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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今搖了搖頭:“原來如此。”
越臨不看他,轉頭看遠處的煙火:“我發現想讓你更在意我,比起對你好,對你壞些似乎更有效果。”
楚寒今嗤聲:“那你繼續。”
他将頭轉了過去,纖長的睫毛微微垂下。一種對峙在無聲之中蔓延,本以為會漠然結束,沒想到手腕突然被他拉住,聽到越臨有些惱怒的聲音:“繼續就繼續。”
他說完,偏頭吻向了楚寒今的臉。
楚寒今喘氣不及,又被他狠狠地抱在了懷裏。他剛想躲,後頸被輕輕捏住,跟前幾天一模一樣的情況,頓時渾身湧起一陣無力感。
楚寒今難以置信:“你給我……下咒?”
越臨:“不是下咒,你之前一直靈氣不穩時難道沒發現?孩子需要我們的靈氣,我每晚給你們輸送,才不至于紊亂無序。所以我對你的身體了如指掌,也很清楚你的命門。坦白了講,這叫趁人之危。”
楚寒今怒極:“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放心吧,”越臨聲音沉靜,直勾勾看他的眼,“我不會傷害你。這是我們的孩子,你的弱點也是我的弱點。現在,我只是想陪你玩玩兒,讓你能更好的服從我。”
他撩起楚寒今的頭發,吻了吻他白皙的耳垂,道,“乖,我會好好補償你。”
他們在一條漆黑的巷子。
但并非完全漆黑,隔了不遠處就是行走的大街,人來人往,響起說話的聲音。
楚寒今被他摟在懷裏,熱烈地吻着耳垂。他的吻不再像以前那麽小心翼翼,而是徹底暴露了兇狠,熱氣從舌尖溢出,舔得他耳垂一片酥癢,混合着壓抑的低.喘。
楚寒今的理智搖搖欲墜,意識到他想幹什麽:“你……又要報複我?”
“不是報複,只是單純想爽爽。”越臨手摟着他的腰,将他護住免得碰到冰涼的牆。他低笑道,“要是想報複你,恐怕就不止現在這麽簡單了。”
楚寒今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他臉頓時漫上一層紅意,咬緊了牙,被粗暴地封住了唇舌。他感覺自己好像溺入了水中,無論怎麽樣都來不及呼吸,沒地方可以藏匿,只有不斷地沒入水中,被堵得呼吸不暢,胸口微窒。
現在的他,沒有身份的限制,只是一個被情人按在牆上不斷被深吻又無處可逃的普通人。
楚寒今半垂着眼,耳邊是越臨的低音:“這麽親你,你覺得舒服嗎?”
楚寒今唇瓣溢着水漬,亮晶晶的,眼底混沌,用力搖了搖頭。
他覺得很奇怪,曾經的一切都被打破,和越臨在一起,只剩下這些肉.體之歡,可他也覺得自己的底線越來越低。
被他觸入唇中,他不再覺得惡心。
被他撕咬和舔着耳頸,泛起酥麻的癢意,竟然讓他心口發軟,小腿止不住發顫。
可對這些反應,楚寒今自然清楚那是他曾經和越臨日夜做夫妻的慣性,保持到了現在。
可楚寒今心裏是有底線的。
他搖頭,堅持說:“……不舒服。”
“不,你覺得舒服,”越臨再三确定,“你的腰軟了。”
楚寒今耳後霎時發紅,惱羞成怒,擡眼直勾勾看他:“如果你想找樂子,怎麽折騰我都無所謂。但哪怕我再有反應,也絕對不會是因為喜歡你。”
這句話充滿了報複的意味。
說完,空氣中安靜了一會兒。
越臨眉心染着糾結的黑氣,壓抑地笑了一笑:“是嗎?原來在你眼裏,感情和欲.望可以分開。原來在你眼裏,我的觸碰這麽無所謂?”
他聲音宛如耳語。
在這條漆黑的小巷,不只有他們兩人,黑暗中還有其他暗許芳心的男女,此時正在偷偷地親熱。
但大家都沒有彼此打擾,專心自己的事。
“既然你完全不在意,又能把我的觸碰當成可有可無的東西,那我就自便了。沒關系,你只要閉上眼什麽都不看,那就跟打坐修行沒有區別,請你千萬不要在意我。”越臨低聲說。
楚寒今聽見解開布料的動靜。
越臨:“可千萬,別把我當真啊。”
低音後的氛圍變得旖旎起來。
遠山道內功禁止淫.邪,楚寒今修習的也是清心之法,第一步便是抵禦誘惑。誘惑是心中的魔,誘惑是莫可名狀的恐懼。
他咬牙閉着眼,仿佛置身于書中所寫的煉獄,欲.望的獠牙和厲鬼等着他随時陷落并将他侵蝕殆盡。
……一切都在誘惑他。
越臨身上的熱意。
他的聲音。
他的氣息。
當楚寒今掠低了眼皮,看到那一閃而過的原野和山峰,等閉上眼後,腦子裏全是殘存的陰影。
太詭異的一幕。
一個凡人,在對着他的神明自.渎。
而這一次近在咫尺,比在青樓那一次還要近,還要直觀,還要熱。
楚寒今腦子裏不複以前的平靜安寧,只有越臨發顫的聲音,汗滴沿着喉結滾落,掌心擠壓皮膚的有節奏的潮動,還有無不低沉地呢喃他的名字……
楚寒今感覺到的不再是厭惡和惡心,而是被攝住了心魂,仿佛再高處走着鋼索。
越臨将他耳垂舔的濕濕的,情不自禁了:“阿楚……”幾乎将他耳朵吹軟。
楚寒今發現自己高築的防線似乎在一寸一寸地崩潰。
聲音在他耳中無限放大時,楚寒今漸漸承認了那個問題。
他發現,自己對越臨也有欲望。
這個人在吸引他。
意識到這一點并沒警醒他,而是讓楚寒今越發失控地攥緊了手指。他不覺得那是喜歡,或許是曾經在山林當中他們做了太久的夫妻,導致自己的身體會情不自禁地回應他。
……那不是喜歡。
楚寒今渾身發熱,但額頭卻不斷地滲出冷汗。
他對越臨有欲望。
這個想法甚至讓他想放縱自己,越臨在呼喚他,期待他的回應,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夢境和記憶的碎片裏那些分不清是愉悅還是痛苦的東西。
這是誘惑,這是心魔。
楚寒今睜開了眼,直觀地看着越臨時,才發現這個男人眉眼俊朗,對他有莫名的吸引力。
他甚至渴望并眷戀他身體的溫暖。
他霎時升起了對自己堕落的厭棄,可一瞬間便被擠得很遠,意識中只無限放大越臨吸引他的地方。
像佛前勾唇一笑的豔鬼,佛號陣陣抵不過輕紗飛舞,纖腰曼回,越默念清心越卻潰不成軍。楚寒今重新閉上了眼,時刻不長,卻讓他渾身衣衫幾乎被冷汗打濕,風吹入,泛起陣陣冷熱交替的悸動。
心跳,頭暈目眩,心口繃得像一把拉緊的弓,那弓與弦收得太緊,以至于随時會斷裂。
楚寒今只能等待越臨的抵達,像一場對賭。
……過了多久,越臨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什麽都沒做的楚寒今後背發涼,出的汗一點兒不比越臨少。
越臨輕輕搭着他的肩,抱緊了他,有些黏人,不說什麽就親他的頭發,蹭了蹭,聞到很輕的汗味。
楚寒今手指僵硬,轉眸看他。
越臨抵着他額頭,輕聲道:“該回去了。”
但他話裏興味不減。顯然在這條漆黑的巷子,并沒有讓他真正過瘾。
楚寒今被他攔腰抱了起來。他們很快回到了院子裏,放到溫泉池中,解開了發汗黏膩的衣衫。
他倆都進入了水中,拿了一只瓢,向着楚寒今身上淋水,梳理頭發。
沒有以前的拘謹和禮儀,越臨直接将楚寒今剝光了放在水裏,專心淋洗,目光不吝從他身上的每一寸掃過。
不過這個瘋子現在卻溫柔起來了,看完時辰後道:“早些洗完,你睡覺的時辰到了,不按時入睡又要失眠。”
楚寒今沒理會他的柔情蜜意,失神于巷子裏的經歷,像重新認識了越臨,目光幾次落到他臉上。
越臨替他整了被子,“怎麽了?你今晚一直看我。”
楚寒今一時又說不上來:“……沒什麽。”
越臨:“不僅一直看我,也沒像往常一樣生我的氣。”他注視楚寒今的眼睛,深金的眸子黝深,問出的低而啞,“你對我越來越失望,以至于覺得連對我生氣都沒必要了?”
“……”
楚寒今沒想到他會這麽想。
像個冒失的少年,既故意沖撞他,眼巴巴地看他有沒有生氣。生氣了他心裏不好受,不生氣他更不好受,因無法忍受被徹底的無視。
對楚寒今做過分的事情,又怕他讨厭自己。
矛盾,複雜,恨楚寒今,又克制不住愛他。
楚寒今心口微微發軟,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如果你覺得慚愧,就不要再這麽對我。”
越臨望着他的眼睛,“很讨厭嗎?”
楚寒今卻不回答:“睡吧。”
越臨沒能讀懂楚寒今的意思。不過,楚寒今自己也不懂自己是什麽意思,為一個人心軟的感覺他也很陌生。
這一夜他倆睡得并不安穩,各自心懷绮念,不過沒多久越臨又來向了他,将他抱在懷裏,掌心貼着腹部渡送靈氣。
楚寒今裝作熟睡,而渡送完越臨便轉了過去。哪怕他倆再彼此吸引靠近,但正邪的問題不解決,便永無緩和的機會。
楚寒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來時身旁已經空了,院子裏傳來說話的聲音。
“宮裏打點好了一切,只等着君上就位,我過來通知君上,沒想到看見有人趴在牆頭,便擄了下來。”
越臨和白孤的身影面對面站着,地上綁了一條人,但被打得半死了,口中吐血。
楚寒今走到院子裏,白孤看他一眼,頓時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正道的人來找月照君,如果是的話,那就交給月照君處置了。”
越臨面色沉靜,沒說話。
聽見正道二字,楚寒今心念微動,走到趴着的人面前,伸出兩根手指扯開對方領口。
正道的人可以易容,變裝,但同道之間能夠互相認出,靠得就是頸後的暗紋,只有念道門內的咒語才能浮現。
楚寒今只看了一眼,認出了遠山道的紋耀。
這是遠山道的探子。
楚寒今擡頭,白孤依然笑模笑樣:“月照君跟我們君上結了道侶,也算我們魔族的人了,沒想到這人口口聲聲說我們君上綁架,以為你受了脅迫,要救你走。哎,我們君上何其冤枉啊!我看他還帶了‘通音符’,月照君要解釋一下嗎?解釋完殺了他算了,正好也讓正道的人聽見你的意思。”
楚寒今臉色沉了不少。
通音符,是六宗密探特有的符咒,極其珍貴,只有少數人才能使用,它能把探子臨死前聽到和看到的一切傳回宗門,方便其他人搜集情報。
而現在,白孤特意在他面前說這些話,意思不言自喻。
他想告訴正道所有人,楚寒今叛變向了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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