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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變得更無恥的吉祥物

陶瑾然等人跟随着太後一路回到屋子,薛英暮将那只兔子放到地上,任由它随意地玩耍去了。

陶瑾然看着腿上還有傷卻依然活蹦亂跳的兔子,走到薛英暮耳邊,善意地問道:“太後,您知道怎麽照護這只兔子嗎?”

薛英暮道:“哀家适才已經給這兔子賜了名,它叫然然,不叫兔子。還是陶總管對這個名字不滿意,像違抗懿旨?”說到最後,她眼睛也不眨地盯着他看,像是十分期待他如何應答。

陶瑾然波瀾不驚地搖手,面上沒露出任何不滿,眼睛反倒變得更亮了,“不不,這名字很好,只是我一時激動,給忘記了。”

陶瑾然繼續剛才的問題,“太後,那您知道怎麽照護然然嗎?”

他一句話說得面不紅氣不喘,薛英暮以為取個和他同名的兔子,他叫出口時至少會有點羞愧的,看來她還是低估了他的面皮。羞愧這個詞,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陶大總管身上。

薛英暮現在倒覺得吃虧的變成了自己,簡直就是挖了坑給自己跳。她照護然然,怎麽聽着這麽怪異這麽暧昧?

薛英暮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欲用嚴厲的語氣掩蓋住話語裏的不自然,“既是兔子,與它蘿蔔青菜吃便是了,莫非還有什麽特別的講究?”

陶瑾然言和意順地點頭,道:“有的有的,吃的有講究,就連喝的水也是有講究的。”

他出來之前,是住在山中的屋子裏,陶傾城也是個喜好小動物的人,常常養點山中的野兔野貓,因而他對養動物,還可稱得上是頗有心得。

“太後,您養然然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切記不可喂然然喝生水,即使是喂青菜葉子,葉子上的水也要擦拭幹淨,而且……”陶瑾然滔滔不絕地開始說起了注意事項。

薛英暮聽得直了眼,養個兔子還需注意這般多?她打斷道:“你回去将這些都寫到紙上,然後再交給哀家。”

陶瑾然住了嘴。

薛英暮望了一眼一直張口欲言的海青,對陶瑾然與小銀子道:“你們先回去休息,有小青留在這兒伺候哀家即可。”

陶瑾然望望海青,和小銀子一起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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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一見他們二人離開,原還有的矜持立即消失了,走上前去,替太後捏着肩,悻悻地問道:“太後,适才聽陶總管說起昨夜,不知昨夜發生了何事?”

薛英暮難得會放縱自己喝一回酒,海青酒量不佳,是以她每回喝悶酒的時候,從不讓海青知曉,總是早早地打發她去睡了。

昨夜若沒有誤親一事,說破天也是她與陶瑾然一起喝了頓酒而已,但是有了那事兒,在一起喝酒總讓人覺得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想起昨夜她的嘴唇印在他下颔上的那一幕,薛英暮便有些面紅耳赤。

她雖是太後,然不知為何,先皇從未與她行過周公之禮,所以純潔點來說,她還是處子之身。

薛英暮低下頭,不打算讓這件事被第三人知曉,正經地道:“無甚麽要緊的事,哀家昨夜睡不着時,喚他來講笑話。陶總管的性子你也知曉,是個不靠譜的,言語之上惹惱了哀家,今天才來乞求原諒。”

海青沒有起疑,因為她也覺得憑陶瑾然的性子不在言語上惹怒太後,那才是奇事。

雖是信了,海青卻仍垂頭喪氣,擔憂地道:“太後,陶總管現在雖還未做何過分之事,不過憑他的性子,奴婢真的是怎麽想怎麽放心不下。不如,奴婢私下去找來一個淨身師父,給他做一次真正的閹割吧。”

自從知道這個入了積善宮便如日中天的陶總管竟然不是一個真太監後,海青便每日都活在“太後要和一個男人勾搭上了”的恐慌之中。想來想去,海青覺得只有把這個陶總管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太監,她才能将恐慌消除。于是,海青鬥膽的提出了這個建議。

初聽到海青的話,薛英暮想的不是該不該贊同,而是陶瑾然聽到這句話後會出現的表情——

他大概會誇張地捂住下半身,鼻涕眼淚流成一團,圓臉也大大地皺起來,然後又哭又喊地喊着“不要不要”吧!

薛英暮憋着笑,想笑又不想被人看見。

海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說了什麽笑話嗎?

薛英暮笑完便駁回了她,道:“不好不好,兔子惹急了還會跳牆,若真這樣,陶總管怕要與你我拼命不可。”

正在蹦跶的兔子兩只耳朵抖了抖,抱着蘿蔔,輕輕地舔了一口,然後又舔了一口,紅通通的眼睛一直看她們。

海青知曉這個建議便采納的幾率不大,但見太後如此果斷,海青的恐慌不由更甚,“太後,但是奴婢真的害怕,陶總管素來無輕重,萬一真的做出什麽不成體統的事情,屆時奴婢怕後悔的是您。”

薛英暮心中一顫,又很快将它壓了下來,“無妨,哀家相信哀家的眼光。”

海青猶豫地看了一眼薛英暮,她舔舔唇,冒死進言道:“可是……可是您已經錯看過皇上。”

薛英暮的視線一沉,她緩緩地轉頭去看她,“你說什麽?”

海青低頭,她太明白鳳承淵對于太後而言意味着什麽,即使太後寵愛她甚深,她也後怕地縮了縮脖子。

薛英暮卻不打算放過她,她的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那聲響聽得海青渾身一震。

薛英暮肅容看向海青,拳頭捏緊,粉白黛綠的臉上神色越來越難看,“小青,你還知道你是誰,還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是不是哀家平日裏太寵你,竟容得你騎在哀家頭上來了!”

海青剛才那句話本就是情急之下未經思考說的,見太後真發了怒,當即不敢多言,匆匆忙跪下,垂頭道:“太後息怒,請太後息怒,奴婢知錯了。”

薛英暮抿了抿唇,握拳的手漸漸松開,視線移向一旁,臉色一點點地平靜下來。

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被人說中心事還惱羞成怒的怨婦。是,她錯看了那個迢迢春水下的鳳承淵,她哪裏有眼光可言呢?

薛英暮叫海青起身,她的目光像冰刀似的冷,聲色俱厲,在給海青打氣更是在鼓勵自己,“他不是皇上。他若真做出什麽不成體統的事情,哀家定親手廢了他。”

海青抿着唇,竭力露出放心的神色來。

夜又深又靜,月光如水,只照亮了薛英暮黑色的深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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