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一更)
一晚上平安度過。
盛嘉澤沒再對她做什麽出格舉動, 只是像那次在舅母家一樣,摟着她睡了一覺。
第二天時間安排很緊湊,攝影師七點過來, 他們起床立馬去餐廳吃早餐。
褚南洲幾乎是被初禾拽進餐廳的, 癱在座位上哈欠連天。
盛嘉澤邊給自家小姑娘剝蝦, 邊看了眼初禾道:“你可悠着點兒, 這小子看着人高馬大,虛得很。”
褚南洲瞬間坐直了身子, 瞪他:“你才虛!”
盛嘉澤轉頭就向自家小姑娘告狀:“寶貝兒, 他說我虛。”
男人灼熱的呼吸飄過來,許聽夏耳朵麻了麻。她沒明白那兩人之前那話的深意, 一本正經地反駁褚南洲:“你別胡說八道。”
這人抱她就跟拎白菜似的, 那叫虛?
褚南洲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哥,你上哪兒整來的活寶?”
許聽夏一臉懵。
初禾意味深長地瞅着她,等攝影師過來,兩人去換衣服的時候,湊到旁邊神神秘秘地說:“你們倆昨晚……”
許聽夏本來依舊是懵的,等初禾眼神色色地朝她瞟過來,才瞬間懂了, 臉一熱:“沒有!”
“啧啧, 盛嘉澤那個老色批挺能忍嘛。”她戳了戳許聽夏泳衣包裹着格外誘人的纖腰和翹臀,還要往她胸口襲擊, “這要換我我都把持不住。”
這姑娘穿上衣服不顯山不露水的, 但該長的地方一點沒少長。
許聽夏連忙護住胸口:“你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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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動, 我還沒摸過呢, 不能先便宜那個老色批。”初禾不依不饒, “說, 他摸過沒?”
許聽夏咬咬唇,不說。
初禾頓時明白過來,一臉生無可戀:“他他他他摸過了?”
“……”許聽夏紅着臉默認。
“嗚嗚嗚老色批!我要跟他拼命!”初禾嗷嗷叫着撲過來,“我也要摸!我要補償!寶貝給我摸摸!”
許聽夏無奈地伸手擋她:“別鬧啦,攝影師還等着呢。”
時間的确是不早了,初禾不情不願地努了努嘴,換好衣服出去。
在走廊看見盛嘉澤的時候,望着他惡狠狠補了句:“老色批。”
盛嘉澤:?
兩個姑娘是拍照的主角,盛嘉澤和褚南洲負責後勤工作,端茶送水拿衣服什麽的。
雖然也脫了衣服換了泳褲,但根本沒機會下水。
中場休息的時候,初禾用手機拉着她自拍,完事把照片發在四人小群裏。
山裏信號差,初禾一邊等着照片出去,一邊撇撇嘴,道:“盛嘉澤真的絕,我都懷疑我加了個死人,幾個月不發一條朋友圈。”
“沒有啊。”許聽夏心說他挺話痨的,就是過年這些天忙,沒怎麽更新朋友圈,“他昨晚才發了一條,你沒看見?”
“沒啊。”初禾愣了兩秒,扯唇,“不會吧?難不成他把我屏蔽了?”
“……”許聽夏望着她,陷入沉思。
“臭男人,他一定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才屏蔽我。”初禾無比嚴肅道,“他知道我這麽冰雪聰明一定能發現,所以才故意屏蔽我!寶貝你回去好好審他!千萬別手下留情!”
許聽夏“哦”了一聲。
她倒是相信盛嘉澤不會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可屏蔽初禾這件事的确值得深思。
這也不太像盛嘉澤幹得出來的事兒。
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壓根兒就沒那閑心去屏蔽任何人。
晚上,趁盛嘉澤去洗澡的時候,許聽夏悄悄把他手機拿起來。
他早就給她設過指紋,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并且是偷偷摸摸地看,不免又心虛又興奮。
心裏想着自己只看個朋友圈,絕對不偷窺他隐私,吸了吸氣,點開微信圖标。
盛嘉澤朋友圈挺話痨的,尤其是去帝都任教之後,幾乎每天都要更新朋友圈。
許聽夏沒少被他刷屏。
在學校的時候經常發一些和學生們在一起的訓練照,當然其中最帥最惹眼的總是他。
他會發健身房的照片打卡健身,腰腹間的疤痕比之前淡了些,沒那麽吓人了,裸着上半身露出健碩的腹肌,看上去男人味十足,隔着屏幕都讓人臉紅心跳。
每次許聽夏看到他把這種照片發在朋友圈,想着別人也都能看到,心裏就有點發酸,可又不好說什麽,畢竟這是人家的自由。
有時候發點無傷大雅的牢騷,整點小憂郁,她就會忍不住去跟他聊天。
還有經常出現在他朋友圈裏的家常美食照片,誘惑力十足。
許聽夏萬萬沒想到的是,以上所有朋友圈——心機“豔壓”照,誘人的腹肌照和美食照,半夜憂郁圖文,以及昨晚那句“好冷好餓好可憐”的撒嬌——都只有她一人可見。
這幾個月,讓她從拒絕到接受,從心志堅定到逐漸動搖,是這些朋友圈像病毒一般占據她生活,伴随着他的呵護和關心,侵入骨髓,讓她再也抽離不開。
“看什麽呢這麽認真?”背後忽然一暖,男人滾燙的呼吸落在她頭頂。
許聽夏沒來得及關上手機,就被人握住手,溢出一聲低笑:“怎麽樣?找着小三兒沒?”
許聽夏吸了吸鼻子,轉過頭:“盛嘉澤,你上輩子是個海王吧?”
男人把臉埋在她頸間,邊笑邊親她耳垂。
許聽夏癢得不行,也忍不住笑出聲:“你怎麽那麽會釣呢?你個心機男!”
說什麽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追女孩兒,簡直把朋友圈釣魚這塊兒研究得透透的,全用她身上了。
心機男!
正忿忿不平的時候,盛嘉澤将她抱起來,走向套房後院,早就讓工作人員放好水的私湯。
出去後氣溫驟降,許聽夏瑟縮在他懷裏。
但很快,她就被脫去浴袍放進熱騰騰的湯池,水面上還飄着玫瑰花瓣,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男人也脫去浴袍,就剩一條黑色泳褲,跟她一起入了水。
許聽夏不會游泳,體重又輕,飄在水裏有些難以控制,總覺得要往後倒。盛嘉澤卻像在陸地上一樣行動自由,将她拉過來攬進懷裏,鎖在湯池邊,親吻密密麻麻地壓下來。
他抵着她的唇,像夢呓一樣開口:“我也就養你一條魚……”
許聽夏難得矯情,摟着他脖子,在水下不自控地纏住他腰:“那如果有別的魚要進來呢?”
小姑娘酸溜溜的語氣沒藏住,聽得他心情大悅,輕輕含住她耳垂:“我這片海都寫了你名字,終身享有,誰敢進來?”
**
元宵節那天下午,許聽夏和盛嘉澤一起去墓園看盛予安。
上午才去給爸媽上過墳,也是兩個人一起去的。
許聽夏特地挑了盛予安喜歡的滿天星,大大的一捧,放在墓碑前正中間,無比虔誠地上了三炷香。
“安安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哥哥的。”
男人在心底輕笑,這姑娘大言不慚的,不知道誰照顧誰。
他走上前摸了摸石碑上妹妹的照片,眼眶微紅,嗓音卻還是倦懶淡定:“別聽這丫頭瞎說,你哥我好得很,不需要照顧。至于這丫頭,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會替你守一輩子的。”
從墓園出來,沉重的心情稍微緩解。
許聽夏把手放在盛嘉澤掌心裏,不自覺摳了摳。
每次她有心事的時候就會做這種小動作,盛嘉澤轉頭看了她一眼,只當她是想起盛予安還在傷心,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很久後,才聽見她細若蚊蠅的嗓音:“盛嘉澤,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兩人好了之後,她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不會像別的女孩給男朋友取膩死人的昵稱,但如此平常的三個字從她嘴裏叫出來,卻總能引起他心頭顫動。
他從沒覺得自己的名字也能被叫得這麽動聽,唇角一勾:“什麽問題?”
許聽夏低了頭,微微蜷起手指,像委屈也像內疚,也似乎夾着些言說不明的情緒:“你……對我那麽好……是因為安安姐嗎?”
那天在他家裏,吳柯說過的話又在她腦海中浮現出來。
這件事始終像一道刺橫在心裏,哪怕已經被她刻意藏在角落,存在感微乎其微,但有時候也會猝不及防地将她柔軟的心髒刺痛。
最初他也對她說過那樣的話——
“安安把眼睛給了你,希望你好好替她看這個世界,好好珍惜。”
這是兩個人最初的關系,也是永遠不會消失的一層關系。
低着頭的許聽夏被男人擁入懷裏。
“夏夏,我不能否認一開始對你的關注是因為她。安安長這麽大沒什麽朋友,唯獨那麽喜歡你,死後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盛嘉澤擡起手輕輕摩挲着女孩的臉頰,“她把眼睛給了你,我希望你能替她好好看這個世界,這是我作為哥哥的私心。”
“可是現在,你是我最大的私心。”他俯身吻在她額頭,兩個人鼻尖相抵,呼吸交融,他眼裏的光悉數落進她眼眸中,“我喜歡你這件事,無關任何人,只是我的私心。哪怕我們以另外一種方式相遇,我想我還是會喜歡你。”
許聽夏吸了吸鼻子,眼睛睜得圓圓的,強忍住沒哭,撅着嘴巴在他唇瓣上貼了一下,觸感依舊那麽柔軟,令人心醉。
男人按着她後腦勺要親下來,被她羞赧地推了推:“……回去啦。”
今天是正月十五,來墓園的人和趕集一樣多,幸虧他們來得早,盛嘉澤也有先見之明,把車停得很遠。
這會兒門口都堵上了。
車裏人被堵得煩躁又無聊,路邊卿卿我我的小情侶很是解悶,于是不少人都在看。
許聽夏瞬間鬧了個大紅臉,拉着男人跑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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