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心情複雜

身上穿着光滑舒适的綢緞衣裳，舒菡睡了一個好覺，等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她起身穿衣服，裏面還是好料子，不過外頭罩着的衫子則是自己常穿的褐色夾棉粗衣。

出來後她下意識的擡腿往霍胤的帳子去，被守衛的士兵告知少将軍一大早便去和其他将軍們議事去了。舒菡點頭，看來就是這幾天了。

正想着去哪裏的時候，天一拿着食盒來了，“小舒，少将軍他們議事估計得到下午，那頭另外起竈，所以這份早做好的膳食就給你吃吧。”

舒菡自然願意，打開食盒後發現即使是早膳也很豐盛，有肉粥不說，還有拌好的小菜。吃好之後，舒菡拿着食盒送去夥房。

走在回去的路上，舒菡碰見了最不想遇見的人--孟乾。

孟乾瞧着氣色很不好，臉色青白沒有血色，本就刻薄的長相此刻皺着眉頭，肩頭還挂着一個藥箱。倆人是迎面走來，孟乾自然也看見舒菡了。

他這般面色不好并不是身體不适，而是因為霍震。霍震傷了右臂不能動，而最近侯爺又提點他交出兵權，今日更是聽說庶弟霍胤去和衆将軍們議事。

樁樁件件加起來，讓霍震的脾氣越發的古怪，稍有不滿就會發洩到孟乾的身上，就在剛才，孟乾給他換藥，霍震也不知想起什麽直接給了孟乾一腳。

太難伺候了，霍震以前向來是溫潤的性子，為何近日越來越暴躁？孟乾想不明白。不過他見到舒菡後突然有了好主意。

少将軍霍胤之前不也是很古怪嗎？但是這個小藥童去侍候幾日霍胤便恢複正常了，那是不是說讓舒涵去霍震那裏侍候，到時候霍震恢複的也快，自己也不用受罪了。

孟乾越想越覺得這是好主意，所以在舒菡即将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叫住人，“小舒，等一下。”

舒菡聞聲站住腳步，不過她可不是傻瓜，雖不知孟乾叫她為何事，但總歸不是好事罷了。所以她趁着孟乾未說話先出口說道：

“少将軍那邊等着我呢，孟大夫有什麽事情請快些說。”她邊說邊急切的朝着遠方瞟，似是怕霍胤出來見不到她。

孟乾噎了噎，看來霍胤很是重視這個小藥童，那自己的這個計劃能行得通嗎？孟乾想了想先笑了一下，面目瞧着慈祥許多。

“小舒啊，你也知道我們軍營裏大夫少，各個都很辛苦。你呢，雖說是藥童，可上藥包紮做的很是出色，甚至比我做的還好。”

孟乾越誇贊她，舒菡心裏的警惕提的越高。就聽得孟乾話音一轉，“主帥那頭侍候的人不夠，這樣，你去幫忙侍候幾日，也不用做旁的，就每日上藥包紮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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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要知道，侍候主帥是多麽大的榮耀啊，往後你回京城裏，說不定直接就能進侯府呢！要是你不想進，可以在外開間藥鋪，當個掌櫃的總比當學徒強，你說對吧？”

孟乾說完，他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

舒菡本來沒什麽表情，再聽得回京城開藥鋪的時候忽地想起一件事。舒菡伸出手，“之前不是說給阿勒茲上藥就能得十兩銀子嗎？我可是去了。”

舒菡知道霍胤安排人守着牢房，孟乾是不可能知道到底是如何的，所以才大着膽子要錢。再說，孟乾壞心眼在先，是他自己說給錢的。所以舒菡沒什麽心理負擔，将手又往前送了送。

孟乾臉色更加不好，他當時就是随口胡說一個數，那兩個士兵還昏迷着呢，不用給錢，再說他倆也不敢來要。本以為這事就算過去了，沒想到舒菡還記着。

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孟乾的月銀不過五兩，平日裏霍震還總是賞賜些玩意，即便這樣孟乾手裏也才四十多兩銀子，這是要回家給媳婦用的。

孟乾眼睛抖了抖，咳嗽一聲才道：“小舒啊，做人要看的長遠一點，不說旁的，你要是能讓主帥對你另眼相看，在軍營裏就能橫着走！”

只見舒菡點點頭，若有所思之後問道：“孟大夫，所以你現在就是橫着走嗎？”

“我那是比喻懂不懂？”孟乾有些氣急敗壞，“你別以為有少将軍撐腰就了不得，要知道主帥回京城後可是要冊封世子的！”

和一個世子相比，霍胤算什麽東西？

孟乾的話點醒了舒菡，她眼睛不由得一亮。對啊，她怎麽沒想到這事呢？“我有事，先走了，記得把錢給我。”

說完舒菡就急匆匆的走了，留下一臉懵的孟乾。

舒菡回了帳子就開始想事情，如果說想讓霍胤獲得美滿的結局，那就是讓他成為當朝大将軍，這點已經在進行了。但是這就夠了嗎？是不是還得讓霍胤當上世子，且娶了原文女主？

舒菡越想越覺得自己分析是正确的，不過她心情很是複雜，不完全是高興。小臉一會笑一會皺成一團，表情很是豐富。

霍胤将自己規劃好的輿圖展示在衆人面前，“我們要速戰速決，眼看着天要降雪，不可再延誤戰機。”

之前匈奴兵偷襲的時候，燒了很多糧草，雖說剩餘的糧草充沛，但馬上天氣就冷了，消耗會越來越多。且行軍打仗，自是要把握好度。

霍胤認為，三日之後就是一個好時機。

其他的将軍們認真的看着輿圖，眼裏閃過贊賞。之前幾次戰役便知道侯爺家的這個庶子不簡單，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才能。

輿圖之上是附近百裏的地形，霍胤按照優劣勢分布，分別在各處标注了行軍陣型，是最有利我方且消耗最少最适合的方法。

要知道戰場上，多一個人就多一分機會，每條人命都是非常寶貴的。白将軍看完之後連連點頭，不過他皺了皺眉，指着一處險要地帶問道：

“若是将兵馬分成多路，那就意味着每一股的力量都不強，而這處地段很是危險，只幾千兵馬無異于以身涉險啊！”

其他将軍注視片刻後也點頭應和，“确實如此，雖說從這裏進入敵腹讓人意想不到，可萬一被發現的話，很容易全軍覆沒。”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老侯爺一直沒吭聲，他在觀察霍胤。看了許久後老侯爺突然發現，霍胤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無論是從性情還是容貌上。

這讓老侯爺心裏一驚，按理來說最像他的該是嫡子霍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