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可能是因為卧底身份被暴露,有點破罐子破摔,同位體被纏上了。某位入江大人斜倚着玻璃牆,略有些無奈的對着兩米之外搗鼓着配件的人說:“小卷毛,你到底想幹嘛?”

這裏是本部天臺上的花房,用玻璃打造出水晶的形狀,裏面養着整整一千種花。也不知道花匠是怎麽将這些開花時節不同、需求也不同的嬌貴花朵養活的,反正挺好看的。

“這是新型武器的一部分。”被點名的技術人員說道,“用死氣火焰推進的武器,挺有趣的。”

“是嗎?”棕紅發的男人露出一個略帶惡意的笑,“從新手到入門,你只花了一個月時間。了不起的天賦。可惜,就算再努力也沒用,關于武器的資料、家族的資料,你一個字都傳輸不出去。”

密魯菲奧雷不拒絕各方的間諜進來打探消息,但想要将情報傳遞出去,那就太天真了。他們有一整套完善的系統,防止情報洩露。

簡單來說,各個勢力派人過來,就是給密魯菲奧雷送肉,來者不拒,但進來容易出去……絕無可能。

技術員朝他翻了個白眼:“啰嗦。”

“喲呵~膽子挺大。你知道我是誰嗎?”

“身為副首領,白魔咒的總指揮官,你倒是清閑得很。”

“就算是機器也要休息上油,何況我只是一名區區人類。”男人如此說着,朝着他的方向擡起左手。他的左手,除了大拇指外的四根手指都戴着形式不同的指環,“你知道這是什麽指環嗎?”

技術員說:“比起什麽瑪雷指環,看起來倒是正常一點。”

“哈哈~說得對。我也覺得瑪雷指環造型太奇怪了,戴着也不嫌紮手。”男人像是戳中了笑穴,笑聲洪亮。

但技術員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男人輕描淡寫的道:“一共有七枚,都在我這裏。這是我的戰利品,犧牲了我近兩百名部下的性命得到的。”

在他口中,卻聽不到對部下喪生的遺憾和傷悲。不過唯一的聽衆是卧底,估計也沒差吧。

男人道:“這叫大地指環。原本屬于彭格列初代目時期的盟友西蒙家族持有,雖然現在還是封印狀态,但我知道解開封印的關鍵品在哪裏。”

技術員側耳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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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覺得他現在這副樣子,像極了一條收起爪牙裝乖的狼犬。他故意不繼續說下去,而是道:“你知道家族裏對你的傳聞嗎?”

技術員:“攀炎附勢?”

“哦?是這麽說的麽?”男人摩挲着下巴,“不是我自戀,自認為也是個小有成就的高富帥,長得這麽好看,一個個看到我的時候卻像是遇到貓的老鼠一般逃竄。老實說,我也會很傷心的。”

技術員冷笑一聲。

男人:“除了剛進家族的第一年外,你還是第一個不怕我,還敢主動粘着我的人。”

“我沒有粘你。只是在你身邊會比較好套情報。”

“情報送不出去,有意義嗎?”

技術員又露出了第一次遇見時的那種眼神:“太過自信的話,小心翻車。”他露出一個堪稱猖狂的嚣張笑容,“太小看技術人員,會吃大虧的。”

“呵呵~”男人朝他招了招手。見他不過來,他冷下聲線,“過來,松田陣平。”

技術員不耐煩的啧了一聲,起身走過去,卻被踹了一腳心窩。力道不大,剛好讓他坐倒在地上。技術員挑眉,看樣子像是要發飙。

但對于男人而言,對方的反抗也不過是螞蟻撼巨石般的不值一提。男人勾起嘴角,惡劣的說着:“過來。”

就像是馴獸師一般。但技術員不配合他的游戲,只是爬起身,轉身走向自己帶來的器物,看起來是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男人朝他的背影說:“取悅我。小卷毛。”

技術員終于肯回頭,只是那眼神格外的兇戾。男人卻笑得越發開心:“就在這裏,說不準什麽時候會有人過來哦,很刺激是吧?”

技術員氣笑了:“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的卧底任務就可以提前結束了。”男人笑得眉眼彎彎,“這樣我就不會等到翻車的一天了,技術員。”

威脅很有效。同位體輕笑着,看着這個不得不收斂傲骨的小卧底。雖然是臨時起意,想着反正閑着沒事幹,幹脆坐實家族的流言罷了,但現在看來,馴獸的過程反倒讓他産生了一點征服欲。

密魯菲奧雷每天都會有新人進來,也每天都會有老人死去。這樣的高壓環境,有今日沒明天,對于這類的事情就開放得多。同位體不覺得自己這樣威脅一個小技術員有什麽大不了的。

一個不怕自己,明知道卧底身份被揭穿還敢不加掩飾的靠近他,薅取情報的人,可比那些對着他就跟鹌鹑一般瑟瑟發抖的人要有趣多了。

他看着小技術員除去身上的衣服,露在空氣中的身體,健美的肌肉看起來可不是圖好看的樣子貨。他舔了舔嘴角,不得不說,有點期待起來。

他擡起頭,輕輕撫摸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技術員的臉頰,再次開口時聲音有些發啞:“很棒的覺悟。”

戴着白色手套的冰涼食指,從他的臉頰滑到了嘴唇,抹去膻香的白液,塗抹着劃過他的下颌,落在他凹陷的鎖骨處。“有顧慮的人,可不适合活在當下啊。”說完,他發出了嗤嗤的笑聲,前傾上身,在他耳邊說,“放松點,要是受傷的話,我可不負責。”

小技術員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頓的話語傳入耳中:“老子遲早宰了你。”

回憶結束。翔一睜開了雙眼。

心裏在吐槽——哦,那個我确實是個無可救藥的瘋子來着。

但那可是玻璃房耶,随時可能被人撞見的玻璃房……

翔一覺得自己蠢蠢欲動,但他眼下能做的,只能夠抓緊不知道是誰披在他身上的毯子。太陽西斜,早就醒了的松田正在用手機查資料,看他睜眼就說:“你怎麽回事啊,太陽都快下山了。”

翔一別別扭扭的坐起身,看了眼身上的毯子,不用想肯定是伊達航這個靠譜的帶出來的。他說:“其他人呢?”怎麽不見另外三人的身影。

“班長在陪小孩子玩。”松田指着不遠處和放學的幼稚園學生玩得不亦樂乎的伊達航。

伊達航肩膀上坐了兩個小孩,後背趴着一個,懷裏還抱着一個。

松田又指着灌木叢後的湖邊:“諸伏和zero在釣魚。說今天晚上的主菜他們全包了,誇這麽大的海口,要是沒釣上來的話我要好好笑話他們一頓。”

翔一聳了聳肩,蹭了過去,看了眼他的手機熒幕。松田沒避開,還傾斜了一下手機,好讓他看得更清楚:“你覺得這個怎麽樣?”

那是一個專賣五金零件的網上商店,翔一看了眼對方打開的頁面,被一堆數據迷花了眼睛。他頭疼的捂着眼睛:“卷毛先生,我可是純文科生。”

雖然特別能打的這個優勢沒了,但我真的就是一個純純文科生。雖然對數字比較敏感,但這種數據超綱了。

松田啧了一聲:“你真沒用。你這副樣子,入江博士平日裏怎麽跟你聊天。”

“就瞎聊尬聊呗。”翔一道,“我們倆的兄弟情,全靠姐姐夠給力。”

“姐姐?”

“我堂姐。年輕有為的檢察官小姐哦,還是個大美人。”翔一朝他眨了眨單眼,“很符合你之前說的喜歡的女性類型。”

松田道:“我那是随口胡扯的。也不一定就喜歡那一種類型。”

“哦?你也二十二歲了吧,總不能連自己喜歡哪種的都分辨不清。”翔一取過籃子裏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又掀開毯子散散熱,說道,“你別當真,你想認識我還不敢介紹。雖然是親姐,我也必須承認——我姐有毒。不僅毒,還特別兇。”

松田不想繼續這種無聊的話題:“你不是以為我喜歡你嗎?”

夠直接。

翔一都想掀開他腦殼看看裏面是什麽構造。嘴上道:“像我這麽優秀的人,被喜歡也是人之常情。我讀書時情人節收的本命巧克力可是按箱算的。”

“誰管你……嗯?什麽味?”松田鼻尖動了動,覺得這個味道有點熟悉。他震驚的看着一身僵硬的翔一,張口結舌的說,“你、你你你……”

“這是不可抗力。”翔一別開頭,眼角通紅,耳根也紅得近乎滴血。“大家都是男人,別大驚小怪的。難道你早上不這樣麽?我就是晚了一點而已。”

松田覺得也是,但也是很無語。雙手拉着他腿上的毯子,将邊角挪着壓在他腿下,黑着臉說:“我對你是真的服氣。”

要不是有梅子一號這根蘿蔔在前面吊着,又有入江博士在更前面閃閃發亮,他是真的很想丢下這個小子一個人。

——這可是在外面啊!!!還是什麽人都可以來的公園!

湖邊,降谷零将上鈎的大魚拉起,放進水箱裏。這些器具還是跟守門大爺借的,他數了數箱子裏的魚,有七條,一條就送給大爺做租賃費。剛要問景光送哪一條,就見對方偏頭看身後。

降谷零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松田雙手壓着房東先生的大腿,只露了個毛絨絨的後腦勺,與房東先生的臉挨得就像貼上去一樣。

降谷零,靠着地上的影子分析:“別多想,他們沒親上。”

“我知道。”景光說着,拿起手機拍了一張保存起來。在幼馴染複雜的目光下,笑得像偷腥的貓兒般。“到手了。”

降谷零:什麽到手了?黑歷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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