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公司董事全都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宋知鳶。

他們都沒聽說過這件事情,包括宋千嶼。

“是我十八歲的禮物。”

鄭老沒錯過宋知鳶忽略了生日兩個字,鄭老在心理嘆了口氣,宋知鳶還是過不了心裏的坎。

宋競川還活着的時候,和他閑聊時就說過,這可能是宋知鳶這輩子的劫,他那時候還說宋知鳶只是年紀小,再大點,心智成熟,還有什麽過不去的呢。

還是宋競川懂自己孫女。

“我用不到這塊地,幹脆拿來給公司發展。”

宋知鳶說着又輕描淡寫的抛下一顆深水炸彈,“既然大家通過了在城郊建廠的提議,那麽我接下來還有一個提案。”

“昨天我參加飯局,遇見了沈宴舟。”

這是三年來,所有人第一次自宋知鳶口中聽見這三個字,一時間,會議室徹底安靜,就連鄭老都面色嚴肅的坐直了身子看向宋知鳶。

宋千嶼更是掩下被反駁提案的不快,滿腹心思的看向宋知鳶。

昨夜的事情早已經傳的風風火火,在宋知鳶抵達公司之前,大家還在互相八卦昨天沈宴舟惹哭宋知鳶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順便和他聊了幾句,”宋知鳶看向面前衆人。

他們的臉色為什麽都這麽差,仿佛是她在宣布宋氏的死期一樣。

宋知鳶沒有賣關子的習慣,接着便說道,“沈家和趙家将聯合在清江下游開發度假村風景區。”

“那竟然是沈家和趙家的地盤?”鄭老震驚,“難怪我們之前有意在清江建廠的時候,打聽了許久,也不知道那塊地究竟是誰的。”

“沈總邀請我們宋家一起開發風景區,不知道大家有什麽想法?”

董事們全都沉默了。

宋知鳶:“?”

宋知鳶不理解,這個提案明明對宋家極有利,如果不跟着沈家和趙家一起,宋家這塊地,最後或許只能荒廢。

一個年輕一些的董事終于沒忍住好奇心,“宋總,你不是和沈總關系很差嗎?”

“我們的關系不影響商業合作。”

大家本質是商人,宋家加入,對沈家和趙家都有好處。

雖然大家都理解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句話,但是——某些夫妻關系還是除外的,商場上反目成仇,死磕到底的也不在少數。

“那……你們一旦離婚影響合作嗎?”又有個董事小心詢問。

宋知鳶搖頭,“我和沈宴舟的關系不影響任何合作,大家可以放心。”

“那我沒有意見了。”董事問完立刻表态。

其餘董事也紛紛表态,這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何況,這本來就是宋知鳶的私人財産,她願意怎麽造作,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宋千嶼忍不住問道,“會不會有詐,畢竟……沈總真的能忍你當初逃婚嗎?”

鄭老打斷宋千嶼的話,“宋總婚後,沈總沒有任何報複動作,沈總是幹大事的人,不拘小節,如今合作雙贏,我想我們無需多慮,宋總你說是嗎?”

宋知鳶點頭,“現在我們是口頭合同。”

宋知鳶看向法務處的楊總,“到時候具體合同簽署和談判還需要楊總多操心和把關。”

楊總當即點頭,“宋總您放心交給我們。”

“還有jsg什麽疑問嗎?”宋知鳶看了一圈,看到大家紛紛搖頭後,便說道,“今天散會,大家将會議內容及時向各部門傳達,北郊工廠建設盡快推進,下周之前各部門做好工廠建設的計劃,下周我們再具體讨論細節。”

衆人頓時有了緊迫感。

宋知鳶不常指揮衆人,如今開口,大家仿佛感覺宋競川坐在了他們面前。

不少人對宋知鳶态度都更加尊重,強者為尊,他們現在更信服宋知鳶。

公司的幾個老人和宋千嶼還沒有離開。

鄭老為首的人顯然有話要說,宋知鳶瞧了眼身邊的宋千嶼低聲說道,“你要不然回避一下?”

雖然是問句,但平鋪直敘。

宋千嶼面色不霁的離開。

等宋千嶼走了,鄭老幾人态度顯然更為緩和,看宋知鳶的面色也更和藹。

“小宋總,你和沈總現在是什麽情況?”

鄭老更直接,“你們這婚還離不離了?”

“鄭爺爺,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但是,沈宴舟應該對我們宋家沒有額外的意見,不會刻意針對我們的。”

畢竟爺爺不止救命之恩。

但是……宋知鳶有些心虛,不知道她在他身邊再作下去,他會怎麽樣。

提起沈宴舟,宋知鳶氣勢也收了收,有了幾分小女孩的神色。

幾個老人都笑了笑。

他們當然更喜歡宋知鳶婚姻美滿,沈家和宋家聯姻,那兩家勢必都更上一層樓,而且,他們也從小看着宋知鳶長大,自然希望宋知鳶幸福。

他們周圍的這些小輩沒有一個配得上宋知鳶,想來想去,沈總和宋知鳶,的确稱得上一句天作之合。

“關系緩了就好,我們小宋總這麽優秀,沈總怎麽可能不折腰。”

“你們別這麽誇我,”再誇下去又成了她的個人表彰大會。

“怎麽能不誇,我們單獨留下來就是為了誇你的,今天厲害啊,有老宋總的氣勢了。”

幾個人又是一番誇獎。

随後,鄭老才眯着眼睛說道,“小宋總,北郊那裏,你是不是有什麽內部消息?怎麽那麽肯定在那裏建廠有好處?”

宋知鳶眼神閃爍。

沈宴舟讓她一起開發度假村,她以為那就是沈宴舟說的好處,沈宴舟倒是淡漠搖頭,說那點利益,算不上好處。

她猜測,沈宴舟或許要開發北郊的地,那裏地價便宜,地方也大,潛力極大。

只是,沈宴舟不明說,她也只能猜測。

雖然宋知鳶不說話,但是鄭老幾人一看宋知鳶的面色就知道定然有好處,頓時一個個更為放心,幾乎快将宋知鳶吹捧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宋知鳶捂臉,怎麽辦,她周圍的人總是把她想象的過分厲害,這讓她真的很有壓力。

幾個長輩都是爺爺留給她的人,誇完了她便也陸陸續續走了,剩下鄭老走的最慢。

在前面的人都走的幾乎快要看不見身影後,鄭老面色終于嚴肅了幾分,聲音也低了很多,稱呼也換了,“阿鳶,你決定好了嗎?”

“嗯?”宋知鳶疑惑,什麽決定。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宋總和宋首席,你也只能選一個,你太瘦了,阿鳶,你的身體,當不了幾天宋總就會垮,”鄭老心疼的看了眼宋知鳶比周圍人都纖細許多的身材。

“你得早些決斷。”

宋知鳶驀然想起沈宴舟說過的,你得學會決斷。

他說的,是宋家和她舞蹈的沖突。

原來如此。

鄭老看着宋知鳶剛剛還意氣風發的臉,這會兒又低沉下去,不由安撫笑道,“別急,我們這老骨頭還能幹一段時間,還能替你撐着,慢慢想,別有壓力。”

宋知鳶對鄭老笑了笑。

她心裏也清楚,她只能選一個。

舞團的事情很多,巡演,排練,日常練功,每一個都占據大量時間,她也明白,她分.身乏術,可她還不知道怎樣跳出這個困境。

眼前的危機太多,她只能先趟過這些危機,再想未來的事情。

鄭老走後,宋千嶼隔了會兒才敲了門走進來。

宋知鳶微擡眼眸,不露聲色的看宋千嶼的面色,“你今天生氣嗎?”

“阿鳶說的有道理,之前是我鑽牛角尖了,”宋千嶼很快調整好了心态。

既然那裏的地都是宋知鳶的,他又有什麽争辯的,只是沒想到宋競川給宋知鳶留了這麽多。

宋競川掌宋家這麽多年,也不知道他到底給宋知鳶留了多少後手。

宋千嶼雖然容貌不及沈宴舟,但也清俊紳士,宋千嶼很快面上帶了抹淡笑,“阿鳶,公司後續事情你放心,我一定監督做好,我說點讓你高興的事情。”

宋千嶼稍稍湊近宋知鳶。

宋知鳶眉頭微皺,向後落了一步。

宋千嶼面上失望,但也沒再強求,而是帶着抹溫柔的微笑說道,“我給你找好了芭蕾舞蹈的老師。”

宋知鳶這次倒是有了興趣,“誰啊?”

“艾琳。”

艾琳是和萊拉齊名的芭蕾舞界教育大家,宋知鳶身子坐直,眸中掩不住熠熠光輝,看宋千嶼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溫度。

“你怎麽請到她的?”

“費了不少功夫,”宋千嶼盯着宋知鳶如星夜般閃耀的眼眸,視線自她精致似神女般的容顏上滑過,淡淡笑了笑,“但是阿鳶你喜歡就好。”

“那這樣……”宋知鳶清澈的聲調微微拖長,“我就有三個舞蹈老師了。”

宋千嶼心頭微亂,滿臉愕然,“三個?”

“昨天遇見沈宴舟了,他給我請了兩個老師,盛晚風和萊拉。”

宋千嶼當然知道,趙曼兮昨天就和他說過了。

宋千嶼聲音裏面難掩慌亂,眼神更像是被意外打碎,想努力冷靜又無法做到,“沈宴舟為什麽給你請老師?”

“畢竟把我欺負哭了,賠罪吧,”宋知鳶拖長聲音,眼睛眯了眯,将滿目的星光攏進眸子,很是愉悅的說道,“也有一種可能,他喜歡我,在追求我。”

宋千嶼猛然擡頭定定看向面露喜悅的宋知鳶,微縮的瞳孔中是放大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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