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更)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殷切, 當這話說出口的時候,盛嘉澤心底只劃過一絲淺淺的意外,但他着實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許聽夏似乎也沒想等他回應, 嬌小的身子挪到他面前, 手臂張開, 輕輕環住他。
因為他雙手插在運動褲兜裏, 她又不敢太用力,手臂繞過男人的腰和手臂, 只能虛虛摟住, 雙手沒法握在一起,顯得笨拙呆滞。
完全陌生的觸感也讓盛嘉澤短暫地發愣, 身子僵在原地, 朦胧地聽見小姑娘輕軟的嗓音從胸前飄起來:“謝謝你。”
震動耳膜的聲波令他冷不丁回神。
他從沒和異性如此靠近,即便是相差十歲的小姑娘。
但今天的小姑娘心思格外敏感,神經也格外脆弱,他只能順着哄着,于是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頭:“不難過了?”
“嗯。”許聽夏松開手,仰頭看他,唇畔挂起甜甜的笑。
盛嘉澤低笑一聲:“那還吃蛋糕嗎?”
許聽夏搖搖頭, 眼神卻是亮晶晶的。
她這一天沒吃蛋糕。
但她聞到了盛嘉澤身上的香味, 也永遠記住了那一刻他心跳的頻率和力度。
**
一中學文科的學生不多,許聽夏和初禾相約成為那極少部分的一員。
和理科比起來, 一中文科的教資力量稍微薄弱, 分科前談話班主任還勸過她, 說她理科成績也同樣優秀, 要不要考慮選理科。
許聽夏還是堅定地要去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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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科申請表需要家長簽字, 現在許聽夏的事情全歸盛嘉澤管, 簽字當然也是他簽。
雖然他算不上家長,但還算是個正經八百的大人。
當天他還在單位,就接到許聽夏班主任的電話,讓他在家也勸勸孩子,再深思熟慮一番。
聽完班主任的話,盛嘉澤語氣是漫不經心的玩味:“我家孩子的事兒她自己做主。”
副隊郭明旭在旁邊偷笑。
盛嘉澤耐着性子打發完老師,挂了電話,郭明旭笑得肚子都疼了:“我說老大,你這是還沒結婚就升級當爹了?”
“滾蛋。”盛嘉澤瞥他一眼,沒好氣,“你老大我至死是少年。”
郭明旭繼續沒正行:“上次見小姑娘挺标致的,你別是養的童養媳吧?”
“很閑是麽?”盛嘉澤擡了擡下巴,望向不遠處的停機坪,“今晚巡邏就你了。”
“卧槽,不要!”
晚上許聽夏回到家,把填好的分科申請表給盛嘉澤簽字。她小心翼翼觀察着男人的臉色,生怕他也和班主任一樣。
好在盛嘉澤什麽都沒說,只粗略瞄了一眼,就幹脆利索地簽上名字。
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讓許聽夏心口一塊石頭落了地。
兩人的名字寫在一起,一道成熟一道稚嫩,居然意外的和諧,還被她品出幾分般配來。
他們的豎都寫得很直。
視若珍寶地将申請表收起來後,許聽夏還是忍不住問:“你不覺得理科更好嗎?”
盛嘉澤剛合上筆帽,把筆遞給她,笑容懶懶的:“為什麽更好?”
許聽夏:“因為老師都說好。”
一中師資理科雄厚,文科薄弱,理科是全省乃至全國的招牌,文科卻籍籍無名。
老師說往年不少固執選文科的孩子,到最後都被耽誤了,能上重本的苗子,只考上了普通本科。
可許聽夏不信邪。
更确切地說,她是不願意将就,選擇大家都覺得正确而她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就像她只要還喜歡盛嘉澤一天,就絕不會去看別的男人,哪怕對方再好,哪怕盛嘉澤不可能回應她的喜歡。
“他們說好就一定好嗎?”盛嘉澤起身去茶水臺,慢悠悠地磨咖啡豆,細碎悅耳的碾磨聲伴着他清冽磁沉的嗓音落在寬敞寂靜的屋裏,“夏夏,你有資格選你喜歡的,沒必要非聽別人的話,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完全理解你,但你一旦做了選擇,就要自己面對今後的一切,無論好壞。”
原本沒多少搖擺不定,這一刻卻更加堅定起來。
她眉眼彎彎地點頭:“嗯。”
盛嘉澤泡了杯咖啡,香味頃刻間侵占整個客廳,許聽夏皺眉看他端着杯子走到窗戶邊,像塊小黏糖跟過去,滿臉認真:“晚上喝咖啡會睡不着的。”
盛嘉澤毫不在意地抿了口:“這東西早對我不管用了。”
許聽夏盯着她,眸子裏寫滿倔強:“可是喝多了對心髒不好。”
每天二十四個小時,她和他相處的時間不到三分之一,而在這不到三分之一的時間裏據她觀察,他平均就要喝兩杯咖啡。
盛嘉澤向來不是受人約束的性子,從小盛家沒人管得了他,學校也對他無可奈何。
盛皓無數次端着父親的架子耳提面命,把家裏鬧得雞飛狗跳,也沒能治好他那驕矜纨绔的少爺病。
他倒也不是吃軟不吃硬,以往追他的女孩子一個賽一個溫柔漂亮會哄人,可在他眼裏都是走馬觀花,甚至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偏生面前這個眉清目秀還帶着點嬰兒肥的小姑娘,一個眼神就讓他覺得自己好像犯了罪。
十惡不赦,人神共憤。
如果再不聽她的話,就是罪加一等。
他淺薄的道德感被最大程度地激發出來,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聽從她指揮。
要命。
盛嘉澤略帶煩躁地舔了舔牙槽,最後依依不舍地品了品嘴裏殘存的咖啡香味,把杯子擱在旁邊鬥櫃上。
他居然鬼使神差地服她管。
真是見鬼了。
**
許聽夏如願進了文科班,也如願和初禾繼續當同桌。
她幾乎占穩了每次月考成績的榜首,但從來沒松懈過努力。因為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的選擇,她便更想證明給所有人看。
初禾比她佛系許多,玩玩鬧鬧着學,文科班總共兩百多人,考進前五十就開心得不行。
市裏的英語演講比賽,許聽夏報了名。
學校同時報名的還有理科實驗班的溫葉梓,分科前和她是同班同學。許聽夏至今也記得,這是她轉到一中後第一位和她搭話的同學,雖然後來兩人關系平平,溫葉梓也明顯處處瞧不上她。
如今她是文科第一,溫葉梓是理科第一,依舊因為某種優越感而瞧不上她。
比賽當天從學校坐大巴去場館,許聽夏因為是團支書,班裏有事要交代去得晚了,一路跑到停車場,帶隊的老師在大巴門口招手催她:“跑一步!我們要出發了!”
許聽夏原本就跑着,只能跑更快,到車門口險些剎不住。
老師扶了她一把,她氣喘籲籲地跳上車。
一同過去的還有區縣鄉鎮幾個高中的代表學生和每個學校的帶隊老師,這會兒大巴車幾乎坐滿了人。許聽夏環顧四周,只剩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
她平時不暈車,但暈大巴,晃起來她就難受得不行,只有坐第一排能稍微好受點。
溫葉梓就坐在司機那側的第一排,旁邊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丹鳳眼,鼻梁上挂着副細黑框眼鏡,眼角那顆淚痣是藝術班男神蘇毅然的特別标志物。
許聽夏平時沒怎麽注意過蘇毅然,但還是憑這顆淚痣一眼認出來。
目光對上的那秒,蘇毅然正好起身,溫文爾雅地沖她一笑:“學妹坐這裏,我去後面吧。”
許聽夏大方自然地道了聲謝。
雖然旁邊坐着的溫葉梓似乎在用憤恨哀怨的目光盯着她,車子啓動後許聽夏暈乎乎地閉上眼,也就視而不見。
到比賽場館,他們被安排到一間會議室休息。
許聽夏上完廁所出來,突然想起昨晚寫的演講稿,剛洗過濕漉漉的手也顧不上擦,把褲子兜翻了個遍,什麽都沒有找到。
印象中她有放在書包裏,也記得出發前一定帶上,可那會兒在教室忙得頭暈腦脹,她不知道究竟是忘了帶,還是路上跑丢了。
溫葉梓也剛從廁所出來,看見她慌亂的樣子,唇角勾了一絲嘲笑:“找什麽呢?”
許聽夏強自鎮定:“沒什麽。”
溫葉梓年級第一不是浪得虛名,也夠聰明,早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演講稿帶了嗎?可別落教室了,從這兒回學校十幾公裏,你回去拿都來不及。”
許聽夏撇開目光,涼飕飕扯了下唇:“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
多少受了盛嘉澤的影響,她雖然不主動挑釁別人,如今卻也不會任人挑釁。
溫葉梓輕蔑地睨了她一眼,轉身先進了大禮堂。
節目已經開始了。
這次演講比賽省裏很重視,開場節目是由各大院校抽調的優秀藝術生演奏,蘇毅然便是其中一個。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臺上的表演,許聽夏默默在心裏回憶演講稿內容。
演講主題是國民和公共安全,原先她準備的講稿有很多專業術語,晦澀難記,她憑着大致脈絡在大腦裏竭力串聯起來的演講詞,卻在登上演講臺那一刻,全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因為她看到貴賓席上那一抹身影。
藍色制服,暗光下閃爍的肩章,她想起他說過的話。
“守護人民和國家的使命,比兒女情長重要得多。”
“我身上的疤可都是戰績,是功勳,抹掉了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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