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登仙坊坐産召贅婿,拆鴛鴦善柔施手段
◎勒痕在魏崔城的胳膊上,一顆心就像繩子一樣被打了個死結,解也解不開。魏崔城走路像打飄,靈魂仿佛離地巍
勒痕在魏崔城的胳膊上,一顆心就像繩子一樣被打了個死結,解也解不開。
魏崔城走路像打飄, 靈魂仿佛離地五尺, 和□□脫離了。
陸善柔從一堆竹胎胳膊腿裏找到了冰鑒。
冰鑒是雙層木箱,夾層塞着棉胎保溫。
廚房裏的北頂竹籃裝着一些瓜果菜蔬。彩繪的泰山娃娃油漆還沒脫落,是嶄新的。
還有一把唢吶,是在賬房裏發現的, 就挂在牆上。
看完這些,陸善柔要魏崔城露出胳膊,看上頭各種繩索制造的勒痕。
“就是這根, 和吳太太脖子上的痕跡最像。”陸善柔輕輕摸魏崔城的胳膊, 拿出塗了朱砂的那根繩子,“這就是兇器。”
魏崔城覺得胳膊一陣酥麻, 差點連胳膊都擡不起來。
各種證據都和陸善柔推演的案情對的上,她直覺這家店肯定有問題。
牟斌也是這樣認為的, 此刻,他正在親自審問登仙坊的老板。
陸善柔坐在屏風後面聽。
登仙坊的老板是個白胖的中年男人, 姓程, 起碼有兩百斤, 确實夠“沉”, 能夠看得出他以前瘦的時候十分英俊, 發面饅頭般的臉,一雙被肉擠小的眼睛依然神采奕奕。
程老板猛地搖着頭, 臉頰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就像一坨還沒有切割的涼粉, “……冤枉啊大人, 我們都是本本分分做買賣的老實人,登仙坊從永樂朝遷都的時候就在這裏開業了,一代傳一代,到我手裏是第四代,我兒子會是第五代,怎會和什麽滅門案攪合在一起。”
陸善柔翻看着程老板的卷宗,他是個贅婿,西北人氏,黃河鬧水災的時候逃難來到京城,路上全家死絕了,他十六歲就在登仙坊當學徒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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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時,登仙坊老板獨生女坐産招夫,他就入贅程家,改了妻子的姓氏,全家都姓程,老丈人把一手紙紮的絕活都傳程老板。
登仙坊原本是個小作坊,在程老板手上漸漸做大,除了京城盔甲廠的店鋪、在通州、天津衛、臨清,甚至宣府都有分店,每年上萬兩銀子的流水,白紙漿糊變黃金。
中元節,正是紙紮店生意紅火的時候,程娘子親自坐鎮店鋪看店,程老板則帶着五個夥計,趕着裝滿紙紮的車輛,早早去趕北頂的大集擺攤,到下午集市漸漸散去的時候回來。
牟斌問道:“最近三個月,你買過砒/霜嗎?”
程老板說道:“買過,我家娘子前些日子去街前的藥鋪買了二兩,就為了藥老鼠,作坊每天都熬漿糊,老鼠聞着味就來了。我們的紙紮做的精致,貓比老鼠還能禍害紙紮,一爪子下去,紙紮就花了臉,不能賣了,沒有貓,不靠藥怎麽行?”
牟斌問:“還剩多少?”
程老板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家的錢匣子、藥匣子的鑰匙、賬本都是娘子管着,我就是個出力賺錢的。出去趕集賺的錢,也要一五一十交給娘子入賬。不怕大人笑話,我每個月都向娘子領用月錢,出去吃飯應酬,花了多少錢,都要告訴娘子,要報賬的。”
贅婿就是如此,當家做主的是女人。
牟斌拿出一只竹籃,“這是從那裏得的?”
程老板說道:“北頂,我早就聽說北頂的包子好吃,但忙着集市上的生意,那有時間抽身去買?等集市散了去北頂買包子,早就沒了。這籃子包子是我從回來的一個香客手裏高價轉買的,花了一兩銀子呢。帶回來給娘子孩子們吃,都說好吃。”
程老板和程娘子生了一對兒女。
牟斌又問:“庫房裏的冰鑒是怎麽來的?”
程老板對答如流,說道:“我太胖了,怕熱,家裏反正有點錢嘛,就時不時買一些冰來解暑,趕集的時候買一塊冰裝在冰鑒裏,熱的受不了就鑿點冰塊泡在茶水裏喝,最是解暑——這事我娘子也知道,向她報過賬的。”
牟斌敲着桌面,“盔甲廠在南城,北頂在北城以北,南城那麽多廟會集市,你為何舍近求遠,穿越京城去北頂趕集?你那些紙糊的東西禁得起折騰?”
程老板說道:“我們登仙坊确實很少去北頂,就去過幾次,做生意嘛,每個集市都會去轉一轉,北頂這幾年香火鼎盛,信泰山娘娘的越來越多,那天的紙紮幾乎都賣完了,我和娘子還商議着在北頂附近盤個鋪面,開個分店。”
回答滴水不漏,程老板一副和氣生財的樣子,
牟斌拿出一把唢吶,“這是你的?”
程老板點頭,“是我的,我會吹唢吶,技多不壓身嘛,在白事行當裏混,有時候辦喪事出殡缺人手,我還會去吹一吹,湊個數。”
牟斌說道:“你細細的吹個《大出殡》聽聽。”
程老板二話沒說,拿起唢吶就吹起來了。
伴随着《大出殡》的哀樂聲,陸善柔悄悄出去了,她脫下錦衣衛的衣服,換回了女裝,親自提審程娘子。
程娘子三十歲,正值而立之年,七年前生了龍鳳胎之後,身子虧損,在家裏休養補身子,身子就像吹氣了似的膨脹起來,體重不亞于程老板。
乍一看,兩人還挺有夫妻相。
陸善柔穿着紫色道袍、頭發松松的绾了個圓髻,只用兩把插梳固定,她坐在羅漢榻上,邀請程娘子與她對坐,“莫要慌張,和我聊聊天。你的一雙兒女已經吃上晚飯了,不會餓着孩子們的,你和我聊完了,就回去給他們洗澡、哄他們睡覺。”
都是女人,程娘子明顯放松了許多,她坐下将一盞茶一口喝幹了,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我的店鋪被突然查封?為何我相公吹起了《大出殡》?你是誰?”
陸善柔給程娘子續了茶水,将鳳姐給她做的十全大補阿膠什錦片放在盤子上,往程娘子方向推了推,“程娘子受驚了,來,吃點東西補一補。”
胖的人容易餓,尤其是緊張的時候,程娘子拿起什錦膏藥片吃起來。
陸善柔乘機介紹自己,“我姓陸,是個寡婦,你叫我陸宜人就可以了。北城澄清坊乾魚胡同的陸青天聽說嗎?”
程娘子頓首道:“當然聽說,大名鼎鼎的陸青人,京城無人不知,我還看過《陸公案》,看鋪子沒有客人的時候拿出來翻翻。陸宜人莫非是——”
陸善柔點頭說道:“我就是陸家的小女兒。”
程娘子慌忙道:“陸宜人是來查案的?我……我們程家的登仙坊都傳到第四代了,從來沒有做過作奸犯科的事情啊,冤枉!”
“不要急嘛。”陸善柔拍了拍程娘子的小胖手,“你們這條街的鋪房都跟我們交代過了,登仙坊名聲很好,荒年施粥,窮人家沒錢辦喪事,你們捐過紙紮、薄皮棺材,這都是善舉。”
程娘子忙道:“就是就是,要飯的上門,我從來不趕,沒讓人空着手走過。”
陸善柔說道:“我沒有懷疑你,只是……你的相公是外鄉人吧,跟我說一說你們兩人的事。”
程娘子說道:“他是逃荒來京城的,在我家當學徒,我是獨生女,家父想将登仙坊繼續傳下去,就要我坐産招夫,他……那時候長的俊,又勤快,也有天分,對我也……很好,我就招了他當贅婿。”
“後來,我們夫妻齊心協力,把登仙坊生意做大了,一直和和美美的到現在。”
陸善柔問:“你們夏天經常買冰吃?”
“嗯。”程娘子說道:“我和他都體豐怯熱,買冰是經常的事,只不過都是放在庫房裏偷偷吃,不敢當着孩子們的面——孩子們看見會嘴饞,他們脾胃又弱,不敢給他們吃,哭着喊着又要哄他們,很麻煩的。”
陸善柔問:“中元節去北頂那麽遠的地方趕集,是誰的主意?”
“當然是我呀。”程娘子說道:“我聽他說北頂的包子多麽好吃,孩子們也聽見了,都吵着要吃,我就說你幹脆去北頂趕集,把包子捎帶回家。”
陸善柔問:“上了多少貨?什麽車拉走的?”
程娘子說道:“三大車,大叫驢拉的車,我們的貨輕,因北頂太遠,怕颠壞了,大紙紮沒有,全是小件,但北頂人多,生意好,回來的時候基本都賣完了,就剩幾個破了賣相的,扔回作坊修去了。”
陸善柔問:“車上帶了冰鑒?”
程娘子說道:“是的,一大塊冰,五個夥計們也吃了,趕集很辛苦,怎能吃獨食?”
陸善柔說道:“我看了他們的戶籍黃冊,這五個夥計都是外鄉人,基本都是七年前來登仙坊的。”
程娘子說道:“是,那年我生了龍鳳胎,身子不好,除了管賬,店鋪都交給他打理,也是那年突然轉了財運,生意蒸蒸日上,開了幾家分店,新招了不少夥計工匠。”
陸善柔問道:“這個月初一你買了砒/霜,這種東西擱在那裏?”
程娘子說道:“這種要命的東西可不敢放在鋪子裏,萬一出事,我們可擔不起責任。我們床底下有塊磚是松的,裏頭藏着一個盒子,家裏的房契地契和砒/霜放在一起,鑰匙都放在我這裏。”
程娘子拿出腰間的鑰匙串,“我連睡覺都放在枕頭底下,誰也偷不着。”
陸善柔說道:“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陸宜人跟我來。”程娘子把陸善柔帶到卧室,趴在架子床下挖磚,摸出一個鐵匣子,掏出鑰匙,開了鎖,拿出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将砒/霜裹的嚴嚴實實。
程娘子說道:“我買了二兩,用了二錢。還剩下一兩八錢。”
程娘子取了秤,當場稱給陸善柔看,“瞧,不多不少,正好。”
重量一點沒少,但是……陸善柔伸手說道:“可否讓我打開看看?”
程娘子說道:“可以,不過我要一直看着,這東西可不能離着我的眼睛。”
“那是自然。”陸善柔打開油紙包,輕輕的嗅着。
程娘子說道:“砒/霜無色無味,陸宜人能聞出什麽來?加熱之後才有一股苦杏仁味,我把這東西攪拌到漿糊裏當誘餌的時候,都是把漿糊放涼了才拌進去,否則老鼠聞着怪味,就不中招了,這東西精着呢。”
陸善柔繼續聞着,抽了抽鼻頭,還靠近程娘子的臉聞了聞,“能夠讓我看一看你的妝奁嗎?”
程娘子走到卧室梳妝臺旁邊,打開了妝奁,“請陸宜人過目。”
陸善柔取出擦臉的粉盒,用手掌在上方輕輕扇風,聞着粉香,“是栀子花香。”
又拿起油紙包聞了聞,“雖然很淡,但是也有一股栀子花香的氣味,程娘子聞一聞。”
程娘子頓時臉色大變,跌坐在凳子上。
陸善柔乘其不備,借着衣袖的掩飾,用指甲從粉盒裏挖了一點粉,彈進了油紙包,加進砒/霜裏,都是白色,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來,然後,将油紙包放在程娘子鼻尖,“聞一聞。”
程娘子嗅了嗅,臉色頓時比砒/霜還白,“有栀子花香,有人摻把我的脂粉摻進去了。”
“那是誰幹的呢?”陸善柔循循善誘,說道:“其他的我不敢打包票,但是你和孩子,以及這間快百年的老店,我以我父親陸青天的名聲發誓,一定會給你保住的。”
作者有話說:
善柔,人如其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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