啊。”

“兩位,我來了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阿勒,你們怎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哪裏,格雷爾先生,我們只是剛好讨論到您的課程安排而已,沒想到您立刻就來了,還真是巧合。”

格雷爾激動的擺弄腰肢:“啊啊,能被兩個帥哥這樣讨論我幸福死了!”

【哥,我想殺了他。】

【安,不能污染了宅邸。比起這個,少爺已經被客人接走了吶……】

【啊啊】

安扭頭望向窗外,銀黑的眸子亮起淡淡紅光,穿過道道障礙,能看到很遠處一輛疾馳的車子裏,夏爾正被捆綁着丢在一邊,好看的眸子緊閉。

【應該說,少爺和客人的游戲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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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夏爾少爺最喜歡玩游戲也是游戲高手,作為執事當然要陪他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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