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王大喜入獄
依據梁璞本來的行程,他只會在永和縣呆上三天,但是這次蘇燦的出現,将他的計劃有所打亂,但于公于私都不能不管。
當然了,這對大局并不會有什麽不利後果,在這三天裏他會加快辦公速度,無論如何,他也是要查清他妹妹當年來到永和縣的真相的,以及她妹妹嫁的是什麽人,為誰生兒育女,付了卿卿性命。
第二天中午,蘇燦又被帶到了公堂之上,這一次,情形似乎有所改變。
只見梁璞一臉嚴肅的坐在公堂之上的黑漆木四角椅上,一臉的正氣,官威盡顯,忽然他神色從容的拍了下驚堂木,低喝一聲,“升堂。”
“威……武……”一陣捕快的低呼聲傳入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還有木杖戳地的聲音,這一切都是這麽真實。
“将人帶上來。”梁璞用詞很小心,完美的避開了犯人這個詞。
吳為在昨天下午已經了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聽了之後,抑制不住的,在底下大罵了一聲“蠢貨”,平時在底下辦那些肮髒龌龊的事就算了,居然在這個時候出幺蛾子,他早就警告過他了,關鍵時刻收斂一點。
王大喜雖然低着頭,一副認錯的樣子,但他的神情明顯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倔強的認為,即使是欽差也不能翻起什麽大浪。
他擡起頭,語氣不服了的對吳為說:“但是,就算他是欽差又怎麽樣?他不過在這逗留三天而已,能翻出什麽大浪來?俗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相信三天的時間,他也查不出什麽了,更何況十天過去了,屍體都已經腐爛了,任憑他是神仙在世,也不可能再有法子查出真相。”
聽到他的話,吳為摔了一個茶杯,指着他大罵:“糊塗,蠢貨,你懂什麽,你以為他是誰?他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靠的是什麽,是腦子。他那種人就算不是欽差,也豈是常人能比的,只要有一個由頭,動一動小指頭也能捏死你這個小螞蟻。”
王大喜雖然嘴上嘴硬,但聽了無為的話之後,心裏也不免感到害怕,畢竟身份在哪裏擺着,他有些惶恐地對無為說:“大人,那……那……那現在該怎麽辦。”
吳為冷哼一聲,“到了今天你還想怎麽辦?當然是聽天由命了,實在不行就推一個替死鬼出去,總歸是要有人擔了這件事的。不過你放心,我總歸不會讓你出事的。”
王大喜擦了一下額頭上冒出的一滴冷汗,他對吳為說,“大人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公堂之上。
蘇燦被獄卒押上來之後,就一直呈跪着的姿态面向梁璞。
梁璞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眼,之後,便移開眼睛看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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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蘇燦來這個地方的時候,他的心情是忐忑的,不過今天他看見了坐在上面穿着官服的梁璞之後,心忽然就定了下來,他知道,這個她未來的“舅舅”會幫他的。
梁璞和程世濤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對着外面的捕快說,“傳仵作進來。”
來的人還是昨天那個仵作,他對梁璞行了一禮,“大人。”
梁璞:“不必多禮,說一下你檢驗的結果吧。”
“啓禀大人,雖然屍身已經多處腐爛,但是,屍體就是留在世上最重要的證據,小人從他泛青的指甲和發紫的面色觀察出,此人是中毒而亡,而綜合他的體态特征,應該是一種叫“黃鶴春”的慢性毒藥,只有這種毒藥才會令人死後身上出現不同的顏色。此種毒藥并不會一擊致命,它發作需要最少長達半個月時間的服用,在最後一貼的時候加大藥量,然後就會給人致命一擊。”仵作緩緩的将他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每說一句,堂上的人面色就凝重一分,這起事件分明變了性質。
程世濤和梁璞是有一絲絲了然,而王大喜則是面色蒼白,完全是被吓的。因為他很清楚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因為其中少不了他的參與,或者說是他一手主導的。
梁璞對仵作說:“你說的事情可都屬實。”
“小人确定,小人斷斷,不敢撒謊。”
“民女蘇燦,你可認識死者。”梁璞轉頭問向跪在地上的蘇燦。
“回大人的話,民女不認識那人,之前也從未見過。”
“那好。”梁璞重重地拍了一下驚案木,沉聲說道,“看來此事的确有蹊跷,這明顯是有人栽贓陷害于天香居。”
他說完又轉頭問向王大喜,“你身為捕頭怎可如此莽撞,不問前因後果,就随便将人抓進牢裏來,平白無故冤枉了無辜的人,而讓兇手逍遙法外。”重重的驚案木聲再次響起,伴随着的還有梁璞威嚴的聲音在整個公堂之上環繞,“你可知罪,說,是何人在背後指使你這麽做的。”
王大喜左手按住腰間佩刀上的刀柄,從隊列中大步跨出,他向梁璞恭敬的彎腰行禮,“大人,小的冤枉,大人怎能憑着仵作的一番直言就冤枉了小的,小的确實抓錯了人,但小的不懂大人說的是什麽意思,小人只是一個捕快,背後并沒有人指使我怎麽做。”
梁璞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他再次問一下王大喜,“那死去的那個人,你可認識,說實話。”
王大喜心裏一咯噔,該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但他還仍然嘴硬的強硬的說道,“小人不認識。”
“你确定?”梁璞再次詢問。
王大喜咬緊了後槽牙,強硬的說:“不認識,小人确定。”
“你撒謊。”梁璞甩袖冷哼一聲。
他看向程世濤,他對程世濤說,“你來說。”
程世濤站在下面,像梁璞拱手行了一禮,然後對着王大喜說,“王捕頭得罪了,然後他清晰低沉的嗓音響起在公堂之上,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王捕頭,死去的人名叫張大柱,你應該不陌生吧,你和他認識應該是在一家賭坊裏,張大柱是個老光棍,一天不學無術,不務正業,成天泡在毒房裏,你和他認識的時候他手氣正特別好,贏了一大筆錢,你看的心癢癢就想上去和他賭兩把,但是那天不知為什麽你輸的特別多,哦,那天張大柱可能心情不錯,而他也不知你的身份,瞧你輸的慘不忍睹就随口奚落了你兩句,然後你就懷恨在心。正巧有人找你要陷害蘇燦,所以你就想到了這個人,你設計接近他和他成為要好的朋友,他不知你的身份,只覺得你和他一樣,是一個對賭癡迷的人,對你卸下了防備,然後你每日偷偷地在他的飯菜裏下毒,直到你覺得時機成熟了,或者是你背後的人等不及的時候,你讓來到了天香居去哪兒鬧事,在此之前,給他喝的酒裏下了最後一劑藥,但是沒想到他之前因為喝太多酒,去了之後就倒頭大睡,并沒有像你想象中的那樣大吵大鬧,但沒想到就是這樣,他還是死了。”
程世濤說完看着王大喜說:“王捕頭,我說的對嗎,可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說到最後,王大喜的面色蒼白,如同紙人一樣,面對程世濤的問話,他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顫抖的說,“程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不能這樣冤枉我的清白。”
雖然他說出的話并不承認這件事情,但是他顫抖的語氣和惶恐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時機差不多了,梁璞坐在黑漆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王大喜說:“王大喜,你就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若是乖乖交代出幕後之人,或許還可以減輕你的罪責。”
接受到了一旁吳為遞來的眼神之後,王大喜忽然單膝跪下“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不能這樣污蔑我。”他知道這件事情絕不能承認,否則完蛋的不止是他,還有背後的所有人。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不見棺材不落淚。”
驚案木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将證人帶上來。”
“喳。”
被帶來的證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大喜,手下只有一個小捕快,他的名字叫做張三。
張三在王大喜手上,手下已經做了三年的捕快,因為學不會阿谀奉承,谄媚的那一套,所以他一直都得不到王大喜的歡心,他在整個捕快的隊伍裏,也是最默默無聞的那一個。但就是這樣一個不惹人注意的人卻清楚的知道王大喜的事情。
張三早就已經成家立業了,因他是家中最小的一個孩子,可以說是父母老來得子,所以,他上有七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兒,捕快的俸祿并不高,他的那點俸祿并不足以養活整個家庭,但他為人忠厚善良,所以盡管他跟着王大喜身邊三年了,他也在心裏一直在苦苦的掙紮,要不要和他做那些恃強淩弱,欺壓百姓的事情,畢竟來銀子快。
所以這一次蘇燦的這件事情,他并不算完全參與,但也不能說沒有參與,不過最後還是耐不住良心的譴責,他站了出來。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關于王大喜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公堂之上,衆目睽睽之下,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晰的落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那樣不堪的事實就這樣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它也像一巴掌狠狠的打着王大喜的臉,他每說一句,王大喜的臉色就蒼白一分,他原本因為激動而紅潤的臉龐終于變得像白紙一般,看起來有點飄搖。
張三說完之後梁璞并沒有罷休,他打算拿出最後的致命一擊。
他給了身邊小厮一個眼神,小厮心神領會,他走到公堂門口,對着外面等候多時的人說:“帶進來吧。”
小厮的後面跟着一個身穿灰色麻衣的人,他手裏端着一個紅木托盤,盤子上面放着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他站在李良譜五步之遙的地方,将托盤雙手舉過頭頂,微彎腰,“大人,物證在此。”
程世濤領會了梁璞遞過來的眼神,他上前打開瓷瓶,交給了一旁的仵作,我坐結果白色瓷瓶放在鼻尖,輕輕的嗅了一嗅,然後看向梁璞,肯定的說:“大人,這就是黃鶴春。”
我也不可能看着自己手下的一個得力幹将就這樣失去,況且他知道這背後意味的是什麽他上前一步對梁普說,“大人,他只是一個仵作,怎麽可能認得江湖上的毒藥,依小人之見還是将此物保管起來,交給大夫瞧一瞧比較好。”
仵作的地位向來低下,所以此刻,吳為的語氣是那樣的不屑,他輕蔑地看了仵作一眼,繼續說道:“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仵作,憑什麽認得江湖之上的毒藥,你可知道萬一認錯之後的後果是什麽。”
仵作并不畏懼他的目光,死人都見過了不少,更何況是活人,他依然肯定的說,“小人确定,它就是黃鶴春。”
“說一說你是怎麽發現這瓶東西的。”梁璞并不打算理會吳為的話,他看向,站在堂下的灰衣男子繼續詢問道。
“回大人的話,此物是在王捕頭家的後院裏挖出來的。小人已經詢問過了,王捕頭的夫人,他已經承認了,這确實是王捕頭親手埋下的。”灰衣男子不卑不亢地說。
他想到之前去王大喜家裏的時候,王夫人也像王大喜一樣,嘴硬的什麽都問不出來,但到底是婦道人家,經不起恐吓,他用王大喜的仕途和人身安全來威脅她,三言兩語她就繳械投降,将實情全都說了出來,具體到王大喜是那一天什麽時候埋下的。
“王大喜你還有什麽要說的,人證物證俱在,你休想抵賴,速速将你身後之人招來。”又一聲驚案木的聲音響起,在寂靜下來的公堂裏顯得尤為刺耳。
王大喜臉上之前退下去的血色并沒有恢複,經過這一下,他的身體似乎更加飄搖了,站立不穩。
他終于像個鬥敗的公雞一樣垂下頭來,“小人無話可說。”
他說完擡起頭悄悄看了我們一眼,咬咬牙說,“此事完全是我一人主導的,并沒有什麽幕後之人。”他很清楚,若是說出身後之人的後果是什麽,就算現在查出來了,也頂多不過是關他三天而已,等梁璞一走,這縣衙裏還是吳為說了算,這外面依舊還是他的天下,所以他定下心神之後無所畏懼。
“到死的鴨子還嘴硬。”見慣了大風大浪各種手段的梁璞,對于這種小伎倆,是不屑一顧的,他要是沒有一點腦子,也不至于成為成為今天的寧安候。
“既然你已經承認了,那就押入大牢,依照我朝律法,殺人者應當以命抵命,明日行刑。”
“民女蘇燦無罪釋放。”
“退堂。”
“謝大人明察,大人英明。”
又一聲驚案木的聲音響起,代表此事已經了結。
王大喜聽到梁璞的宣判之後,他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哪有這麽快就行刑了,就算是最快的死刑犯,也要等到一個月之後,這麽做他分明是在逼自己說出實情。
他終于慌了起來,無助的看向立在一旁的吳為,他第一次知道了死亡的感覺,原來真的會讓人感到慌亂和無助,這種恐慌感是他以前從未體驗到的。
“大人,救我。”他小聲的對吳為說。
吳為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掙紮,他不知道該不該救王大喜,如果他就這樣死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他知道的太多了,但就怕狗急了跳牆,他為了将他拉下水,将自己的所有事情都抖出來。
吳為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大喜被曾經他手底下的捕快帶下去,他看見他們幾個人的眼神裏明顯有一絲快意,那是被壓抑了許久之後的釋放。而這種眼神恰恰刺激了王大喜,明明在他們眼中,應該看到的是畏懼。
王大喜進去的那間牢房,正巧是蘇燦呆了十天的那間。一陣鐵鏈聲響起,于猛睜開眼睛,她以為是蘇燦又回來了,不過在看清來人之後,他眼神裏有一絲錯愕,随即又恢複了正常,他繼續閉上眼睛小憩,沒想到那個女人還真的有幾分本事,她真的出去了,不過他想,這樣也好。這裏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王大喜坐在陰冷潮濕的地上,他冷眼的看着面前跳過的蟑螂,瞧,連一個小小的蟑螂都欺負到他頭上了。空氣中隐隐發黴的味道,讓他感到有些許的不适,他環顧了牢房四周看着那些,房間裏關着的形态各異的人,曾經這裏的人是她親手抓進來的,是他所不屑一顧的,而現在他卻與他們為伍,他已經數不清這裏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他,眼裏充滿了滔天恨意,他自嘲的笑了笑,進來這裏,一輩子就算是毀了,不恨才怪呢。
他一臉嫌棄的看着牢房四周,忽然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在這裏難道還想擁有溫香軟玉嗎,真是癡人說夢。也許他該擔心的是自己到底還能不能活過三天,或者說,吳為到底有沒有打算救她出去,和他一起共事了這麽多年,他太清楚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了,他們都一樣,自私自利,貪婪殘忍。
他心裏的那根弦忽然就有些動搖了。也許,他該拉下更多的人下來,和他一起承受這份痛苦,畢竟一個人太寂寞了。
午時三刻,蘇燦終于見到了這十一天來的唯一陽光,從未覺得日光是如此的舒服,她擡起頭貪婪的吸收着這一刻的光芒,忽略了此刻陽光是如此的刺眼。她眯着眼,嘴角翹起,顯然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她此刻好想大喊一聲:“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她知道她之所以能夠重新站在陽光之下擁有這一切,所有的源頭都只是因為那一塊玉佩,所以她心存感激,這個人情她記住了。盡管他是當今的寧安候,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平民百姓,并不能做太多太重要的事,但有時候有些事就是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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