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雲雀上前,北川立馬後退,擋在雲雀的身體前,可是她尚未動作,一股強勁的拉力将她從後頭扯飛到前面,她應變不及,飛越過雲雀的頭頂,往西索的方向而去。
在半空中,她意識到這是西索的把戲,運起凝看清楚,發現自己腳踝上粘着一根若有似無的線,另一頭正是在西索手掌中。
難怪他能找來這裏,找到他們!
還沒落地之時,數發念彈從她身上爆射而出,目标襲向西索。雲雀在同一時間看清情勢,揮着雙拐,如猛虎狂撲過去,西索閃躲擋開念彈之後,直面雲雀的猛烈攻擊,毫不意外地受傷了,但在他豔麗得詭異的面上,慢慢勾起一個笑容。
讓人雞皮疙瘩全起的惡寒感。
雲雀一拐正要打到他臉上,西索以手架住他的攻勢,咯咯直笑:“你也不錯呢~~~”
說着,他另一只手掌朝雲雀的頭用力拍過來,雲雀拉開距離,卻暴露出漏洞,西索抓住機會将北川再次拉過來——
本在旁邊想方設法弄斷念絲的北川,非常無奈地、悲催地、身不由己地,再當了一次空中飛人,正好堵住了雲雀上前攻擊的路線。
在西索笑嘻嘻的目光中,北川略顯驚恐的視線裏,雲雀居然沒有遲疑地朝她出手,一下就敲在她的背上,将她擊落在地。繼而霸氣十足地踩過她的背,騰飛到空中,與西索近身交戰。
“咳咳咳。”吃了一臉狗啃泥的北川,手肘撐起上身,趕緊先呼吸幾口,剛才被雲雀打完又踩過,肺部沒差點戳出點血來。生理性的淚水溢出來,她擦了擦,然後回頭看了下自己的腳踝。
刀鋒不留情,冷酷地削去皮肉骨屑。北川重獲自由後,沒有急着參戰,而是守在雲雀的身體周圍警戒着。
西索注意到自己的念絲失去了依附對象。他的念充滿彈性、十分堅韌,很難自行切斷,他在戰鬥空隙中往北川那裏瞄上一眼,見到她腳踝受傷就明白了。哎呀呀,真是又快又果斷的判斷呢,本來還想多玩一會的……
“你在看什麽?要看的話,應該是這邊才對。”冷酷的話語在耳旁響起,西索微微一驚,那
聲音太近了,緊接着,他就受力往地面加速墜落。
“哼,你在小瞧我嗎?”雲雀随後落地,雙眼緊盯塵埃飛揚的中心點,“戰鬥的時候可不能分心吶。”
話音未落,西索從塵埃中突圍而出,與雲雀交手,他們快不眨眼的動作,令人眼花缭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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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認為自己沒必要去打擾雲雀的戰鬥,等在一旁,她也沒有多大的擔心,她對雲雀恭彌的能力非常信任。反而是面前這個雲雀的“本尊”,引起她更多的關切。
這具身體在這裏多久了,雲雀的靈魂還可以回到本體裏嗎?
北川輕手輕腳地搭着雲雀身體的頸部脈搏,嗯,還有微弱的心跳,身體溫度雖然稍稍偏冷了點,但是沒有完全變僵發冷。也許還真的能回到裏面去。
唔,等等,為什麽他的身體放置在此這麽久,身上竟然連一點傷痕都沒有,看不出有被神殿怪物襲擊過的跡象?
為什麽他們這些進入的人就會受到攻擊?
難道是因為活動着的生物才會被它們視為獵物嗎?
而且,自剛才到現在,他們還沒遇到一只怪物,它們到哪裏去了?
剛想到這裏,一股刺骨的寒意使得北川後背發毛,不用回頭,她回手起刀,擋住了來自陰暗深處的攻擊。
格擋住之後,她飛快轉頭,一眼就看見了那張面無表情的面容。
“這次我一定會殺掉你。”他語氣非常淡然,但篤定。
那個殺手。
真是窮追不舍,強到這種程度,又有着不達目标誓不罷休的敬業精神的,除了出了名的殺手揍敵客家族以外,想來也沒有別人了。
北川腦子裏轉着零散的念頭,才能勉強将升起來的強大殺意給壓制下去。
她不想再度失控了。尤其在這個地方,這種時刻!
下定決心掌控自己,她就絕不會那麽輕易朝野性認輸。
北川知道對方只針對自己,所以她遠離雲雀的身體,免得他遭受池魚之禍。再次交戰,雖然北川沒有上次爆發出來的戰鬥力,但是這次她理智尚在,最擅長閃躲技巧的她,利用熟悉的地形和高超的技巧,暫時與伊爾迷打成平手,誰也沒能占到上風。
在最後一次刀與念針的交擊後,北川與雲雀背靠背(雖然雲雀身高只到她膝蓋以上一點,但他堅持認定背靠背的說法……)站在一起,分別面對兩邊各自的敵人——伊爾迷和西索。
“你沒有搞定那個矮子,我是不會付錢的哦~”伊爾迷隔着他們對西索說道,語調有着孩子式的可愛。
不過某人就怒了。“誰是矮子?!”
“嗯哼~~~他很強喔,我要加價。”西索舔了舔嘴角的血,笑眯眯地說。
“我們的協議沒有臨時加價這一項。”伊爾迷有點不開心。
“你們……”某人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黑,連北川都離遠了點,“全部咬殺!”
四人同時動作,就在他們行動的瞬間,聽在北川耳裏熟悉的沙沙聲飛速接近,她微微一愣,立即反手揪住雲雀的後衣領将他丢飛出戰圈。
其他三人都沒反應過來,在雲雀倒飛的視線裏,只見數只流體狀的黑色怪物自神殿穹頂往下竄,腐蝕性的液體如同大雨紛紛,落在他們三個人所在區域。
北川早有準備,從腰包裏扯出一件鬥篷,蓋住頭面,掩護着自己逃跑。西索和伊爾迷第一次進入神殿,不清楚這裏的兇險,雖然反應沒她那麽快,但也不慢,各自避讓開這可怕的雨滴,退到安全地帶。
他們三個剛才所站的地方,立馬就變成馬蜂窩似的的坑洞。
三個人,三個方向,但那些怪物也分成三個方向追逐他們。
雲雀蹙眉,看向自己肉身的位置,離戰場很近,有被波及的風險。他奔到自己身體面前,能伸手觸摸到這副軀體,感覺奇妙,但眼下卻是要想辦法回到裏面。
到底該怎樣做呢?
他自問,然後把銀色圓塊拿出來,捏在手裏。
銀色圓塊開始慢慢發光,白芒越來越熾盛,比月光還要耀眼。
它果然是關鍵的道具嗎?
然而——
橫空飛來的撲克牌和念針,打斷了他,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目标不約而同,都是他的身體!
雲雀惱怒萬分地打落一切暗襲,轉過身來,一只黑色怪物已經悄無聲息來到身後,他下意識地想要護衛自己脆弱的肉身而沒有躲開,結果防禦的手臂外側,出現了嚴重的燒灼痕跡。
雲雀往旁邊倒退幾步,發覺那怪物對他的身體沒有攻擊的意向,它的目标是他。
真是麻煩啊……
很快就有人來解救他的麻煩。
北川游走戰場,在怪物攻擊的空隙裏,分神擾亂西索的攻擊,然後吸引了伊爾迷的大部分攻擊。
雲雀的壓力頓時一松,但長期下去不是辦法,他必須盡快回去,不能讓肉身成為最大的标靶。
再次站到肉身之前,銀色的神秘道具發出亮光,如同月光漩渦,怪物從他身邊退散,往北川他們那邊聚集。
要是沒有怪物的幹擾,以一對二,北川早死在西索和伊爾迷強大組合之下,但她比他們熟悉這地方,還有這些怪物的攻擊方式,因此勉強能保住性命,但她也遍體鱗傷,快要氣空力盡了。唯一的寄望,就是雲雀能成功恢複。
現在正是殺掉目标完成任務的大好時機,伊爾迷卻苦惱地被怪物所阻撓,傷又傷不重,殺都殺不死,現在,只能以幹掉目标最大的幫手——雲雀恭彌——為目的了,這樣一來,任務遲早會完成。
他和西索對望一眼。
西索露出傷心的表情:“唉,多浪費啊!”說着這樣的話,他出手卻是十分狠戾。伊爾迷同時出擊,保證萬無一失。
北川睜大眼睛,眼看着兩人的合擊強大無匹,将要吞噬雲雀恭彌,此時的他,沒有防禦的餘地……
他會死的……
因為她引來這些人,所以雲雀才會面臨險境。
都是她的錯。
上行的死、醫生友人的死,都是她的錯,現在,連他都要……
她決不允許!
如果在此之前,她的人生都是一連串的錯誤和失敗,那麽,從現在起,就讓她親手導正這一切!
北川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飛奔,雲雀的身影在刺眼的白光中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她撲向那一團光芒裏,那感覺像是撲向軟綿綿的棉花糖,舒服而溫暖。
下一刻,尖銳的疼痛刺激她的大腦,腦子裏仿佛在沸騰,頭痛得要命。
光芒稍縱即逝,在消失的一剎那,有人接住了她。
擡起頭,她望進一雙深邃的鳳眸裏,宛若隔着水面看着星空,如此朦胧飄渺,又璀璨無比。
以他們為中心,周圍有風旋起,隔絕了外界。
雲雀想要踏出風壓之外,銀色的圓塊卻在猛烈搖晃,令人不安。他意識到如果踏出去,可能就無法回去了。
他緊緊抓住懷中重傷昏迷的北川。
牆壁呼應着這詭異的風,上面的雕刻發出奇異的光芒。
在轟然一聲巨響後,他們兩人消失在原地。
西索和伊爾迷看着不可思議的一幕,愣了下。
伊爾迷喃喃自語:“這樣,也算是完成交易了,嗯。”他轉身欲走,想起什麽,對西索說,“對了,你沒完成我的委托,所以錢,我就不付了哦。”
西索哈哈大笑。
☆、尾聲
身邊有很多人在竊竊私語,人影晃來晃去,酒精和殺菌劑混在一起的味道,異常的潔淨。北川知道自己在醫院。
真痛……那是她第一個感覺。然後是長時間的無聊。
等到真正醒來,是一個普通的夏日下午。
她突然再也睡不着。無人的單間,只有儀器在滴答滴答地運作,看護在她睜眼前出去了。所以她張大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窗外大片缤紛的花草。
那是在荒漠地帶很難見到的溫帶植物,有着柔軟多汁的枝葉和嬌柔怯弱的花瓣。那樣子十分好看。濃郁清新的綠意遍植庭院,讓人不禁想到外面深呼吸。
而她确實也這樣做了。
北川拔掉身上的針頭和貼膜,夢游般緩緩下床,汲着拖鞋一步步走過去,拉開落地玻璃窗門,一股清風迎面而來,清冽如水,空氣十分的清新。
身後的監測儀器滴滴作響,鈴聲大作。
她全然沒有聽見,走到陽臺,不必使勁仰頭,就能看見廣闊又閃閃發光的藍天,飄浮着的團狀白雲。有鳥啼的聲音,有風聲,也有花香。
忽然,有一陣奇怪的轟鳴聲引起她的關注。
循聲看去,她瞥見一只巨大的鳥狀鋼鐵飛行物,它的雙翅不能動,卻能在天空飛翔。她微微張大嘴巴,有些驚訝。
看護和醫生沖進來,湧到她身邊,想查看她的情況。
北川在被拖回病床之前,笑着說了句:“那是‘飛機’嗎?”
可惜沒人聽懂她的話。
******
北川背着背包,穿着輕便休閑裝,拿着手機和地圖,臉色苦惱地站在意大利米蘭的廣場中央。在十分鐘之前,她才言之鑿鑿地跟她的翻譯兼導游保證,她一定能找到巴爾洛大酒店,送她到這裏就可以,她完全能自己走過去。
現在看來,在野外的直覺跟在城市全然不同,尤其是一座文化迥異的城市。想找當地人問路,要麽就是對方只會意大利語,要麽就是她的英語還不大靈光,聽不懂口音濃重的意式英文。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看了眼手機導航,可惜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她看不太明白,到目前為止,她只學會日英的口語,至于文字,還在慢慢學習當中。總好過當初兩眼一抹黑,跟所有人都不能溝通來得好。
終于找到一個好心的出租車司機,看見她出示的地點,大笑幾聲,帶她繞過兩條奇形怪狀的街道,不過五分鐘,就到達了一個星級大酒店前。
北川非常感謝他,給了足夠的小費後,邁步走進富麗堂皇的酒店。
她沒有check in,拒絕服務員上前,徑自繞到酒店後方,周圍很靜,像這樣的酒店,在旅游旺季入住的游客居然不多,很是稀奇的一件事。也說明這地方有點古怪。
不久她就遇到幾個守在戶外游泳場外圍的黑衣人。
她輕易地就避開他們的耳目,潛入游泳場地。
撥開兩片寬厚的葉子,她輕輕松松地來到了游泳池邊,兩撥人正在對峙——不,與其說是對峙,看起來不如說是一群人對另外幾個人的包圍,只是因為人少的那方氣勢凜然,不落下風,所以才說是對峙。
她出現在兩撥人旁邊的小山坡上,林木遮掩,沒多少人注意到行蹤輕飄的她。
只有一個人看到了。
“你,遲到了吶。”
那人閑閑地開口,纖細的美貌帶着孤高的氣質,漂亮的鳳眸閃爍着好戰的光芒。
他語速放慢,咬字很清晰。北川不用費心就聽懂了,随即不好意思地老實承認:“我迷路了。”
他們隔着一大群人,一來一回對話,視眼前敵人于無物。惹得對方老大暴跳如雷,不再廢話開打。
在對方開火的剎那,北川和雲雀恭彌同時動作,手上戒指放出火焰,開啓了匣兵器。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留下草壁和其他部下去收拾現場。雲雀和北川漫步離開。
“你适應得很快,不錯呢。”雲雀微笑。
“剛開始的時候很困難,現在好了。”她說話偶爾語序混亂,用詞不清。
但雲雀完全不在意有時要猜測她想說的話,十分的有耐心。
“剛回來的時候,我沒空去管你。”
“我知道,你事情太多了,聽草壁先生說,好像是因為你離開之後,有很多勢力趁機反撲,所以你回來要處理。”
雲雀眯了眯眼。哲那家夥……
實際上,雲雀剛回來的時候,風紀財團是面臨危機,但他能處理,然而為了避免有人拿她做文章,他決定将她藏在安全的地方,讓她不被打擾接受治療。
半年過去,她已經恢複。
有自保能力的北川,不再是他的保護對象。
而她,現在跟他又是什麽關系呢?他似乎沒有義務一直保護她下去。
“恭彌,我想去坐飛機。陪我一起吧。”北川的話題轉得飛快,手指着天上的客機,一臉興奮。
算了,這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不看好她,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這樣一想,事情似乎就變得簡單了。
“哼,大驚小怪。你想去哪裏?”他問。
“我不認識這個世界,随便你呀。”
“那就,去日本吧。”他說。
聽到這個答案,北川笑容燦爛,大步往前走。
雲雀擡首,客機飛過後留下的白線,深入雲層,綿延至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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