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騎馬受傷
四條鐵鏈同時呼嘯而來,舒菡正轉身看着霍胤走過來,還未等她說話,便見霍胤幾步竄到她身後,也不知他怎麽動作的,等舒菡回過頭時,阿勒茲口吐鮮血,已經昏迷了。
霍胤面色冰冷,手上的鐵鏈猛的往阿勒茲身上打去,将昏迷的阿勒茲打的又吐了不少血。
“少将軍,”有霍胤在,舒菡不怕了,所以她上前走到霍胤身旁,好奇的問道:“少将軍怎麽來了?”
霍胤抽出帕子擦手,瞥了還在傻乎乎笑的小藥童,臉上愈發的冰冷下來。“走,”霍胤甩袖子先走了出去,在牢門口停頓一瞬,守衛的士兵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比面對阿勒茲的時候還要害怕。
“任何人不管是誰,都不許進去。”霍胤的聲音似沁了寒冰,士兵想,他肯定是因為亂放人進去才這般生氣的。
出了牢房,外頭一片溫暖明亮,舒菡跟在霍胤的身後想說點什麽,但是瞧着霍胤面色不好,舒菡想了想又閉上嘴。
出來後兩個人上前,其中八字小胡子的男人道:“少将軍,您快過去吧,那邊又來催了好幾遍。”
霍胤颔首,而後對劉志福道:“送舒大夫去我帳子裏。”說完霍胤擡腿走了,小胡子肖陽也跟着去了,只留下舒菡和劉志福大眼瞪小眼。
劉志福上下打量舒菡,而後做了個請的手勢。舒菡沒說什麽,她滿腦子都是,現在的劇情點是啥,怎麽和書裏的完全不一樣?
老侯爺派了三撥人去請霍胤,才見他姍姍來遲。眼角的褶皺堆在一起,老侯爺露出不滿的神色。“怎麽,還要本侯三番四請才肯來?莫不是立功後架子也起來了?”
往常老侯爺也是這般與霍胤說話,即使這樣霍胤心裏也高興,畢竟父親很少見他也很少和他說話。若是以前霍胤肯定是要解釋一番的,可現在霍胤巋然不動。
老侯爺的不滿又加深了,他掃視這個被他忽略了十幾年的庶子,這才發現他臉上有處疤痕。“這是什麽時候弄的?”
男人雖不用看外表,可總歸要面相更好看些。想當年他年輕的時候可是被稱為玉面将軍的,每次班師回朝路上都有無數姑娘們紅了臉。
霍胤沒擡頭,只淡淡回了句,“以前留下的。”說完這幾個字後就像鋸嘴葫蘆,不肯再解釋了。所以老侯爺眯着眼睛回憶了一下,不過實在想不起有這麽一遭。
霍胤身材修長,老侯爺坐在椅子上需得擡頭仰視他,這樣他感覺有些不好,所以他開口道,“坐下吧。”
霍胤随意的坐在離老侯爺很遠的一處椅子上,這讓老侯爺嘴角一抽。霍胤即使坐下也是很高,好在離得遠,他不必再擡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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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去做何事?怎麽才來?”
霍胤嗯了一聲,輕描淡寫道:“去了牢裏一趟。”
老侯爺挑眉,“問出什麽了?”
霍胤:“暫時沒有。”
老侯爺嘆氣,他就知道霍胤肯定問不出什麽的,還是要看他的嫡子霍震。到底是血脈的關系,嫡庶差別太大了。說到底,霍胤的母親不過是個丫鬟,丫鬟肚子裏爬出來的孩子能有什麽厲害之處。
不過老侯爺沒表現出來不滿,他端起茶盞喝了口熱茶,潤了潤嗓子而後道:
“五百精兵,雖說昨日一戰折損了十幾人,剩下的力量依然不容小觑。本侯問你,你可願将精兵營交出來?”
霍胤面上還是那般沒什麽表情,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随意敲了兩下,淡笑道:“您不是該料到嗎?”
“我不願。”
老侯爺被他直白的話語噎住,他再次眯着眼睛看霍胤,總是覺得好像他和以往不太一樣,但是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老侯爺倒也沒驚慌,畢竟已經和幾個副将商量過了,雖他想争取将權利交給霍震,可還是要考慮大局。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接着由你帶,不過你要好好表現,莫要給本侯丢臉。”
這是老侯爺唯一一次和霍胤說了這麽多話,卻都是提點的話語。霍胤嘴角扯了扯,左右他也不在乎了。
這世上有更美好的東西,有更加讓他在乎的人。
起身行禮,霍胤作勢就要離去。
“等會,”老侯爺将他叫住,然後甩給他一個瓷瓶,掃了眼霍胤的手背道:“上好的金瘡藥。”
做完這些,老侯爺擺擺手,示意他走。霍胤拿過瓶子再行禮,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過了會,帳子前傳來孟乾的聲音,老侯爺揉了揉太陽穴讓他進來。
“侯爺,”孟乾頓了頓才道:“主帥的傷勢穩住了,不過需得多修養才能好。”
老侯爺向來關心嫡子霍震,因此讓孟乾每日都要向他彙報霍震的情況。早上孟乾來的時候老侯爺還滿臉的心疼,可下午再來,孟乾覺得老侯爺沒那麽關心了,他偷偷擡頭,就見老侯爺在思慮事情。
過了會,似是剛回過神,老侯爺颔首,如往常那般吩咐道:“用最好的藥材和補品,早些康複才好。”
孟乾低下頭,“是。”
瞧瞧天色,快要黃昏了,舒菡在帳子裏等的無聊,旁邊劉志福總是偷着看她,舒菡本來當不在意,可架不住他總看。
無奈下,舒菡在他又一次掃過來時和他對視,笑着道:“可是有話要說?”
劉志福偷看被抓包并不驚慌,反倒是理所應當的觀察舒菡。之前他和肖陽在養傷的時候就聽天一說過,有個小藥童很是不錯,少将軍拿她當心腹。
這本沒什麽,少将軍心腹越多越好,不過讓劉志福覺得奇怪的是,為何少将軍對小藥童這般好?不說別的,就說方才老侯爺着人請少将軍,可少将軍卻先去找小藥童,後去見老侯爺。
劉志福莫名的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
“那個,你叫小舒?”劉志福沒話找話。
舒菡點頭,笑彎了眼睛。她知道劉志福和肖陽,在原文裏二人陪着霍胤直至最後,是難得的忠心手下。所以舒菡對他很有好感,畢竟都喜歡忠誠的人。
許是因為這個小藥童愛笑,劉志福和她說了會話就把那點奇怪抛走了,二人在帳子裏聊的火熱,笑聲傳出帳子外。
天一剛從外面桐城趕回來,本來他因為沒看住舒菡自責,正想着怎麽解釋呢,就見少将軍站在帳子外,臉色很是不好看。
天一撓頭,想了想還是跑過去請罪了。帳子內,舒菡聽見天一說話,她趕忙走出來,“不怪天一哥,是我自己跑回來的。”
舒菡想着此事和天一無關,若是因為自己他受罰,那她肯定心裏過意不去的。所以她才急迫的走出來,想要解釋一番。不過她出來後見霍胤目光沉沉,上挑的眸子裏有着她看不懂的神色。
“進來,”霍胤扔下這麽一句話就撩開簾子進去了。
舒菡朝着天一笑笑,“抱歉天一哥,連累你了。”
天一臉上帶着苦笑,小舒跟着少将軍的時間短,自然看不出方才少将軍是不高興了。不過這不能怪小舒,是自己沒完成任務。天一拍拍舒菡的肩膀,“你安全回來就好。”
等再進帳子的時候便見霍胤坐在桌後,劉志福大塊頭卻像小鳥一樣依偎在帳子角落裏,天一低着頭不敢說話,只舒菡不明白現在的情況。
霍胤掃了劉志福一眼,吩咐道:“去看着阿勒茲,別讓他死了。”
劉志福如蒙大赦,起身行禮後就趕忙離開這個氣氛怪異的帳子。
霍胤又看向天一,沉聲道:“剛回來,去歇着吧,順道照顧肖陽,他傷還沒好利索。”
“是,”天一也領命走了,一時間,帳子內竟只剩下霍胤和舒菡。
吩咐完事情,霍胤從懷裏拿出輿圖翻看,還時不時的用筆記着什麽。舒菡在一旁等了一會也不見霍胤吩咐,她試探性的喊了句:“少将軍?”
霍胤擡頭,舒菡綻開一個笑容,“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實在是呆着太過無趣,而且和霍胤單獨在一起,總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霍胤目光沒多停留,低下頭的同時吩咐道:“去領一頂帳子,安置在旁邊。”
“啊?”舒菡有點沒聽明白,她在這裏是有房間的,而且睡的很是舒适,為何想不開要睡帳子?不夠霍胤似乎并不打算解釋什麽,低下頭認真的看輿圖去了。
舒菡出來的時候還在想,然後恍然大悟。大概霍胤是怕孟乾他們對自己動手吧。想到這,舒菡嘿嘿一笑,霍胤這個人還蠻不錯的嘛。
等到帳子收拾好,來給舒菡安置的士兵走了,舒菡自己鋪好被褥等,躺在上面才覺得身子不适。之前騎馬的時候大腿就剮蹭的難受,回來後一直忙活着便沒察覺到。
如今閑下來,舒菡覺得大腿內側火燎燎的疼,大概是磨破了。往外頭看了一眼,天還大亮着,她也沒法脫衣裳查看,只能忍着了。
不過疼痛這種感覺,越想忽視它越容易感覺疼,舒菡嘶了一下。
隔壁霍胤手中的狼毫筆停頓了一下,随即他便将筆放下大步走出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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