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韓望走了沒多久,陳樂美也走了。

時間還來得及,韓期上車後先打開wb發了剛才在墓旁拍的小花和她精心挑選的與哈尼的合照。

@期仙女V:【解釋來的有點遲,大前天晚上哈尼去世,事情緊急,所以周導暫停拍攝陪我處理了哈尼的後事。造成的損失我可以全額補償,願哈尼安息。】這幾天韓期的流量很大,下面評論來得又急又兇。

【小期節哀噢,哈尼在汪星會過得很幸福的~】【所以就為了一條狗耽誤全劇組的工作?這是一個導演做出來的事?太不負責了吧?】【樓上酸了?你覺得不應該不值得的事情在周導心裏就是很重要怎麽了?看到周導對小期這麽溫柔讓你很嫉妒吧?】【救命真的真的嗑到了嗚嗚嗚!】

【韓期這麽有錢?這個成本可不小。】【嘴上說說而已,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會賠償?】【大網紅能賺多少心裏沒點數嗎?】

黑子聽不進任何解釋,會千方百計找到能黑的點來攻擊人。

經過了前天的網暴,韓期已經明白,在網絡上沒人會一直順風順水,以前是她足夠幸運,惡毒的評論被大片的贊美所掩蓋。

現在她直面過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終于了解到惡評會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她需要以平常心來看待惡評,如果不信她能賠償,自有劇組財務拿出轉賬記錄做證明。願意相信的人自然支持,不願相信的人寧可戳瞎雙眼也不願意看真相,而該得到懲罰的人,自然也會付出代價。

就像偷拍韓期和周亦文的那兩個工作人員,已經被辭退了。

與其去在意這些東西,不如多考慮一下做出一個優質的作品。

韓期也是抱着這樣的心态回到了劇組,完成了最後一個月的拍攝。

由于中間幾次事故,殺青比預期晚兩天。

全劇的最後一場戲是男主見女主的家長,飾演女主父母的兩位演員是老戲骨客串,整場戲拍攝下來相當絲滑,帶得程硯楠入戲都比以前快,NG的次數也比以往少。

按這個節奏拍下去,應該能提前半小時殺青。

五天前B組的戲份就已經全部拍完,過來協助A組拍攝,所以韓期和張妍又坐在了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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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亦文調整道具和拍攝角度的間隙,韓期悄悄和她說:“我和小路總商量六點給大家在行雲樓辦殺青宴,你在群裏說一下。”

韓期不喜歡在劇組群裏發消息,除了發收到以外,其他一律交給張妍來發。

小粉絲在這時候會顯得分外可靠,一會兒就編輯好消息發在了群裏。

張妍:【晚上六點韓期和小路總為大家在行雲樓舉辦了殺青宴,有時間請務必到場。】周邊看了手機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嘶”了一聲,一聲疊着一聲,讓人有置身于蛇窟的錯覺,劇組群裏還刷着屏地發膜拜大佬表情包。

“怎麽大家都很驚訝的樣子?”張妍懵了一下,直覺是行雲樓的問題,“行雲樓是什麽地方?”

韓期無意炫富,摸了摸鼻子說:“你可以查一下。”

看來是個了不得的地方,張妍更好奇了,一看介紹,呆楞了兩秒,也跟着在群裏發了個膜拜大佬。

“劇組殺青宴真的配在宴會廳舉行嗎?”

她就是個家世普通的小姑娘,行雲樓這種只做高級宴會廳的地方她聽都沒聽過,更別提馬上她就可以進去吃飯了。

現在整個就是一種激動到不現實的感覺。

本來還覺得沒什麽,張妍這一弄,韓期也不好意思了,緩緩點頭。

“那,這一頓得花多少錢啊?說出來讓我長長見識。”

“可能……幾百萬左右吧?”韓期也不太确定,昨天她只瞟了一眼,記得不清楚,“現在錢是小路總付的,我沒怎麽管。”

“什麽?!小路總這麽好?幾百萬說花就花啊!”張妍眼裏燃燒起八卦的小火苗,“他是不是……”

韓期看得清清楚楚,一把掐滅了小火苗,“不是!不管你在想什麽,都不是!”唯恐周亦文聽到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小聲說:“我和他AA,今天吃完還要給他轉錢。”

“知道了!不過這麽多錢啊……你不會其實是什麽富家大小姐吧?”

八卦的小火苗又燃起,但燃到了別的地方。

韓期支支吾吾說:“差不多吧。”

以前不暴露家世,為的是讓自己獨立一點。現在不暴露家世,她不希望別人認為她走到今天全憑資本,将她做出的努力全盤否定。

“別說這個了,你再幫我一個忙。”

她轉移話題,把瑪莎拉蒂的車鑰匙放到張妍手裏。

車鑰匙有點燙手,張妍不敢接,又塞回韓期手裏,“不能這樣,不管是什麽忙,我都會盡量幫你的,不需要這麽貴重的謝禮!”

韓期:“?”

事情發展屬實詭異,韓期沉默半晌,還是将車鑰匙交給了張妍,語速超快,“這不是謝禮!”

張妍默默收起車鑰匙,“那是什麽?”

“等殺青後,你開着我的車出去溜一圈,六點記得到行雲樓就好。”韓期超小聲地說,過了一會兒,她想起來又囑咐一句:“假如周導問你為什麽借我的車,你就說有私事要辦。”

張妍沒反應過來,問:“我為什麽要借車?”

“因為我要假裝沒車蹭周導的副駕啊!”這可是韓期想了好久才想到的辦法,為的就是那路上的獨處時光。

這下張妍懂了,“你可真行。”

韓期想聽的可不是誇獎,道具已經調整好了,馬上就要開拍,她着急地問:“你給句準話,幹不幹!”

“幹!為了你的幸福,我當然幹!”

張妍放出豪言壯語,一殺青就開着韓期的瑪莎拉蒂逃之夭夭。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韓期如願坐上了周亦文的副駕,後座卻還坐着三個電燈泡,獨處計劃直接泡湯。

當着外人的面,她完全喪失了溝通欲望,苦大仇深地看着窗外,看累了就閉目養神。

周亦文開車每逢紅燈時,都會向右瞥一眼,生着悶氣的韓期微微嘟着嘴,臉上寫滿了委屈,就等着人來哄哄了。

但後面還坐着三個蹭車的工作人員,周亦文總不能在他們面前哄人。

有點後悔,不該帶電燈泡的。

三個電燈泡全程一無所知,再怎麽健談的人到了周亦文面前也不敢說話,只好尴尬地閉上嘴,從坐車閉到下車,才終于結束了這一場煎熬到令人窒息的行程。

行雲樓的占地面積很大,停車場也很寬闊,一進去就有泊車員引領。

還有迎賓小姐穿着形制規範的漢服來迎接,朝兩人行了一禮,“請問有預約嗎?”

“有的。”韓期點頭,報出自己的手機號。

迎賓小姐查詢到信息,在前面帶路,聲音溫柔清泠,“請随我來。”

行雲樓整個設計風格都很古色古香,從外到內都很內斂低調,不像大多數人猜想中那樣外表樸素,內裏別有洞天。

但細節處的浮雕精致栩栩如生,用來裝飾的字畫看上去也價值不菲。

抵達三樓韓期預約的宴會廳,也是如此。

現在是五點半分,時間還早,他們是第一批過來的人。

三個電燈泡一進來就到處參觀,韓期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沒有什麽好奇心,先去了趟衛生間,洗完手一出來,就看到倚靠在門口的周亦文。

他今天穿的還是一身黑帶着鴨舌帽,将丹鳳眼掩住了一半。

看上去好像還是很頹廢,但比韓期回國見他的第一面要好了很多,精神氣都提上去了。

韓期有點自戀地想,應該是因為她在吧?

“你在等我?”她走到周亦文面前,仰頭看他。

姑娘家總是愛美的,早想過今天殺青要拍照,韓期早上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白色的吊帶長裙,上次腸胃炎休假跑出去染回來的栗色長卷發披散下來,杏眼盛着星光,眨也不眨地看他。

周亦文的心跳好像慢了半拍,反應也遲鈍了。

片刻之後,他問:“為了這場殺青宴你花了多少錢?”

韓期有點答不出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原本家庭條件挺不錯的周亦文會變成衆所周知的窮導演,可周亦文現在手頭拮據,她卻在大手大腳地亂花錢,好像有點尴尬。

她預約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呢?

“不多,我挺有錢的。”

她視線游離,含含糊糊的,周亦文一聽就知道不便宜,無奈道:“以後不要這樣了。”

“我又不傻,老這樣我還賺什麽錢啊?啃老得了……”韓期嘟着嘴說,擡眸看了看周亦文,嗫嚅說:“還不是因為這是和你在一起合作的第一個劇組。”

姑娘家都看重儀式感,這場隆重的殺青宴就是韓期送給自己的儀式感。

周亦文沒那麽了解女生的心思,但足夠了解韓期的心,不在這方面多話,而是問她:“到底花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要!”韓期哪舍得讓周亦文花錢,絞盡腦汁轉移話題,“待會兒人都要來了,你作為導演得接待一下吧?快去!”

她使勁推着周亦文走,直把人推到了宴會廳門口。

這時候的确開始陸陸續續來人了,韓期不想應付人,一個人跑去了露臺上。

行雲樓的露臺仿涼亭建造,木制的栅欄質樸,大概有韓期腰那麽高,趴在栅欄邊能眺望遠方青綠的矮山,低頭又能看到行雲樓後院的花園和池塘,夜色将臨,池面朦朦胧胧的,不時掀起一圈漣漪,也許是池中金魚玩的游戲。

乘着夜風賞景是再好不過的選擇,宴會廳裏的說話聲逐漸變大,韓期戴上耳機,打開音樂,将人聲掩蓋下去。

宴會廳裏,周亦文也不喜歡和人打交道。

撐了好一會兒,他等到了餘年就立刻做了甩手掌櫃。

“合着我就是個工具人呗?”餘年眼睜睜看着周亦文直直走向了露臺,默默吐槽了一句。

工具人任勞任怨地接客,周亦文到了露臺見到趴在欄杆上哼着歌的姑娘,吊帶裙被夜風吹得揚起,露出腳踝處的兩個文身,走近一點還能聽到她在輕聲哼歌。

歌聲的旋律他很熟悉,等到一曲哼完,周亦文手擡起,在韓期右肩上方停頓了片刻,又落下。

韓期心緊張收縮一下,就怕是哪位同事聽到她唱歌。

結果一偏頭,來人是周亦文,讓她放松了下來。

在周亦文面前丢臉已經是常态,韓期都快習慣了,緩了會兒就恢複了正常,“你聽得出來我剛才哼的是什麽歌嗎?”

周亦文答:“是《詭秘城》的主題曲。”

《詭秘城》是他去年自編自導的一部電影,依然是暗黑題材,上映時幾乎無人知曉票房慘淡,連帶着主題曲也無人問津。

但韓期特別喜歡這部電影,主題曲也是百聽不厭。

“這首歌很好聽。”她單手撐着下巴,很開心的樣子,“我今天特別開心,我終于為你的作品做過了剪輯,雖然這次只是粗剪,但我的夢想好像已經完成了一半。”

“以後我可以做你的專屬剪輯師。”

韓期以前說過的話在周亦文腦海回蕩,驚訝于韓期還記得她的話,更驚訝于韓期原來一直把這句話當作她的夢想。

時至今日,周亦文再也說不出什麽要把韓期推開的話了。

但要他接受自己,和韓期複合,又或是告知當年的真相,他都做不到。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的下一部電影可以由你來做後期導演。”他願意滿足韓期所有願望,除了複合與真相。

好在韓期并沒有想過一蹴而就,聽到周亦文的話更是興奮到不行,踮着腳靠近周亦文問:“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杏眼彎彎笑起來,韓期摘下了一邊耳機戴在周亦文耳朵上,在物理上主動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那我們一起聽歌吧。”

耳機裏正在放的是一首甜甜的小情歌,男女聲對唱含着全糖的甜膩,從骨子裏透出酥酥麻麻的癢意,喚起戀愛的沖動。

韓期和周亦文離得很近,身上散發的味道是一模一樣的桂花香。

周亦文不禁側目看她,由衷地希望他們中間沒有隔着那六年多的距離。如今再看,總想把那些年沒能看到的次數都一次性補回來。

韓期對視線的感知有些遲鈍,不過是情之所至,轉頭看了眼周亦文。

誰知一偏頭,就是一場始料未及的對視。

小情歌正唱到了高、潮部分,天邊的晚霞由不同層次的紅色拼接而成,共同助長着暧昧的氣氛,外面的嘈雜聲也只是陪襯。

“喂喂喂?大家聽得見嗎?”

氣氛被人毫不留情地打斷,餘年的聲音通過宴會廳的音響清晰地從四面八方傳來。

韓期不動聲色直起腰轉頭看過去,餘年手握話筒站在最前方的圓臺上說着致辭,臺下的工作人員似乎都已經到齊落座了。

“開始了,快進去吧。”韓期若無其事地拉了一下周亦文。

手指從他的手背輕飄飄滑下去,留下一股癢意,癢在深處,抓撓都不解癢。

周亦文的手微微僵了一下,欲蓋彌彰似的将手藏在背後,随韓期走進大廳。

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就只剩下他們兩人,有幾個懂事的工作人員特地在第一桌中間的地方給他們倆留了兩個相鄰的座。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韓期和楊沁雪坐到了一起,很是有點尴尬。

這種尴尬的感覺在周亦文上臺致辭時攀升到了頂點,讓韓期倍感煎熬,已經開始想什麽時候離開宴會廳比較好。

楊沁雪倒是不甚在意,還饒有興致地和她說話:“你好像不太喜歡我?”

這倒是說不上,韓期反感的只是抑揚夫婦。

“沒,我就是覺得之前發生了那些事,和你坐一起有點尴尬。”她選擇實話實說,這一點和國內影視圈的人都不太一樣。

也可能是在法國生活久了,國外喜歡有什麽就當面撕,很少有陽奉陰違這一套。

楊沁雪純屬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既然韓期和她說真的,她就也和韓期說真的,而且一說就說個大的,“你知道周導當時為了讓我出面澄清,給了我什麽好處嗎?”

接下來要說的話都不簡單,韓期總怕周亦文為自己付出了什麽代價,下意識拿出手機裝作發消息,其實在偷偷錄音。

“不知道,不過這個好處肯定對你很重要。”

楊沁雪不置可否,說:“他給了我張導下一部電影的女主,前幾天已經簽了合同。”

張導是周亦文的恩師,他不是中戲的教授,但一直肯看好周亦文,在他還沒畢業的時候就帶他導了幾個電影。

他們的關系自然很好,可要說動張導給出女主角的位置還是很不容易。

韓期也是真的想不到周亦文會給出這樣的條件。

“那恭喜你了。”

韓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幹巴巴地說一句祝賀,又怕出什麽意外,加了一句:“你要好好拍,否則丢的不僅是你的,也是周導的面子。”

“不用你說,要想在電影圈站穩腳跟,當然要拿出十成十的功夫。”楊沁雪一撩長發,“也是多虧了你,要不是為了你,周導怎麽舍得放出這麽好的資源?”

圈內人都知道周亦文手裏有好資源,但能從他手裏拿到資源的,有且僅有楊沁雪一個。

韓期關掉錄音,也不知道錄到的這幾句到底有沒有用。

不過她确實沒了和楊沁雪攀談的心情,“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用謝。”

臺上周亦文的講話相對于餘年要短很多,随着最後一句祝《想戀》收視率節節高升,整個宴會廳的氣氛都被炒起來,你來我往地交談、敬酒。

韓期不會主動參與到大家的話題中,但也有跟着喝幾杯的興致。

可酒杯剛一舉起,就被周亦文攔住,“忘了急性腸胃炎了?”

“早就好了,從那天起到現在我都沒喝過酒欸!今天氣氛好,讓我喝點嘛!”

韓期小聲和周亦文嘀咕,也不知道周圍的工作人員都曲解成什麽樣了,一陣一陣的歡呼。明明什麽都沒做,韓期的臉硬是被他們說紅了。

偏偏這時候周亦文還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一口幹了韓期杯子裏的酒,“不能喝。”

這邊說完還不算,他還和所有人宣布,“誰也不準和韓期敬酒,要喝就和我喝。”

說得跟喝醉了一樣,韓期臉上的紅暈一下就褪去了,真心懷疑周亦文已經喝上了頭。

而這樣的話放在宴會裏無疑會讓大家激動起來,瞬間忘記了周亦文平日裏的兇神惡煞,挨個兒向他敬酒。

以前韓期沒見過周亦文喝酒,對他的酒量完全沒有概念,他喝酒又不上臉,根本沒法确認。

真正确認周亦文喝醉了,還是在路塵來了之後。

雖說這場殺青宴是路塵和韓期一起舉辦的,可誰也沒料到路塵這麽個集團副總還會親自到場,一見到他本人都很是受寵若驚,愣了一會兒才挪了下位置,讓路塵坐在相熟的韓期旁邊。

路塵一坐下就問:“怎麽樣?最近有進展吧?”

話說得不大清楚,不過就憑路塵的八卦之火燃燒不熄,韓期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有進展!”

韓期斬釘截鐵,話音一落,碗裏多了兩片大白菜,周亦文還理直氣壯,“老不吃青菜,又想口腔潰瘍了?”

“我不喜歡吃。”韓期不聽,夾到了周亦文碗裏。

她的味蕾比較奇怪,但凡是青菜在她嘴裏都是苦的,無一例外,所以她從來不沾青菜,幾乎每個月都在口腔潰瘍。

這是老毛病了,周亦文也知道。

換做以往周亦文可能會哄着她吃,可現在周亦文就不,把白菜夾回去,板着一張臉盯韓期,大有韓期要是不吃,他就一直盯的架勢。

這樣的周亦文可不是時時都能看見的,路塵也頗有興趣地看着他們倆對峙。

“我看他是喝醉了,還吃醋了,”大抵是受不了他們這樣沒完沒了,路塵好心點破了。

聽到這話,周亦文沒什麽反應,只是在韓期試圖回頭看路塵的時候瞧了瞧碗壁,發出清脆的響聲,試圖挽留韓期的注意力。

“你不如送他回家,順便來個全壘打。”路塵笑得一臉無害,說出的話可不怎麽純潔,“沒什麽事情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睡兩覺。”

韓期自诩是個純潔的好姑娘,臉色爆紅,結結巴巴:“你怎麽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種虎狼之詞?”

“你要是想說,”

她猶豫了一下,聲音壓低了很多,“私下說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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