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袁豈找到了真相
曾屹交待的那家自媒體團隊大力推廣了“重磅視頻”,可是上線不到一分鐘,甚至沒有得到任何的點擊率時就被删除了,我們都傻眼兒了。
“看來他是做好了防範我們的準備,雖然我們的服務器在國外……” 一個工作人員道。
這個也不難理解,畢竟之前的許多新聞話題等都是通過這家自媒體傳播的,王剛那邊兒肯定知道我們有任何的大動作的話也會從這家機構傳出去,因此做好了萬全之策。
這一次我反而平靜得多了,之前鬥法的時候輸的時候也不止一兩回了,這點兒心理素質還是有的。說起來還得感謝王剛呢,把我鍛煉得更加堅毅有主張了。
“那我們繼續去尋找破綻點。”我越挫越勇,目光放光。
這倒是把袁豈給吓到了,以驚訝的眼神兒看着我:“你……沒事兒吧?!”
“放心。”我特別霸氣地拍着他的肩膀,“我不會自暴自棄,也不會自殺輕聲,經過了這事兒我反而想明白了,尋找真相不僅僅是對他們負責,更是對我自己的人生負責。如果我現在沒站出來,那麽我将一輩子活在陰霾中。”
袁豈懂我,他應該懂得我此刻的心境和堅定。
下午的時候,我陪着袁駒去看望了粲然,因為粲然也想見我。
也沒有分別多久,挺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竟然全禿了頭發。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可是這眼淚卻是流給我自己的,因為我再次被“人生無常”給驚訝到了。
“怎麽臉色變得這麽差啊?”我捧着粲然巴掌大的小臉兒,手心甚至磕到了她的顴骨,病魔蠶食着她的身體,讓她越發的羸弱。
粲然笑了笑,反握住了我的手,“以前每次見面都是晚上,路燈下看不出來嘛。而且,我上次戴的是假發。”她有些不好意思,卻伸手為我抹去了眼淚。
她手心的溫熱讓我感受到了一陣暖心的美妙。
我正欲開口,粲然卻搶先了,“袁駒沒有嫌棄我,看到我這個模樣兒後,還親了我一口。”粲然居然沒有嬌羞的情況下把這句話說了出來,我知道這種感覺的甜蜜對于一個少女的意義。
反倒是袁駒羞赧不已,“哎呀,姐姐你別信啊!粲然你……”袁駒羞得渾身所有的神經都跟着顫抖起來,他急得直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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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笑,粲然開口了,“剛才我耳畔風過,袁駒一定說了什麽是嗎?”
粲然依然這麽漂亮動人,青春的力量就是如此,縱使病魔纏身,也依然能夠綻放出專屬于青春的光彩和活力。
“他說他喜歡你!”我看了一眼袁駒,故意道。臭小子想擰我的腰,可是被我躲開了。其實他現在擰我,我也毫無知覺了。
說到這裏不免有些傷感了,因為他越發的透明了。此刻是陰天,他能出現在天際下,還能看得真切些,若是屋內燈火稍微輝煌一點,他近乎于透明了,我也是越發的擔心了,他終究還是要離開的。
可是在離開之前,我想給他一個交代。
粲然還在跟我聊着什麽,但是看向一旁袁駒的眼神兒都那麽親昵,關鍵是非常的聚焦,仿佛她真的能夠看到袁駒一般,這樣的畫面讓我感慨愛情的力量真的很大,感覺到彼此在身邊,能清晰地辨別彼此的呼吸和方位。
這應該便是“身無彩鳳□□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粲然的話變得多了起來,應該在她的心中,我這個姐姐也是因為袁駒的原因成了親近的人了吧,這又是“愛屋及烏”了。粲然向我講述了她的病情,尚屬可以治療的範疇,因此讓我不要擔心。
但是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是說給袁駒聽的,但是我真切地明白她在撒謊,因為她的眼睛太大了,微小的破綻都很明顯。男孩子不一定懂,但是我懂。可是我沒拆穿,因為粲然必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另外粲然告訴我們,她的醫藥費是她的生父在供給,每個月打到賬戶上來。她目前最大的願望是看到她生父,雖然她們斷了聯系很多年了,可是最近她的這個願望尤為強烈。她的媽媽沒告訴她任何關于她生父的事情,并且對于他父親的相關問題“諱莫如深”。她只能從每個月的電話裏感受到父愛,可是父親也從來不提起自己的地址等,任由粲然問詢,他也不說,只說自己現在工作低下,不想給女兒添亂。
粲然現在病重了,可是卻也沒有再收到父親的電話。以前她也有每次打回去過,但是總是呈“空號”狀态。
話別了粲然,我只祈禱着她的病快點好轉。如果實在好不了,也希望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有所有的親人在身邊。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我從她的語氣裏探出來了,她已然病入膏肓。
袁駒肯定是知道的,此刻他的表情很憂傷。
我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知道袁駒存在的除了我、曾屹還有袁豈外,還有粲然……但是這個節骨眼兒上,我什麽都不能說,不能問,只能把疑惑埋在心裏。
我堅信事情總會真相大白的,而且我在尋找它的路上。
下午,我照例去醫院探望過曾屹後便同着袁豈坐車去郊縣河道。
“曾屹現在的病情如何了?”袁豈的語句裏也滿是關心,畢竟曾屹為我做的他都看得到。
“嚴重燒傷,現在在做皮膚移植,每天都在無菌室內,我根本探視不了,最多問問醫生。而且,病危通知書都發好幾輪了……”
“你不要難過,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的!”他看着我,目光很深情。
“我其實倒是希望每天都收到‘病危通知書’,這樣表明他還在世。不過,他肯定很痛,我一想起就覺得自己負債累累。他的家人也不跟我計較,我寧願他們給我幾耳光或者幹脆踹我幾腳都好,這樣我的心裏面稍微可以有點兒安慰。”我的眼淚快出來了。
袁豈沒有多言,留給了我足夠的時間來平複心情。他懂我,知道我就想發洩一下心裏面的情緒,不然總是把這些情緒憋在心裏面,确實會讓人發瘋的。
“我們待會兒直接去一戶陳姓的人家。”袁豈交待的語氣。
我點頭,我知道他肯定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個你拿去看一下。”袁豈将一份泛黃的報紙遞給我。
哪裏找的這麽上年代的東西,我一看旁邊褪色的印章,是圖書館的。再看內容,瞬間被一則新聞吸引住了眼球。
大致內容是說《邊江新聞》上周刊登的“化工廠□□毒素洩露,致使下河流域一頭牛死亡”這則新聞屬于誤傳,在這裏做一個澄清。
我再看這張報紙的名字——《邊江晚間》
“這兩家?”我不明白。
“勢不兩立。”袁豈看着我淺笑,笑裏大有深意。
“所以說《邊江晚間》的這條新聞是針對着《邊江新聞》的某一條新聞來的?”
袁豈點頭,然後補充:“我去調查了一下,大概給你還原一下當時的事情。《邊江新聞》爆出來了河流裏被檢測出大量的□□毒素,追蹤的檢測人員也确認了一點那便是來自于國力化工廠的污染物。”
“國力化工廠?這附近沒有吧?”我也查過相關的材料,因此記得附近并沒有什麽“國力化工廠”。
“改名了。五年前就已經改為了‘明盛化工’!”
明盛化工,我當然知道。就是奪取我弟弟生命的那個魔鬼地方。
袁豈繼續言說,不給我時間來傷懷,“可是當時的《邊江晚間》卻針對于這則新聞進行了反駁,因此出了這樣的聲明。”
我不由得在心裏面冷笑,看來王剛是買通了《邊江新聞》而沒買通《邊江晚間》啊,“那麽我們可以找到這家報紙的編輯們嗎?”
“事情發生的那年同一個月裏,《邊江晚間》就銷聲匿跡了。”
“停刊?”
“對。而且編輯們都用的筆名,幾乎難覓蹤影。而當時的那個追蹤記者也是實習期的,後來被‘流放’了,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任職了。我再去找也沒找到,據說轉行下海經商了。”袁豈道。
我嘆氣,權貴竟然濫用職權于此。
“但是,當時報紙上還刊登了一則小花邊新聞,講的是“以村民家的牛在江邊飲水而中毒死亡,村民鬧到了當地(邊江區)的派出所,大鬧派出所。”
袁豈說完這句話,朝我笑了笑。
我知道這是他今天想表達的重點。
“這個人就是我們今天要去見的‘陳某’,當年他在江邊飲牛,而牛卻因為中毒而亡。你試想一下,喝了江邊的水,一頭牛居然中毒身亡了……但是《邊江新聞》上卻刊登的是:村民吳某家的牛難産而亡卻大鬧派出所。”
我點頭表示明白。受王剛操控的《邊江新聞》報道的消息與王剛一點兒關系都扯不上,但是實際上卻是因為王剛化工廠內排放的□□毒素致使牛飲水身亡。
□□為劇毒,殺死一頭牛不在話下。
“那麽周遭應該有很多的動物飲水後遭殃的啊……”我問道。
袁豈搖頭,“均無記載,但是我做了邊江區人口癌症發病率的調查,以及片區新生嬰兒的‘畸胎率’。”
“畸胎?”
“對!”袁豈狠狠地道,“自來水廠處理後,毒性減弱,人喝了或許毒素只是慢慢累積,但是母體卻是将毒素積到了嬰兒的軀體內,那麽生下‘畸胎’的比重就大了。”
我驚愕不已,“你為什麽想到了‘畸胎’這一點?”
“我舅父,不,王剛那個狗X種經常給邊江區的婦幼保健丫院捐款,我當年以為他是善人……”袁豈說這句話時,語氣狠毒,眼睛裏似乎能擰出血來。
我為人性的醜惡感到惶恐。突然間,我更為堅定了我尋求真相的态度,不是為了袁駒,而是為了一種信念。袁駒保護市民葬身火海,而我絕不能在知道事态炎涼之後躲避起來,悶不做聲。我要站出來,帶着袁駒的精神。
而這時,醫院裏面傳來了噩耗,曾屹還剩最後大概一個小時的生命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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