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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上一次的情況, 埃米特不敢用自己原本的身體冒險,還是特意切換到了靈魂狀态。
擔心可能造成精神狀态的影響,他先去了一趟費舍爾家, 同費舍爾見了一面。
費舍爾對他的神态溫順又虔誠, 和白天見到的那個假笑疏遠的模樣完全不同, 甚至和之前都不一樣。看來是真覺得自己地位受到了威脅。
埃米特覺得或許費舍爾也是精神上出現了些許問題, 可到底要怎麽解決……他感覺沒什麽解決的辦法。
不管是之前在密教模拟器那個游戲裏見到的,還是在這個世界接觸到的一些人,因為追奉和信仰導致他們情緒精神上的某部分被強化顯現, 所以那些人也更加極端。
或許極端就是晉升的某種渠道和途徑。
這不是一個通過價值标準就能評判好壞的事, 或者說,到底“正常”又算是什麽?費舍爾和他偶爾展現出來的情況真的就是有問題嗎?
這些事埃米特自己也沒有思考清楚。
囑咐好對方在外好好學習後, 埃米特回到了霍維爾書店。從阿諾房前路過時, 他下意識放緩了步伐,不想驚動對方。
回到房間裏,他坐在椅子上, 對着自己那堆亂七八糟的卡片把洛娜當初給他的那個找了出來。
這一次他也沒有将東西放進談話, 而是直接取出卡片,将它轉換成了它原有的模樣。
洛娜說那是“根”,在和阿諾談過之後他也有猜測, 這很可能是與蒙薩拉特他們最開始的“根”不是同一個。當初的那一個應當是被安妮塔帶走,而後便不清楚發展情況。
現在他手裏的這一個,大概是犧牲了其他人所再弄出來的。
握在手裏時,埃米特能感覺到它微微的鼓脹感和逐漸與他手趨于一致的溫度。說它是“心”也的确沒錯, 只是這樣的形象實在是讓人有些感覺有種把什麽東西的心髒握在手裏一樣。
明明是握着什麽存在的致命弱點, 但埃米特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明顯到他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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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看着手裏那東西完全挪不開目光。
為什麽……會覺得很餓?
今天晚上他的确有好好吃過晚飯, 甚至在他上樓的時候都感覺到了些許艱難的地步,可現在他對着一個曾經會讓他不适的東西感覺到饑餓。
太奇怪了……不是這顆奇異的心髒奇怪,而是自己奇怪。
異樣的狀态帶來的恐懼讓埃米特忍不住想要逃離,握着東西的手也開始顫抖。他沒有将這東西再變回卡片的欲望,單單是想到要把這東西放回去變成卡片,他就有種說不出來的迫切感。
迫切地…想要吃掉。
甚至如何切開,如何塞進嘴裏,如何去咀嚼,将會帶來什麽樣的口感……這一切想象迅速在他腦海中成型,仿佛是另一重現實,逼迫他現在就将它一步步實現。
埃米特強忍着,将目光從上面撕開,接着将東西放在桌上,正準備起身先離開。那“根”一觸及到桌面上時,便迅速紮根進去,将不太結實的木桌轉化成了它的一部分。
藤蔓迅速延展開,猩紅的管狀物一層層解開,顏色也逐漸從鮮豔沉浸下來,在拉長伸直,蔓延至房間各處甚至是窗臺外時,逐漸成了幽深的紫色。
它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在一個呼吸之間将一切都覆蓋了,所有的出口都被遮擋起來,光亮也不被允許進入。
從藤蔓葉片間垂落下來了一雙纖細的少女的手,光潔的皮膚就好像在發亮,她的手阻攔了埃米特離開的去路,接着輕輕捧上了他的臉。
“我知道您不會忍心的。”
洛娜的聲音輕柔又裹着某種瘋狂而誘導的意味:“您還是喚醒了我,我等到了醒來的時候……您想要接受我了嗎?”
埃米特拂開了她的手:“不想。”
他擡起頭,嘴唇呈現出一種異樣的顫動:“如果你不想現在就死在這,那就讓我出去。”
洛娜放在他臉頰上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少女的頭順着花朵伸出,接着是赤l裸的身體。和正常開始發育的少女不同,她胸口十分平坦,只有背後逆反着長着另外三個伸了一半的頭出來。
甚至于那部分頭的五官清晰,而頭發也跟着已長出了一半。
并非常人。
甚至洛娜本就不應該以人類的性別去劃分,作為枯萎藤的一部分,它們先天就是雌雄同體的。
她的那頭漂亮的長卷發此刻也顯現出一種幽深的紫色,深綠的眼瞳緊緊鎖在埃米特的那半張臉上:“我知道您的想法了……您想吃掉我?”
“那可……”她喃喃着,聲音充斥着某種狂喜,“太好了,太好了……您這麽願意接受我,我好開心——請用!請來!我們将成為彼此的一部分,我們就是一體的……”
也不知這究竟是何種程度的令人狂喜,洛娜甚至直接将剛才生根發芽所解開心态的“根”再度找了出來,捧到埃米特眼前,就像是捧着一枚果子。
“吃吧……吃下它吧……我将在你身體裏發芽。”
明明剛才極度想回避,可對方卻不知好歹一樣非要送上門來。
埃米特只感覺他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連帶着眼前洛娜的模樣也越來越無法分辨。
餓嗎……确實很餓。
他就像是剛穿過來那段時間一樣,胃部空得燒疼,哪怕能有任何一點水滋潤一下都好,更何況是這樣一頓大餐擺在眼前……
想吃。
很想吃。
甚至關于吃下去到底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在現在都不重要了,迫切的食欲将要擊潰他的所有心理防線,讓他成為一個只知進食,只知滿足自身欲l望的存在……
這樣進食的欲望在他将手伸向那顆規則的“心”時升上了頂點。
先吃了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他現在實在是太餓了。
觸碰到那帶着韌勁的物品時,埃米特微微彎曲了手指,拿起物品。大概是因為清楚将要迎接來的命運,本應是死物的它也開始更加激烈地搏動着。
洛娜也緊緊盯着他的手,和他将要吞下那部分的嘴。
一旦等到那牙齒咬開她的“心”,一切與他融為一體,它就和眼前人永遠交融下去了。
無論是意識還是思想,又或者是更深的靈魂。
它的心将擁有□□的歸宿,而它也将獲得……後代。
少女是最無害的外表,也最适合蒙騙他人。
原本捧着心髒的纖細手指逐漸變成某種帶着絨毛的藤條,窸窸窣窣地聲響就是心音,它将主幹纏繞上對方的脖頸,又用葉片托着對方的手。
它本來沒有想過如此得寸進尺,一切只需要徐徐圖之,它可以等待很久很久。
但既然這是對方所提出來的,它當然歡欣鼓舞,樂意接受。
吃下吧。
吃下它的心,成為它的養料,成為它,成為它的子孫。
猩紅的“心”被送到了唇邊,在将要咬下去的那一瞬間卻停滞住了。
洛娜跟着也僵在了那。
它的“心”也就是它的“根”被人狠狠地攥住了,像是立刻就要擠壓出內部的汁液。而同時,它的主莖也完全被人捏死無法再次前行。
它期待着吞下一切的嘴唇張了張,而後說道:“你很不乖,洛娜。”
“不乖的孩子會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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