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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聽夏眸子動了動,問:“是誰啊?”
初禾笑得像個花癡:“我哥是國防大學畢業的,昨晚我看了他們學校發的宣傳冊,裏面正好有那套衣服,是警務航空總隊的隊服。我讓我哥托人去打聽啦,應該很快會有結果的!”
許聽夏看着初禾眼裏的光,忍不住取笑她:“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那就看你要不要對救命恩人以身相許啦。”初禾擠了擠眼睛,“你不要我可以試試。”
許聽夏“噗嗤”一笑,手指戳戳她腦門:“你有這時間還是好好學習吧,老班說咱們每次月考完都會微調座位的,你要是談戀愛影響學習,咱們就不能做同桌了。”
“對哦。”初禾被戳得眯眯眼,抱住她胳膊蹭蹭,無比惋惜地嘆了一聲,“還是你比較重要,那就讓小哥哥再等等吧。”
聽見集合的哨聲,初禾一個激靈站起來,把沒喝完的牛奶塞進許聽夏手裏:“我走了啊寶貝!”
同學們也都跑向教室外的空地,由班長整隊帶到訓練的操場。
盛嘉澤晚上不在家,說是突然有工作,給她買好晚餐送上門。
許聽夏吃完後本來撐得不想動,可想起昨晚盛嘉澤要她下樓倒垃圾順便消消食的那副嚴肅樣,忍不住心口泛甜,收拾好垃圾就哼着小調出了門。
今天她走得遠一些,到了小區對面的小廣場上,這邊的商圈有表演活動,支着舞臺,舞臺下行人摩肩擦踵,十分熱鬧。
似乎正進行到什麽活動環節,底下的觀衆都很激動。許聽夏豎起耳朵認真聽了幾句,原來是有獎品贈送。
主持人手裏拿着一個海綿寶寶形狀的護眼臺燈,下面的工作人員給觀衆發號碼牌,許聽夏站得近,也被發了一張號碼牌。
雖然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一般不會降臨在她身上,許聽夏還是默默在心底祈禱了一下。
她書桌上正缺盞臺燈,而且這個很漂亮。
很快,主持人手從獎池裏撈出一個小球,上面寫着中獎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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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聽夏低頭一看自己手裏的號碼牌,居然還真中了。
她有點激動地舉起手。在旁邊小孩哇哇的哭鬧聲中,走到舞臺上。主持人把臺燈送給她,拍了個紀念照,就讓她下了臺。
沒準今天可以去買張彩票。
許聽夏抱着臺燈,心裏美滋滋,臉上也挂着淺淺的笑容。
剛準備過馬路的時候,突然有人叫她:“小姑娘,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兒?”
許聽夏回頭一看,是個衣着樸素的女人,抱着個大約三四歲的小女孩,女孩穿着藍色公主裙,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挂着淚痕,眼睛也紅紅的,泛着濕意,像是剛哭過。
“不好意思啊。”女人略帶歉意地望着她說,“我女兒特別想要你這個臺燈,沒抽到她就哭到現在,能不能請你把這個讓給她?你看,反正也是抽獎得的……”
許聽夏詫異地睜了睜眸,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
女人見她猶豫,繼續道:“我可以給你點錢,就當我買的。”
這話似乎很有道理,拿錢換東西,天經地義。
但許聽夏還是不太願意。
臺燈是她需要的,這盞她也很喜歡,就算拿着這個女人給的錢再去買,也不一定能買到更滿意的。
盛嘉澤說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必要迎合別人。
那麽喜歡的東西,也沒必要讓給別人。
然而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對方抱着個孩子,她向來性子偏軟,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女人眼神殷切地等她同意,懷中的小孩伸手想拿臺燈,許聽夏下意識退了一步,那小孩竟哇哇哭了起來。
女人頓時急了,一陣拍拍哄哄,孩子卻哭得更大聲,忍不住抱怨道:“不就是買你個燈嗎?你說你這麽大了跟小朋友較什麽勁,又不是不給錢……哎呀好了好了,寶貝別哭啊,姐姐小氣,媽媽去給你買別的好不好?”
許聽夏心裏一陣不是滋味,分明她才是被逼迫的,怎麽現在反而是她像個壞人?
因為小孩會哭,她不會?
“就你家孩子是寶貝?”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刻薄的嗓音。
許聽夏心口猛地一顫,回過頭,馬路牙子邊站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穿一身黑色立領T恤,單手插兜,居高臨下目光微涼,那樣子酷得不像話。
許是他聲線太冷,把那小孩的哭聲都凍住,周圍短暫地安靜下來。
盛嘉澤走到她旁邊,手輕輕放在她頭頂上,朝自己身側攬了攬,面無表情地望着那對母女:“我家孩子憑本事得的,憑什麽讓給你?”
女人見他這麽兇,氣勢一下就弱了:“我就是跟她商量商量,不同意就算了。”
說完把女兒抱緊了些,轉過身,灰溜溜地消失在人海裏。
許聽夏感覺到頭發被揉了揉,緊接着男人一道似笑非笑的嗓音:“你是小傻子麽?不願意都不會拒絕?”
許聽夏懷裏抱着臺燈,被他揉得暈乎乎:“我是在想怎麽拒絕……”
盛嘉澤輕嘆着松開她腦袋,“回去吧。”
許聽夏“哦”了一聲,跟上他腳步。
夜晚霓虹閃爍,燈火輝煌,他的背影在她眼中卻是最明亮的存在。
走進小區的時候,許聽夏突然想起來什麽,問:“你的車呢?”
盛嘉澤回頭看她一眼:“下午送去保養了,臨時接到任務,沒時間等,就放在4S店。”
“哦。”許聽夏點點頭,“那明天早上怎麽辦?”
男人輕描淡寫地回答:“車庫裏還有兩輛。”
“……”好的。
是她多慮了。
盛嘉澤有一米八八,許聽夏身高才接近一米六,走在他身後只覺得自己真像個小孩。
想起他剛剛在那對母女面前說的話,心裏有高興卻也有失落。
高興的是,他護着她的樣子好帥。
失落的是,她知道盛嘉澤是真的把她當小孩。
電梯緩緩地上升,許聽夏看着他的背影,嗓音柔軟地問:“我給你的平安符,有帶着嗎?”
盛嘉澤笑了一聲:“放心,帶着呢。”
許聽夏點點頭:“每天都要帶哦。”
“好。”盛嘉澤應下,嗓音裏夾着明顯的寵溺。
還是哄小孩的那種腔調。
但許聽夏不想計較這些,就算是把她當小孩,只要他哄一句,她心底就能開出花來。
“不過夏夏。”盛嘉澤忽然喚她。
許聽夏愣了一下:“嗯?”
盛嘉澤側過頭垂眸,望向她圓潤晶瑩又天真無邪的眼睛:“叔叔以後有了女朋友,或者等你長大交了男朋友,還帶着它是不是不太合适?”
許聽夏心口沉了沉,輕輕攥住一雙手指,假裝若無其事地垂眸道:“那就到時候再說。”
就算他以後會有女朋友,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至少在那之前,他的溫柔寵溺,他的護短,全都是給了自己。
她也想在那之前,竭盡所能給他最好的。
盛嘉澤不是閑得下來的性子,雖然隊裏想讓他休假養傷,但他根本坐不住。
所以這些天傷口總是好了壞,壞了好。
許聽夏幾乎每天都給他上藥,漸漸地她沒那麽難為情,盛嘉澤也大大咧咧不遮不掩。
她發現他腰側有一道很長的疤,後背也有一小片疑似燙傷或燒傷的疤,一個人默默心疼了很久。想起媽媽從前用的一種祛疤藥膏效果還不錯,于是用省下的生活費偷偷在網上下了單。
**
軍訓成果彙報那天,許聽夏去了。
她坐在主席臺旁邊的觀衆席上,看着一周前還是一盤散沙的同學們一個個雄姿英發,步履如風,看那些整齊的方陣從眼前掠過,操場上塵土飛揚,同學們的迷彩服都被汗水浸濕,烈日灼得眼睛都睜不開,他們依舊背脊筆直,如雕像般豎立。
她心裏說不出有多羨慕。
最後的标兵班彙報完畢,操場上掌聲雷動。
結束後許聽夏跟着班級上的同學一起離開,心緒還沒有緩過來。
初禾猛拍了一下她的肩:“想什麽呢?”
“沒。”許聽夏笑着搖搖頭,轉移話題,“你餓了嗎?我們中午吃什麽?”
初禾想了想:“我想吃十二塊的飯,今天太累了,要好好補補。”
學校食堂的飯有七塊和十二塊兩種,檔次自然是不同的,平時她們都吃七塊,偶爾買點面食和小吃,但小吃不是天天都有。
許聽夏:“我聽說今天有烤冷面。”
!!!
初禾兩眼冒光:“那我要吃烤冷面!”
“限量供應哦,你要吃趕緊跑着去,一會兒沒了。”許聽夏提醒道。
“那我去了!幫你也搶一份!”初禾迅速邁開一雙飛毛腿。
許聽夏看着初禾風馳電掣般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聲。
不知道她小小的身體裏為什麽會有這麽驚人的能量。
許聽夏走到食堂時,初禾不僅給她搶了份烤冷面,十二塊的飯也打好了。
兩個人吃着吃着,初禾突然一個激靈:“對了!”
許聽夏疑惑轉頭,嘴裏還含着米飯:“唔?”
“我找我哥要了張照片,說是那個什麽警航空勤大隊的什麽組的合照。”初禾吃力地說完,從兜裏掏出手機,鼓搗了幾下遞給她,“你猜猜那天抱你的是哪個?”
許聽夏接過手機,在鋪滿屏幕的幾人合照上,目光一瞬間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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