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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你造嗎?有人想造反
陶瑾然進宮見薛英暮時,她還保持着之前的姿勢,一手拿筆,一手托腮,眉宇之間有着少見的少女的嬌憨和可愛。
小銀子跟在他背後烏青着眼,腳也是跛的,樣子看上去滑稽而可憐。兩人一同跪下道了句“太後吉祥”。
薛英暮沒有擡頭,所以小銀子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完全沒有看到,指望太後為自己沉冤昭雪撐腰算賬的小銀子頓時化成了藍天裏那朵名為神馬的浮雲,漸飄漸遠……
陶瑾然颠颠地湊上去,笑道:“太後娘娘傳召奴才?”
薛英暮嗯了一聲,說:“下個月就是皇上壽辰,你向來主意多,給哀家想想,這個壽辰如何能讓皇上過得滿意。”
陶瑾然完全沒有想到薛英暮竟然是叫他商量這等事情,他以為鳳承淵與薛英暮關系不佳的,可昨日鳳承淵暧昧不清的态度又把他弄糊塗了。不過這等事情找他真的錯了哇,每年他或者是陶傾城過生日,都只是下碗長壽面就罷了,哪怕以前鳳承淵或者是老元帥在場,也是這麽過的。
陶瑾然皺皺眉頭,開始他最拿手的恭維:“奴才以為太後想的法子就都是好的,此等大事奴才哪敢自作主張,一切都聽太後的吩咐。”
“哦,但是我的法子就是讓你想啊。”薛英暮眨眨眼,勢必要發揮吉祥物的一切用處。
吉祥物:“……”太後,您這是賴皮您知道嗎!
陶瑾然摸摸鼻子,仔細想了想,說道:“奴才以為皇上每年壽辰都是在宮中過的,這宮中雖好,但日複一日自然也膩了。不如,今年在宮外過?”
薛英暮放下筆,托着腮的五根手指挨個動了動,說:“宮外玩意兒雖多,可畢竟龍蛇混雜,對皇上的安危不利。但若派人多加保護,又恐對百姓造成驚慌,這法子不好。”
陶瑾然繼續道:“奴才聽說皇上武功高強,射箭技術尤其高超。此時值春季,正是狩獵的好時候,然而皇上壽辰不許屠宰,太後娘娘不如在皇上壽辰前幾日陪他一同去狩獵場,皇上終日為國事所累,想必對此安排也會欣喜的。”
薛英暮的眼睛亮晶晶的,說:“嗯,這法子不錯,他的确很久沒有放松過。”
她又看他一眼,開恩道:“沖你今日想出的法子,哀家免了你每日午時的掂大刀。”
“謝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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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瑾然擡頭看了一眼她燦若明珠的雙眼,心裏卻有些空落落的。他不知道薛英暮和鳳承淵究竟發生過什麽,但現下再說薛英暮對鳳承淵意圖不軌,他大抵是不會全信的。
薛英暮召來海青,說道:“去,将史俊豪傳進宮來,哀家要與他商談皇上壽誕的事宜。”早在上半月時,鳳承淵便将此次壽辰的準備事宜交由史俊豪負責了。
海青道是,低眉順眼地就去傳旨了。薛英暮将此方案寫在紙上,一邊吃香梨一邊滿意地樂。
這吉祥物不錯,挺有腦子。
中午時分,薛英暮在積善宮擺了小宴欲宴請史俊豪。
雖說這史俊豪的為人處世她是處處看不慣,可身為太後,她也不能在明裏太過于偏頗,何況此次商量的是鳳承淵壽辰之事,與朝政無關。
及午時二刻,從宮門口進來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他穿着一等官服,留着墨黑胡子,眉毛鋒利,長相有些粗犷,從面相上來看就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他一見到薛英暮當即叩拜道:“老臣史孝參見太後娘娘。”
薛英暮不高興了,為什麽她明明邀請的是他兒子,來的卻是這個老東西呢?
史孝還是有點自覺的,當下解釋道:“劣子前些天做了錯事,被老臣用家法罰了一通,現在在家裏走不動道,老臣只能自作主張來替他赴太後的約,抗旨不遵之處還請太後治罪。”
薛英暮讓他起身,雖沒有治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後很不滿意史孝的自作聰明。
“哀家許久沒有見過宋國公了,說起來,宋國公的女兒是愉王的王妃,你也算是愉王的老丈人,宋國公與先皇和哀家是平輩呢。”薛英暮扯出了一個笑容。
愉王是先皇的第三子鳳承譽,當今聖上同父異母的哥哥。
史孝摸摸頭上的汗,太後太擡舉他,他膽子小。
“太後委實太看重老臣了,愉王雖是先皇的血脈,然而老臣卻是當今皇上的臣子,老臣又豈敢與先皇和太後同輩。”史孝道。
薛英暮也不上趕着逼他和自己同輩,只是問道:“愉王和愉王妃最近可還好?哀家也許久沒見過這對賢伉俪了。”
史孝目光微閃,說道:“勞太後關心,愉王還是老樣子,病怏怏的,不過老臣和皇上一直在為他尋訪名藥,小女更是衣不解帶地照護他。”
“愉王的病總不見起色,哀家也十分挂心,先皇逝世之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愉王的健康了。”薛英暮關心地道。
史孝感激涕零,一個勁兒地道:“承蒙先皇和太後挂記。”
薛英暮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薛老将軍在世時,亦十分關心愉王的病情,哀家記得他老人家還曾為此事與宋國公商談過。”
史孝笑盈盈地道:“是,确有此事。薛老将軍一身正氣凜然,遠征沙場,除奸佞小人,實乃我等武官典範。”他搖了搖頭,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只可惜天妒英才呀。梁王粗鄙愚魯也敢犯上作亂,當真是死有餘辜。”
薛英暮頓了頓,看着史孝那老神在在的樣子,道:“宋國公言之有理。”
史孝一笑,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史俊豪未來,薛英暮自然不好與史孝商量鳳承淵壽辰的事情,因而用完了午膳,就放他回家了。
薛英暮在海青的攙扶下回到寝宮打算午睡。海青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太後,有些按捺不住地伸長脖子問:“太後,您不是讨厭那史孝嗎?既然如此,适才為何還要和他說好些有的沒的?”
薛英暮摸摸微鼓的肚皮,慵懶地躺在床上,微軟着嗓子道:“就曉得你憋不住要問的。來,哀家給你解解疑。”她勾勾手指頭,示意海青靠近些。
海青連忙聽從,薛英暮一字一頓地在她耳畔說道:“因為他想造反。”
海青一臉驚悚道:“您說什麽?”
“哀家說他想造反,擁愉王為帝。”薛英暮又清冷着嗓音重複了一遍。她也沒想到沒等來史俊豪,竟然等來了這麽大個收獲。
史孝不僅是宋國公,還是正二品的輔國大将軍。雖說只是空有将軍之名,并無多少實權,但若決心要造反,再與他的女婿愉王連成一氣的話,勝算也是不小的。
海青瞪大眼睛,問道:“您是說真的?”
薛英暮瞪她一眼,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她說:“此等大事,哀家怎會說笑。”
“可是……”海青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她,嗫嚅道,“您怎麽看出來的?”
薛英暮泰然自若地靠在紅錦團絲薄被上,一一分析開來:“剛才在午宴上,哀家說他與我是同輩,他是如何回答的?他說愉王雖是先皇的血脈,可他史孝是皇上的臣子,言語之中沒有半點讓愉王俯首稱臣的意思。而且,他說梁王粗鄙愚魯所以犯上作亂才是死有餘辜,言下之意就是說若換個聰明的人犯上作亂便是再正常不過的。”
薛英暮喝了一口玫瑰飲,接着道:“再者,哀家剛才有意表達出先皇對愉王的關心之情,史孝那激動勁兒你可看見了吧?同樣是先皇的兒子,當今聖上在位,他最多也只是宋國公,若是換成愉王……哼哼。”
薛英暮沒有說完,只沉着臉笑了一聲,但海青卻明白她的意思。
這史孝的女兒是正牌的愉王王妃,若真是愉王在位,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何況愉王體弱多病,當個傀儡皇帝最适合不過,屆時真正皇權在握的人,豈不變成了史孝?
海青頭皮發麻,卻仍是難以置信地問道:“憑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就定他謀反,會不會太武斷了?”
薛英暮的杏眼微睜,果斷道:“要定他造反憑這些莫須有便足夠了,難道非要他真刀真槍都擺在哀家面前,才能叫造反嗎?況且有誰在沒有萬全準備之下就會先将‘我要造反了’到處嚷嚷。”
“但是,他不是隐晦地告訴您了嗎……”海青嘟哝道。
薛英暮的手指來回敲着,擡起下巴,意味不明地說:“因為他想讓哀家助他。”
“什麽?”海青只覺得又一個天雷滾滾而來。她平日裏雖然極看不順眼鳳承淵那白眼狼的性子,但是幫助逆賊犯上作亂她卻是想也沒有想過的。
“想必他是信了哀家與皇上不和之事,又覺得這些年薛家和史家權力都被大大地削弱,所以欲拉哀家當同盟。”薛英暮閉着眼睛道。反正此事說到底毫無根據,就算她不答應,她也不可能真将史孝告到皇上那兒去,否則到時候後宮幹政、誣陷朝廷命官這兩條都夠她喝一壺了。
海青探頭探腦,期盼地看着她:“那太後您的意思呢?”
薛英暮懶洋洋地睜開眼睛,說:“哀家還沒想好。”
“太後!”海青驚呼一聲,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是這個回答。薛英暮是薛老将軍的愛女,誠如史孝所說,薛老将軍一身正氣,最見不得忤逆之事,他本人更是在與梁王的一戰中犧牲。薛英暮自是巾帼不讓須眉,怎麽可能會幫助逆賊呢!海青有些情急。
薛英暮卻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樣子說:“小青,莫要激動。哀家的确是還未想好。造反可是大事,哀家要好好考慮考慮。”
海青狐疑地道:“太後,您不會真的中邪了吧?”從早上起想幫鳳承淵過壽辰時,就開始不對勁了!
薛英暮拿一個紙團扔過去,道:“你才中邪了。哀家現在要午睡,一切等睡醒再談。”
天大地大太後睡覺最大。
海青欲再談些什麽,然而薛英暮已經哼着愉悅的曲調入了夢鄉。
薛英暮也沒有撒謊,睡醒後,立即将此事辦了。她寫了一張字條,讓海青找個可靠的人送進史府,字條上只有兩個字——沒門。
至于史孝收到字條後,吹胡子瞪眼想要摔東西打人之類的,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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