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呻|吟
“哐啷——”
蟲宮單人監獄的鐵門極重,周瓷打開的時候發出一陣很大的聲響。
摘下面罩,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焦灼的黴味和發苦發澀的味道,讓人及其反胃。
周瓷此時一身黑衣,包裹住修長高挑的身軀,身上散發的冷冽壓過了平時的幾縷病仄仄的病氣,顯得整個人勁瘦有力,來去如風。
他很是警惕地四下望了望,門口的那幾個軍雌侍衛被他打暈了,眼下沒有人發現牢獄被破開。
昨天極怒之下他及時冷靜住自己,先是把從基地收拾出來的有用的資料帶回了家裏,再派阿鬥去看了眼七月的情況,如他所想,他的皇兄也驚訝于七月在藥劑上的天賦,也沒有再對他做些什麽,只是把他扔在了地牢,倒是沒短了吃喝,只是沒給他上藥。
周瓷回去之後,即便告訴自己,最優的解決方法是讓七月待在這裏一段時間,之後把那支藥劑大面積推廣,産生成效之後再以此來威脅周揚放人,這樣既可以給七月掙一個好名聲,也能讓這個便宜哥哥以後想對小孩兒下手的時候有所忌諱。
可是他卻忍不了。
他越想越難過,越回憶着小孩兒那時候灰敗的像是枯萎的落葉般的臉色就越發揪心。
讓他待在獄裏,就意味着小孩兒還要在以為自己被抛棄被處死的恐懼和絕望裏再度過難捱的七日,他不忍心。
不論是他脖頸的針孔處流的幾乎幹涸的血跡還是膝蓋上洇處的一圈紫青那個恥辱的巴掌印,都讓周瓷心如刀割,又怒氣膨脹。
這是他當做弟弟的小孩兒,不論是什麽情況,只要他還能站起來他就不想讓七月受一點點的委屈。
好在這個怨種系統平時掉鏈子,但這時候卻幫他臨時加強了一□□質,方便他能夠翻進監獄帶七月出來。
他這次沒有帶任何幫手,不論是敵是友,都不能讓他們知道是自己做的這一切,以防他們對自己的身份起疑。
七月正窩在單人獄房的角落裏,長睫微閉着,臉頰透着有些不正常的紅,一旁獄吏送來的飯菜一口都沒碰。
他聽到聲音本是一凜,發現來的人的周瓷,狠狠地愣住了。
本是平常總着一身華服,身上連一粒灰塵都沒有的那只漂亮蟲子,此時一身如暗衛一般的黑色勁裝,勾勒出清晰的腰線,上下幹淨利落,眉宇之間的狠毅差點讓七月認不出。
本是昨晚活在自己的夢裏的人突然出現在這兒,還是以這樣的陌生而狠戾的樣子,幾乎讓七月覺得自己又進入了夢境。
周瓷低下|身,視線落在小孩還沒恢複的青紫上,緩緩皺起了眉頭。
“那天歐拉給他注射了阻斷藥劑,三天後才能再恢複自愈能力。”系統老老實實道。
周瓷默不作聲,只是拳頭攥的微微發緊,關節泛着青白。
注意到小孩兒不可置信的表情,周瓷心裏一痛,伸手想去試探一下小孩的體溫——他的臉紅的不正常,肯定是因為傷口發炎而發燒了。
七月雖然腦袋燒的昏昏沉沉的,卻不糊塗,輕易躲開了周瓷的手。
周瓷一僵。
“......想造反?”
什麽是造反?七月聽不懂只是道:“窩......總給你添麻煩,泥,泥用不着,窩......”
“窩......沒有用——”
他最後一個“用”字連氣音都沒法出來,直接被眼前這只蠻橫的蟲子打斷了,周瓷紅着眼眶直接攥住了七月想背到後面的手,差點被氣笑了。
周瓷先緩了緩憋在胸口的氣,壓低了聲線怒道:
“誰說你沒有用的?我又不是傻子,你沒有用我會自己一個人大老遠跑這接你回家?別給自己加這種破頭銜兒,我還沒同意呢。”
他看着小孩兒一臉平靜又茫然的表情,又哽住了。
唉——
生活不易,蟲蟲嘆氣。
量這個孩子現在也聽不懂幾句話,詞彙量就那麽可憐巴巴的幾個,還是趕緊帶他回去,有什麽話放在以後的日子裏慢慢說。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他也不怕小孩鬧脾氣,更不準他的七月被任人欺負。
周瓷翻開口袋,從裏面拿出瓶藥劑,旋開蓋子喂到七月嘴邊。
他氣小孩兒這麽說話,火還沒消,有些硬邦邦地道:“先喝藥。”
小孩兒傷口大大小小那麽多,發了炎燒的一定很難受。
七月固執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他向來心裏認準了事就不喜歡變,連衣服鞋子都知道要換好的,為什麽周瓷總是這樣留着他,他們說的沒錯,自己根本不配待在他身邊......
自己只是一次又一次給他添麻煩罷了。
他扭頭,不再看周瓷,面上明明像是要拒人千裏之外,說話的聲音卻隐藏着不易發現的顫抖:“泥走吧......”
周瓷抿唇,緩緩放下藥劑,像是及其珍重似的蓋上瓶蓋兒,防止灑了。
七月仍偏着頭,但是餘光卻是向黏在了周瓷身上似的,一點都離不開。
兩人沉默了半晌。
周瓷很輕地笑了一下。
是他的錯,在這個殼子裏扮演臭屁孩兒扮演久了,差點忘了自己原本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了。
“七月,”周瓷溫聲道:“你誤解了。”
“我把你留在身邊不是為了想要索取什麽,想要什麽報酬,想要得到什麽好處,世界上的饋贈不全是為了自己,也有一種,是因為單純的善意和喜歡。”
“我就很喜歡你。”周瓷向七月微微靠近一步。
“我喜歡你的倔強,喜歡你的頑強,喜歡你身處懸崖峭壁卻又充滿力量,給人希望。”
“你可能不懂,但是,我可以教你,幫你懂。明白嗎?”
周瓷自然知道七月現在對他這番話幾乎是聽不懂的,但他還是說了,他只希望自己發自肺腑的情緒能夠讓七月感受到,能理解,哪怕只有一點點。
七月手掌不自覺握起,只覺得眼眶邊緣一陣陣地發燙發熱。
他知道剛才這只漂亮的雄蟲對他說了很重要的話,雖然聽不懂,卻讓他那顆一只因為恐懼自卑而跳動着喧嚣着的心靜下來了。
因為灼燒而混沌着的大腦,此時也似乎清醒了許多。
他想知道他說了什麽,很想很想知道。
好在他記憶力很好,他把周瓷剛才的每句話的發音都認認真真記了下來,他要活下去,他要和周瓷走,他要學習說話。
他要知道,周瓷剛才到底對他說了什麽。
這大概就是他目前想要活下去的全部動力。
周瓷見七月微微回頭了,心裏松了口氣,又打開那支藥劑,遞到七月手裏。
只是小孩兒在接藥劑的一剎那不小心和他的指尖擦了一下,只是一下,周瓷幾乎都感受不到。
可是小孩兒的臉卻好像更加紅了。
周瓷擔心七月燒的更嚴重了,希望他趕緊把那支藥喝掉,可是七月卻好像因為什麽手都在微微發顫,幾乎連藥劑都拿不穩。
周瓷也來不及再疑惑了,又看小孩兒乖乖回頭不像剛才那樣說傻話了,索性直接把藥又拿了回來,伸出一條胳膊把小孩兒攬在懷裏,托着小孩兒毛茸茸的腦袋:“來,張嘴。”
七月幾乎渾身被電了一下似的發出一個激靈,哆哆嗦嗦着伸手在周瓷胸膛上推拒,臉紅的将近滴血。
“窩,窩,窩......自己,來......”
他心尖都在顫抖,沒想到自己一個晚上沒有接觸到周瓷,他對這只雄蟲的敏感度不降反增,只是指尖的一點點摩擦就能對他産生這麽大的影響。
周瓷愣了愣:“可是,”他的視線停在小孩兒微顫的指尖,只覺得七月真是太容易害臊,直白道:“你好像拿都拿不穩。”
七月閉了閉眼,在一片幾乎貼在他身上親吻的濃郁的信息素味道下勉強定下心神,咬着發顫的牙根,剛想說什麽,牢外傳來了一片腳步聲。
是定點的巡視!
周瓷暗罵一聲,他以為能很快帶七月出去的,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兒巡視就下來了,他看了眼時間,奇怪,還沒到點那人怎麽就出來了......
但是現在沒有時間想這些了,一瞬間腦海電光火石般飛速運轉,下一秒,七月便仰面倒在獄裏的茅草垛上,緊接着勁瘦的身體完完全全壓了過來。
七月大腦一下子宕機了——
讓他渾身不對勁兒的罪魁禍首此刻和他沒有絲毫縫隙地貼在一起,一只手臂隔着囚服牢牢卷住了七月的細嫩的腰肢。
身上冷峭的氣息伴随着濃重的信息素味道向七月撲面而來,他避無可避,這樣的沖擊力對他來說像是瞬間将他扔進了柔軟的海洋。
更過分的是周瓷把頭埋在七月的頸間,吐着灼熱的喘息:“七月,用腿夾住我的腰。”
黑發黑眼的少年胸膛一鼓一鼓的,竭盡了全部的意志力壓抑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呻|吟,努力做到了這只雄蟲的命令。
修長筆直的雙腿盤了上來,白色的囚服和暗衛的黑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周瓷整個人似乎被身下的人燙了一下,酥麻觸感順着神經傳遍全身。七月畢竟還在發燒,這時他就像在摟着一只小火爐,滾燙,熾熱。
他深吸了口氣,低聲哄道:“七月,叫出聲來。”
七月聽懂了,腦海一片空白。
外面的巡視踩着腳步聲趾高氣昂走來,嘴裏哼着小曲兒,循着喘息夾雜着呻|吟的聲音嘿嘿笑了聲。
這間監獄關着的都是将死之人,是死是活被折磨成什麽樣子上頭壓根不管,說來也是,誰會管一個将死的垃圾呢。
于是這裏的稍微有些姿色的蟲就會被這裏的獄吏和侍衛極盡的折辱。
從那個巡視的角度來看,黑衣和白色的囚服像是水墨交互,他自然就認為暗衛在做那些每個暗衛都愛做的事兒。
“喂,我看你可真是瘋了!”巡視嫌棄:“對着個B級的垃圾也下的去手,活該做一輩子上不了臺面的暗衛!”
說罷像是嫌沾染晦氣一樣拔腿去上廁所了。
周瓷怕那人沒走遠,又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起身。
他這才知道,獄牢的空氣是冷的,是冰的,并不是他剛才感受到的火爐般的滾燙。
可是,沒辦法,剛才.....剛才卻是是最好的最不惹人懷疑的做法了。
“委屈你了......”
七月把手背輕輕蓋在眼睛上,遮住通紅的眼眶,頭斜斜扭向一邊,羞恥的半邊身子都麻掉了。
他不敢說,剛才的每一聲的呻|吟,他根本不是演的,都是......不由自主的叫出聲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以為今天能簽上來着,出了點小意外,把驚喜放在明天吧~~(w)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