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你管的有些寬了

席州夏家是江南地區和江家可以齊頭并進的富商之一，家裏主要做着糧食和酒樓，戲院的生意。

臨江仙就是夏家的産業之一。

而夏晉元身為夏家的長子，身上的擔子自然不輕，所以，此前他和蘇燦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有所顧忌的，并不是說他害怕什麽，而是他身上壓着整個夏家的擔子，他那時候正在慢慢的接手夏家的事宜，所以，陪蘇燦的時候并不多，那時候蘇燦來找過他一次，而他因為遇到了煩心事，并沒有太過關注蘇燦的心情，這就間接的導致了，蘇燦一年多未歸。

夏晉元并不知道此時的蘇燦早已非彼時的蘇燦，在他心裏看來，現在的情況就是蘇燦還在生自己的氣，所以……他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個主意。

蘇燦自回來後，除了在第一天的時候蘇若辰陪了她吃飯，在剩下的兩天時間裏，她幾乎都沒再見到他，就算見面也只是匆匆一瞥，簡單的問安，沒說上幾句話。

上次，李杏花托蘇燦留意的院子，蘇燦吩咐給了院子裏的小六子，小六子是李媽媽的兒子，自小就是在蘇府長大的，小六子長到十幾歲的時候就被蘇若辰調到了樂逍遙，李媽媽在樂逍遙裏做管事媽媽，是沈氏當年從沈府裏帶出來的，對沈氏忠心耿耿，沈氏臨走的時候就将蘇燦托付給了李媽媽照顧。

其實在蘇燦剛回來的時候，竹韻就已經将你媽媽的事情告訴了他，不過他那時候忙着注意別的事情，并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當他去找小六子吩咐有關院子的事情的時候，小六子再次提起了你媽媽，他向蘇燦哭訴，說李媽媽是冤枉的，經小六子這麽一提醒，蘇燦才想起來了，其實還有這麽一回事兒，這件事情既然她想起來了，而且李媽媽又是她院子裏的掌事媽媽，蘇燦這人向來護短，就算她和李媽媽并不熟，但她只要是樂逍遙的人，蘇燦就不會坐視不管，更何況，這李媽媽還是沈氏留下來的，那她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的。

蘇燦招來了竹韻，了解李媽媽的情況。

提起李媽媽，竹韻就一臉的欣慰，“小姐，你終于想起來李媽媽了，我還以為你忘了，正準備下午提醒你呢。”

蘇燦好笑的看着竹韻，還真是個單純的丫頭，什麽表情都寫在了臉上，“我怎麽會忘，別打岔，快說。”

竹韻憤憤不平的将李媽媽的事情一一道來，“小姐，你不知道，自你走後林姨娘可嚣張了，整天端着一副架子，真把自己當成正房太太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身份……”

“停，竹韻，我讓你說李媽媽的事，你提林姨娘幹嘛，說重點，說事情的經過。”

竹韻偷偷看了蘇燦一眼，後知後覺對我發現，自己好像是跑偏了，她整理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雖然那時候小姐您已經不在府裏了，但該領的月例還是要領的，平時這些事都是您交給李媽媽去做，所以那天也還是她去。”

“因為您走之前，老爺曾經應允了每月給您的月例增加一些，這樣的話，就比二小姐和三小姐她們多了一倍，按理說，您是嫡出，她們是庶出，月例有差別也是正常的。但是那天李媽媽去的時候，林姨娘并沒有給她老爺應允的那一部分，李媽媽領到手的月例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多不少。”

“有些事情您忘了，可能不了解，李媽媽是個不吃虧的性子，尤其還是在林姨娘身上，所以，當下就不服向林姨娘讨要剩餘的那一部分，結果林姨娘說，老爺并沒有告訴她，應該給小姐您多一份月例，所以她不能擅自做主，就只給以前的那份月例，還說，府裏的三位小姐都是一樣的月例，沒道理只有小姐您一個人漲了月例，這樣對其他兩位小姐不公平。”

說道這兒，竹韻憤憤不平，恨恨的說，“依我看啊，就是林姨娘心裏嫉妒，不願意您比二小姐好，可是她也不看看您是什麽身份，二小姐又是什麽身份。李媽媽是個直性子，又最護短，聽不得別人說您一點壞話，，自然也就經不起林姨娘三言兩語的挑撥。林姨娘更過分的是，居然在李媽媽面前說，反正，大小姐又不在府裏，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呢，說不定永遠都不回來了，又何必這麽計較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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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娘這麽說，明顯是不将您放在眼裏，這是從心裏盼着您別再回來了，李媽媽當即就不幹了，就頂了林姨娘一句，林姨娘就讓她身邊的兩個丫鬟來拉李媽媽，李媽媽不從，掙紮間就将一個丫鬟推到了，林姨娘就說李媽媽要對她動手，就着這個由頭就将李媽媽調到了後院做雜活，那時候您不在府裏，都沒人為我們做主，林姨娘掌管中饋，這府中的下人們都是見風使舵的，李媽媽去後院可受了不少苦。”

“小姐，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你不在的時候我們這日子可難熬了，整天戰戰兢兢的。”

瞧着竹韻越說越可怕，像在後媽底下讨生活的灰姑娘似的，她哭笑不得的看着臉上激動神色未退去的竹韻，“說的這麽可憐，我要是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太對不起你們了。”

“小姐，真的，林姨娘那段時間可嚣張了，處處透着一股高傲的勁，仿佛自己是這府裏的女主人一樣，而且還有二小姐，你不在，三小姐都經常被二小姐欺負。”

“…………”所以，現在是救世主回來了麽，蘇燦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好重啊。

“你放心，既然我在，就不可能在讓你們受欺負，李媽媽這件事，我自然會為她讨個公道的。”

蘇燦所住的樂逍遙，是處在蘇府的東面，正院住着的是蘇正陽，林姨娘住在西面的一個偏院裏，而王姨娘和她一樣，也是住在西院，不過，對比林姨娘的院子就稍顯偏僻了，距離東院也是最遠的，每次蘇沫去找蘇燦都會花上小半個時辰。

按理說，姨娘是沒有單獨的院子，但是，這蘇府裏沒有女主人，只有兩個姨娘，而這兩個姨娘又都孕育了孩子，所以，蘇正陽就劃了兩個院子給她們，這麽做最重要的是，讓蘇嬌和蘇沫能更好的成長。

沈氏走的時候，蘇燦還小，記憶都還沒有完全形成，蘇正陽曾經考慮過要不要把蘇燦送到一位姨娘的跟前養着，畢竟孩子太小，離不開人照顧，而奴才照顧總有疏忽的地方。

但這個提議，很快就被同樣是小小年紀的蘇若辰否定了，哪有嫡出的小姐養在姨娘身邊的道理。這件事後來不知怎的就被小沈氏知道了，小沈氏自然也是不同意的，她不肯能讓自己姐姐的孩子養在一個姨娘的身前，後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蘇燦小的時候到經常被小沈氏接去江府，蘇正陽也考慮到女兒自幼失去母親，缺乏母愛，對于這件事也是樂于見成的。

蘇燦用過早飯，就帶着竹韻梅香去了西院。

從樂逍遙去西院，有很長的路要走。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勢必是要經過蘇正陽所在的正院，蘇燦瞧了一眼時辰，估摸着這個時候蘇正陽已經出門去府衙了，索性也就不去正院了。

她腳尖一轉，從花園抄了一條小道過去。

林姨娘住的院子，從外面來看，是及其普通不過的一個小院子，不過，裏面的裝飾可是大有不同。

林姨娘倒是沒想過蘇燦會來她的院子裏，畢竟，在她的記憶裏，蘇燦是從不踏足西院的。所以，在聽到丫鬟通報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心裏疑惑歸疑惑，不論蘇燦來是有什麽目的，于禮來說，她都應該去迎接的。

“大小姐今兒怎麽有空來我這小院子裏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蘇燦嘴角噙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怎麽，聽着林姨娘這意思，西院我不能來了。”蘇燦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什麽意思，但她偏偏不想如她的願，偏偏就喜歡故意曲解她話裏的意思。

“瞧小姐說的，可冤枉妾身了，大小姐能來，可是另我這小院子蓬荜生輝啊。”

“沒想到林姨娘的口才這麽好，以前倒是沒瞧出來，果然，古人誠不欺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這麽長時間沒見林姨娘，沒想到林姨娘竟變了這麽多。”

林姨娘總覺得蘇燦是話裏有話，不可能這麽簡單的只是說她變了不少，心裏一直突突的跳着。

果然，下一句話就成功的讓林姨娘瞬間變了臉色。

“林姨娘不僅能說會道了，我看這周身的氣質很變了不少，我記得林姨娘以前都是安安靜靜的，身上就有姨娘該有的東西，現在瞧着，林姨娘這周身的變化，到不像是姨娘了，看着有種正室太太的樣子。”

“看來我不在的日子裏，林姨娘生活的很嗨，很開心啊。是不是都已經習慣了被人捧着的感覺了。”

林姨娘知道蘇燦不會對她說什麽好聽的話，但沒想到一上來就這樣赤裸裸的将事情攤在太陽底下。

她柔柔的笑着，看向蘇燦，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大小姐這話說的妾身惶恐吶，妾身雖然掌管着府中中饋，但妾身一直謹記自己的身份，不敢有半點逾矩，大小姐可真真的是冤枉妾身了。”

蘇燦挑眉，“哦？冤枉？可是我怎能看不出來一點冤枉呢，林姨娘，你這身上穿的戴的，還有這屋子裏的擺設，你一個姨娘，份例也是沒有多少，那點份例恐怕連你頭上的一支步搖也不夠吧，林姨娘，你是不是忘了這蘇府的主人是誰了，提醒你一句，時刻謹記着自己的身份，別妄想不該有的東西。”

林姨娘心裏這會兒恐怕已經是恨死蘇燦了，但面上還是扯出一抹笑意，有點僵硬的說，“大小姐，要是您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妾身記在心間了，不過，妾身自認為問心無愧。”

蘇燦覺得這是這個身體本能的反應，看見林姨娘心底就會有不舒服的感覺湧出來，她擺了擺手，“我沒興趣聽你說這些，不過，林姨娘，你将手伸到我的院子裏，是不是管的有些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