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知上當]

糖心趕至竹濤院的時候,葛青逸正倚在床頭,剛由小童喂過藥。

“大師兄……”糖心激動地捂住嘴,總感覺與眼前人已有十年、二十年未曾相見一般,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葛青逸穿着白色內衫,由于長期卧床,神智初醒,俊秀的臉容上透出點點憔悴,嘴唇也呈着灰白色,然而看向糖心的眼神卻是清明有光,可見在傷勢上是有了極大的好轉。

他高興地開口呼喚:“小師妹。”

糖心眼淚“吧嗒”就滾落而出,想着當初若不是他,恐怕現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就該是自己了。

她奔至床邊,嗓音哽咽:“大師兄,你、你終于醒了,真是太好了……”語氣中充滿了愧疚與自責,“對不起,那時候都怪我不好,大師兄要不是為了我,也不會飽受蛇毒之苦。”

葛青逸仿佛看着懂事的孩童一樣,啓唇安慰:“小師妹你不必自責,只要你安然無事,師兄受點苦不算什麽。”

這話簡直就是一汪暖融融的春-水,在糖心心底劇烈蕩漾着,讓糖心覺得葛青逸即使面帶病容,也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在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個檔次,她趁機緊緊握住葛青逸的手,正歡喜地要說些什麽,卻突然被旁人擠到一邊去。

“哎呦。”糖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伸手揉了揉軟腰。

殷邊瓷取而代之了她先前的位置,伸手握住葛青逸的手:“青逸,你覺得好些沒有?”

葛青逸欲掀被起身,想要行禮。

殷邊瓷忙阻止:“不必了,你傷勢初愈,無需多禮。”

葛青逸這才重新躺下,看着他與糖心,臉上露出醇厚誠摯的笑意:“我今日一醒來,便已聽說了喜訊,恭喜閣主完婚,可惜成親那日我未能出席。”

糖心剛站好身子,撣了撣裙裾,結果就被殷邊瓷一把攬入懷裏,殷邊瓷不無遺憾地道:“是啊,可惜那天青逸你在昏睡中,否則喜宴上咱們還能多喝幾杯,氣氛也就該變得更熱鬧了,你說是不是啊,糖糖?”

糖心使勁掙了掙,卻發覺他的雙臂越锢越緊,跟要活活勒死她似的,而且當着葛青逸的面,他居然說完後還親了一口她的臉蛋,糖心一邊強顏歡笑,一邊順手嫌棄地擦了擦臉上的口水。

葛青逸看他們夫妻如此恩愛和睦,也就放心了:“想來師父在天之靈看到,能夠欣慰萬分,小師妹,真是恭喜你了。”

糖心心裏哀嚎,憋屈到不能再憋屈,如果葛青逸知道這個家夥在床上有多麽的禽-獸,恐怕就絕不會這樣說了,可惜現在在某人充滿禁-锢的臂彎中,她只有欲哭無淚的份兒。

葛青逸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對了,适才我嘗試着運功調息,發覺傷脈暢通,雖有微痛感,但已呈康複之象,可是體內的蛇毒被清除了?”

殷邊瓷颔首,微微一哂:“我正準備告訴你,沒料到你卻自己發現了。”

葛青逸大感震驚,要知金鵬蛇的蛇毒奇毒無比,中此毒不死也武功喪失,更要飽受多年蛇毒之苦,直至慢慢死去。

而他體內的蛇毒多半已經清除,難道是……“你得到了仙子果?”

殷邊瓷點頭,正如他所想那般:“是的。”

葛青逸張着嘴,一向性情沉穩的他,此際也難免流露出無法置信的神色來:“聽聞仙子果為天地聖果,每隔五十年才會結出果實,而且這一說法無從考據,或許只是傳言,閣主究竟是從何處……”

殷邊瓷微笑:“我從何處得來并不重要,眼下要緊的是,我雖得到仙子果為藥引,但侵入你骨髓之中的餘毒卻非一日就可化解,凡事徐徐圖之,治療蛇毒期間,你一定要盡力配合,好好歇養身體。”

他不願提及仙子果的來歷,葛青逸自然不再追問,感激地笑了笑:“是,一切聽從閣主的吩咐。”

殷邊瓷側過臉,柔聲對糖心說:“青逸才剛剛醒來,咱們就別打擾他歇息了。”

“噢。”糖心嘟着嘴,等殷邊瓷轉身往外走去,她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叮囑一句,“大師兄,你要好好休息啊,我改日再來看你。”

葛青逸點頭微笑,随即阖目養神。

回到飄袅居,殷邊瓷倒是沒說什麽,坐在東次間的炕上看着那冊藍皮書卷,而糖心簡直快氣炸了,盡管他背着自己替葛青逸解了蛇毒,但糖心又不是傻子,立馬琢磨過味來:“你之前不是說,要想替大師兄解毒,就需要耗費你大量的內力修為,一旦不成,反而會造成兩敗俱傷的結果嗎?”

殷邊瓷不緊不慢地答道:“嗯,我是這麽說過。”

糖心頓時暴跳如雷:“那現在呢,怎麽一個仙子果就搞定了?你、你之前都是在騙我對不對,其實根本不用耗費什麽內力修為,一切全是你扯的謊,你就是為了讓我嫁給你對不對?”

殷邊瓷眼皮子一擡,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雖然沒有耗費內力修為,但你以為尋找仙子果是件易事?”

……這話倒是真的,糖心記得書中曾經記載過,仙子果屬于世間聖果,五十年結果一次,可解世上奇毒異症,既然是稀世靈果,自然也是極難尋覓的。

糖心疑惑:“那你又是從哪兒得到仙子果的?”

殷邊瓷薄唇輕啓:“仙子果的果樹天下間僅有一株,生長于天瑤山上,那裏是滄花宮的所在之處。”

亦是說,仙子果只有滄花宮宮主才有了?

糖心一愣,繼而拿眼神瞄了他兩眼,如此彌足珍貴的聖果,鳳雪砂竟然肯送給他,說他倆之間沒有一-腿,打死糖心也不信。

不過殷邊瓷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而且臉上連半點羞愧自責也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上了他的當,糖心真是恨得捶胸頓足的。

“混蛋!”糖心一把奪過他手上的藍皮書卷,正打算抽他幾個耳光或者踹他幾腳才覺得解氣,結果目光掃到書卷上的內容,傻了眼,“這是什麽?”

這哪裏是書卷,完全就是個畫冊,而且畫冊上盡是各種不堪-入目的姿勢。

糖心想他以前看書看得專心致志,卻原來都是……

被她發現,殷邊瓷只好讪讪地揉了揉鼻子:“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糖心真是氣到話都講不出來了,幡然醒悟:“之前那本棕皮的,莫非也是……”

殷邊瓷單手抵唇,咳了聲:“為夫還有一套春、夏、秋、冬,都是在市面上極難找到的。”

糖心一聽就臊紅了臉,這個臭-流-氓,平時看着一本正經,原來天天在看小黃-冊。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殷邊瓷起身,笑嘻嘻地将她攬在懷裏:“為夫也只是在學習而已,畢竟人生初次,哪能駕輕就熟,為夫若在新-婚那夜跟個二愣子一樣,豈不更加苦了娘子?”

糖心臉一紅,難怪覺得這家夥技術這麽好,還當他之前早有過女人了呢。歸根結底是這麽個緣由。

察覺自己被他抱着坐在炕上,糖心馬上舉起拳頭,捶砸他的肩膀:“放開,你個臭不要臉的,你以後不許再看這些畫冊了,聽見沒有!”糖心真搞不懂市面上為何會賣這種冊子,簡直就是污了人的眼睛。

殷邊瓷卻不以為然:“上面描繪都是極好的,為夫看了幾日,已覺受益匪淺,比如娘子最喜歡就是在下面。”

呸,她什麽時候喜歡在下面了,糖心嫌他說話真夠不羞不臊的,捂住耳朵不聽。

可惜殷邊瓷哪能如她的願,挪開那只捂住耳朵的小手:“咱們試試好不好?”

“試什……”糖心話到半截,登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瘋了,這還是大白天的……”

阿蘿進屋打算詢問要不要開飯,結果就聽到裏面的響動十分劇烈,她吓得倒吸一口涼氣,随即屋內安靜下來,傳來殷邊瓷的聲音:“阿蘿?”

“是……”阿蘿尴尬地低下頭,“午時到了,閣主要不要開飯?”

殷邊瓷“唔”了一聲,似乎被什麽東西咬到一口:“先不了,夫人這會兒胃口不好,你先奉一壺熱茶來。”

“是。”阿蘿如奉綸音一般,慌不折路地出去了。

等阿蘿端着茶水再進來,殷邊瓷與糖心已經在桌前端正坐好,殷邊瓷一派光風霁月的模樣,仿佛剛剛散完步回來,至于糖心,不知情的還當她是發了高燒呢。

糖心喉嚨幹的要命,甫飲下一口茶,就見殷邊瓷在旁托着腮,笑得意味深長的。

“你笑什麽?”糖心被他看得臉上又冒出一層熱氣來,沒好氣道。

殷邊瓷撫了撫她的小頭發,沖耳畔呵了口氣:“果然還是喜歡在下面。”

糖心本來就餘韻未褪,這下更紅得能滴出血,可以做血胭脂用了,心道在阿蘿面前,他就不能小聲點麽。

結果某人繼續旁若無人地開口:“而且剛才還叫得那麽……”

噢、噢,真是夠了!

糖心一把捂住他的嘴,就瞧他眨着眼睛,漂亮纖長的睫毛跟蝴蝶一般亂顫,糖心真是服了他了:“行了行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這才乖。”等她松開手後,殷邊瓷“吧唧”賞了她一記吻。

糖心卻想着日後若能練得絕世神功,就先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自打葛青逸蘇醒後,糖心的心情也變得好上許多,這日還親自做了銀耳蓮子羹,去竹濤居探望葛青逸。

“大師兄,這是我親手熬的,你嘗嘗好不好喝?”糖心絞着小手帕,神态好似出嫁的新娘一般,嬌羞忸怩。

葛青逸執着銀匙品了一口,微笑颔首:“還是頭一回喝小師妹熬的煮,味道果然不錯。”

那是了,這可是她特地請教阿蘿,熬了一上午才熬好的:“大師兄你喜歡,我天天熬給你喝好不好?”

葛青逸無奈一笑:“這多勞煩小師妹。”

“沒關系,為大師兄做再多事,我也……”她剛想抛心挖肺地說些什麽,忽地念頭一轉,不樂意地轉過頭,“你能不能先出去?”

小童立在她背後,表情木讷地開口:“閣主吩咐了,如果夫人來,為了不耽誤葛師兄歇養,讓我一定要随時在旁邊看護着。”

糖心簡直有氣無處撒,什麽叫不耽誤大師兄歇養?某人真是說得好聽,這分明就是在派人監視她嗎,害得她連跟大師兄說悄悄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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