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喂藥
生日晚餐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了,雖說這頓晚餐是為了慶祝唐景霆的生日,但老太爺的高興是要高過唐景霆的,也因為高興,老爺子多喝了幾杯酒,有些暈乎,被俞思思和唐蒙兩人扶着離開了飯店。
“二哥,咱們也好久沒聚了,趁着今天你生日,咱們轉場如何?”
唐景霆剛接完電話,聽唐羲這麽提議彎唇淺笑,“嗯,夏恩他們來電話說要去流年喝一杯,順便一起吧。”
唐羲揚眉,“行,”他餘光瞥到一旁的蘇阮檸姐妹倆,開口道,“兩小丫頭也一起去吧,應該都成年了吧?”
蘇阮檸見狀忙點頭,“嗯,已經成年了呢。”
“那就一起吧,人多也熱鬧些。”唐羲笑道,他一向是最愛熱鬧的。
蘇阮阮聽着唐羲的話,她目光下意識朝唐景霆投去,眼底湧起一抹期盼。
只是……
這抹期盼在下一刻,被男人狠狠無情澆滅。
“她身體不好,要早些回去休息,”唐景霆看着蘇阮阮說道,“一會天則會來送你回去。”
唐羲吶吶張着唇,濃眉微蹙,蜷着幾分可惜看着蘇阮阮,忍不住道:“只是去玩玩,也不會太晚,應該沒事吧?”
蘇阮阮剛才在席間逗樂老爺子的種種唐羲是看在眼裏的,他也覺得這丫頭挺有趣的,還想着多和她交流交流呢。
但唐羲的話對唐景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不曾改變主意。
三人說話間,耿天則将車開了過來,唐景霆拉開後車門,看了蘇阮阮一眼,清冷一聲:“上車。”
蘇阮阮抿着粉唇,望着唐景霆,小臉發白,明眸攢着深深的委屈。
“阮阮,你回去好好休息,記得吃藥。”蘇阮檸湊上來,面帶笑關心的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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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阮阮喉間微哽,沒再說什麽,爬上了後車座。
她剛爬上去,車門便被無情的關了上。
透過厚重的車門玻璃,她看到的只有男人冷如霜的面容,甚至一個眼神都不曾留給她。
蘇阮阮小手緊扒着車窗,骨節泛白。
耿天則朝後視鏡看去,幾分讪然,“阮阮小姐,我們回去了。”
蘇阮阮沒有應聲,耿天則輕嘆氣,發動了車子,車子緩弛而去,離三人越來越遠,她看見三人有說有笑的上了車。
蘇阮阮回到蘭喬九溪,整個人如蔫了的花朵一般,張嫂湊上來,就看見蘇阮阮小臉上不佳的情緒,關心道:“二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蘇阮阮搖搖頭,沒多解釋,只淡聲開口,“張嫂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說完徑直朝樓上走去。
回到房間後的蘇阮阮将自己丢到柔軟的大床上,所有的委屈都憋不住了。
唐景霆對她的态度,令她很難受很難受。
她窩在床上,拿着手機無聊翻看着,驀地,就看見蘇阮檸發的一條朋友圈,九宮格的圖,是流年的熱鬧,還有他們幾人的合照,幾乎每張照片都有唐景霆的身影。
他們看上去真的很高興。
蘇阮阮呼吸一重,小手不自覺捏緊了手機。
她知道,唐先生剛才不允她去,并不是真顧及她的身體,不過是不願讓她去罷了。
蘇阮阮看的煩悶,索性将手機丢到一旁,順手蒙上被子不再理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糊中隐約聽見院落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音,她腦海裏的那點瞌睡,頓時被打散。
她忙掀開被子,下了床,跑到陽臺朝下望去,是他們回來了。
蘇阮阮連鞋子都沒顧得穿,小跑着離開了房間,她剛走到樓梯口,看見唐景霆和蘇阮檸走了進來,兩人有說有笑,看上去很高興。
兩人這樣的高興愉悅,落在蘇阮阮眼裏,是令她怯步的。
尤其是男人臉上那溫和的笑,和面對她時的冷漠所差太多。
正當蘇阮阮出神的時候,驀地,兩人踩上樓梯的聲音将她的思緒拉回,她下意識避開,小跑着回了房間,房門半掩着,她靠在門口,透過細小的門縫望着。
唐景霆高大的身影略過房門口,驀地,蘇阮阮看見男人左手多出的手表。
這手表是……
姐姐送的那個。
“阮阮。”
忽然的一聲,蘇阮阮驚然一下,下一瞬,房門被推開,蘇阮檸看到在門口的蘇阮阮,微微一怔,“阮阮,怎麽站在這?”
蘇阮阮收起情緒,搖頭,“聽見樓下有動靜,就起來看看,姐,你們回來了。”
蘇阮檸一笑,點頭,“嗯,還以為你睡了呢,對了,藥吃了嗎?”她關心問道。
蘇阮阮點頭,“嗯,吃了。”
“那就好,那姐姐就放心了。”
“姐,你喝了很多酒。”
蘇阮檸身上的酒味有點濃。
蘇阮檸下意識湊鼻到自己袖口聞了聞,“嗯,是喝多了些,你知道的,今天唐先生生日,玩的高興了點,這酒也就多喝了些。”
蘇阮阮緊抿着唇,聽着蘇阮檸的話眼底不自覺的落下一抹失落,“你們玩的很高興吧……”
蘇阮檸看着蘇阮阮微變的神色,“嗯,很高興,唐先生今晚也特別高興,對了,我送給唐先生的禮物,唐先生可喜歡了,當時就拆開,直接戴上了。”
蘇阮檸的話,如一顆又一顆的石子,擊在蘇阮阮的心上。
剛才她看見了,他手上戴着的是姐姐送的那個手表。
姐姐的禮物他很喜歡,那她的呢?
“阮阮,怎麽了?發什麽呆呀?”蘇阮檸伸手在蘇阮阮面前晃了晃。
蘇阮阮回過神,扯出一抹寬慰的笑,搖頭,“沒什麽,姐,我困了。”
蘇阮檸展眉,“那你早點睡,我也回房間了。”
蘇阮阮點點頭。
蘇阮檸離開蘇阮阮房間,房門關上的剎那,臉上微淡的笑容散去,餘光朝門縫瞥了眼,意味深長。
夜色漸深。
唐景霆從浴室走出,灰色的浴袍裹着他高大的身軀,他擦拭着發上的水珠,在沙發上坐下,餘光撇看見旁邊桌上放滿的禮物,目光定落在那系着枚蝴蝶結的禮物盒上。
蝴蝶結,是小女生的心思。
唐景霆将手中的毛巾放到一旁,拿起禮物盒,拆開,裏頭躺着一做工尚算精細的男士領帶。
這領帶……
男人眼眸越趨幽深,如暗潭一般。
這樣式的領帶他并不陌生,那日在商場,小姑娘給身邊的男人試戴的,便是這枚,一模一樣。
呵……
男人剛溫和下的臉色,在頃刻間不複存在,啪的一聲。
他将領帶塞回盒子裏,重新系好,放到一旁,站起身,沒再理會。
……
翌日一早。
蘇阮阮下樓的時候,樓下很安靜,張嫂告訴她,唐景霆和蘇阮檸都吃過早餐先走了。
蘇阮阮情緒低落,悶悶的自己吃完早飯後,去了學校。
季白到教室的時候,就看見小姑娘無精打采趴在桌子上。
他走過去,“阮阮,早。”
蘇阮阮這才擡起頭來,“季白早。”
“怎麽無精打采的,昨晚沒睡好?”季白問道。
蘇阮阮只能一笑置之,搖搖頭,沒說什麽。
她是藏不住情緒的人,季白看得出,但她俨然不想多說,季白也不好多追問。
“給,草莓牛奶。”季白将剛買的草莓牛奶遞給她。
蘇阮阮是很喜歡草莓牛奶的,她接過,“謝謝你季白。”
季白溫柔一笑,“不用客氣,你喝了草莓牛奶心情能好起來,也就不枉費我買它了。”
蘇阮阮彎笑的眉眼攢着感激,展顏一笑。
上午的課都是要緊的主課,蘇阮阮雖然情緒低落,但她還是盡所能打起精神,離測驗考,時間不多了,她不能枉費了季白辛苦給她補習的時間。
課間休息,臨近上課鈴聲要打響,但蘇阮阮身邊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
熊珊一向是最守時的,尤其是上課的時間,她從不會遲到的。
“熊珊還沒回來啊,快上課了。”蘇阮阮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
季白瞥了眼,沒太放在心上,“許是有事。”
蘇阮阮有些擔心,站起身,“我去找找她。”
熊珊課間休息,若不是在教室,就是在樓下拐角的空地,蘇阮阮照例尋去,卻沒看見人影,她尋思着去了最近的洗手間。
只是她還沒走進,就聽見洗手間裏傳來的嘈雜聲。
蘇阮阮擰眉,走了進去。
在看見眼前一幕時,蘇阮阮眼睛倏然睜大。
好幾個女生圍着熊珊,熊珊身上的校服全被水打濕了,頭發淩亂,整個人靠在牆邊,狼狽不堪,而她面前的幾個女生,手裏還拿着水管,一臉戲谑的看着熊珊。
“你們在做什麽。”
蘇阮阮顧不得許多,忙撥開人,到熊珊身邊,護着熊珊。
“你誰啊,少多管閑事。”
“就是,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別瞎摻和。”
幾個女生不滿瞪看着蘇阮阮。
蘇阮阮小臉凝着嚴肅,“她是我同學,你們這樣欺負人,是不對的,要和她道歉!”
幾個女生仿若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呲笑出聲。
“道歉?和她?瘋了吧,我再和你說一次,你少管閑事,不然連你一起收拾!”為首的女生警告着蘇阮阮。
蘇阮阮扶起熊珊,“我們走。”
“诶,想走?!哪兒那麽容易!你那麽不識擡舉,想逞英雄,我們也成全你。”女生直接拿過一旁人手中的水管,毫無顧忌的朝熊珊和蘇阮阮身上噴去。
強大的水流幾乎令蘇阮阮說不出話!
幾個女生嬉笑着看着兩人狼狽的模樣,圍着兩人,甚至對兩人動起手來!
教室裏,季白幾次朝門口望去,都沒看見蘇阮阮的身影。
已經上課十多分鐘了。
就算是找人,也該回來了。
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季白緊抿着唇,眉眼間攢着濃深的擔憂,他放下課本,站起身來。
講臺上的老師聽見動靜一轉身,看見站起的人剛要罵人,一看是季白,臉色瞬間變得柔和,“季白,你有什麽事嗎?還是有什麽疑問?”
季白沉聲,“老師,我去趟洗手間。”
任課老師一怔,而後點頭,“去去去吧。”
課堂上去洗手間是很多老師最厭煩的事,但季白成績一向優異,這事在季白身上,便也就不算什麽事了。
季白離開教室後,四下找尋着蘇阮阮,可都沒見着影,她的手機又落在教室,沒有帶。
“阮阮。”
“阮阮,你……你別吓我啊,有沒有人啊。”
驀地一道聲音,季白尋着聲音看去,是從女洗手間傳出來的,他越走近,聲音越明顯。
“阮阮,你在裏頭嗎?”他站在門口問了一聲。
“季白!我是熊珊,阮阮……阮阮她……”熊珊是夾着哭腔的,話幾乎都說不清楚。
季白眉心一皺,顧不得許多,直接沖了進去,而眼前的一幕,着實驚吓到了他。
蘇阮阮渾身濕透,臉色發白,雙眼緊閉着,沒有一點生氣!
“季白,阮阮她暈過去了,我怎麽叫都叫不醒她。”熊珊慌亂不知所措。
季白忙脫下身上的外套将蘇阮阮裹了嚴實,抱着蘇阮阮箭步離開洗手間,熊珊跌撞着站起身,也跟了上去。
季白将蘇阮阮帶到了校醫室,校醫看到這個情況,愣了半響,給蘇阮阮檢查後,臉色凝重,“她這情況必須趕緊送醫院!”
……
唐景霆正在開會,耿天則一臉嚴肅走了進來,附在男人耳邊低語了幾聲。
男人平和的臉色頓然一變,倏然站起身。
周圍的管理怔然看着唐景霆,不知發生了何事。
“今天的會暫且到這。”唐景霆扔下一句後,轉身快步離會議室。
“到底怎麽回事?!”男人加快步伐聲音沉冷。
“這個具體情況也不太清楚,是阮阮小姐的同學,打電話過來的。”耿天則解釋道。
唐景霆趕到醫院的時候,蘇阮阮在救護室裏急救,走廊上站着一男一女兩人,男的唐景霆認得。
“唐先生。”季白在看到唐景霆禮貌打着招呼。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她為何會突發病。”唐景霆眸色沉深,言語間透着深深的不悅,質問道。
“是我不好……阮阮,阮阮是幫我出頭,才被我連累的。”熊珊一抽一抽的解釋着。
幫人出頭?
唐景霆本就陰沉的臉色更難堪了,她柔柔弱弱的,竟還要幫別人出頭?!
熊珊抽着氣,将在學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給唐景霆,唐景霆冷峻的臉陰鹜沉沉,更有幾分戾氣交雜着。
三人在外頭又等了半個多鐘頭,救護室的門才被推開,唐景霆邁步上前,“醫生她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也是松了口氣,“病人現下無虞了,若再晚些送來,情況就沒那麽樂觀了,她的心肺很虛弱,你們一定要注意才是。”
唐景霆薄唇緊抿着,“現在可以進去看她了麽?”他問道。
醫生點頭,“但動靜別太大,病人現在雖然無大礙了,但還在觀察期間。”
唐景霆颔首,同醫生道謝後,才走進了病房。
病房裏,護士剛給蘇阮阮吊好針水,她鼻間還插着氣管,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
季白和熊珊也跟了進去,看見如此情況的蘇阮阮,兩人臉色都很差勁,熊珊捂着唇,她只知道阮阮身體孱弱,可沒想到,會成這樣。
唐景霆瞥看了眼兩人,淡聲開口,“你們先回去上課,之後的事,等阮阮醒來再說。”
季白沉望病床上的蘇阮阮一眼,憂心痛心,但也只能暫且答應下來。
唐景霆讓耿天則送兩人離開。
病房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唐景霆深望着床上的人兒,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他在床邊坐下,大掌輕觸小人兒的手,她的小手冰涼冰涼的。
蘇阮阮一直昏睡着,唐景霆在床邊守了許久,才緩緩起身,走出病房。
“天則,去好好查查,今天欺負了阮阮的人,以後在一中不許再有他們的出現。”唐景霆沉聲道。
耿天則眉頭一顫,點點頭,“我這就去辦。”
此刻的唐景霆,身上浮起的深重戾氣,久久未曾褪去。
…………
下午的時候,蘇阮阮醒來,一睜眼,只覺得喉嚨一陣火辣,眼皮也很沉重,她轉動着眸,鼻間傳來的是她并不陌生的消毒水的氣味,四周一片白。
是醫院麽……
她又進醫院了嗎……
好讨厭。
蘇阮阮轉着眼,驀地,視線落到一旁坐守着的男人身上,是唐先生。
唐景霆看見蘇阮阮睜眼醒來,黯淡的眸頓斂起微光,“醒了。”
“唐先生……”
小姑娘眉頭皺着,喚他的聲音輕輕軟軟,帶着幾分情緒的微嗔。
“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他問道。
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點頭,軟糯一聲,“哪裏都不舒服。”
喉嚨不舒服,心口不舒服,頭也疼。
唐景霆輕嘆氣,面色嚴肅沉然,“要不要喝點水?”他問道。
蘇阮阮乖乖點頭。
男人倒了杯水插上吸管,将她扶起來,喂她喝着。
“今天的事,剛才你班裏同學都告訴我了,你為別人出頭,才弄成這副樣子。”男人緩聲道,聲音雖不大,但言語間不悅的責怪,卻是明顯的。
“是她們的錯……是……她們……欺負人。”她喉嚨有些幹啞,說起話來,有些吃力。
“所以你就能貿貿然然出頭了?你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情況,不清楚?”
一想到剛才他看見她被推出急救室的模樣,他只覺得仿佛有一塊重石狠狠砸在他的心頭!他從未有過的慌張,全給了她。
剛才的一幕令他心揪,責怪的話,忍不住出了口。
蘇阮阮秀眉緊緊皺着,小手蜷縮着,眼淚珠子在眼眶裏不斷打轉,眼看就要掉下來。
唐景霆睹見,眉心皺的更深了。
她的眼淚珠子是他最見不得的,一看見,就心煩意亂!
“罷了。”男人無奈一聲,将她喝盡的水杯放到一旁,扶着她躺下。
“唐先生,珊珊呢?”蘇阮阮想到熊珊,關心問道。
唐景霆看着她這樣,是又氣又心疼。
氣她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精力關心別人!
“她沒事,我讓耿天則送他們回學校了,至于今天的事……”唐景霆溫和的眼色褪去,斂上一抹沉鹜,“你好好養病才是重要的,今天的事,我會處理幹淨。”
蘇阮阮鼓着唇,輕點頭。
她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有心,也無力了。
蘇阮阮清醒後,蘇阮檸匆忙來了醫院一趟,得知蘇阮阮病發,心急的很,她心急的忍不住想要責怪,可看到唐景霆時,那責怪的話,緘在了口中,終是落了下去。
蘇阮阮雖醒了,但狀态依舊不太好,晚上的時候,甚至發起了高燒,整個人都燒的迷迷糊糊的。
唐景霆守着,寸步不離。
一整晚,蘇阮阮的高燒反反複複,唐景霆守着,也是一夜未眠。
“二少,我買了些粥和包子,您折騰了一晚,吃點東西,再休息休息吧。”耿天則看着唐景霆眼下濃重的烏青,忍不住勸道。
唐景霆接過耿天則手裏的東西,“晚些将着急處理的文件拿過來給我處理。”
“二少,您一晚上沒休息了,現在還要……”
耿天則的話說了一半,被男人沉冷的眼色瞪了回去。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唐景霆簡單洗漱後,用了些早餐,之後便在病房邊照看着蘇阮阮,邊處理着公事。
蘇阮阮燒的迷迷糊糊,吃的東西也是唐景霆費了很大勁才給喂下去,但吃的東西尚且還容易,這藥就沒那麽容易了。
藥苦澀,小姑娘縱是迷糊着,也很排斥,兩個護士折騰許久都沒能讓蘇阮阮吃下藥。
“還是我來吧。”唐景霆接過護士手中的藥,說道。
兩護士相視一眼,“唐先生您可以嗎?”
唐景霆颔首,“試試吧。”
兩護士折騰許久都沒成功,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交給唐景霆了。
護士離開後,唐景霆将小姑娘扶着做起來,讓她大半個身子倚靠在他懷裏。
“阮阮,吃藥。”他壓低着聲,輕聲道。
蘇阮阮皺着眉,粉唇剛沾上藥,察覺到一絲的苦澀,頓時皺起小臉,撇開腦袋,嘤咛着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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