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見面

顧潭演過話劇沒有？

葉紹期回到家後細細回想了一遍, 好像還真的演過，在萊伊演一棵背景樹算不算？

他自己悶悶笑了半天, 将帶回來的梁佑卿電影諜放進了播放器, 幾乎可以匹配影院效果的巨大熒幕上畫面顯示出來，他擡手将燈光調暗。

一晚上看完兩部片子，葉紹期對這位鬼才導演也算有了基本了解, 他對整個影片節奏把握的很好，最擅長渲染主角內心的狀态變化。從前他導演的都是文藝片，票房不高卻很容易拿獎，這次選擇了《金色羽翼》，也算是對自身的一個新挑戰。

第二天他又将剩下的幾部作品全都看完, 然後聯系了秦海陽，讓他約時間與這位梁導見面。

梁佑卿那邊回複的很快, 就定在了當天的晚上。

“我開車過去接你吧, 順便看一下房子的裝修進展。”秦海陽在電話裏道。

借着之前的那股買房熱潮，他也在沈閱這個高檔小區買了幢獨棟別墅，因為不急着住現在才剛開始裝修不久。

葉紹期下午在家一邊看着劇本一邊等人，還沒到時間門鈴就響了, 他起身開門，把人讓了進來。

秦海陽一進來就抱怨開了, “哎, 我後悔了，看着你家的這種田園風裝修好像更适合！不該弄成歐美風了！你的設計師是誰？推薦給我啊。”

“不知道，顧潭吧。”葉紹期晃噠到餐桌邊, 拿出個杯子，“喝茶還是咖啡？”

“……咖啡吧。”聽到這個答案，秦海陽不知為何心裏劃過一絲異樣，又抓不住到底哪裏不對，搖搖頭坐到了沙發上。

“往旁邊讓讓，你壓到顧潭的琴譜了。”葉紹期擡眼回來時淡淡道。

“……”秦海陽扭頭，從屁股下面掏出了一本空白的譜曲用本，“這還是全新沒用過的呢，我給它方茶幾下面了啊？”

葉紹期一把抽了過來，将咖啡杯塞給他，“別亂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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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陽這下懂了，這個家中顧潭的東西碰不得。他匆忙喝了幾口咖啡，也不敢多留，帶上人直接開車前往了聿人。

他們比商定的時間提前了三十分鐘到的，卻不料一個瘦削面色蒼白的男人已經坐在了包廂中。

“呦，梁導已經到了啊？我還說早點到先點菜呢。”秦海陽走進去熱絡地招呼道。

梁佑卿微微扯出一絲笑，“是我來早了。”目光移向了葉紹期，眼中劃過一絲驚豔，站起身來主動問候道，“葉先生好，我是梁佑卿。”

“梁導。”葉紹期與他握了手，示意他先落座。

服務員小妹進來準備點餐，秦海陽現在對這裏很熟了，快速點完幾個招牌菜，開玩笑道：“現在我這張臉過來能不能打折了啊？”

服務員小妹笑眯眯道：“不止打折，我們老板說了，秦少來了必須免單~”

秦海陽哈哈笑了，轉頭對梁佑卿說道：“瞧見沒？梁導可別客氣，聿人可是整個聿京數一數二的私人會所了，岳少這麽客氣，咱們可得吃夠本。”

梁佑卿顯然心思不在吃的上面，見狀只是微微一笑，眼睛還圍在葉紹期身上不住打量着。

葉紹期表現的很淡定，獨自安靜地喝着茶。

等到菜都上來了，梁佑卿三兩口就放下了筷，秦海陽看着他凹進去的臉頰，忍不住勸道：“梁導，您吃的也太少了，是不是點的不合胃口？菜單拿來您再加幾個？”

“不必。”梁佑卿擺擺手，“我從小腸胃就不好，不用在意我，您們吃。”

讓別人看着，任誰也沒了胃口，秦海陽和葉紹期也就象征性的再吃了幾筷子，便聊了起來。

問及拍攝的資金準備，秦海陽表示海洋工作室可以提供一筆贊助，葉紹期本人再加上一筆，不需要為此作難。

梁導的意思也是想盡快開拍，趕在過年前拍攝完畢，再加上後期剪輯、上映，争取沖擊明年九月份的芬蘭特獎。

秦海陽見他也有此野心自然高興，上前敬了他兩杯。喝了酒的梁佑卿面色紅潤了不少，輕笑道：“既然要跟號稱‘芬蘭特’工作室旗下的演員合作，自然要有這種覺悟了。”又看向葉紹期，“紹期的所有作品我都看過了，才決定邀請他來出演埃蒙德這個角色的。”說着伸手揉了把臉，似乎有些感慨，嘆口氣道，“其實這個劇本早就出來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演員，編劇曾想幹脆找個外國人，但我總覺得這部戲應該由我們C國的演員來演，将來拿到芬蘭特影帝的也應該是我們C國的演員……這麽一拖，就拖到編劇患了胃癌病逝。”

秦海陽和葉紹期面色微變，一時都不知該怎麽安慰。

梁佑卿自己笑了，舉杯伸向葉紹期，“現在你來了，就像是埃蒙德完成了秦川的夢想一樣，我也終于可以實現老搭檔的夙願了！相信我們的合作，終會在熒屏上給大家帶來震撼的作品！”

葉紹期正色地舉起酒杯，與他輕碰，沉聲道：“一定會的。”

“一定！”秦海陽加了進來，三人一飲而盡。

梁佑卿喝完很是高興，提醒道：“對了紹期，聽說你跟小提琴家顧潭的關系很好，因為這部劇的需要，你可以多向他請教一下，雖說後期可以配音，但拉琴的樣子一定要做的漂亮。”

“他最近一直在國外，我不太能見到他。”葉紹期道，“不過小提琴他之前教過我一些，基本指法還是會的，這段時間我會多看視頻學習，放心。”

“他很忙啊……”梁佑卿聽到這裏不知為何有些失落，嘟囔道，“我還想着讓他來試一下秦川的角色的，啧，這下還得找人。”

“秦川？”葉紹期眼神一亮，“您覺得他可以嗎？”

“試試嘛，他的外形足夠出色，琴又拉的好，再加上你們多年間的默契，如果演技能夠再好一點……哎，我好像也太貪心了點？”梁佑卿說着自己都苦笑了一下。

“那麽，我可以先聯系他，如果他的時間排的開，就讓他來試個鏡？”

“這樣自然是好！”梁佑卿興奮道，“成年秦川的戲份并不算多，主要是一些回憶鏡頭。我不占他太多的時間，如果演技能夠保障，進組一到兩星期我就可以集中拍完他的戲份。試鏡的話也不用他專門跑回來，給我傳來個視頻就行。”

“沒問題，等他回複後我再聯系您。”葉紹期肯定道。

又敲定了一件大事，幾人都很有收獲，興致也高了起來。梁佑卿難得又拿起筷子吃了一點，漸漸話多了起來，他也就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但據說早年過過一段苦日子，談起從前創業的事倒叫兩位公子哥聽的很入神。

一頓飯三人相談盡歡。

秦海陽開車送葉紹期回去的路上，側頭看他的唇角一直微微上揚着，不由笑道：“小顧能來演戲，就這麽高興？”

“嗯。”葉紹期嘴角更彎了彎。

“真沒發現，你也有粘人的一面？”

葉道長被“粘人”這個形容詞驚到了，立刻收起了淡笑，但心底的好心情仍然有些忍不住，嘴角動了動，還是又翹了起來，鼻間不服氣地輕“哼”了聲。

秦海陽聽到這一聲差點一把方向開歪，看外星人一般地掃過來一眼，搖搖頭驅散腦中手下藝人被附身了奇怪念頭，安全的把人送到了家。

“好好休息，有什麽新情況我們随時交流。”

“好，秦哥路上慢點。”

上樓洗完澡，葉紹期躺倒柔軟的大床上，想了想，還是先給顧潭去了條微信。

“在忙？”

三分鐘後，顧潭的視頻通話直接打了過來，他正在一家餐廳吃飯，嘴裏叼着半根香腸，耳夾挂在耳朵上。

一看見對面的人，就笑了，“我還想着吃完飯打給你呢，怎麽，有事嗎？”

“沒事，想你了。”葉紹期側卧着，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托着腦袋淡笑道。

“咳，咳咳咳咳……”他這句話沒想到差點把對方給嗆死，顧潭吐掉香腸，趕緊端起可樂灌下去了半杯，臉上不知是憋的還是羞的，“你，你怎麽了……忽然說這個……”

“怎麽，我不能想你嗎？”葉紹期輕輕挑眉，一臉淡定道。

顧潭臉紅紅地盯了他半天，最終落敗地低下頭，用手擋了當彎起來的嘴角，目光深深道：“我也很想你。”

葉紹期肩頭輕顫的輕笑聲對于顧潭來說簡直就是催情劑，讓他吃着飯估計還要跑趟廁所，頓時狼狽的佯怒道：“好啊，你再招惹我，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那來啊。”葉紹期懶洋洋道，領口的浴袍開了也不管，撩的不要不要的，看的顧潭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好了，問你正事兒呢，現在在哪國？”葉紹期見他神色變了，收起了戲谑，拉上衣服坐了起來，恢複一本正經的模樣。

顧潭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晌才呆呆道：“W國。”

“要待多久？”

“最少一個月吧。”

“嗯。”

“怎麽了？”

“沒事，你好好吃飯，我挂了。”

“哎——！”

顧潭舉着手機，眼睜睜地看着人兒消失，對話框出現了“通話結束”的标志，不由郁結，悶悶地咬了一口香腸。

可是他沒有郁悶太久，當兩天後那個瘦高的金發青年在他家門前敲門時，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沒有睡醒！

“你，你你你你……你怎麽……”結結巴巴了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葉紹期蹙蹙眉，等不及他廢話了，把人一推，進來後伸腳将門踢上，對着他張開了手臂，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不抱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