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彼岸雙笙

從茶館出來後，蘇阮阮沒有直接回蘭喬九溪，而是去了唐氏。

唐景霆還在開會，蘇阮阮如先前那樣，在辦公室呆着等着。

唐景霆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腳下的步伐是加快許多，他回到辦公室，推開門，就看見那抹小身影。

“唐先生。”小姑娘甜軟喚了聲。

唐景霆淡漠的神情頃刻間散去，一抹柔和爬上俊臉，他走到她身邊，輕聲開口，“那些人都見了。”

蘇阮阮點頭，“見了，”驀地，她想起熊珊的話，忍不住問道，“唐先生，我聽珊珊說，那些人退學了……是你嗎？”

“嗯。”

唐景霆并不否認，瞥看見小姑娘的情緒，“怎麽？可憐她們？”

蘇阮阮撇撇唇，搖頭。

那些人過分的欺負熊珊和她，她并不覺得她們可憐，做錯事要受到懲罰，這是應該的，只是……她不曾想是要退學這麽大的代價。

“只是覺得，退學是不是厲害了點。”她輕聲道。

唐景霆面色沉沉，眼底略過的一抹淡淡的陰鹜，他沉啓聲道：“那些人不給點嚴重的教訓是不會知道厲害的，這次若不是幸運，你的病情會一發不可收拾，若你真出什麽事，他們所要面臨的，就更不僅是退學這麽簡單了，如今她們也不過是咎由自取。”

蘇阮阮聽着唐景霆的話，覺得有一定道理，便沒再說什麽。

唐景霆見她乖巧下，沒再替那些人求情，心情稍展，大掌撫了撫她的發，“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完，等我一下，嗯？”

蘇阮阮乖巧點頭。

唐景霆處理着手頭的事，小姑娘乖乖坐在沙發上時而看書，時而看看平板，再不然就是四處轉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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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霆的辦公室很大，書，小玩意，什麽都有。

“唐先生這是什麽？”

蘇阮阮走近到唐景霆身邊，看見他面前擺放着的一份畫稿和一個紙盒，紙盒上印繪着一女孩子的臉，看上去很漂亮。

“這是華雲堂新産品的包裝設計，理念是少女與花。”

“少女與花？”蘇阮阮拿起那紙盒和畫稿看了看，畫稿上的花和紙盒上的女孩子，都很漂亮，只是……這麽一看，總覺得缺些什麽。

小姑娘看着，下意識彎眉想着，唐景霆瞥眼看去，“阮阮覺得如何？”他看穿她的心思情緒。

“只是覺得光是少女與花單調了點，而且沒什麽亮點。”

畢竟少女和花的設計，已經是太多太多了。

唐景霆俊眉微揚，“阮阮可是有什麽想法？不妨一說。”

蘇阮阮彎唇一笑，将東西放下，“阮阮不是專業的，不敢亂提意見。”

唐景霆接過那畫稿垂眸看着，“你盡管說就是，如今這外設包裝還沒有确定下，有多一份的意見來參考總歸是好的，即便你說的不好，也沒關系。”

唐景霆執拗，蘇阮阮也沒再推诿，将自己的想法道了出來。

唐景霆靜心聽着，邃深的眸慢慢起着變化。

“彼岸雙笙？”

“對呀，這個畫稿上不就是打算要以花和少女為主嗎，若光是簡單的花和少女，感覺單調了些，彼岸花有雙笙的意思，少女這邊也可以加上一個，這樣花和少女都有保留，而且更有理念的感覺。”

彼岸雙笙。

有點意思。

蘇阮阮說完下意識看向唐景霆，見他臉上沒什麽情緒，“這是阮阮自己的想法，不是專業的，唐先生聽聽就算了。”

“不，很有意思。”

蘇阮阮一怔，“什麽？”

唐景霆薄唇斂起笑，望着她，“阮阮的設計理念很有意思，先前的這設計，如阮阮所說的，一直也是讓我覺得缺少些什麽，阮阮這麽一提，設計理念飽滿了許多。”

唐景霆說罷，拿起手邊的電話，不一會兒，耿天則走了進來。

“将這個返回設計部，告訴他們以彼岸雙笙的設計理念重新繪圖。”

蘇阮阮怔然的看着唐景霆的這一舉動，幾分驚然，“唐先生，阮阮不是專業的……”她沒想到唐景霆會直接接受了她的想法。

“你雖不是專業的，但設計理念不差，只要是好的設計理念，無關乎人，都是可以接受的。”唐景霆說道。

蘇阮阮鼓着粉唇，覺得也有些道理，點點頭，“如果真的可以，那阮阮是幫到唐先生了，阮阮高興。”她朝他彎眼一笑，兩頰可愛的梨渦深陷下去。

————

蘇阮阮在家休養了好幾日後，才重回了學校。

學校很平靜，那天的事，似乎并沒有太張揚出去。

但蘇阮阮偶爾還是能聽見一些女生私下關于那三人退學的議論。

“說來也奇怪，我還沒見過一退學三個人一起退學的，這幾天，他們都在聊這個事，季白，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啊？”婁武将買來的飲料丢給季白，季白準确無誤接住。

“許是家裏有事吧。”季白扭開瓶蓋，随口一句。

蘇阮阮被欺負到住院的事婁武他們并不知道。

婁武呲笑，“季白，這可不是你的水平，家裏有事能三個人一起有事嗎？而且還一起退學，這一看就不對勁！”

季白聽着婁武的話，輕笑，沒太放在心上。

“要我說，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而且事情不簡單！”婁武一臉嚴肅，右手摸着下巴沉思着。

季白見他這副樣子，無奈搖頭，他直起身，朝教室走了去。

蘇阮阮回學校後，離測驗考就剩下三天的時間。

她的成績一向不似姐姐那般好，這又是她入學後第一次測驗考，她是無論如何，也想考出個好成績的。

僅剩的三天時間，蘇阮阮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複習上。

三天後，考試結束。

考試前蘇阮阮有幾分信心，但考試結束後，她的信心随着那些考題掉了許多。

她對自己的成績充滿了擔憂。

測驗考的成績是很快就批了出來，蘇阮阮被點到名走上講臺拿了試卷，她攢着心，不敢翻看。

回到位置的時候，她瞥了眼身邊季白的試卷，滿分。

季白的成績，一向都是滿分。

“阮阮，多少分？”季白關心問道。

蘇阮阮扯了扯唇，“還沒敢看。”

小姑娘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季白溫聲道：“無論多少分，努力過了就好，別怕。”

蘇阮阮撇撇唇，縱然再害怕看到成績，遲早也是要看的。

她鼓着勇氣，将試卷打開，試卷上鮮紅的筆印判着，五十七分。

蘇阮阮看到這，小臉頓然耷拉了下來，一臉的沮喪。

除了語文好些外，其他科都是在六十分出頭徘徊，數學和地理直接連六十分都沒有。

這樣的成績實在是……

“阮阮，別太沮喪了，這成績，有這成績的好處。”季白開口道。

蘇阮阮小臉皺着，望着季白，“季白，你這樣的安慰，讓我該哭還是該笑呢。”

季白溫聲一笑，“自然是該笑，阮阮，你如今的成績，大有提升的空間，這次是這樣，下次便要比這次更好，一次比一次好一些，心裏的成就感也更高，不是麽？”

蘇阮阮知道季白是想寬慰她，讓她別那麽沮喪。

她撐着小腦袋，“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如果能像季白你這樣的成績，那豈不是更好。”

季白一笑，搖搖頭，“我這樣的成績，也有煩惱的。”

蘇阮阮瞪着大眼睛，一臉的懷疑，“季白，你要安慰我，也不是這樣安慰的，你這樣的成績，會有什麽煩惱呢？”

她若是有季白這樣的成績，只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次次滿分，所有人便都會覺得你應該次次都滿分，一旦有失誤差池，哪怕一點點，換來的就是別人巨大的失望和指責。”

蘇阮阮微怔，聽着季白的話，看着他略嚴肅的神情。

是啊，她和其他同學，所看到的是季白的優秀，季白的好成績，但誰也沒去多想過，季白也是承受着壓力的。

站在金字塔最頂端，往往越危險，也越害怕。

……

下午放學後，蘇阮阮回了蘭喬九溪，今天是測驗考結果出來的日子，唐鴻鶴一直記挂着這件事，所以讓唐景霆帶着姐妹倆晚上一起回老宅吃晚飯。

蘇阮阮回到家的時候，蘇阮檸也剛到，唐景霆從樓上走下來。

“回來了，換身衣服後，咱們出發。”唐景霆說道。

蘇阮檸滿面的高興，蘇阮阮看着，也猜到了，姐姐的成績，想來是不錯的。

蘇阮阮看着唐景霆，總覺得有些對不住他，這段時間，他幫她補習課程的時間也不少，可是她考出來的成績卻……

“傻站着做什麽。”唐景霆見小姑娘發呆出神。

蘇阮阮回過神來，對上男人雙眼的剎那，連忙搖頭，然後快步上樓。

換好衣服後，三人一起從蘭喬九溪離開。

一路上蘇阮檸的話頗多，她雖沒直接告訴唐景霆考試的分數結果，但話裏話外，都在強調她考的不錯。

相比下，蘇阮阮就沉默許多了。

唐景霆瞥眼，透過後視鏡看着後座乖覺坐着，一言不發的小姑娘，心中了然。

車子駛到唐家老宅，三人進了屋。

“唐爺爺。”

“唐爺爺。”

“爺爺。”

三人和唐鴻鶴打了招呼。

唐鴻鶴看見三人，褶皺的臉上頓時浮現慈愛的笑容，“都來了，快坐吧，這有剛洗好的水果，快嘗嘗。”

俞思思臉上亦斂着和善的笑，“這些都是讓人剛買的，很新鮮的，阮阮和阮檸小姑娘應該都愛吃的。”

姐妹倆和俞思思道了聲謝謝。

“才多久沒見，阮阮丫頭似乎更瘦了些，怎麽回事？是不是學習太辛苦了？還是沒吃好睡好？”唐鴻鶴注意到越漸清瘦的蘇阮阮，關心問道。

蘇阮阮不想讓唐鴻鶴擔心，搖搖頭，解釋道：“唐爺爺，是阮阮本就是清瘦的體質。”

一旁蘇阮檸看着兩人，眼睫輕顫，忽然開口，“唐爺爺，今天我們入學後第一次測驗考的成績出來了，這是阮檸各科的成績。”蘇阮檸邊說着，邊将記錄考的小本遞給唐鴻鶴。

唐鴻鶴連忙接過，看了眼。

蘇阮檸的成績，主課皆在一百一十分以上，副科成績也都在九十分以上。

“好，阮檸的成績很好啊。”唐鴻鶴看着高興，揚唇笑道。

蘇阮阮看着唐鴻鶴高興的模樣，粉唇緊抿着，小手緊張的攢在了一起，她的成績和姐姐的比起來，實在難入目。

唐鴻鶴才看了姐姐的成績，要是再看了她的，只怕……

她正想着，忽然，唐鴻鶴的聲音傳來，“阮阮丫頭，你這次的成績如何？給唐爺爺看看。”

蘇阮阮猛然回過神來，小臉攢着深深的緊張，她下意識朝唐景霆探去視線。

“阮阮丫頭，快給爺爺看看。”唐鴻鶴催促道。

唐景霆示意一眼，蘇阮阮雖怕，但也只能乖乖将記錄考的本子遞給了唐鴻鶴。

唐鴻鶴翻開看了眼，在看到本子上的各科成績時，笑容明顯不似剛才那麽燦爛了。

“唐爺爺，阮阮……阮阮考的不好。”她怯生生的說道。

蘇阮阮微低着眼，沒注意到唐鴻鶴怔然的神情轉瞬即逝。

“無妨，這次考的不好，下次再接再厲就是了。”唐鴻鶴合上小本還給蘇阮阮。

蘇阮阮小臉是深深的自責和懊悔，“唐爺爺，對不起。”她輕聲道。

“唐爺爺，阮阮的成績一向都是這樣的，從前在家也是，一對一的老師教阮阮，阮阮也是接收的慢，現在在學校，阮阮接觸了許多同學，對學校許多人事物都好奇，這成績也是要慢慢才能上去了。”蘇阮檸幫着蘇阮阮解釋道。

唐鴻鶴看着小丫頭自責的模樣，笑着寬慰道：“阮阮丫頭，這成績固然是重要的，但也不是唯一的，你不需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這五十七分也有五十七分的盼頭，下次阮阮丫頭你也不用多，就多三分，給爺爺考回來，可以做到嗎？”

“是啊，阮阮，爺爺說的對，你不用擔着太大的壓力的，這樣反而不好。”俞思思微笑，安撫道。

“丫頭，怎麽樣，莫不是這三分達不到？”唐鴻鶴問道。

蘇阮阮一聽連忙搖頭，“不是！阮阮可以做到的，下次，一定拿六十分！”

唐鴻鶴見蘇阮阮神情松展下，咧唇一笑，“好，那咱們擊掌為誓如何！”邊說着邊朝蘇阮阮伸出手掌。

蘇阮阮一愣，反應過來後，笑着展開手，啪啪兩聲，兩人擊掌為誓。

和諧的歡笑聲在客廳裏響徹着。

蘇阮檸咽了咽喉間的唾液，看着眼前的一幕，幾分黯然爬上眉頭。

晚飯後，蘇阮阮，蘇阮檸，還有唐景霆三人陪着唐鴻鶴下棋。

學習上，蘇阮檸是要優甚于蘇阮阮的，但這下棋上，蘇阮阮是要厲害些。

“阮阮丫頭，你這棋藝可以呀。”唐鴻鶴執起棋子，落下一子。

蘇阮阮眉眼彎彎，本能的朝身邊站着的男人投去視線，“阮阮是和唐先生下過幾次，是唐先生教阮阮的。”

唐鴻鶴了然一笑，“原來是有陪練，阮阮丫頭你這陪練找的好啊，景霆這孩子自小就很出色，無論是學習還是其他事上，我這老棋手還經常是他的手下敗将。”

蘇阮阮秀眉微揚，“爺爺，唐先生真有這麽厲害呀。”

唐鴻鶴擡眼看着自家孫子，驕傲和自豪毫不掩飾，“可不是，景霆小時候就是小天才，他從小學習就是學校第一，若不是我們覺得孩子成長還是應該按部就班慢慢來，他上學的時候，怕是要連跳好幾級了。”

唐景霆是唐鴻鶴的驕傲，說起唐景霆來，唐鴻鶴這話匣子就被打開了，滔滔不絕。

蘇阮阮津津有味的聽着，她一直就知道唐先生是很優秀的，可沒想到，是這麽優秀。

蘇阮阮望看着男人俊毅，心裏缱绻起自己都微曾察覺的異樣感情。

從唐家老宅出來，蘇阮阮的心情很愉悅，那因為成績而影響到的低落情緒已然消散不見。

蘇阮檸抿着唇，看着說笑的兩人，她的情緒，卻是和蘇阮阮相反，進老宅時她是高興的，而現在……

“唐先生，剛才我同學來電話，說是測驗考結束了，要我一起去慶祝放松一下。”蘇阮檸開口說道。

“嗯，你去吧，讓天則送你過去。”唐景霆說道。

蘇阮檸一笑，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這裏打車也方便。”

說完，朝兩人揮了揮手後，便匆匆離開了。

蘇阮阮看着蘇阮檸離開的背影，輕嘆氣，收回視線，“怎麽？也想去玩玩？若是想去，一會找個清靜些的地方。”唐景霆開口，從小姑娘的眼神裏，看出些許情緒。

“姐姐考的好，去慶祝是應該的，”她提了提氣，臉頰鼓鼓，“我答應唐爺爺了，下次一定都要達到六十分！等那時候，我再慶祝！”

小姑娘頗有志氣，唐景霆伸手輕撫她的發，輕聲：“好，到時候，我們一起慶祝。”

兩人離開了唐家老宅，回到蘭喬九溪。

剛一進門，唐景霆褲袋裏的手機叮的一聲，響了起來。

蘇阮阮換好家居鞋，一擡頭，就看見唐景霆頗深的情緒神情，“唐先生，怎麽了？”她順嘴問了句。

“一會上樓，給你看個東西。”唐景霆說道。

蘇阮阮眼劃過深深的好奇，跟着唐景霆上樓去了書房。

唐景霆将電腦打開，點開剛收到的那封郵件，将電腦屏幕轉到蘇阮阮面前。

電腦屏幕上是一套完整度飽滿的繪圖，蘇阮阮怔然張着唇，“這個不是……我畫的那張圖嗎？”

那天她在辦公室和他湊巧談起設計包裝的事，她無意一提的理念被他考慮采納，後來在男人的勸說下，随便繪了張圖，她沒想到這張圖，他真的拿去用了。

“嗯，如何，還滿意嗎？”

蘇阮阮湊近細看着，點頭，這圖在她原有的基礎上勾勒的更清楚了，上色後，色澤飽滿，看上去更有意境了。

“很好看！”

“如果你不介意，年初華雲堂的新産品外設就用這個，主設計的名字會是你。”唐景霆說道。

蘇阮阮一愣，澈亮的眉眼間，透着難以置信的微光，“我……我嗎？我可以嗎？”

她不過是一高中生，而華雲堂是唐氏旗下最大的藥妝公司，聲名在外，華雲堂內部頂尖的産品設計師不知道有多少，她的作品竟能成華雲堂新産品的包裝嗎？

唐景霆側眸睨看着屏幕上的作品，薄唇彎着淺笑，片刻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當然可以，只要你願意，阮阮，願意一試麽？”

蘇阮阮抿着唇，雙眼裏是濃深的期盼，她重重點頭，“嗯，願意。”

唐景霆展顏一笑，“好，那就這麽定了，這個設計理念和效果，不會差。”

蘇阮阮望着屏幕上的那張圖，雙笙，彼岸花。

她很喜歡。

……

另一邊。

人群熙攘，蘇阮檸跟着幾個要好的同學到了一家酒吧，他們雖還是高三生，但都已滿了十八歲，所以在這些地方，并沒阻礙。

“阮檸，怎麽了？心情不好？你這次測驗考試的分數可是很高的，你剛轉來，這一測驗，就把我們班學習疙瘩的排名擠了下去，班導對你可是期望很大啊，怎麽還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同學A說道。

蘇阮檸看着三角杯裏顏色鮮豔的酒，輕輕晃動着。

是啊，今天本應是她高興的一天。

從小到大，她都是優秀拔尖的，各個方面都是，她是在誇贊表揚聲音中長大的。

爸媽去世後，她和阮阮被唐家人收留，這次的測驗，也是她對唐家人的一個自我證明，她是優秀的，出色的，是可以令唐家人驕傲的！

可是……

今天在唐家的時候，一切卻和她所想的背道而馳。

蘇阮檸閉了閉眼，“沒什麽，大概就是前段時間繃着神經學習，今天驟然松了些，有點不适應，喝東西吧。”她朝同學一笑，端起酒杯。

幾個同學聚在一起，喝着酒，也閑話八卦着。

蘇阮檸站起身，朝洗手間走去時，驀地，聽到她們後桌的一頓議論聲。

是關于……

阮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