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搏鬥
等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周瓷吩咐着幾個親信就已經初出把地下室改造完畢,器材都也安排的妥當,頗為興奮的出去找小孩兒。
他告訴小孩兒要在下人多的地方幹活兒,此時正是傍晚,大多數人在準備晚餐,周瓷便去了廚房。
到了如今的年代,科技水平極大提高,土地急劇縮減,糧食和蔬菜肉類愈來愈珍貴,這時候的一個桃子一個梨珍貴得堪比他上輩子地球上的一頓松茸涮鍋。
于是營養液作為一種廉價的替代品被絕大多數的蟲族使用聊以充饑,可是周瓷這具身體自打出生起沒喝過一次的營養劑,全是真材實料的肉蛋奶。
這也就不奇怪小皇子被養的唇紅齒白,肌嫩膚滑了。
周瓷在這間大的離譜的廚房轉了一圈兒,先是幾個亞雌紅着臉盯着周瓷的臉半天,随後又是幾個廚子驚惶極了的跟他打招呼,不懂這個小皇子怎麽有這麽個閑心跑着這兒晃悠來了,周瓷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這些人才又是惶恐又是敬畏地去做事兒了。
走到甜點間的時候,周瓷才發現小孩兒在那邊看着微波爐在烤蛋糕。
微波爐隐約輻射出微紅的火光,暖暖地映在七月的臉上,看上去就像是安逸地烤着暴風雪夜裏的小火爐。
“叮——”
正當周瓷笑着走近,微波爐開了,小孩兒小心翼翼地把開口掀開,頓時一股蛋糕的香甜味伴随着新鮮藍莓的酸香溢出了整個甜點間,聞起來又安心又幸福。
七月正專心把蛋糕取出來,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回頭一看周瓷正在不遠處笑眼盈盈。
他不知怎的,突然就有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七月不再理那些蛋糕,走到周瓷面前,偏頭四下望了一眼後發現沒人,就挽起唇角,糯糯乖乖的聲音藏不住興奮:“周瓷!”
周瓷失笑:“怎麽和做賊似的。”
他拎着小孩兒的手走到烤箱面前,伸手拿起一小塊藍莓蛋糕,先是輕輕吹了吹,覺得還是有些發燙,于是輕輕用唇碰了一下,感覺差不多了送到小孩兒嘴邊:“嘗嘗。”
七月愣了一下,看着被周瓷唇碰過的蛋糕,臉漸漸紅了。
周瓷一個人單身久了,自然在這種問題上不拘小節,看七月躊躇的樣子也是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東北舉動太失禮了,尴尬笑了笑,把那塊自己的唇碰過的蛋糕慢慢拿開。
七月這才急了,下一秒,那塊蛋糕就被這只狼崽子一口咬住,将近整個蛋糕三分之二都被這張嘴咬了下來。
頓時蛋糕酥軟的口感伴随着藍莓的嫩滑在嘴裏炸開美味的交響樂,七月咀嚼着幸福的味道,臉頰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一臉茫然的看着周瓷。
簡直是血盆大口,周瓷哈哈笑出聲來:“別噎着!”
他把剩下的三分之一吃掉,領着七月就去了地下室,
七月自然亦步亦趨,直到進了地下室的門才發覺這裏和自己以前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從前關着有九個奴隸的牢房地獄此時竟是煥然一新,血跡盡被清洗幹淨,取代了蕭殺和絕望的氣息的是一種淩冽的肅穆和莊重。
地下室共是三個板塊構成,一個是打鬥室,似乎用來兩人搏鬥;一個是木樁室,裏面有很多梅花樁,牆上嵌着鐵質龍頭,不知是幹什麽的;最後一個鎖着。
“七月,”周瓷轉身認真看着小孩兒:“如果我告訴你,我需要你熟讀文字,練習軍法,還需要你鍛煉體魄,學習體質,這些會讓你很辛苦,甚至受傷,”
他緩緩道:“期間你可能會無數次的流血,會在一日複一日的訓練裏覺得枯燥,可能崩潰,更可能在未來某一天會作為一把刀刃上戰場,奪取無數人的鮮血。”
周瓷回憶着書裏的內容,最後七月起義之後屠殺無盡的雄蟲,那時整個蟲宮流血漂橹,五步一人頭十步一蟲屍。
這就是結局,這就是七月要達成的目标。
周瓷的嗓音有些幹澀:“你願意嗎?”
這樣的結局對于這個孩子而言多少有些殘忍,可是他別無選擇。
七月畢竟是要最終成為蟲皇的,這一環的千錘百煉,敲打磨砂,是他人生中的必修課。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七月心裏大驚,他這些天熟讀無數的軍事兵法,自然了解到周瓷這一番話意味着什麽。
聯想到周瓷的身份......周瓷,是要自己幫助他奪得皇位嗎?
他眼裏驟然升起一團火。
他不喜歡別人囚禁束縛,在奴隸所掙紮了數十年的記憶過于灰暗,以至于他現在對于自由的随心所欲有着一種近乎偏執的渴望,他不願意做任何人的傀儡。
可如果那個人是周瓷,只要那個人是周瓷!
自己便什麽都願意做。做他的刀做他的刃,做他的槍做他最厲害的那把武器,為他屠盡所有阻撓他的目标的人!
七月極重地點了點頭:“周瓷,我願意。”
周瓷沉頓了片刻,揮手讓阿鬥前來。
小山一般的雌蟲高大威猛,在這樣肅穆的氛圍下自發有種異樣的壓迫感。
阿鬥征戰數年,是原著裏前期相當于戰力頂尖的存在,在前期主角弱小時無數次挺身而出,用血肉之軀為主角鋪路,各種武器體術和搏擊技巧,阿鬥均是精通。
兩人走到了搏擊室。
周瓷:“七月,先看看你自己的實力吧。”
他聲音沉着,可顫抖的指尖暴露他的不安。
幾乎是可以下定結論,七月現在打不過阿鬥。
阿鬥微眯着眼睛,這段時間一直在跟着周瓷跑前跑後,自然了解這只雄蟲為了自家雌主做的一片苦心,也更是了解到了雌主現在對格鬥技巧的一竅不通。
就算不是為了比試不能放水的法則,為了自家雌主,也應該在這一此的搏鬥裏竭盡自己的全力。
七月陰沉着臉,全身戒備着進入了戰鬥模式,一雙拳頭幾乎捏的微微作響。
阿鬥猝然出擊,借助地形猛地踩上鐵牆,接了一個回踢,頓時一陣肉|體帶動的風聲呼嘯而歸,剛剛被七月避閃着擦過了臉頰。
好快......比那些奴隸所的垃圾加起來還要快......
七月心底震驚,還沒來得及準備好下一招,阿鬥又是一次借力打力,鋼鐵般的肌肉鼓脹的小腿伴随鞋尖猛地踢到七月的後背。
這一下沖擊力極大,将近把七月踢到了牆上,劇痛伴随着不甘傳到他的心肺。
他瞪圓了眼睛,瞳仁兒燃着黑火一般的火焰,咬着牙及上前,對準了阿鬥的太陽穴就是一拳。
可惜太慢了......
阿鬥幾乎是很輕松地躲開這一擊,反手就是一拳打在七月的腹部,七月悶哼一聲,嘴裏立刻翻湧起一陣血沫。
這是一場近乎單方面的毆打。
正如七月打那些沒有力氣的人如切菜,阿鬥的體魄伴随着體術更是打七月如削泥,整整将近半個小時,不論七月進攻或是防守,阿鬥都能準确到幾乎作弊一般一眼就看到突破口,緊接着的就是對那個突破口的猛烈沖擊。
小孩兒此時黑發零散,臉上髒兮兮的,胳膊上有不少青痕,臉上也有血塊,而對面的阿鬥雲淡風輕,似乎連衣角都沒有被七月碰到過。
太強了,好強......比自己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強......
阿鬥蹙眉注視自己的雌主,很想跪下請求他去休息一會兒,現在雌主确實是打不過他的,可是周瓷站在一邊,他沒有辦法。
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在周瓷眼前稱呼自己的雌主。
雌主就是雌主,倘若不能親口叫他雌主,那便不叫,直到等到能叫的那一天!
“你打不過我。”阿鬥道。
七月垂頭緩了一下剛才被擊中太陽穴的劇痛,嘴裏吐了一口血沫,也不答話,沖上前像是有些力竭的搖晃了一下。
阿鬥被這弄得愣了一下。
七月眼裏閃過一絲光,正趁着阿鬥這一個愣神撲上前去,近乎一模一樣地借力打力,通過牆壁的反作用力伸腿猛地踢上阿鬥的太陽穴。
電光火石之間阿鬥躲閃不及,被這極盡攢了全部力氣的一擊打的眉宇一陣劇痛,眼前發黑着捂着額頭。
暈頭轉向的時候他隐約看到自己黑發的雌主眼裏泵出野狼般野性的目光,那頭孤身的狼俯身正要再發起一陣進攻——
可惜七月這時候是真的力竭,身上傳來的劇痛伴随着喉嚨間的腥甜和惡心,逼迫的他眼前一陣又一陣地發黑,心中的陰郁和自卑将乎把他壓垮。
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
自己真沒用......
在地獄與深淵徘徊之際,他看到周瓷沖到了自己面前。
七月耳朵有些發鳴,什麽都聽的迷迷糊糊,眼前也是暗沉渾濁,什麽也看不大,只是感覺自己被很溫柔的抱住了。
一剎那所有的聲音清晰了一瞬間。
“......傻子,慢慢來,別把自己逼得太近,你是最強的......”
很輕柔的聲音......
周瓷這句話不假,到了書裏的後期,他家七月就是最強的。
七月閉着眼睛在那人懷裏喘息,終究還是再也堅持不住,頭一歪靠在那人懷裏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
阿鬥:......好像我還在旁邊呢吧?QAQ
周瓷(震驚臉):我和我老婆撒狗糧你咋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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