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吉祥物要開始作死了
陶瑾然今日被太後召見,心裏那叫一個喜啊,回房後又被告知太後“特地”賞賜了個單間給他住,更加樂不思蜀。只是去了被分配的房間才知道,什麽叫做樂極生悲。雖是單間,卻連通鋪都不如!
門是風一吹就開的,茶壺是只有壺沒有蓋的,椅子是三條腿的,桌子是搖搖欲墜的,床是一睡就塌的……
可憐他将将躺上去,不僅在地上卷了一層灰,還在腦袋上撞了一個包。
陶瑾然躺在木板上,翹着腿,樂觀地覺得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前兆,說不定明日太後便有什麽重任要交托于他。
如此一想,陶瑾然平衡了,甜甜地睡了過去。
翌日,陶瑾然頭頂個大包去拜見太後,不過他的聲音聽上去卻還是有幾分興奮,“太後吉祥。”
陶瑾然的長相很俊秀,是以額上凸起的紅腫顯得更加突兀,薛英暮一連看了好久,才問道:“這包是怎麽回事?”
陶瑾然看了面無愧色的海青和極力憋着笑的小銀子一眼,誇口道:“奴才昨晚入睡時,在腦海裏反複回憶着太後那驚為天人的絕世之姿,這一想,便久久無法入眠,于是翻來滾去間……”陶瑾然彎了彎腰,有些羞愧:“就摔到地上了。”
“是嗎。”薛英暮淡淡道,也沒說信不信,只是揮手叫海青拿了幾幅畫來。
“這是太後的禦筆?”陶瑾然誠惶誠恐地接過來,連手都在發抖。
薛英暮看上去心情頗好,說話的時候露出了嘴邊的梨渦,“不,這是宮廷畫師根據哀家的模樣描摹的。”
陶瑾然更加惶恐,“這……奴才不敢收!”他的一雙大眼卻明顯地亮起了光芒。
“無妨,”薛英暮道:“依你所說,哀家的樣子令你夜不能寐。既是如此,便日日看着吧。我瞧你那額上的包比昨日光禿禿的額頭要順眼不少,記得明日也摔個一樣的出來。”
陶瑾然:“……”
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如果可以的話,陶瑾然真想在地上打幾個滾耍賴求太後收回成命,可惜不行!
Advertisement
海青在一旁咯咯地笑。
不久後,陶瑾然抱着一堆畫卷走了。
——
皇上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這一點永安宮的總管黃公公一眼就瞧了出來,只是瞧是瞧出來了,卻不知原因為何。
按理說,這些日子朝政安穩、後宮安穩、西域安穩,皇上還在不高興些什麽呢?黃公公咬着指甲,不得不承認這個問題太有難度了。
鳳承淵退朝之後,便一直在紫宸殿批改奏折,奏折上的內容大都是喜事,有彈劾史家的,有說纡(yu)彌之戰大捷的,還有很多,可他看着卻高興不起來,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壓着,悶得很。
黃公公瞅了幾眼皇上的臉色,壯着膽子道:“皇上,太後昨日召見了您推薦的那個小公公。”
鳳承淵“嗯”了一聲,眼也不擡,似乎對這件事情渾不在意的樣子,但是黃公公還是看到了他拿着毛筆的手有一瞬間的微顫。
黃公公原先伺候的是先皇,先皇駕崩之後,他繼續伺候今上,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他還是知道的,于是他閉緊嘴巴,當做什麽都沒看到。
鳳承淵又批改了大半個時辰,才擡起頭來,他活動活動手腕,聲音低緩,“繼續監視積善宮,有消息及時向朕禀告。”
黃公公忙道是。
鳳承淵這才拿起毛筆,面不改色地繼續批改。
黃公公扁着嘴,他記得今上還是太子的時候與太後的感情甚好,登基之後卻一切都變了。太後在積善宮裏閉不出戶,皇上一個月才去請幾次安,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包括他。
黃公公低着頭,只覺得大齊的兩任皇帝,心思是一個比一個要深。
——
陶瑾然走後,薛英暮吃了幾口點心,點心的味道很膩,她與鳳承淵以前常常一起吃,當時覺得極好的味道,現在放在嘴裏卻令人覺得苦得發酸。
薛英暮也不勉強自己,吃了幾口便放下了。
海青湊在薛英暮的耳邊賊賊地道:“太後,奴婢這兒有一個消息,您要聽嗎?”
薛英暮拿起巾帕擦了擦手,看上去像是有興趣又像是沒有興趣,一直也不說話。
海青自讨了個沒趣,不敢再賣關子了,直接道:“奴婢聽說柳大人昨日在早朝上彈劾了史俊豪。”
“柳大人?”薛英暮的眼珠微微一轉,在腦海中飛快地搜尋着适時的人選,“是柳佩軒大人嗎?”
柳佩軒是禮部右侍郎,風雅清俊,他的兄長柳良乃是六部之首。柳家幾世為官,與根基深厚的薛家、史家并列為三大家族。只不過鳳承淵即位之後,更看重由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那些新起之秀,對三大家族不免敷衍了不少。
“是。”海青興奮地道。
薛英暮追問道:“他彈劾史俊豪什麽?”
“上青樓嫖娼。”
在大齊的律法裏面,官員上青樓嫖娼雖不是重罪,但輕則扣俸祿,重則降級挨板子。
薛英暮搖了搖頭,“這罪未免太輕太普遍了些。莫說是史俊豪,當朝官員潔身自好不上青樓的人本就少之又少,更何況史俊豪乃是史家獨子,皇上怕是什麽都未罰史俊豪吧。”
史俊豪也是三大家族中的人,乃是禦史大夫。他的老爹史孝比柳良的官更高,家底比柳家更深。而他本人比起柳佩軒來,雖官高一截,風評卻差了百倍。若說柳佩軒是帝都深閨女子的夢中情人,他則是她們不願提及的噩夢。
“太後猜得是,皇上只說了句‘下不為例’,莫說是降級,連俸祿都未減一分。真是便宜了那家夥!”海青咬牙,恨恨地道。
薛英暮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可惜了柳佩軒。他雖有赤子之心,但對官場上的事情終究比不上他兄長老謀深算,”她嘆口氣,又加了句,“去跟李林說一聲,讓他以自己的名義請柳侍郎進宮小聚一趟。”
李林乃是薛老将軍的舊部,現如今的禁軍統領,長住在宮中。
“是。”海青道。
薛英暮去禦花園時,除了海青外本沒想再驚動旁人,誰知剛剛走出積善宮,就見陶瑾然正掂着刀一絲不茍地紮馬步。
陶瑾然見她出來,立即急切地詢問道:“太後是來視察奴才的嗎?”
薛英暮這才想起她給他布置的每日午時要完成的任務。
當下也走過去,裝模作樣地視察視察。視察到一半時,薛英暮突然想起他是永安宮的人,便生了帶他同去禦花園的心思。
薛英暮沉聲道:“你将這刀放回原位,與哀家一同去趟禦花園。”
陶瑾然掂着刀,俊秀的圓嘟嘟的臉上此時滿頭大汗,“太後吩咐奴才每日午時掂大刀紮馬步一時辰,現在一時辰還未足,奴才不敢有違太後英明神武的懿旨。”他說到英明神武四個字時,有意加重了音。
這是在側面的表達對她懿旨的不滿,逼着她收回去?薛英暮眯着眼看他,目光有些危險。
“奴才是個聽話的人,除非太後收回懿旨。”
“……”
嗯,不是側面,是正面讓她收回去。
海青在一旁中氣十足地道:“太後說出的話從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陶公公,你也太過異想天開了吧。”
陶瑾然理直氣壯地道:“我在和太後說話。”
“你!”海青幾時被這般忽視過,憤恨地欲掌他嘴。
薛英暮擡手阻止她,冷冷地看陶瑾然一眼,慢條斯理地威脅道:“皇上将你交托到哀家宮裏時,說是給哀家一個吉祥物。既是吉祥物,自然是要佑哀家吉祥的。你可知,不聽話的吉祥物,會有什麽下場?”
吉祥物咽了口唾沫,道:“不……不知道。”
薛英暮慢吞吞地道:“積善宮不遠處就有口井。那口井,”她頓了一下,停頓的時間故意放長,“死過人。”
陶瑾然拿着刀的手微微地顫了顫,以肉眼不可測的速度迅速跑開,又迅猛地跑回來,回來時,手裏的大刀已然不見。
薛英暮滿意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帶着海青和他雄赳赳地去向了禦花園。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