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二更)
元宵過後, 許聽夏便回了學校。
初禾學校開學遲,等褚南洲一起去。
盛嘉澤有個戰友聚會也要晚點去,但他還是趕在2月14號之前回了帝都。
這是兩人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情人節, 也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出門約會。
許聽夏很早就起床了, 把衣櫃裏所有好看的裙子都翻出來選。
“寶貝你确定要穿裙子嗎?今天氣溫超低诶。”蕭喃提醒她。
“那我選個長點的好了, 而且我有光腿神器啊。”許聽夏堅持, “約會當然要穿裙子。”
蕭喃啧了聲:“真羨慕你這小細腿,穿那麽厚的光腿神器都看不出來, 怪不得迷死我們盛教官。”
曲子璇跟着打趣:“只是腿嗎?我們夏夏這身材, 他簡直賺翻了好不好?”
說着擡起兩只手,在她胸前做了個抓的姿勢。
雖然知道是逗她玩, 許聽夏還是連忙擋住。
她低頭看了眼, 認真地問:“也不是很大吧?我覺得還好……”
“是還好,不過長得好看啊。”有幸跟她去過一次大澡堂的蕭喃沖她擠眼睛,“不一定要大才好看的,寶貝你就是恰到好處。”
“……”想起那次大澡堂的體驗,許聽夏整個人都不好了。
選擇來帝都的時候她還不知道這邊的澡堂都是沒有隔間的。
從那次以後,她都寧願在宿舍用廁所那老舊熱水器,雖然水溫忽冷忽熱, 也比大澡堂擡眼滿目白花花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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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聽夏最後選了一件駝色和乳白色相間的格子毛呢裙, 外面套上一件白色羽絨服。曲子璇幫她化了個漂亮的心機約會妝,頭發卷成波浪形, 整個人看上去年輕朝氣卻不幼稚。
“寶你晚上還回來嗎?”給她塗完口紅, 曲子璇一臉認真地問。
許聽夏臉一熱, 透着粉底都能看見紅暈:“你想什麽呢?當然要回來……”
這話越往後說越沒底氣。
就好像心有靈犀似的, 盛嘉澤今天也穿了白色外套。
不過他耐寒, 穿的是一件品質很好的毛呢, 裏面羊絨衫也很薄,褲子更感覺不到一點絨和厚度。
坐上他的卡宴副駕駛,許聽夏一本正經地望着他褲子說:“天氣冷,你還是穿厚一點,雖然現在身體好,但是老了會得老寒腿的。”
車子剛被打響,男人就笑了出聲,左手轉着方向盤,右手在她頭頂上揉了揉:“這麽早就擔心我身體啊?”
許聽夏感覺他又在逗自己,皺起眉頭:“我很嚴肅。”
“嗯,好,行。”他連着應了三聲,重重點頭,“一會兒去給我買幾條棉褲,我保證好好兒穿。”
許聽夏立馬喜笑顏開:“這還差不多。”
小姑娘就愛管他,管他開車管他作息管他穿衣服,這些以前也不是沒人管過,可盛嘉澤天生反骨,就是個不服管的性子,母親去世後逆反得更厲害,家裏長輩說再多也聽不進一個字,還愈發會對着幹。
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遇到個小管家婆,輕輕松松讓他繳械投降,千依百順。
許聽夏讓他買了六條絨褲,三條薄的三條厚的,剪了一條的吊牌當場讓他穿上,盛嘉澤也乖乖照做了。
男人腿長又細,裏面加上絨褲也不顯得臃腫,大冬天可算是順眼了些。
買好的電影票是一點的,許聽夏怕遲到,中午兩人就簡單填一填肚子,在商場負一層點了兩碗過橋米線。
價格便宜,量還不少,盛嘉澤吃完的時候許聽夏碗裏還剩一半。
她食量本來就比男人少,今天穿了漂亮的小裙子也不想吃太多,怕把肚子撐起來不好看,于是猶豫不決地盯着面前的米線:“我覺得我好像吃不完。”
盛嘉澤輕笑一聲,把自己那碗推開:“飽了?”
“嗯,飽了。”許聽夏點點頭,倒也沒說謊,八分飽是有了。
盛嘉澤把碗拿到自己面前,吃她剩下的米線。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食量都大,但盛嘉澤平時吃得确實多,再加上他吃得快,實際吃進去的可能比感覺上還要多。
讓許聽夏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居然這麽能吃都不長胖,全身肌肉恰到好處,該長的使勁長,不該長的一點沒長,也沒有一絲贅肉,簡直堪稱完美身材。
要知道她雖然瘦,肉眼也看不出來,用手捏腰間還能捏出點軟肉呢,盛嘉澤的窄腰卻是硬邦邦的,那身材不含一點水分。
他還吃這麽多……
還在吃……他就不撐嗎?
許聽夏看着自己剩的米線都快被他吃光了,呆呆望着他眨了眨眼:“你沒吃飽啊?”
“飽了啊。”盛嘉澤擡眼沖她笑,“這不是怕浪費糧食的小朋友遭雷劈麽。”
“……”許聽夏不禁嘴角一抽。
這話還是小時候媽媽用來哄她吃飯說過的。
浪費糧食會被雷公爺爺懲罰,所以一粒米都不能剩。
但有時候她吃不完,爸爸會幫她吃。
想到這,她不禁鼻頭一酸,緊接着心底又溢出暖意來。
她依舊有人疼,有人愛,有人摸她的頭哄她,吃她剩下的菜。
“喲,這是什麽?”米線吃光了,男人從湯底夾起來一個東西,勾唇看她。
是開了花的親親腸。
許聽夏點的口味和盛嘉澤不一樣,是番茄味的,她不知道裏面居然放了親親腸,明明菜譜上的圖片沒有親親腸。
許聽夏肚子裏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湊過去:“我吃一個。”
結果男人夾着筷子的手往邊上揚了揚,一臉壞笑地望着她,順便伸出一只胳膊摟住她腰,讓她整個人倒過去。
許聽夏皺了皺眉,撐在他胸前:“幹嘛?”
“忘了上次說的了?”盛嘉澤箍緊她腰,眼底都是溫柔的調侃,“這個要親親才能吃。”
許聽夏不依:“誰規定的?”
“我規定的,不然為什麽叫親親腸?”男人把頭低下來些,桃花眼灼灼地誘惑她,“快點兒,再不吃涼了啊。”
“……”許聽夏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眼,确定沒人在盯着他們,才嘟着嘴湊上去,親了一口他的唇。
盛嘉澤沒騙她,果然把筷子伸到她面前,給她吃。
碗裏還有好多個,男人摟着她沒放,繼續施展誘惑:“親一口,吃一個。”
“……”
**
因為是情人節,來看電影的人特別多,幾乎場場滿員。
進場的時候排了好長的隊。
許聽夏倒是不急,兩個人抱在一起慢慢往前挪,還挺浪漫。
盛嘉澤從背後摟着她,下巴擱在她頭頂上,一會兒聞聞她頭發上的香,一會兒湊到她耳朵邊說悄悄話,有時候連話也不說,故意吹氣逗她玩,或者埋在頭發裏親親耳垂和脖子。
許聽夏癢得直往後縮,又不敢笑得太大聲,怕引起注意,嬌嗔的模樣落在男人眼裏更忍不住想欺負。
捧着她的臉正要吻下去的時候,終于被小姑娘得逞,咬了他一口。
盛嘉澤吃痛“嘶”了聲,但許聽夏并沒用力,就只疼了那一小下,便更不要臉地抵着她額頭輕笑:“好吃麽?”
許聽夏不甘示弱地盯回去,還擡手摸了一把他厚如城牆的臉:“好好吃哦。”
盛嘉澤摁住她後腦勺,“那給你吃個夠。”
許聽夏生怕他來真的,連忙擡手捂住他嘴巴:“好多人呢!”
當衆摟摟抱抱還勉強能接受,但她沒有當衆表演接吻的特殊癖好。
盛嘉澤也并不是真想,笑了一聲,抱緊她不再逗她玩。
突然一對小情侶手拉着手跑到前面的綠色通道,年紀看上去都不到二十,男孩從兜裏拿出本證件,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就放他們進去了。
許聽夏踮着腳也沒看清,問身後的男人:“那是什麽啊?”
“士兵證,瞅那樣應該還是個新兵蛋子。”盛嘉澤笑着解釋。
許聽夏頓悟,她都快忘了還能走綠色通道這回事。
回頭問盛嘉澤:“你不是也有證件嘛?”
“嗯哼。”男人頗有些得意地揚起下巴,“有,但是不帶你。”
許聽夏:?
“我只帶我老婆。”盛嘉澤煞有介事地說,“等你什麽時候正式進我家戶口本了,上哪兒都帶你。”
許聽夏難得在他的彎彎繞裏腦子靈光了一回:“等我進你家戶口本,我就可以自己去了呀。”
人家也是光榮軍屬呢!各種綠色通道暢行無阻!
男人眉眼都笑開了,也不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望着她。那模樣活像抓到了她什麽把柄,就等着主動鑽進籠子裏的小白兔跳腳。
許聽夏突然反應過來,也果然沒讓他失望,像只小兔子豎起耳朵跺了跺腳,氣得眼睛都紅了。
一邊攥起拳頭往他胸口砸,一邊嬌嗔道:“誰要進你家戶口本了?壞蛋!”
以前總是被他牽着鼻子走,毫無還手之力,這段日子許聽夏自認為腦袋變靈光了不少。但也架不住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這人哪哪都給她挖坑,顧上這頭就顧不上那頭,簡直防不勝防。
許聽夏氣呼呼地轉過身去,盛嘉澤從身後抱緊她,俯下身貼着臉哄:“真不要?我戶口本頁都給你留好了。”
“不要。”許聽夏哼了一聲,“你去找別人欺負吧!”
“可我就喜歡欺負你。”盛嘉澤在她唇角偷了個香,低聲喃喃,“就喜歡你,沒辦法。”
許聽夏明明還生氣着,心口忽然一陣軟綿綿的膨脹,像塞了團棉花糖,又滿又甜。
想起這人當初表白時信誓旦旦的那句——我也不會說什麽肉麻情話——她又羞又惱地瞪了他一眼。
還是俗話說得好——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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