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一節課就選了“梅根法案”

雖然說今非昔比,但我們悠悠的品貌,找個好對象,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不要怕,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吧?”

悠悠放下牛奶,從包裏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遞給他看。

鄭澤一看,臉頓時垮了。

上邊說的是:小舅,你更年期了嘛?

接下來甥舅二人都沒再聊。主要是有人賭氣。

好歹堵着這口氣,将悠悠安全送到了學校。

其實早開了學。

悠悠因為特殊情況,請假規避了軍訓。先時鄭澤帶她過來報到時,不甘心,帶她去醫學院的附屬醫院再檢查了一遍。

當天值班的專家,恰好也是鄭悠悠的歌迷,檢查結果出來,專家表示非常遺憾。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白衣天使攤手,“聲帶什麽的,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沒問題,就沒法治。”

是的了。這就是瑪麗蓮的威力。

巫術,巧奪天工到怎樣的地步?

一個人可以看起來完好無損,然而他內在的神魂早已不再。

聲帶也可以完好無損,但發聲的能力就是憑空消失了。好像遭到掠奪。

瑪麗蓮不是壞蛋,她只是個有些發癡的母親。

她此生一切順遂,然而,或許因為超自然手段用得太多,二三十年間難免有誤傷。所以當她最愛的女兒降生時,期待中的那一聲響亮的啼哭并沒有如約而至。此後的十年,也沒有。她的獨生女兒,從來沒有叫過她“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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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族變回人類。除非旭日從西邊升起,從東邊落下。若要人力扭轉,所折損的代價不可預估。

別的,都不在女巫的眼裏。她看不上。

除非,是世界上最好聽的那把聲音。被千萬人狂熱追捧,奉為天籁。假如天籁的主人願意将它交出,送給她天生啞疾的獨生女兒。那麽她可以幫忙。

悠悠沒有住宿舍。同學們都是全國各地來的精英人物,都特別有雄心和抱負。而她只是條小小的鹹魚罷了。得知鄭悠悠是自己同學的最初,有人還激動了好久。可是見面之後,便只剩下嘆惋。

她在校外租了小房子,同學們怕她遲到,輪流給她提供早上的叫醒電話。

因此,悠悠心裏暖融融的。深感選擇繼續讀書,還是有它的好處。

武維揚和許茜都留在了L市上大學,經常就近去醫院,幫她探望媽媽,回頭和她說看着氣色如何。

國慶假的時候,她自己回去看過鄭麗。

據醫生說,身體各項指數都在變好。吳叔叔還說,不久前見到她的手指活動了。

“等你寒假回來,媽媽應該就可以帶你去看電影了!”大家都這麽說。

所以她又安心回了學校上課。課程難得要命。那些說上了大學就解放了的,都是些騙子。每天晚間要學到十一點才能夠休息。看個小視頻就到了十二點。

轉瞬到了冬季。

這個北方城市開始供暖。她想了個辦法,十分絕妙。将早餐放在暖氣管上邊溫着,早上沒有吃完的,可以當做零食。

這樣猛吃也沒有問題。竟然沒有長胖。還長高了三厘米。原來的節食減肥竟然是杞人憂天。

不過,偶爾也還是會嘴饞,想念江南以南的美食。尤其是辣死人不償命的那些…

偶然想起,某吸血鬼說她血是辣的。胡說八道。血怎麽會是辣的。

這天,悠悠再也克制不住了,下課後回到自己的小屋,醞釀了下,戴上圍巾、手套,穿上大衣,踩上靴子,盡管天已經擦黑,還是踩着松松軟軟的雪,往菜市場的方向走。

她最喜歡下雪了。因此回來的時候,沒有打傘,任憑雪花飄了滿頭,仿佛一夜白首。

她租住在一樓。接地氣。也喜歡裏邊麻雀雖小的那種溫馨。因此不急着進屋,還站在門口看了陣子雪。越下越大。瘋了一樣。

肚子抗議了一聲,悠悠摸摸它,打算進門慰藉它。

提着那一袋子雀躍的小蝦,掏鑰匙開門時,依稀聽到背後有人在叫她。

她以為自己聽錯,搖搖頭,繼續轉鑰匙。啪嚓擰開的時候,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再叫了一次:“悠悠。”

鄭悠悠手一滑,鑰匙掉在地上。在雪地上砸出來一個小坑。她蹲下,扒拉開來雪,将鑰匙撿起來。有人便走到了她跟前。她順着那雙小靴子往上看,看不真切,急忙站起了身,借着城市的霓虹,看清了那張臉。

“對不起,我來晚了。”

漫天風雪,呼號的北風。也許是她剛剛趕路的原因,悠悠并不覺得冷。鼻子發酸,眼眶模糊的時候,整個人都被抱緊了。她本來覺得熱。擁住她的那個懷抱,卻比她還要滾燙熾熱。

“你為什麽這麽蠢?”宋清晨接連問了三遍,顯然也哭成了哈士奇。

悠悠手裏提的那個袋子掉落在地,裏邊瑟瑟的蝦子們趁機四散奔逃,殺開一條雪路。悠悠不能回答,只能踮起腳尖,用胳膊更緊地回抱住她。

雪花還保持着勻速墜落,緊緊相擁的兩個人,漸漸都成了白色的雪人。

作者有話要說: 嗯,輕點打,有番外

謝謝各位寶寶,各位領導。

晚安好夢

☆、紅色?

悠悠選的這個小屋子, 陳設很溫馨, 家具擠擠挨挨的, 每件都待在該待的地方, 彼此親密無間,組成和諧的大家庭。

只能說鄭悠悠起初找房子時就很費心思。

衣櫃是她自己在網上買的, 宋清晨幫忙組裝。兩個人衣服不多,疊得整整齊齊碼在裏邊。浴室不大, 但有浴缸。房間前門正好對着個球場, 悠悠班上的同學偶爾會過來打球, 順道會來她們家做客,悠悠會露一手, 做個土豆炖牛肉招待大家。打開後門, 還有一方小小的天地,用來晾衣服和曬太陽。

後來的那位小房客,搗鼓了許多植物來養, 即便是冬天,她們家的陽臺上也總是生機盎然, 一派蓬勃朝氣。

悠悠喜歡花。宋清晨就把水仙搬到房間裏來, 放在小桌子旁邊。也許是屋子裏的暖意催的, 竟好,水仙君嘭嘭嘭嘭一直在開花。小朵小朵的,潔白的花瓣,有鵝黃色的芯,低頭對着玻璃缸子裏的水照鏡子, 乖巧又自戀。

第二位房客來後不久,悠悠同學就徹底堕落了。每逢上午有課,都是宋清晨從被窩裏強行抱出來,喂完了早餐,押着去學校的。靠她自己的意志力仿佛根本起不來。戴個口罩走在路上,還只顧揉眼睛。

送孩子去學校之後,宋清晨小媽媽就要去買菜啦。

悠悠很好養。什麽都喜歡吃,但是最喜歡吃水族。海鮮呀河鮮呀。她一個人能幹掉一盆麻辣小龍蝦,不帶喘氣的。

不過。一開始的模式不是這樣的。

宋清晨的廚藝原本是場災難。

多虧悠悠手把手教出來。

重逢的那個雪夜,兩個人抱了很久,誰也不舍得先松開。直到悠悠開始打噴嚏。進了屋子,才覺得衣服都潮乎乎的。

沒想到反而是宋清晨哭得比較厲害,進屋還掉了好久的眼淚。此先那麽酷,大約一直在逞強。

悠悠替她脫掉外套,親親抱抱調戲了一頓,好歹讓她忘了哭哭,再起身做了奶茶,加了蜂蜜,端過來一人一杯。

宋清晨端起來,才喝一口,眼圈兒又紅啦。

蝦都跑光了,當天晚上吃的西紅柿雞蛋面。晚餐時,宋清晨全程紅着眼。她沒說的話,悠悠都明白,因此也不去指責她。

因為小吸血鬼剛變成人不久,怕她着涼,睡前逼着她泡了熱水澡,還灌了一波姜湯。歇了兩天帶着她去附中報了名。附中愛惜羽毛,基礎太差的學生不要,何況入學時間不對,遂給宋清晨做了份檢測題。

只做了一套理科綜合,附中的負責人就綠了臉,說其他的不必考了,來上學吧。

總而言之,宋清晨比鄭悠悠要低一個年級了,成為了正兒八經的學妹。

悠悠說不出的趾高氣揚,然而她也只得意了不到五秒鐘。從課堂帶回來的工程學作業,她自己拿個破尺子坐那兒,想破腦袋都找不到方案,宋清晨拿過去兩分鐘搞定。亦且字跡潇灑,層次分明,條理清楚,看得她目瞪口呆,心悅誠服。

因為不舍得悠悠辛苦,宋清晨打工和學習之餘,主動擔負起所有家務。別的都很在行,只有廚藝吓人。做出來的東西,吃一口能把人毒死。所以掙紮了兩次之後,由她負責買菜洗菜切菜,悠悠掌勺,宋清晨站在一旁觀摩學習,吃好了,宋清晨再去做清潔。

小日子瑣碎,過起來是平淡流年,兩個人卻都樂在其中,仿佛永遠也不會膩似的。

宋清晨性子本來就冷,不愛說話。現在悠悠這只嘁嘁喳喳的小鳥兒也不鬧了,她便要擔當對話的主力軍,常常覺得苦惱。所幸心有靈犀,對視一眼,她的意思,她便明了。

比如閑了時,宋清晨在畫小像,悠悠坐在對面,撐着下巴看着,待到填色那一步,悠悠指指人物的頭發,主筆的人就挑眉問:“紅色?”

悠悠含笑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嘉許臉。

于是某宋拿過紅色鉛筆,轉轉筆,下手填,一面不自覺地含了笑,上好色便舉起來展示,“看,紅頭發的鄭悠悠。”

不出一個月,宋清晨的廚藝突飛猛進,悠悠便徹底被寵成了個小廢物。宋清晨報名之後,延續了先前曠課大王的風格,只在大考時突然出現,考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成績,然後繼續消失,回歸家庭寵老婆。

悠悠十分腐敗地度過了學期末,提着大包小包帶小宋回家過年。

蘇拉女士很驚喜。尤其是,見宋清晨肯吃東西,頭發也稍微留長了一點,萬分高興,一頓飯,盡顧着往她碗裏夾菜,樂呵呵地看着:“離開了一陣子,漂亮了,氣色好了,好像還長高了,是不是?”

關于長高這個問題,悠悠覺得很煩。

宋清晨要是再長,做超模沒問題,但是家裏的小床就要容不下她了,得換,好大一筆錢呢。主要是先前她唱歌拍電影得的酬勞,一小部分作為解約金交給了絢麗,很大一部分作為媽媽的醫藥費。坐吃山空,眼下囊中未免羞澀。

想到這家夥可能還要再長高,悠悠負擔滿滿吃完了飯,将碗碟都收到洗碗槽,站在一旁,看宋清晨洗碗。她那袖子老是往下滑,于是她時不時就得幫她紮一下。

不等洗完,悠悠犯起了困,打着哈欠先回了屋。

宋清晨在廚房忙完,轉身見了鄭澤。

鄭澤示意她跟自己來。

宋清晨便跟着他去門外。

鄭澤點了煙,抽了幾口才問:“悠悠那個意外,還有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宋清晨鎮定了會兒,組織好語言,從頭至尾,将來龍去脈都說與他聽。

如果她沒有做人的心思,如果她不去找那女巫,那麽她将一輩子也不知道,悠悠用什麽作為代價換取這個機會。她付出的便打了水漂,卻不會給別人知道。悠悠就是這樣的傻瓜。

宋清晨當時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

她怎麽能夠心安理得接受悠悠做這種犧牲?其後兩個月,她輾轉各地,拜訪了衆多巫師,得到的結論都是,覆水難收。瑪麗蓮是百年一遇的鬼才,在巫術和黑魔法方面,沒人能像她一樣收放自如。被她收割掉的聲線,就是收割掉了。

“後來你接受了這個現實,接受改造,回來了?”鄭澤吐煙圈,覺得自己在聽天方夜譚。但偏偏,事情這樣真實地發生在身邊。

“是的。”

“你,會不會覺得被悠悠綁架?”鄭澤夾在指間的煙,煙灰已經積了老長,一抖,頓時撲簌簌往下掉,“說是禮物的話,實在太沉重了。這種壓力下邊,你每天怎麽過得去?”

宋清晨想起來,先前悠悠吐槽過,鄭澤這種走文藝路子的老男人就是這樣,說話饒舌,不接地氣。不由勾了勾嘴角:“好好過。每天都是太太送我的,當然要物盡其用,不辜負她。”

“太太……”鄭澤神色複雜。

宋清晨回房間時,“太太”已經睡迷糊了,手裏抱着本脂批的《紅樓夢》。她參加了一個古代文學興趣小組,開學要交一萬字的讀書報告。悠悠還在回家的高鐵上就發私密微博抱怨,自己分明是個“好讀書,不求甚解”的人,言下之意,非常後悔參加了這個勞什子小組。

結果呢,回來還不是乖乖看書寫報告?

宋清晨含着笑,輕輕将她的手指逐一掰開,書拿出來放在一邊,換好衣服上床。

她動作已經很輕了,悠悠還是察覺到了,咕嚕咕嚕蹭過來抱住腰。

宋清晨低頭一看,覺得頭大。太太竟然穿着棉衣就睡着了。嘆口氣,認命。伸手替她解扣子。

解到一半悠悠醒了,眼睛先是霧蒙蒙的,随即瞪得老大,“天辣嚕你怎麽可以脫我衣服”的震驚臉。

宋清晨忍笑。這個小東西,用表情就可以吊打一衆相聲演員。

她還沒有盡興,猛然坐起身,抱着自己退到床角,一臉的“不要我不要,快來人啊有強盜”。

這表演欲也是沒誰了。

但是宋清晨只能哄她:“過來,穿着棉衣睡,明天肯定要着涼的。”

哄了兩遍,小戲精才瞪着受驚的鹿子一般的眼,怯生生地挨過來了。松開雙臂,擡頭挺胸,大眼睛在說:“我信你,你可別欺負我”。

宋清晨垂着睫毛,默默替她解開扣子,連裏邊的毛衣也脫了,所幸這寶貝有自覺,起先是換了睡褲的。估計是穿着棉衣在床頭看書,看到一半就睡着。說起來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俨然快養成了習慣。

理清楚了,摸摸她的頭發,在額頭親親,算作贊許,“好了,現在可以睡了。”說着掀開被子,扶她躺下,“快睡,明早去看媽媽。”

悠悠立刻閉上眼睛。

宋清晨笑一笑,關了床頭的燈,自己也躺下。

可是,裏邊那個人,先前表現得那樣傲然不可侵犯,熄燈之後卻半點也不安分,悄悄潛過來亂親。一雙小爪子也胡亂點火,這裏揉揉那裏蹭蹭,還使壞往她的耳朵裏邊哈氣。

“你這樣呢?”宋清晨推着她的肩,“我也要報警。鄭悠悠是個強盜。”

不用看也知道鄭悠悠笑了,又上來索吻。

她索要的一切,她都會給。不過表現得那樣猛,承受能力卻有限,才親兩分鐘,上邊那個已經軟成一潭春水,趴在那裏,再也調皮不起來,隐隐有偃旗息鼓的求饒意味。

不巧下邊這一位,卻早被點燃,側身掀上來,放肆之前先低聲嘲戲:“寶寶,這可都是你自找的…”

所以第二天到了十點多,兩小只才起床。早上去看媽媽的計劃泡了湯。陪外婆吃了午飯才去。拉着手走了二十多分鐘,沿途買了康乃馨帶過去。

鄭麗醒過來是在悠悠大一的暑假。彼時宋清晨剛高考完,拿到錄取通知書。

經歷過一場浩然生死,鄭麗女士什麽都看淡了,被吳越的誠意打動,接受他的追求,迅速地完了婚,事務所那邊也退居二線,不再那麽玩命兒似的。八月底還請了婚假,去海邊度過了餘額不多的盛夏。

兩個孩子開學之前,她趕回來了,說要親自開車送悠悠和宋清晨去學校,吓得悠悠蹦起來老高,狂擺手。最終還是鄭澤開車送的她們。鄭麗也跟着去,到了也不閑着,幫她們把小出租屋裏裏外外給拾掇了一遍。

宋清晨和悠悠站在一旁瑟瑟發抖。什麽叫地毯式的家政革命?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收拾完了,鄭媽媽擦着汗,環視一遭,皺眉:“這也太窄了,要不給你們在這邊買個房子吧?”

悠悠望宋清晨一眼,于是後者代為開口答道:“不用了,謝謝媽媽,我們自己買。”

鄭麗點頭:“也好。年輕人要自己努力。”臨走時,到底不放心,又留下三罐小泡菜,囑咐她們一定要記得吃早餐,出門之前還從手袋裏拿出防曬霜,遞給宋清晨:“你皮膚這麽嫩,軍訓要記得防曬,曬傷了長斑了,悠悠不喜歡你,你哭都哭不出來。”

悠悠在一旁喝水,噗地笑噴。

宋清晨卻很穩妥,接了防曬霜,點頭致謝:“我知道了。”

為了實現自己買房的宏願,上課之餘,宋清晨還兼職做平面模特。這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美人,飛速走紅,成了網絡紅人,接着呼啦一聲,又成了廣告女王。拉着悠悠走在街上遛狗,也有人追上來要簽名。

宋清晨深悔不該抛頭露面,明明有才華,偏偷懶靠臉吃飯。

悠悠卻不以為意,她有那個自信,即使宋清晨迷妹萬千,也不會叛變的。

果然,有一天,她在家裏侍弄晨晨狗和悠悠貓,一邊一個,開着電吹風吹毛,電視上恰好有宋清晨的訪談。

她靠着小沙發蹲着,将吹風機開小一檔,嗡嗡嗡地給狗子和喵子吹着,一邊聽主持人提一些沒營養的問題。

五分鐘後,沒成算的主持人終于越界了:“聽說,您是性別女愛好女,對嘛?”

一般比較謹慎的藝人此時就會說,不好意思,私人問題不予回答,進入下一題。

宋清晨平時也是很謹慎的人,然而此番她卻回答說:“沒錯。”

“哇!那宋宋你,喜歡什麽類型的?”主持人小姐姐一邊問,一邊露出了羞澀的表情,“有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呢?現場,有沒有你的菜?”

被采訪人失笑:“我已婚。”

“已婚?”小主持花容失色。

宋清晨點頭。

“那、那太太是什麽樣的女人?”小主持強自鎮定。

這時候,一直對答如流的某宋,轉過臉,看着鏡頭,頓了幾秒,含情脈脈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與其說是番外,不如說這才是終章?

謝謝各位大寶貝陪伴-3-你們是我的鑽石:P

感謝小天使們的投喂:

感謝 陸中中 的地雷x2,手榴彈x1

感謝 西木木兮 的地雷x3

感謝 冬也 的地雷x2

感謝 隔壁的貓 的地雷x2

感謝Nishiki、西木木兮、木鴿、秋風瘦馬亂鴉諸位小天使的營養液。

超大的麽麽噠~~

☆、白色.情人節

到了鄭悠悠大四這年, 某宋的存款剛好夠買一套兩居室, 亦且距離學校不遠。

宋清晨的第二學位又是修的設計, 最後裝修出來的風格, 非常契合悠悠:無敵可愛之中帶點點辣。

這屋子的風水想必是極好。悠悠貓和晨晨狗自打來了這裏之後,再也不打架了。有時候在外面玩, 遇到別家貓貓狗狗欺負晨晨,貓還會上去幫忙開揍。

悠悠不打算申請國外的offer, 經過二年的思考, 決定還是跨專業讀個研, 到隔壁那家上研究生。目标專業不接受跨專業推免,因此從春節過後, 悠悠每天在自習室待的時間漸漸多了起來。

宋清晨的意見很大。

尤其二月十四情人節那天, 悠悠因為忘記了看日歷,又恰逢手機沒電,宋清晨找到她時, 都過了零點了。

家裏準備的燭光晚餐早都冷了,桌子上的驚喜也變得那麽委屈。

清晨同學次日早上生悶氣, 吃早飯的桌子上, 抱着雙臂看着太太吃東西, 嘴嘟得老長。

悠悠心裏通透。宋清晨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很深沉,在外邊以狂拽酷霸和腹黑大魔王兩個屬性聞名,到家之後就是個水晶心肝的小可愛。特別單純,很好哄的。

她的技巧也沒別的, 親手喂食就好。

哪裏知道,今天宋清晨氣性這樣大,竟然連悠悠遞過去的勺子都不接了。傲嬌地将臉扭到一邊。

“?”悠悠心裏一萬個疑問號。原來晨晨這麽看重情人節麽?這樣一想,自己确實不對。踐踏了對方心裏很看重的東西。垂下頭反省起來。

宋清晨本來是擔心悠悠最近複習太拼,想提醒她注意勞逸結合,說了好幾次都不見成效,故而才會曉以顏色,好趁機再下針砭。強行裝了半天生氣,見沒動靜,早按捺不住了,心想老婆怎麽還不過來親親我。好奇之餘回頭,咯噔一聲,差點撞牆。

悠悠大眼睛裏的眼淚吧嗒吧嗒,掉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晨晨狗察覺了,過來蹭着她的腿,對着她汪汪地吠…

宋清晨:“我錯了。悠悠別哭。”

悠悠反而哭得更厲害,搖着頭,意思是說,“不,你沒錯,是我錯了。”

宋清晨嘆口氣,指指地下的晨晨狗,“悠悠你看,它還知道哄你,我要是弄哭了你,不是連它都不如了麽?答應我不哭了。我再也不生氣了,好不好?”

悠悠比劃兩下:“你應該生氣。”

宋清晨蹭過去抱住,“不氣。我只是擔心你啊,傻瓜。就在家自習,不好麽。”

悠悠掙脫出來:“在家?在家我能自習麽,你問問自己。”

宋清晨被她問得臉上一紅,回想了下,咳嗽一聲:“那我以後不鬧你了,還不行麽?”

悠悠:“我還是去自習室,晚上八點回來。”頓一頓,“白色.情人節補償你。”

情人節什麽的才不在乎。反正每天都過。宋清晨低眉思忖,自習室太太一定要去,也罷了。一口氣不能吃成個胖子,太太肯讓步就好,慢慢來。

——不過自己也有要反思的地方,難道太需索無度了?吓得她都不敢在家待了。啧。

兩人和好如初,吃完早飯手拉手出門去上課。

然悠悠心心念念要在一個月後補償清晨同學的計劃,不多時就泡了湯——中途殺出了程咬金。

事情起因是附中來的交換生,homestay的家庭不夠。

曾經接納宋清晨入學的那位附中行政領導,不知怎麽搞的,山路十八彎,一表三千裏,竟将主意打到了悠悠她們家。

該領導十分狡猾,并不去聯絡宋清晨。

而是在悠悠下課的路上攔住了她。

悠悠性子軟,很多時候并不懂得拒絕。

更何況還是別人當面來說。

所以結局就是,悠悠領到了一個接待名額,戰戰兢兢帶回家裏來。

晚飯桌上用手語和宋清晨說了這件事,然後咬着筷子,怯生生地等她的反應。

假如大魔王發脾氣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膩歪慣了,無緣無故來個第三者,她怎麽受得了。

孰料,宋清晨居然接受得非常好,點頭:“可以啊。”

悠悠瞪大眼睛看着她。

宋清晨好笑,探手摸摸她的小腦瓜,“我是不喜歡有外人,但有什麽辦法,我的傻老婆已經答應人家了,難道要我老婆出爾反爾?不就是兩個星期。我可以的。”

悠悠心裏深感安慰。

然則,宋清晨實在是低估了這次事件的嚴重性。

來的那孩子,說是蝗蟲過境也不為過。

十四歲的金發女孩,住了她們一間房,大喇喇地吃着宋清晨做的飯菜挑三揀四不說,還聲稱自己人生地不熟,纏着悠悠每天這裏那裏地帶她逛街去。

哇,宋清晨簡直氣得冒煙。

那小孩來的第四天,中午放學回來不見悠悠人的時候,她都要哭了。蹲在角落裏抱着悠悠貓癟着嘴,一下一下地順毛,悄聲質問它:“那貨對悠悠沒企圖吧?”

貓:“喵~”誰知道呢。

宋清晨将貓放下,坐在因為太太不在而顯得分外昏暗的屋子中央,自言自語道:“不過就是個半大小孩,我在意什麽。”內心暗嘆自己不争氣,連黃毛丫頭的醋都吃。

到了晚上,她發現事情大條了,悠悠白皙的脖子上,戴着一條她從沒見過的細銀鏈。還墜着片心形的葉子。

宋清晨像貓一樣整個兒的毛都炸了:“這是什麽?”

悠悠眨巴着眼看着她。

寄宿的小蘿莉凱瑟琳娜笑嘻嘻地:“我送給悠悠的呀。”中文還挺溜。想不通中文都已經說這麽好的人,為什麽還要來交換,做什麽鬼的語言學習?

宋清晨自覺氣血上湧,在太太跟前的形象就要崩塌了,強自按捺,最終還是說了一句:“我太太的脖子,只能戴我送的項鏈。”

“怎麽,你吃醋呀?”凱瑟琳娜樂不可支,“你這麽沒自信?”

宋清晨冷笑一聲,進了廚房。

晚餐的主菜是麻婆豆腐和紅燒魚。

凱瑟琳娜鑒于前幾天的經驗,放心下筷子,不想吃了一口,立即捂着嘴掉下眼淚來。宋清晨“貼心地”遞上去一杯水。

小客人也沒多想,接過去就咕嘟咕嘟開始喝。喝了一陣,瞪大了眼睛。半晌伸出舌頭來,兩手扇風。

悠悠早反應過來,從旁邊拿了牛奶過來,遞給了小客人,一面責備地看了宋清晨一眼。

宋清晨抱了雙臂,默默接受太太的鄙視。

凱瑟琳娜哈呼哈呼,喝了牛奶,好歹緩過來了一些,擦擦額頭的薄汗,氣鼓鼓地直呼宋清晨的大名,“你這個人,真是幼稚,我告訴你啊,我可是很厲害的巫師,你再耍幺蛾子,我可就……”

聽到“巫師”兩個字,悠悠和宋清晨都立時變得肅然。

換做別人家,會說這孩子搞笑、中二。

她倆卻不會。只覺脊背有一陣陣的寒氣上湧。

塵世的幸福這樣好,圓滿到讓人落淚,真的不想再被卷進那個世界裏去了。

悠悠看一眼宋清晨,眸光裏滿是歉意。宋清晨趕忙在桌子下邊握住了她的手。

凱瑟琳娜顯然也察覺到了氣氛突變,清了清嗓子,叉腰道:“哎呀,你們也不要害怕啦。我不會亂來的啦。”說罷朝宋清晨笑笑,“大姐姐你也不要吃醋,我送悠悠姐姐東西,是因為她是個很好的人,我要這麽做的原因,等我離開那天才能告訴你們。所以你不要誤會,我不會使壞的,不信你晚點問問悠悠姐姐,我還誇你來着,說你長得好看,做菜又好吃。誰知道……”瞥了一眼桌子上紅彤彤的兩道辣菜。

宋清晨閉了閉眼,半晌起身,再去廚房端了兩碟清淡的小菜過來。放在小朋友的跟前,冷道:“吃。”

晚飯最終是盡歡而散。

到了卧室,宋清晨趁太太擦晚霜時,一本正經地問:“悠悠,我剛是不是表現得很幼稚?”

悠悠看她一眼,沒有則聲,意思是你自己體會。

宋清晨想想,話還是得說開了,不然太太心裏有芥蒂了怎麽辦,“她是小孩。我不能太過分。只有也變成小孩來與她鬥智鬥勇。你說對不對?”

悠悠見她這麽小心,不免恻然,伸手抱過她,安撫地順毛。

宋清晨被太太溫柔的态度治愈,輕輕回抱。

所以說這個屋子真的很神奇。兩人之間的小問題從不過夜。

接下來,小房客收斂了不少,不再只一個勁兒地纏着悠悠說話,也不時肯問問宋清晨專業方面的問題,當作一種社會實踐。

轉眼到了三月中旬,白色.情人節在即。悠悠覺得,給宋清晨驚喜和補償的計劃恐怕要泡湯。凱瑟琳娜來待三星期,離開的日子不偏不倚正好選在這天。兩個人開車将她送到機場,還得陪她等飛機等到十點,再回到家,可供二人世界的時間非常有限。

不過也沒辦法。

她深知宋清晨其實是不計較的。

兩人開着車送小孩到了候機廳,凱瑟琳娜沿途嘚吧嘚個沒完,說的都是這趟中國之旅所長的見識,仿佛在做什麽報告一般。宋清晨聽得耳朵嗡嗡響,也不去打攪她。小孩表達離情別緒麽,可以的。憋着不好。

……但命運是這樣地捉弄人。

她方才暗自表達了大度,轉眼就被凱瑟琳娜打了臉!

這貨登機之前,忽然和悠悠招手,“姐姐,我能抱抱你嗎?”

悠悠微笑着過去,輕輕抱了抱她。

這也沒什麽,雖然有點不自在,宋清晨也忍了。但是下一秒,猝不及防地,就在悠悠要撤下來時,凱瑟琳娜忽地扶着她的臉,嘴對嘴親了她一下!

宋清晨一個手刀險些就飛上去了。被悠悠死活拽住。

“姐姐,我說過我是巫師吧。”凱瑟琳娜端的好膽色,依然沉靜地站在那兒緩緩說話,“我母親是瑪麗蓮。”

這回連宋清晨都一愣。

小孩将一張紙往她手裏一塞,眨了眨右眼,“我先走了,再留下去我挺危險。”說着拖着小箱子飛奔而去。

悠悠還有些沒回過神來,蹭過去,挨着宋清晨,一起看那張紙上的內容。

——悠悠姐姐,你送我的聲音,非常棒。托你的福,我連中文都擅長。但我知道你們的事情之後,覺得這樣好的人,不該遭受那樣的損失。我是青春期之後突然開始會巫術的,繼承了我母親所有的天賦。前不久,我想到,應該為你做點什麽。所以我就來了。我想把你送我的還給你。你也不必擔心我,我已經找到別的法子,不會讓任何人受傷。和我母親比起來,大概就是你們所說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吧?你回家之後,把我送你的項鏈摘下來,扔進你家的魚缸,或是任何一個盛着水的杯子,就妥了。

兩人看完信,狐疑地對望一眼,疑真疑幻。

宋清晨開車時,手都在抖,直到悠悠提出要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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