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狐貍精大戰趙贅婿,觸機關誤殺窗邊人
趙如海輕輕摸着臉上的五指印,“你終究還是對我動手了。”
“你活該!”趙四錢說道:“這一巴掌,是我為了幺兒打的, 你不配當他的父親。葬禮結束之後, 你趕緊走。”
趙如海步步緊逼,“你為什麽這麽着急趕我走?”
他掃了一眼趙四錢的小腹,“怎麽?是肚子掩蓋不住,着急給韓舉人一個名分嗎?”
趙四錢反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沒打下去, 被趙如海在空中緊緊抓住了手腕。
“你放開我!”趙四錢奮力掙紮,但是趙如海身強體壯,根本無法掙脫。
趙如海摸向趙四錢的小腹, “怎麽硬邦邦的?原來穿着軟甲啊, 這軟甲是韓舉人給你的吧,你在防誰?”
趙四錢啐了一口, “防你!”
趙如海唾面自幹,他借着身體的優勢, 把趙四錢逼到了牆角,“在遇到韓舉人之前, 你對我不是這個冷淡輕視的樣子, 我們在一起, 是有過好時光的。你變了, 你變得……”
趙如海面朝着靈堂的方向, 雙目露出厭惡之意,“你變得越來越像你母親了。變得多情、縱欲, 跟不同的男人生孩子。”
趙四錢就像剛認識眼前的贅婿, “你胡說!”
趙如海呵呵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 文虛仙姑其實不是三房的孫女, 其實是母親的親生女兒。”
趙四錢的瞳孔猛烈激蕩。
趙如海哈哈大笑:“被我猜中了吧,母親永遠喜歡年輕俊俏、孔武有力的青年,大哥,二哥,三哥,還有你,你們四兄妹長的一點都不像,恐怕不是一個父親的種。”
“父親這個贅婿從不介意當王八,睜一眼閉一只眼,安安穩穩富貴一生。父親死後,母親四十多歲高齡,從未斷過床伴,秘密生下了文虛仙姑,把她放在三房名下,名為孫女,其實是親女兒。”
“你知道她是親妹妹,一直很嫉妒她,因為母親最寵她,沒有讓她承擔過家族責任,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她說出家就出家,而你……忙于家族生意的是你、為家族傳宗接代、連生四個孩子的也是你、末了,母親生病卧床,照顧她甚至為她摳屎的也是你!你心裏是不服氣的。”
趙四錢臉色慘白如紙。
趙如海看着妻子的臉色,樂了,“你看,我都說中了吧。還有什麽事情能夠瞞得過枕邊人的呢?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內心的陰暗面,是韓舉人這種浩然正氣的君子是無法接受的。”
“你和我,才是天生一對。不要去學你放蕩形骸的母親,你母親只是動身體,滿足欲望,從來不動感情,而你……你對韓舉人動了感情。”
“四錢,我不會走的,只有我還在趙家一天,韓舉人始終都是個沒有名分的外室,連妾都不是。”
趙四錢看着眼前陌生的丈夫,是他變了,還是她以前沒有看清枕邊人?
不過,趙四錢從來不是任由他人擺布之人。
她找機會反擊丈夫。
趙四錢的目光落在趙如海緊緊抓着她的胳膊上,“你手腕上的傷疤,不是燙傷,是被琥珀抓傷的吧,燒紙錢的時候故意被火盆燙了一下,以掩蓋抓傷。”
趙如海抽了抽嘴角。
趙四錢心中早有猜測,丈夫身強體壯,可以輕易壓制琥珀、丈夫嫉妒寒江獨釣,總覺得寒江獨釣以書傳情,所以每一本《諸公案》他都看得很仔細。
故,趙如海肯定懂得自缢和勒死的區別,正如陸善柔所說,先把琥珀勒暈,然後挂在房梁繩子上僞裝自缢,看起來就是自尋了斷,殉主自缢的樣子。
只是,這也是她不願意相信的結果!
她的确對寒江獨釣動了情,他們彼此互相欣賞,視為知己,靈魂契合。她收藏他寫的每一本書,他的每一封信都舍不得扔,她能夠把他硬塞進話本小說裏的詩詞都背下來。
而他,一直未娶。
兩人從未說過情愛二字,但這種隔着一層窗戶紙的感情,卻是那麽的令人沉醉,欲罷不能。
只是,他們也只是停留在這個地步罷了,十三年來,一直原地踏步,從未越過雷池一步。
在趙四錢心中,她是個有家室的人,家族的責任,家庭的責任,她都要承擔。她對趙如海從未有過愛情,思想上早就出軌了寒江獨釣,但是身體上她是忠誠的。
并非是什麽三從四德的緣故,趙家的女人從來不把這個當回事,只是趙四錢有她自己的原則,跟趙如海同床共枕,跟寒江獨釣精神戀愛,她覺得這樣……已經足夠了。
萬萬沒想到,是趙如海先背叛了她!
趙四錢反客為主,“你對我母親不滿已久,覺得是母親把我拐帶壞了,與寒江獨釣私通,所以你就引誘琥珀,許諾榮華富貴,要她在我母親的飯食裏投下金石之毒!得手之後,你就殺了琥珀滅口!将來如果是我繼承了趙家的股份,你也會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我,然後獨霸趙家的産業!”
這下輪到趙如海臉色蒼白了,他依然緊緊抓着趙四錢的手,“都是你一人之言,胡亂猜測。琥珀是自己殉主,自缢而死,與我何幹!我一個贅婿,即使你不在了,趙家的産業是我們的長子繼承,與我何幹?你故意朝我身上潑髒水,無非是為了找理由,将我逐出趙家,和姓韓長相厮守罷了!”
趙四錢說道:“琥珀肚子裏的胎兒已經取出來了,你敢在靈堂之上,滴血認親嗎?”
“她……她懷孕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趙如海猛烈顫抖起來。
趙四錢乘機掙脫了他的抓握,往房門口跑去。
“你回來!”趙如海追了過去,扯住她的手,又将她拉回去。
這一次,趙四錢不再留任何情面,她張開嘴巴往趙如海的手臂上咬過去!
啊!趙如海一聲慘呼,放開了趙四錢。
趙四錢再次沖上房門,打開了門栓。
趙如海卻再次追來,攔腰抱住她,将她拖了回去,“我沒有下毒!我只是出于報複,睡了琥珀這個丫頭!我一直很小心,每一次都用了魚鳔,她不可能懷孕的!一旦搞大她的肚子,即使你能原諒我,母親絕對不會原諒我的!”
趙四錢奮力掙紮,就像一條打挺的鯉魚,“你還狡辯!就是因為你害怕母親将你逐出趙家,你就要琥珀下毒,引發中風,害死了我的母親!”
“我沒有!”趙如海捂住了趙四錢的嘴,趙四錢張開嘴巴,把他的手咬得鮮血淋漓,趙如海都不肯放手!
“你放開她!”這時,寒江獨釣一間間房的終于找過來了,他伸手為趙四錢解圍。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趙如海哈哈大笑:“你還說你們兩個沒有奸情!”
到了這個地步,趙如海知道自己全完了,夫妻恩斷情絕,無法挽回,他順手拿起火爐旁邊的一把火鉗,朝着寒江獨釣腦袋上揮去!
“我打死你這個男狐貍精!”
寒江獨釣感覺頭頂有一股殺氣,本能的抱頭蹲下,火鉗砸在他的背脊上,幸好穿着陸善柔送的軟甲,疼是疼,不至于受傷。
寒江獨釣就地一滾,亮出了手腕上的鐵镯暗器,“你不要過來啊!再過來我就發射鐵釘了!鐵釘上淬毒,三步就倒!別怪我沒有警告你!”
但是,此時趙如海已經絕望了,與其被逐出趙家,不如一死了之!
趙如海揮舞着火鉗,“我今夜要與你同歸于盡!”
寒江獨釣按動了手腕上的機括,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什麽原因,突然就卡住了,根本按不動!
寒江獨釣沒有辦法,就拿出陸善柔送的竹筒,打開前後兩個封印,對着趙如海使勁一吹!
但見一股白色的粉末朝着趙如海噴去!
“啊!我的眼睛!”
趙如海扔下火鉗,捂着眼睛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寒江獨釣連忙拉着趙四錢跑出了房間。
趙四錢問:“他瞎了嗎?”
寒江獨釣說道:“陸善柔說用清水沖一沖就好了。”
這時外頭的人聽到趙如海的慘叫聲紛紛趕來。
趙四錢說道:“四姑爺被香灰迷了眼睛,你們用水給他先沖一沖,再把他送到山西巷家裏,沒有我的容許,他不得踏出卧房一步。”
趙四錢軟禁了丈夫,趙如海是贅婿,趙家人都聽家主趙四錢的。
可是,趙家仆人至少用了五桶清水給趙如海洗眼睛,洗完之後趙如海還是看不見,眼睛腫的像核桃似的。
寒江獨釣問陸善柔,“這個暗器,真的是洗洗就好了嗎?你用過沒有?”
陸善柔搖搖頭,“我沒有用過,這個也是我從土匪窩裏繳獲出來的戰利品,是投降的土匪告訴我說洗洗就好了。”
寒江獨釣撸起衣袖,露出鐵手镯,“剛才這玩意兒我根本按不動,情急之下,才吹了那個竹筒。”
“居然按不動嗎?”陸善柔用力往鐵镯上的圓形機括按去,聞得手镯裏發出咔嚓一聲。
“小心!”魏崔城是上過沙場的軍人,眼疾手快,反應敏銳,當即就把陸善柔拉進懷裏保護起來。
陸善柔只聞得“咻咻咻”暗器的聲音,就像暴雨般的鐵釘從鐵镯孔洞裏噴射出來,全部射到了窗戶上。
“幸好沒事!”寒江獨釣吓得冷汗直冒,“快點把這個勞什子從我手腕上拆下來!”
“我來。”魏崔城卸下鐵镯。
“什麽人!”文虛仙姑指着窗外,“窗臺那邊好像有動靜。”
魏崔城抽刀,推開窗戶,但見一個黑衣人倒在窗戶的屋檐下,臉上釘着三顆鐵釘,已經氣絕了。
作者有話說:
聽壁角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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