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章 命運的齒盤

來到無人的天臺上,一護望了望下面的風景，發現，這是個不錯的視角。

“好了,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說了，幸村。”

“叫我精市吧,就像我一直叫你一護，這樣才算公平。”幸村手輕輕搭上欄杆，輕緩的聲音和着風從一護耳邊經過,帶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麽一說,還真是……”不是不知道日本人稱名與道姓其間的親疏之別，不過，一護從來都不在意這些，對于他而言，只是一個形式罷了，“好吧，精市，你來找我，是為了死神的事情嗎？”

幸村點了點頭，明亮的紫眸緩緩地凝聚在一護的身上，“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死神，還是人類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也都不是。”一護想了想，說道：“不過，我更願意自己被歸類為人類。我不過是擁有一些異能罷了。”

“比如，死神的力量？”幸村沉吟了片刻，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這是我為了保護某些重要的存在，從一個死神那裏奪來的力量。所以，作為回報，我為她奔走，完成原本屬于她的任務。”找了一個觀望天空的視角，一護雙手枕在腦後，看着湛藍的天邊飄過的一朵又一朵雲彩，裂開嘴，笑得竟比陽光還要燦爛幾分。

幸村見他這樣，便學着他，倚着牆，半躺在地上，望着深邃的藍天，語音幽幽：“死神……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呢？”

“你不需要知道。身為人類，涉入‘那個世界’太深，對你沒有好處。”雖然仍是随意的話語，一護的語音中卻含了絲警示的意味。

“可你不也是人類麽？為何要步入那個世界？”對于這種仿佛被排斥在外一般的感覺，不知為何，幸村不大喜歡。就好像是進入了一扇門，卻被裏面的人告知，這不是他該來的地方一樣。

“我和你不同，我是天生的異能者。所以，即使我不成為死神，我也會與死神、與虛打交道。”

幸村的眼光一閃：“可我能夠看到那些東西，我的一些隊友們卻看不清，我原本以為，是因為我身臨死亡邊緣。可是我後來發現，隔壁病房得了絕症的小媛也看不到，所以，我大膽的猜測，要想看到幽靈，是需要你所說的異能的吧？”

一護怔愣了片刻，這才重新開始打量起面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你還真是敏銳。不錯，我能感覺到，你的靈魂濃度遠高于常人。但是，那又如何呢？身為人類，一旦步入‘那個世界’，就意味着生活不再平靜，甚至充滿了危險，甚至可能因為你的緣故，影響到你身邊的人。所以，沒有做好這樣的覺悟，就不要試着去觸碰啊，那根線。”

幸村苦笑道：“也許……已經晚了……”

“什麽？”一護不太明白他話語中的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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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過那個世界，我已無法裝作不知曉。況且，通過和你的接觸，我總覺得，身體有什麽地方發生了我不知道的變化。”

一護聞言，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幸村的身體，發現他體內的靈魂濃度，果然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高了。

“不管怎麽樣，你好好養病吧。否則，憑借這樣的身體，無論是夢想，或是親友，甚至你自己，什麽也不能守護。”

“最後一個問題，你……認識玄一郎？”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這個問題略顯冒昧，幸村輕咳了一聲，補充了一句：“因為玄一郎是我的好友，所以他的事情我大都比較上心。”

“無妨，我和他也不過是一面之緣罷了，小的時候在劍道館見過一次，之後他向我挑戰，我和他約定了要比一場。”想到當初的那個小小孩童站在紅綠燈面前指責自己‘太松懈了’，沒想到長大了還是那個樣子，性格一點沒有變。

上天注定了看不得一護這麽悠閑，于是，就在他眯着眼睛準備充分享受陽光的照耀的時候，口袋裏的傳令神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一護頓時面色一肅，手肘支撐在地上，半個身子從地上離開，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反應這麽強烈，看來那頭虛離這裏很近。

周圍出現了白色的靈絡，一護一揚手，抓住一根，朝着幸村随手施展了一個境門：“你就在這等着，不要離開，有什麽事情，我會處理好！”随即，便一個瞬步，不見了蹤影。

一護沒有想到，這一次的虛會如此分散是，雖然都是些不足道的小角色，他手起刀落，一刀一個，速度很快，但還是有一些人被波及，受了池魚之殃。

“到底是什麽東西啊，那家夥？”夏梨一邊跑，一邊驚疑不定地看着後方出現的戴着白色面具的蜘蛛外形的怪物，“難道，這就是一護哥曾經說過的‘惡靈’嗎？”

“啊！！！”身旁的仁王雅美在逃跑的時候不慎絆到了一顆石子，整個人猛地墜落在地，膝蓋被磕得生疼，竟是無力再跑。

眼看着怪物即将把魔爪伸向仁王雅美，黑崎夏梨随手操起手中順手帶着的一個足球，一腳狠狠地踢了過去：“可惡，你這混蛋！”球正中紅心，錯了，是正中虛的腦門兒中央。可惜的是，虛的腦門兒上除了冒起一片煙霧，便沒有太大的損傷了。

夏梨在這一刻，終于體會到了毫無力量，任人宰割的無奈，将頭別向一邊，下意識地叫出了最信任的人的名字：“一護哥！”一點點晶瑩的淚水不争氣地從兩眼中滲了出來。

“夏梨，你做得很好。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下一秒，夏梨迎來的不是惡靈的攻擊，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小心地睜開了眼，看着面前的人，猶自有些不敢相信：“一……一護哥？”

“已經沒事了，夏梨。”找了處安全的地方，把妹妹放下，手上順便提着仁王的妹妹。不過，仁王雅美就沒有夏梨這麽好的待遇了，直接被拎小雞似的拎在了手裏，一被放下來，就咳喘不止。

一護在兩人的周圍設置了一層結界，叮囑道：“待在裏面，不要出來，直到我來接你們，知道嗎，夏梨？”

“沒問題，交給我吧。”夏梨深知，自己等人出去只會成為一護的累贅，在自己能夠做得到的地方，夏梨希望自己可以盡可能少的讓一護操心。

另一邊，同樣待在境門裏的仁王雅美看到下方正被什麽看不到的東西追趕着的仁王雅治，焦急地伸出手大喊：“尼醬~~~”

“不要出去！”夏梨一把拉住了仁王雅美的手，對她說道：“就算你現在出去，也救不了你哥哥的，反而要讓你哥哥為你擔心，甚至為了保護你而受傷。”

“但、但是……”下意識地想要找出一條能夠說服自己不顧一切沖出去的理由，仁王雅美卻不得不承認，夏梨是對的。不過，也正因此，她對于她的哥哥，才更加擔心。

“相信一護哥吧，一護哥，他一定會将你哥哥他們都救出來的。”夏梨的目光追逐着身着黑色和服的哥哥，眼中是滿滿的堅定。

此時此刻，下方的仁王雅治正被一頭虛沒命地追趕着。若論靈魂濃度，他在網球部衆人中未必是最高的，但壞就壞在，他是之前與一護接觸最多的人。虛嗅到了殘留在仁王雅治身上的一護的靈魂氣息，所以就把他定為目标，他一個人受到的攻擊竟比網球部衆人加起來都要多。

“縛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在遠處，一個縛道把正把仁王雅治撂倒在地，張着白牙想要咬下的虛困住，一護迅速地從半空中落下，手中的斬月一揮，幹淨利索地切上了那只虛。

對于他身後同時撲上來的三只虛，一護也是以極快的速度每只在腦門兒上砍了一刀，頓時，四只圍攻仁王雅治的龐然大物都化作沙粒狀物事，失去了蹤影。

仁王雅治雖然能看到靈，卻不像手冢、不二與幸村等人那麽清楚，他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因此，對于一身死霸裝的一護，他能夠辨認的，也只是他的人類外形，以及一頭極為亮眼的橙色短發。

“喂，你……”還沒說完，後領就被人提上了，仁王雅治只覺得腳下一空，自己竟被人提着直接在半空中走，頓時渾身緊繃，冷汗涔涔。

“廢話少說，先去安全的地方待着吧，在我把所有的事情解決之前，不要出來了！”

在陸陸續續地又砍了五只虛後，傳令神機上終于只剩下兩個紅點。網球部的人因為靈魂濃度高于常人，所以是被重點圍攻的對象。因此，每當一護找到一個網球部的人，都要費一番工夫，把他們扔到境門裏。因為一護露出的善意，還有那股令他們感到熟悉的氣息，大部分人還算比較配合，只有切原赤也，叫嚣着要出去與那怪物決一生死，被一護用縛道捆得像只粽子一樣給扔進了境門。因為這件事，他被網球部衆人“津津樂道”了好一陣，原先的緊張氛圍竟因此而被沖散了不少。

一邊核算着已經達到安全地帶的人，一護一邊思考着，還沒有進入境門的除了真田之外，似乎沒有其他人了，至于幸村，一早就待在他設置的境門裏了應該沒什麽問題。

然而，直到感覺到某股外露的靈壓，一護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會說那麽奇怪的話的人，果然不會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了！

在一護找到真田玄一郎的時候，他正靜靜地躺在地上，身上被一層橘黃色的光芒籠罩着，看上去竟有點像井上織姬瞬盾六花組成的“雙天歸盾”，一護确信自己沒有看錯，于是他緩緩地走近，卻見到那個本應該待在境門裏的病弱少年堅定地擋在了同伴的面前，一個還沒有人類手掌大的小人兒疾飛而出，照着虛的身上便是一劃，虛被劃傷，凄厲地慘叫了一聲，越發張狂。

“沒用的，要砍中那家夥的頭部，才能夠讓它完全消失。”一護在一旁，見到大勢不好，迅速地上前，補了一刀，那虛的身子逐漸消散，兩扇猩紅色的大門在面前打開，門上畫着骷髅，門後似是一片火海。那虛被釘在一根柱子上，永遠地受着折磨。

一護見狀，不由得切了一聲，說：“又是個由人類堕落成虛的家夥嗎？而且，還是個生前罪大惡極者。”

不像原著中，一護碰到地獄之門開啓只有柴田勇一事件那一次，在現實中，一護砍虛，已經碰到過好幾次地獄之門開啓時的樣子了，即使隔得如此之遠，他也能夠感覺到，那扇門後傳來的惡念，真是讓人太不舒服了。

“……嘶……”幸村悶哼一聲，無力地半跪在地上，面色煞白，身體仿佛脫水一般，虛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一護上前，無奈地半抱起他，也不敢像前一次一樣再折騰，略帶譴責地說道：“你也太能折騰了。還生着病呢，就這麽不顧一切亂來。”

“沒辦法，我已經……不是普通人了，有多少力量，擔多少責任。更何況，倒在地上的，是我的同伴，我就更加無法置之不理！”幸村不住地喘着粗氣，頭無意識間在一護胸前蹭了蹭，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底升騰，來不及深究，便又迅速地沉寂了下去。

渾身都在叫嚣着難受痛苦，可不知為何，在那一刻，他的心底竟升起了一種荒謬的感覺，竟希望這條路，更加的長些，走很久也走不完……

幸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一瞬間，原本渾渾噩噩的大腦竟清醒了不少，手緩緩地放在了胸前挂着的一樣物事上，感受着那冰涼的觸感，這才感覺略略心安。

“吶，你剛才……使用的力量到底是什麽？”猛不丁地，一護這麽問道，實際上，他本人卻有些心不在焉，就算那力量真的與瞬盾六花如出一轍，那也只能說明是他的出現帶來了蝴蝶效應。原著中的一護與井上織姬接觸，從而對她有了影響，誕生了瞬盾六花。如今的一護與井上織姬尚未有深交，仔細一想，換做是別的與他接觸過的人，同樣擁有這種能力，倒也說得通。

幸村的神色在一瞬間黯淡了下來，一護察覺到了，趕忙說道：“如果很為難的話，就不用說了。”

“不，并非如此……”話是這麽說，幸村的手卻逐漸攥緊，然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終于将胸前的物事取了下來，卻是一個挂墜，挂墜上有六片花瓣，“這……是我妹妹的遺物。前年她出了車禍，走了……”

一護的瞳孔在瞬間收縮，一個是哥哥送的發卡，一個是妹妹留下的挂墜，同樣是意外身亡……怎麽說呢，究竟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

作者有話要說：我在天津讀書，明天坐飛機過去采點，然後九月份是軍訓。

所以下個月更新得可能會比較少，這兩天我盡量存點稿子出來，如果下個月更新不是很及時的話，還請親們多多包涵了。寝室裏不準用電腦，然後我又是新生，所以得去了學校才知道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