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下作手段【二更】 “就算我當真寵妾滅……
傅雲婕雖只受了些小傷, 可傅雲飲、劉婉晴及傅雲蕭皆來了清懷苑看望了她一番。
傅雲婕這等小女兒情思自然不便與傅雲飲及傅雲蕭訴說,她雖與劉婉晴不甚親近,卻也勉為其難地将其留了下來。
劉婉晴正納悶, 這小姑子素來難伺候,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道:“三妹妹可是悶在屋裏沒事做?嫂嫂給你尋些話本子來,可好?”
傅雲婕罕見地沒有下她的臉子,只屏退了左右,神神秘秘地與她說道:“嫂嫂, 你在嫁給我大哥哥前, 可會成日裏的想着他?”
劉婉晴對傅雲婕突如其來的親昵倍感不适, 只幹笑了幾聲道:“你哥哥從前在京裏也是出了名的俊秀公子,不少閨秀都日日夜夜地念着他,只盼着能嫁與他才好呢。”
傅雲婕見她顧左右而言其他, 便板起臉直言不諱地問道:“那嫂嫂你呢?可是心悅極了我哥哥?日日夜夜地念着他?”
劉婉晴便只得含羞帶怯地斂下了眸子, 道:“自是心悅極了。”
躺在床榻上的傅雲婕聞得此聲後,立時便連腿上的傷也不顧了,掙紮着便要貼近幾分靠在床沿上劉婉晴, 只問道:“嫂嫂, 心悅一個人, 可是會想到他就開心?”
劉婉晴這時才察覺出了傅雲婕的怪異之處, 明明受了傷, 整個人卻格外興奮不說, 連兩腮處都染着些詭異的嫣紅。
劉婉晴仔細地瞧了一會兒傅雲婕,遲疑了半晌,便問道:“三妹妹,你可是瞧上了哪家的小郎君?”
傅雲婕霎時便住了嘴, 嬌嫩的臉蛋上顯出幾分扭捏之色,她嗔怪地瞧了劉婉晴一眼,只道:“嫂嫂又拿我打趣。”
劉婉晴也是過來人,瞧着傅雲婕這般嬌羞的小女兒情态,又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便順勢讨好自己這嬌蠻的小姑子:“三妹妹你出身優渥,又才貌上乘,太太素來疼你,将來你的親事總是能自己做幾分主的。”
這話卻正中傅雲婕心坎,她從未覺得自己這個相貌一般的嫂嫂如此貼心過,一股腦兒地與劉婉晴說了許多貼心話後,方才讓她離去。
劉婉晴強撐着精神陪着傅雲婕說笑了好一會兒子,又去沈氏的院子裏跟着她理了些府上的瑣事,方才由馬嬷嬷攙扶着回了端方院。
劉婉晴面容疲憊,端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馬嬷嬷瞧着也不好受,便進言道:“大奶奶,家裏的事,你也要做個主兒才是。”
劉婉晴嗟嘆一番,出口的話音裏帶着些抱怨之意:“我又能怎麽辦呢?誰成想這世上會有如此碰巧的事,夫君奶娘的鄰居恰是瑩雪的家人。”
馬嬷嬷也覺造化弄人,好在瑩雪的賣身契仍被劉婉晴攥在手心,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家裏的太太已是氣得好幾夜都睡不安穩了,只盼着大奶奶您能想個法子才是。”
說話間,主仆二人已回了端方院中,劉婉晴望着空曠清冷的正屋,心裏愈發悲涼:“我能有什麽辦法,世子爺為了一寧的事勞心勞神,不過只是讨要一房奴仆罷了,我還能反悔不成?”
馬嬷嬷語塞,觑了眼劉婉晴陰沉的臉色,到底沒把“世子爺是不是故意讨要瑩雪家人”這猜測說出口。
“母親嫌棄我相貌平平,總告訴我世上的男人大多都貪愛美色,要我将瑩雪扶起來做媵妾,如今倒好,瑩雪是扶起來了,夫君卻不往我的正屋裏來了。”劉婉晴自嘲地說道。
她心裏自是有些埋怨黃氏的,母親對自己的疼愛雖做不得假,可到底性子強硬了些,總想着事事為自己做主。
她雖是一片慈母心腸,也記着為自己好的念頭,可這到底是自己的人生,很不該由母親事事做主才對。
起先讓瑩雪做媵妾這事她便有些抵觸,總覺得這樣的做法不太合适,母親卻狠狠将自己責備了一頓。
如今傅雲飲夜夜留宿在瑩雪的西廂房裏,且始終沒有與自己這個正妻圓房,這事到底變成了埋在劉婉晴心口的尖刺,刺的她疼痛不已。
她已是明白了,母親的話她大可不必全聽了去,到底是要自己想些法子來讓夫君回心轉意才是,若是那瑩雪恃寵而驕,自己也定要了結了她才是。
大不了往後再多給夫君尋幾個模樣好的良妾。
劉婉晴如此想着,平靜光亮的眸子下隐着些暗潮洶湧:“勞煩嬷嬷去關嬷嬷那兒,替我讨些藥來。”
馬嬷嬷一口應下,只問道:“奶奶要什麽藥?”
劉婉晴将馬嬷嬷喚至身側,俯在她耳邊密語了一陣,方才放她離去。
今日恰是初一,傅雲飲不得不給劉婉晴這個正妻些面子,晚膳時分便從外書房一徑去了端方院內的正屋裏。
劉婉晴讓廚下早早備好了傅雲飲愛吃的菜品,滿滿堂堂地擺了一桌後,已着了件粉白的蝶紋錦裙坐于梨花桌旁,又細心妝點了一番,通身上下皆露出幾分溫柔娴靜的味道。
傅雲飲将劉婉晴今日的異常暗暗記在心中,圍着梨花木桌坐下來後,便一眼瞧見了席面上的桃花釀。
劉婉晴先捧起了玲珑精致的酒杯,一飲而盡後,對着傅雲飲嫣然一笑道:“夫君,今日是妾身的生辰。”
傅雲飲自然不記得劉婉晴的生日,他擡眼撞見了劉婉晴泛着淚光的黑亮眸子,心裏略有些不自在,便拿起身前的酒杯,一口飲了下去。
傅雲飲的酒量稱不上好,飲下一杯桃花釀後,他便說道:“既是你的生辰,阖該好好辦一場才是。”
劉婉晴見傅雲飲喝下了這杯酒,臉上的笑意便真摯了幾分:“妾身剛剛嫁進府上沒多久,自不好如此鋪張浪費。”
傅雲飲自不在意這等小事,他便夾了幾筷子菜,用了幾口後,道:“我今日也不餓,剩下的你便自己吃吧。”說着,便要往正屋外走去。
劉婉晴一時心急,連忙上手拉住了傅雲飲的袖子,誰成想卻被他避如蛇蠍的甩開。
劉婉晴傷心不已,一時便忍不住落下淚來:“夫君,你當真如此厭惡我嗎?連我的生辰,都不願多陪我一會兒。”說着,更是淚如雨下的怮哭了起來。
傅雲飲立在原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瞧着劉婉晴哭聲漸響,自己臉上也挂不住,便道:“既是你的生辰,你若瞧上了什麽穿的戴的,一時銀子缺了,與東昉開口便是。”
劉婉晴擡起淚眼婆娑的眸子,目光決絕地說道:“妾身從不曾短了穿的戴的。”
傅雲飲心內煩躁,可又不願與劉婉晴在這正屋裏空耗時間,便只得推脫道:“我還有些事兒要忙,過幾日再來瞧你。”
劉婉晴卻變了性子,只不依不饒地說道:“夫君上一回來正屋還是前幾日,特來與我說了一寧的事,其餘晚上皆睡在西廂房裏。”
劉婉晴積壓了許久的哀傷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只聽她不管不顧地說道:“夫君可是要寵妾滅妻?”
話音甫落,傅雲飲愈發厭惡劉婉晴,骨子裏藏着的不羁也在叫嚣滋長:“你可還記得成婚那日我與你說過的話?”
劉婉晴一怔,那番話便是破了她美夢的開始,她自是永生難忘。
“爺娶了你以後,從未過問過端方院的大小之事,一概皆由你做主,成婚第二日還替你父親在禦前遞了封陳情信,又偏幫了你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銀錢也是盡你這個世子夫人使了用,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傅雲飲說這話時,臉上的嫌惡之色已是不加遮掩。
劉婉晴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她嫁給鎮國公府後的确接手了端方院的事務,娘家也受了鎮國公府不少庇護,世子爺的私庫也從不曾對自己藏私。
世子夫人該有的體面與尊榮,她都有了。
可這就夠了嗎?
她想要的不過是夫君的真心愛護,琴瑟和鳴的溫馨日子,亦若是一個冰雪可愛的孩子。
這些,傅雲飲都未曾給過她。
劉婉晴臉上的淚水流的愈發洶湧,大有無法抑制的态勢,只聽她帶着哭腔說道:“可夫君您如今還未曾與我圓房,倒日日夜夜宿在瑩雪那兒,将我這個正妻的顏面放在何處?”
傅雲飲心內又是一陣嗤笑,劉婉晴心思毒辣,除了出身比瑩雪好些,又有哪裏能與瑩雪相提并論的?
他輕笑一聲,話音裏盡是譏諷之意:“便是我當真寵妾滅妻,你又能怎麽樣呢?”
劉婉晴臉色煞白,只紅着眼不敢置信地望向傅雲飲,好似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絕情。
“你可別忘了,當初你為了嫁進鎮國公府花了多少心思,又是暗害旁的女子,又是用媵妾、錢財、鹽引搖尾乞求,只求着我将你娶進門來,我願意給你正妻的體面已是顧及宗法人倫,你可別自找沒趣。”傅雲飲說完這番誅心的話語後,便想拂袖離去。
只他剛走了兩步,便覺雙腿一軟,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燥熱爬上了他的心頭,腦海裏也有些昏昏沉沉的鈍感。
他知曉自己不勝酒力,卻沒想到一杯桃花釀便能讓自己失态至此。
傅雲飲下意識地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他神思混亂,而劉婉晴已貼着自己的身子環抱了上來。
一股頭暈目眩之意襲來,傅雲飲下一秒已失去了意識。
劉婉晴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将傅雲飲拖到了床榻之上,褪下他的衣物後,學着那話本子裏的樣子鑽進了被子裏。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後,劉婉晴仍是沒有尋到要領,額上皆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這是她迫不得已使的下作法子,世子爺對自己沒有防備,故才會被自己得手,下次便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她定要趁此機會懷上個孩子才好。
她正要再度貼上傅雲飲的身側時,卻聽得他面色煞白着說出了些微若蚊蠅的聲音。
劉婉晴俯身一聽,輕弱的瑩雪二字便回蕩在她耳畔。
話音落地,劉婉晴滿心的熱切似被人從頭到尾澆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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