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你忘了?我還去大首長家做過宴席。”消息當然不是從首長家得知,不過找個正當理由罷了。

蔣海朝恍然大悟,“那你運氣也太好了,是首長告訴你的?”

“當然不是,是我無意間聽到的,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蔣海朝大笑出來:“哈哈哈,好,那就靜觀其變!”

一通熱聊下來,蔣海朝開始口幹舌燥,顧芊想給兩人倒杯水,沒想到暖水壺裏一滴也沒有了。

起身拿起暖水壺走出病房:“我出去接點水,你乖乖在這裏等我。”

“好。”

幾乎是前後腳,顧芊剛出門,宋雲好巧不巧拎着一籃子香蕉到醫院探望蔣海朝。

見到人,蔣海朝沒什麽好臉色,面上隐約透着厭煩:“你怎麽來了?”

宋雲笑容苦澀地把香蕉放在他的床頭櫃,眼神一瞥,看見了擱在他床面的一件女式軍便裝,笑容忽然變得苦澀。

“聽說你骨折了,來看看你。”

“嗯,謝謝,看完就走吧。”

忽略他的冷淡,宋雲笑容極為溫柔,細聲細語地問:“醫生怎麽說,什麽時候能恢複?”

蔣海朝深呼吸,吐出簡短的兩個字:“快了。”

宋雲知道他不願意跟自己接觸,但真正面對他的冷淡,喉間就像吞了一大口黃連,苦澀不堪。

“那就好。”

Advertisement

蔣海朝以為宋雲又要說些亂七八糟的矯情話,心下不悅,正要開口說什麽,她突然走近他,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兩只拳頭。

宋雲安靜地望着他,眸中略帶疲憊之色,臉上表情十分坦然,也有愛意流出,卻不似從前對他的那份癡迷。

她強迫自己不去多看他,一字一句如刀割般傾倒:“海朝,我想通了。感情的事從來不能勉強,真不能勉強。”

胸膛起伏再三,她說:“咱倆沒有緣分,你也心有所屬,所以從今往後,我決定放棄你了。以後我不會再來糾纏你,你跟顧芊好好的,祝你們永遠幸福。”

蔣海朝愣住,卻見宋雲悲戚地凝視他,問:“我們還能是朋友嗎?像小時候那樣……”

蔣海朝面上的驚訝之色只維持了兩秒,很快恢複如常:“你能想通我很高興,普通朋友可以做,但你不能做越界的事,被我對象看見誤會可就不好了。”

宋雲露出感激又無奈的笑,冷不丁地上前,俯身抱住他:“海朝,謝謝你。”

這只是告別前最後一個擁抱,并沒有多餘的意思。

蔣海朝渾身一個激靈,就要伸手推人,沒想到宋雲比他先一步起身,微笑着說了聲再見。

轉身之際,門口意外地站着剛打完開水回來的顧芊。

意識到什麽,宋雲回頭,臉色略帶尴尬:“海朝,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蔣海朝:“???”

你把我抱了還被我對象看見了,就這樣溜了?!

果然,一擡頭,就與病床前面容陰沉的顧芊對上眼,

心跳凝滞半拍,他帶着尬笑彎了彎唇角:“乖乖……”

“她怎麽來了?”顧芊皮笑肉不笑地把暖水壺放到床底下,慢悠悠地問:“你讓她抱你了?”

她的語調極慢,仿佛來自地獄的審問,聽得人頭皮發麻。

“額……我說不是你信嗎?”

顧芊略顯憤怒地掐住他臉頰肉,毫不客氣地擰了擰:“誰準許的!”

顧芊的占有欲實在強烈,這會兒毫不留情地擰他臉,粉唇高高撅起,黑瞳裏盛滿不悅。

蔣海朝只得緊緊抱住她,龇牙咧嘴的喊着疼,期盼自家對象能看在他負傷的情況下手下留情。

“可不是我讓她抱的,我現在是病人,毫無反抗能力,她突襲我我能咋辦?咱也很委屈,咱也一臉懵逼……”

望着他委屈無助的表情,顧芊心下的氣漸漸消散了一些。

一瓜崩彈他腦門上:“如果你們倆再抱久一點,我就不只擰你這樣簡單了。”

“意外,真是意外,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她哼了一聲,終于放開他的臉。

蔣海朝松了口氣,埋頭在她頸窩輕嗅。

人抱進懷裏,感受到她輕輕柔柔拂在自己後腦勺的手,才覺得她真的消了氣。

嗅着鼻尖若有似無的清香,足足在醫院修養了五天的蔣海朝,忽然心猿意馬起來。

他總覺得自家對象身上的氣息格外甜美,像一塊攪着甜絲的蜜糖,舔上兩口才覺得過瘾。

而他每回都無法忍受,沉溺其中。

這樣想着,身上開始燥熱,也付諸行動了。

鼻尖不老實地在她肩窩聳動,細肩/帶被他拱下了肩膀,露出一截嫩白如膏玉的肌膚。

顧芊沒好氣地推搡他:“都這樣了還不老實,信不信我再擰你!”

男人嘴裏哼出一道難受的輕喘,她以為碰到了他的傷口,急忙停止手上動作,直到他疾風驟雨般的吻在唇齒間落下,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他的傷口在腳上……

然而事已至此,停下是不可能的。戒葷的這幾天裏,蔣海朝可是憋壞了,這會兒興致被挑起,直接把人側倒着壓在了病床/上,像小狗一樣,在她肩窩細嗅,落下一個又一個淺淺的吻,啄吻着她。

顧芊怕壓到他的傷,不敢輕舉妄動,渾身上下緊繃成了一塊鐵,任由蔣海朝操控。

大概是吃了蘋果的緣故,他的唇格外滑膩,帶着熾熱的溫度貼在她肌膚上時,宛若上好的蘇州綢緞,整個人無法自拔地顫抖起來。

“別……別親那裏,海朝……”

蔣海朝擡起頭,鼻尖通紅,是被她的皮膚蹭出來的。

“好,那就親這裏。”

說罷,一口咬住她的唇,裏裏外外仔細研磨,拆之入腹一點渣也不留。

不知吻了多久,顧芊的嘴唇開始發麻,蔣海朝終于舍得把人放開,手卻不老實地亂鑽。

男人粗chuan着氣,貼在她耳廓說話:“顧芊,我想……摸摸它。”

顧芊紅着臉甕聲甕氣地問:“不是摸了嗎?”

“不是,不是那個……”說罷,緩緩游走:“是這樣摸……”

下一秒,她的身體跟随他的觸碰冷不丁打了個顫。

顧芊:“!!”

“流氓!”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我看你的手也該骨折,才能老實!”

蔣海朝委屈地揉手:“有你這麽詛咒對象的嗎,人家腿都痛死了,再來個手骨折,還讓不讓人活了?”

顧芊被他委屈巴巴的眼神逗樂,手上不留情,一連給了他好幾拳才罷休。

然而這幾拳都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被他摸了,揉了,還、親了……

“色批!”

蔣海朝滿足地抱着對象笑個不停,癱倒在病床上一臉餍足。

“咱現在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親也親了,我這就算是戳了個章,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了,不許走的!”

“誰要走。”顧芊嗷嗚一下跳起來,一口咬在他的下巴,留下一道不輕不重的印子:“我也給你戳個章,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了。敢走,打斷你的腿!”

蔣海朝把人抱緊,笑得酣暢:“好,我要是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我第一個打斷自己的腿!”

顧芊卻神秘兮兮地搖起頭:“不,只是打斷你這兩條腿太便宜你了。”

“那你還想打斷什麽?”

對上某女意味深長的眼神,蔣海朝的目光逐漸随着她的視線往下拉,捂住裆/部凄厲地咆哮:“顧芊你個小混蛋!”

繼而抱着人又親又啃,霸道又蠻橫的一個吻,末了扣緊她的後腦勺,一字一句問:“打斷了怎麽伺候你?嗯?”

“色批!”顧芊漲紅着臉扭頭,卻正好被蔣海朝趁機埋進她的脖頸,細細密密的吻如雨點般落下。

“你要不做壞事,我會舍得打斷嗎?”

蔣海朝埋在她頸窩低低笑出來,低沉性感的嗓音貼在她的耳朵邊響起:“那我不對別人做壞事,我只對你做壞事,讓你一輩子舍不得打斷它。”

顧芊:“……”

果然跟老司機講葷話,是講不贏的!

……

身體恢複後,蔣海朝抽空給了他的兄弟們一筆遣散費,兄弟們一個個紅着眼與他道別。

蔣海朝受不了,拍拍雷子的肩膀:“有點出息,咋還哭了。”

雷子心中百感交集,想着以後跟蔣海朝再沒了瓜葛,還挺不舍。

“沒哭,就是挺舍不得的。哥,要是沒有你,我們現在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嘎達翻馊水桶混日子。”

“以後咱還能再見嗎?”

蔣海朝在文工團工作,他們是無業游民,天差地別,沒了共同的事業,還能有機會重聚嗎?

“放心,還會再見的。”蔣海朝鄭重承諾:“相信我,這并不是我們的結局,還記得我以前跟你們說過的話嗎,市場一定會重新打開,到時候,我們光明正大重聚。”

一句話聽得弟兄們熱血沸騰,原本了無生息的眼裏迸射出巨亮的光芒。

他們熱淚盈眶,顫抖着:“蔣哥!祝你跟嫂子過上幸福日子,往後只要有吩咐,盡管來找弟兄們!”

“謝謝。”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八寶巷,黑市從今往後也算徹底退出了蔣海朝的世界。

……

沒了黑市的經濟支撐,再除去一筆不菲的存款,蔣海朝的經濟來源只能從正經工作上入手。

他開始變得積極,不再插科打诨摸魚逗鳥,工作上表現出前所未有的主動。

同事們見到他這幅模樣以為他中邪了,一問才曉得。

他說:“我可能很快就要跟顧芊結婚了,結婚後柴米油鹽哪樣不需要錢?還得生孩子吧?我得攢奶粉錢呀!哪能再像從前一樣混日子。”

好家夥,原來能讓“浪子”回頭的,是孩子和老婆啊!

一時間,辦公室內充滿了對蔣海朝的打趣和調侃。

六月下旬,蔣海朝得了一份到海市出差的任務,這是兩人談戀愛以來,第一次分別。

下班後來到蔣海朝的小屋,顧芊原本打算告訴他一件事,哪知剛進門,就被蔣海朝告知要出差一周。

顧芊頓了頓,給自己倒了杯水:“好端端的怎麽要出差?以前也沒見你出過差。”

蔣海朝拿過她喝了一半的溫水杯一飲而盡,喟嘆一聲道:“那不一樣,以前我壓根沒把這工作當一回事,現在黑市去不了,我所有的收入來源可就指望它。總得做兩手準備吧,萬一那邊遲遲不下政策,我總得保證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養你啊?”

顧芊笑出來,抱着他親了親:“還沒結婚呢,我不需要你養。”

蔣海朝一手拂在她腰間,一手輕揉她發頂:“沒結婚怎麽就不能養你了?沒結婚我養得更起勁。”

“你就不怕給別人養老婆啊”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玩笑好像開過了頭,果然,再擡頭時,男人眼底陰翳一片,來不及驚呼,那人便俯身下來将她拆之入腹。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顧芊的脖子已經被他啃地沒一塊好皮膚,斑駁的紅色看在眼裏,更刺激着他的神經。

“除了我,誰敢要你,我打斷他的腿!”

顧芊讪讪打岔,推開人:“開玩笑,開玩笑。”

他卻不依,勢必把人逮住好生懲罰一番。

最後把人剝/地不着寸縷好生吃了豆腐,才意猶未盡地從她身/上起開。

他癱在被褥上大口chaun息,良久後,側身将自家對象抱得更緊:“顧芊,出差這段時間你必須守身如玉!”

“那你呢?”紅唇吐息,她用手在他胸口上畫圈圈。

握住她作亂的手放在牙齒上一咬,蔣海朝氣喘籲籲地說:“放心,你男人誰也看不上,心裏眼裏只你一人,誰要是敢撲上來,我第一個打斷她的腿!”

盡管知道他這是玩笑話,顧芊還是沒忍住,噗嗤笑出來:“暴力狂!動不動就要打斷腿,我看我才應該先打斷你的腿,那你就沒有本事去禍害其他女同志了。”

“啥,想打斷我的腿?”蔣海朝側身,繼而把人重新壓了下來:“看來還是不夠累,竟然讓你生出這樣的念頭,那咱們再來一次。”

說罷,以吻封唇,即使沒做到最後一步,但顧芊覺得,也沒什麽差別了。

……

蔣海朝出差以後,顧芊身邊其實也沒圍上來什麽圖謀不軌的男人,現在整個文工團誰不知道她是蔣海朝的人,想跟蔣部長的兒子搶媳婦兒,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平凡的日子平凡地過着,顧芊以為一周會很快過去,等到那男人真的走了以後,才驚覺身邊沒了他,是一件多麽不好的事兒。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漫長的半周時間過去,顧芊生日在即。

前夕,下班前蔣部長身邊的王秘書前來告知,說是蔣部長有事找。

前幾次的經驗讓顧芊對蔣勝軍的辦公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聽到這三個字,總覺得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又是因為蔣海朝嗎?

那邊,蔣部長辦公室,蔣勝軍意外地收到了蔣海朝的電話。

“喂?”

“喂,爸。”

語氣一秒變得嚴厲:“臭小子,找我什麽事?”

那邊男人語調懶洋洋的,一點兒也不怕他:“找你沒什麽事。”

“胡鬧!沒事打什麽電話!”蔣勝軍沒好氣地數落他。

蔣海朝笑出來,不再逗他:“我找顧芊呢,你幫我叫叫她。”

蔣勝軍愣住:“找她做什麽?”

蔣海朝只簡單地回了兩個字:“公事。”

“找她能有什麽公事?”蔣勝軍當然不信他的話。

然而蔣海朝太過了解自己的父親,不知說了句什麽,蔣勝軍居然妥協,放下電話向門外喊了聲:“王秘書,去後廚把顧師傅叫過來。”

王秘書十分熟練地把顧芊帶到了辦公室,顧芊滿臉懵逼,警惕的眸光望向蔣勝軍。

蔣勝軍沉沉嘆口氣,把電話交給她:“找你的。”

說罷轉身出了門,留下一臉茫然的顧芊。

什麽情況?

電話拿起放在耳邊,裏面傳來滋滋電流聲,還有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喂?喂?人呢?”

顧芊心咯噔一下,忐忑地開口:“喂”

“喂,媳婦兒。”

顧芊:“??!”

“海朝?”

搞什麽鬼!

“媳婦兒”又是什麽叫法啊!

顧芊做賊心虛地往門口看去,好在大門緊閉,辦公室裏只有自己一人,她十分慶幸這年頭座機沒有免提功能,要是被蔣部長和他的秘書聽見,那多尴尬啊!

電話一端遲遲沒有再傳出聲音,蔣海朝低低笑出來,他已經能猜到顧芊現在震驚的表情有多逗。

清了清嗓子,他說:“你把我爸支走。”

顧芊不解,擡頭望了眼空蕩蕩的辦公室:“為什麽?”

“有私密話跟你說。”

顧芊蹙眉:“什麽私密話啊,回來再說也不遲。”

“我爸不在?”他突然這麽問了句。

顧芊頓住,不自然地咳出來:“你怎麽知道?”

男人胸有成竹地答:“要是他在,你肯定不會說出‘私密話’三個字。”

顧芊:“……”

這該死的細節……

電話打來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兒,更不是公事,只是應付他老爹的話術,實際上就是這厮想對象了,打個電話問候問候自家她,問候的話也大多是調情話術。

“顧芊,想我沒?”

顧芊滿頭黑線:“沒想。”

那邊傳來蔣海朝低沉沉的笑音:“嘴硬。”

顧芊:“……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蔣海朝挑眉,唇角勾了起來:“沒事就不能找你?”

“我說你這人……”差點被蔣海朝不要臉的話梗死,顧芊嘆口氣:“都快五點了,郵局工作人員都要下班了吧,還不回招待所休息?”

“急什麽,休息重要還是跟我媳婦兒唠嗑重要?我想我對象了,打個電話還不許了?”

聽着他大言不慚的話,顧芊整個一黃豆人流汗表情。

“你這人……不貧嘴會死啊?”

他還是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但認識他的每一天都像新認識。

“我都離開五天了,你難道一點兒也不想我嗎?”那邊隔了好一會兒也沒回話,蔣海朝不高興了:“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嫌我煩了?”

顧芊:“??”

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她說:“沒有,我挺想你的。”

“哦~挺想是多想?”

“很想,真的很想你的。”

“怎麽個想法?”

顧芊:“……就是很想,想你想到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一句話說完,顧芊寒毛倒豎。

蔣海朝聽後心裏喜滋滋的,嘴上仍不肯放過她:“是嗎?我不信,除非你親我一下。”

顧芊:“……”

她的臉瞬間爆熱爆紅。

“你瘋了!我在你爸辦公室呢!”

“我不管,辦公室裏就你一個,我就要你親!”

顧芊:“……”

我的男朋友就是一個厚顏無恥的憨貨啊!!

她現在已經想象得到海市郵局工作人員,聽到蔣海朝這些話後,會露出如何一副看變态的表情!

顧芊最後實在拗不過他,無奈之下只能對着電話筒mua了幾下,企圖他調戲完趕快走人!

直到那邊傳來蔣海朝傻乎乎的笑聲,這才停下。

要是有翅膀,顧芊現在決定已經朝着蔣海朝飛過去,然後抓住他的脖子狠狠掐,掐死這個沒臉沒皮的壞男人!

他滿意地笑出來,嗓音低沉而性感:“嗯,真乖。”

顧芊:“……”

在蔣部長的辦公室跟他兒子調情,這也太羞恥了!血液上湧啊啊啊!

……

本來兩天後才能返程的蔣海朝,意外地在她生日當天出現在顧家小院門口。

他沒騎自行車,從火車站跑來,到達顧家門口時已累得氣喘籲籲。

顧芊當時正跟家人坐在餐桌前慶祝她二十歲生日,見到他時一度以為是幻覺,揉揉眼睛,才曉得不是幻覺。

欣然向他撲去:“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出差一周嗎!”

“怎麽,不歡迎我?”

蔣海朝深呼吸緩和着體力,往她身後院子裏瞥一眼,無數雙眼睛正往兩人身上投落,可他絲毫不覺得害羞,反而享受這些羨慕又感嘆的目光。

“有別的男人?”蔣海朝俯身在她耳邊問。

“去你的。”顧芊好笑地推他一下。

蔣海朝握住她的粉拳,勾唇道:“沒有就跟我走。”

被他眸中的火熱看得心跳加速,顧芊想也沒想轉身往屋裏跑:“你先等等,我跟我媽講一下。”

過後蹦蹦跳跳歡喜地跑出來,挽上他的胳膊:“去哪兒?”

蔣海朝低聲笑了笑,說:“把你賣了。”

顧芊悄無聲息地笑起來,唇角梨渦淺淺的兩只,模樣乖極了。

路上蔣海朝視線頻繁往她身上投:“你這麽乖,我總覺得不對勁。”

“在你心裏,我難道就不乖嗎?”

“是啊,你不乖,一點兒也不乖。”趁着四周無人,俯身下去嘬一口她的翹起來的唇瓣,一臉餍足:“可我就是愛死了你。”

原本還因為男朋友沒法陪自己過生日而略陰郁的情緒一掃而空,顧芊的好心情只差沒寫在臉上了。

“行吧,說實話,其實我是怕我不回來給你過生日,你會哭鼻子。”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生日?”

戀愛期間她一次也沒提起過自己的生日,一直沒想起來告訴他,出差前本想說,卻因為他要出差,怕他為了自己留下,索性不說,一切以事業為重。

“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蔣海朝高深莫測地來了一句。

确實,蔣海朝這人,瞧着大老粗一個,心可比她細多了,顧芊的一切都從家人或者同事們嘴裏打聽到,私下也用心觀察她的每一個動态,他太了解她了。

心下甜滋滋,嘴上不饒他:“去你的,有的是人想給我過生。”

蔣海朝看向她時的眼神柔得能溺出水:“對,很多人願意給你過生,可我不一樣。”

顧芊眨了眨眼睛:“你不一樣……所以你就提前偷溜回來了?”

“也不算,那邊事情都處理好了,剩下的兩天也沒什麽事,我們小隊長說我可以走的。”

“那是因為你爸是蔣部長吧。”

“懂的還挺多。”蔣海朝笑着揉她腦袋:“不過我真沒騙你,那邊事情都處理好了,他們現在在海市也沒工作,就是度假一樣,我還留在那邊做什麽?”

“有這麽巧的事兒?”顧芊狐疑。

蔣海朝眼睛都不帶眨:“當然。”

“哦。”顧芊挽住他的手緊了緊:“那你倒是說,怎麽就不一樣了。”

她在問好久之前的那句話。

蔣海朝輕笑,一字一頓極為認真地說:“因為……你是我的寶貝啊。”

顧芊腦海裏咻的一下爆炸出絢爛的煙花。

有種酥酥麻麻的癢意一直從她貼着的耳朵蔓延到全身。

從小到大,顧芊身邊人的愛從來都是含蓄而不善表達的,即使如張麗華,也不會直白地說我愛你,我喜歡你,或者這句肉麻的“你是我的寶貝”……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個詞,這實在太肉麻了。

肉麻之餘,更多的是感動。

她再也不顧地撲進男人懷裏,腦袋緊緊貼在他結實而寬闊的胸膛,一遍又一遍地呢喃他的名字:“海朝,蔣海朝,海朝……”

“嗯?”蔣海朝擡手摩挲她柔順的頭發,唇上猝不及防被她襲擊。

這是很難見到的一幕,顧芊竟然墊腳主動獻吻,以前他求都求不來的事兒,今天輕而易舉做到了。

他自己都有點懵,卻下意識地扣住她的腰肢加深。

她的吻不似蔣海朝的霸道,她的吻十分細密,帶着許多柔情,從她唇中逸出如蘭似麝的香氣,輕拂在蔣海朝的面頰,小麥色的肌膚詭異地泛起一層淺淺的紅暈。

後來響起一道聲音,煙花就在他腦海裏炸了出來。

“我好喜歡你啊海朝。”

蔣海朝激動地把人抱緊,垂頭俯視她,嗓音居然異常平淡:“個小妮子。”

然而回應她的,是比之前更為猛烈的吻。

原來蔣海朝雖然語氣瞧不出喜怒,心裏早已如燒熟了的開水,咕嚕嚕沸騰着冒泡。

他心潮澎湃,把人壓倒在堅硬的牆面,抵着她嗓音沙啞道:“再說一遍。”

“說什麽啊。”顧芊嬌軟地癱在他懷裏,佯裝不知。

蔣海朝扣住她的手愈發收攏:“剛剛那句話,快點,老子愛聽。”

顧芊一巴掌堵住他的嘴:“別說髒話。”

蔣海朝急切地點頭:“好好好,那你倒是快說呀,急死個人了。”

顧芊好笑地踢他一腳,在他迫切焦急的眸色裏,緩緩吐露。

“海朝,我好喜歡你呀。”

短短一句話敲爛他的大腦,交織起來宛若奪魂的魔音,擊潰他最後一縷理智。

回應她的,是暴風雨般洶湧的親吻。

那句話仿佛是一劑催欲水,使得兩人身體的火熱全往下湧,那熱是致命的,一發不可收拾的。

親吻中的兩人呼吸逐漸濃重,單純擁抱的貼合已經無法抵消濃烈的欲1念,只會帶來更深沉的渴望。

然而此地并不是溫存的好去處,蔣海朝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将兩人貼合的身體拉開。

顧芊總算得空喘息,輕喚他:“海朝……”

男人嗓音性感又低沉:“嗯?”

“想結婚了。”

一股大力将她扣進他梆硬的胸膛,她聽見了蔣海朝猛烈跳動的心跳聲。

“顧芊,我愛你。”

……

蔣海朝匆忙趕到鹿城顧家,晚飯都沒來得及吃,這會兒先把顧芊帶到國營飯店吃了頓飯,再說接下來的事。

主要是蔣海朝吃,顧芊在家裏吃了一半,陪着他胡亂夾了幾口菜,後來放下筷子,怎麽也吃不下了。

蔣海朝被顧芊勇敢的表白鬧得心不在焉,一桌子好菜胡亂刨幾口就完事,剩下的打包回家,帶着人往他的小屋趕。

一直從五點半胡鬧到六點半,天色已晚,蔣海朝只能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回家。

借着月色,兩人在巷口外吻別。

蔣海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低聲細語:“你先進去。”

顧芊搖頭,“你先走,我看着你走我再進去。”

“不,你先進去,我看着你進去再走。”

“你先。”

“你先。”

顧芊:“……”

兩人相顧無言,笑了出聲,最後蔣海朝妥協,推着自行車轉身離開。

顧芊目送蔣海朝往巷外走,他一步三回頭,眸中滿含缱绻與不舍。

她笑着擡手沖他揮了揮,蔣海朝眼眶不知怎的,有點酸澀。

尤其是想到她下午那句:想結婚了。

大喜過望以後,極致的喜悅沖擊大腦,笑着笑着居然想落淚。

不是難過的淚,是喜極而泣。

那邊,就在蔣海朝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小院兒拐角的時候,顧芊不知怎麽,忽然拔腿追過去,從身後一把将人擁住,雙臂緊緊環繞住他的腰身。

蔣海朝腳步驟停,很快,反手把人圈緊。

像是一個默契的信號,一把将她推到牆面,不由分說的霸道吻細細密密落在她唇上,輾轉反側,缱绻纏a綿。

呼吸交織間,從鼻腔裏呼出來的氣息逐漸變得紊亂。

顧芊冷不丁握緊蔣海朝的手,沉思兩秒後,像是做出什麽重大決定,捏住那只手,摁在了自己洶上。

蔣海朝腦子裏跟過了一陣電流似地刺激。

她嗓音喑啞不成樣:“海朝,去你家?”

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事不需要說得明白就能讓雙方讀懂。

蔣海朝瞳孔放大,連思考都來不及,便一把将人橫抱起來,放到自行車後座上坐好後,直接飙車把人載着她趕往兩人的溫馨小屋。

把人放倒在chuang上,蔣海朝壓下來的時候,顧芊順勢環住他的脖子,粉唇貼在他的耳際,緩緩吐息。

“……蔣海朝,我以前從沒想過我會像喜歡你一樣喜歡一個男人。我要你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喜歡我,愛我,不許背叛我……”

蔣海朝迷戀的目光滑過她每一寸皮膚:“顧芊,芊芊、芊芊……”

兩人完全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腦子不約而同地炸出一片炫目的白。

眼前的美景逐漸看不明晰,好像有一層半透明的薄膜照在瞳孔上。

伴随有一陣刺激的電流,身體每一寸毛孔綻出汗水。

顧芊疲憊地閉上雙眼,任由心愛的男人馳騁雲端。

而此時的身體,已從最初的疼痛化為濃烈的刺激,她被他乘着巨浪翻滾送上天。

顧芊目光渙散,看着眼前飛舞的黑色發絲,扣住他撐在兩側的手越來越緊。

“海朝……慢點……慢點……”

夜蟲叽叽,皓月橫亘在天上

夾雜着露水的空氣被風掠過拂起一陣濃烈的清香,兩具年輕的身體在月夜下曳動身e軀,一道柔媚纖弱,一道如鋼鐵般堅硬。

最後黑暗沉浸到連知了都扯累了嗓子,牆上疊蕩的兩道身形才緩緩停歇。

……

顧芊與蔣海朝登記結婚那天沒有特意選擇好日子,只是覺得陽光明媚,天高雲淡,是個适合結婚的日子。

結婚也不過是領個證,五分鐘的事兒。

拿到手後,想象中的激動沒有來,兩個人傻愣愣地在登記所門口站了好久,最後回過神,相顧無言,無聲地笑了。

這麽一張小小的證兒,就把兩個人牢牢綁在了一起。

想想就覺得……世界真奇妙。

領完結婚證馬不停蹄趕往照相館,照了屬于兩人新婚第一天的幸福合照。

這年頭的相片普遍小,兩人照了幾張五寸照,又照了幾張七寸照,本來想做巨幅照片挂在床頭,可一看照片都是黑白的,要做大幅未免顯得不吉利,最後只能選擇拍小尺寸照片,等以後彩色照片普及了,補拍也來得及。

拍完的所有照片都付費加急,當天就能拿到手。

到手後兩人騎上車馬不停蹄又回了小屋,要選出三張照片塞進相框哭放在床頭櫃和桌櫃上,剩下的再挑一些保存在錢夾子裏,一些貼上牆。

蔣海朝選了好半天,糾結不已:“每張都好喜歡。”

“那我來。”顧芊從他手裏接過,很快選出三張:“喏,拿去塞相框裏吧,這些放咱倆的錢包裏,其他都貼牆上吧。”

“好。”

蔣海朝開始塞照片,顧芊入了廚房熬漿糊,熬完兩人一塊兒貼,全貼在床尾那一面牆,意思是每天躺在床上都能看見。

貼完,顧芊拎上水壺去門口澆她心愛的胭脂花和月季,澆完剛進門,水壺還沒放穩,蔣海朝猝不及防繞到她身後,把人橫抱起來一把扔進被褥裏。

床下墊了兩層褥子,扔上去不疼,但她還是害怕地驚呼一聲:“做什麽?”

蔣海朝慢悠悠地走來,一看那眼神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顧芊見狀不對勁,拔腿就要往外跑,被蔣海朝輕輕松松扣住手臂,拉回懷裏。

垂頭,以吻封唇:“乖寶,當然是做點夫妻之間該做的事了。”

顧芊:“……”

好了,她已經完全能預料到迎接她的新婚生活,将會是何等的奢、靡、贏、亂!

作者有話說:

四十多萬字,終于持證上崗了!艱難(肥肥癱)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