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要求

“不抱一下嗎？”

顧潭僅僅花費了0.1秒的功夫, 就上前狠狠把那人揉進了懷中，鼻間吸滿熟悉的清雅味道, 聲音嘶啞地說道：“老天, 我不是在做夢吧？”

“做着呢，都夢傻了。”葉紹期揉了把他的後腦勺，一臉好笑。

他推了推這人, 沒推開，反被抱的更緊了。

“你別動，再讓我抱一會兒……”顧潭低低道。好不容易建立的心裏防線要留在國外，可思念之情依舊每日每夜折磨着他，天知道他使出了多大的毅力才沒有買機票跑回去。

原本簡單的一個擁抱漸漸變了味道, 不知誰先吻住了誰，唇舌就難解難分了起來, 暧昧的吞咽聲彌漫在小公寓中。兩人一邊脫着對方的衣服, 一邊踉踉跄跄地親吻着往卧室走去，被絆着了也不忍分離，顧潭仗着熟悉壓推了一把，兩人齊齊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接下來的一切水到渠成。葉紹期一般不會發出聲音, 總是微咬着嘴唇，只有在顧潭使壞突然頂來的瞬間溢出一聲輕呢, 蘇蘇癢癢的, 每到這時顧潭就像是中獎了一樣，算計好了去頂，然後在他受不住出聲時低頭吻住他, 一下下的，将他的每一聲都吃進肚子裏去。

不知折騰了多久，直到外面月色升了上來，顧潭才食味餍足地抱着懷裏的人，輕輕撥拉着他柔軟的金色短發。

“餓不餓？我去給你煮面？”

葉紹期眼睛都懶得睜，輕輕點了下頭。

顧潭微微一笑，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起身披上睡袍去了廚房。

他的廚藝也不怎麽好，平時一個人基本都是在外面解決的，家裏只備了一些簡單的挂面，好在冰箱裏還有一把小青菜和一盒雞蛋。

他将青菜跟面下在一起，又打了四個荷包蛋，分到兩碗裏，然後回到卧室去叫人起來。

每次被折騰過後，葉紹期總是倦倦的，難得露出平日難見的慵懶模樣。

“寶貝兒，起來先吃點東西。”被顧潭輕輕柔柔地在耳邊喚着，像是打擾到了睡眠，葉紹期微蹙了蹙眉心，伸手想把他推開。

顧潭被不重不癢地拍到，心裏都快化了，低笑道：“乖，吃點東西再睡，你不願意動，我就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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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不等反應，伸手穩穩地将瘦高的青年橫抱了起來，身體被騰空，葉紹期這才清醒了不少，睜開了眼睛。

看看自己，又看看顧潭。

張開嘴，聲音都是啞的，“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不放。”顧潭彎着嘴角，還使壞地抱着他“噢噢”轉了兩圈，輕快道，“不放！就這麽抱着一輩子都不想放！”

葉紹期把手背搭在額頭上，一臉黑線，過了會兒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神經病啊？我還沒瘸呢，你激動個什麽。”

顧潭還傻笑着不肯放手，他沒辦法了，伸腳在他腿上踢了兩下，嘆氣道：“別鬧了，面都要糗到一塊兒了。”這才被放到了桌邊椅子上。

顧潭下的面條沒有什麽味道，除了面味就是煮青菜味，好在兩顆荷包蛋煮的還算完整，葉紹期吃完肚子裏暖融融的。

将碗筷扔到了洗碗機中，顧潭又纏着要跟他一起洗澡，洗着洗着就不老實了，一直鬧騰到夜深了才一起圍着浴巾回到了卧室。

葉紹期對這種下床吃飯洗澡然後又上床的節奏有些不太能接受，一躺下就把那人推開一定距離說道：“不許再來了，有事跟你說呢。”

“放心吧，不舍得折騰你了。”顧潭眼神柔軟下來，伸出手臂來将人攬到自己身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臉對着臉，“說吧，什麽事讓你親自跑一趟？”

“都說了，想你了啊。”葉紹期半眯期眼睛，依舊是那麽淡定地說道。

顧潭：“……”他動動手，捏住了那人筆挺的鼻子，“葉小七我跟你說，你再這麽撩，我可就不心疼你了。”

葉紹期被捏的睜開了一只眼睛，嘴角勾了勾，轉開的同時顧潭手就放開了。

“我最近接到了一個劇本，是寫小提琴的。”

“哦？”顧潭果然提起了興趣，“你要演小提琴家？有什麽需要？我可以教你。”

葉紹期“嗯”了聲，“講的是一對生活在貧民窟的好友一同追逐小提琴的夢想，不料其中一人意外去世，另一人肩負着好友的那一份夢想，努力拼搏，最終站上了W國金色大廳的故事。”他看向顧潭，“你想看嗎？”

“好啊！”

在葉紹期指使下，顧潭從他的行李箱裏取來了劇本，又回到了床上，兩人頭抵在一處一起看。

顧潭看的很認真，很快被劇本劇情所吸引，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葉紹期一直觀察着他，等他輕嘆一口氣放下劇本，問道：“感覺怎麽樣？”

“心情有些複雜。”

顧潭露出不倫不類的深沉表情，葉紹期卻沒有笑，繼續問道：“如果你是秦川，你會後悔用自己的命救下了埃蒙德嗎？”

“呃……分人吧。”顧潭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是埃蒙德的話，我只會慶幸當時能用自己的命換下你的命，但如果只是朋友的話，當時救人也會本能的去救，并不會後悔，但若是靈魂還在的話，以秦川對小提琴的執着來看，他也許會因為埃蒙德的任性胡鬧而有些怨念吧。如果埃蒙德喝醉後能聽話些，這個悲劇本來是不會發生的。”

“那如果我是埃蒙德，在最後跳樓的時候，你會怎麽想？”

這一次顧潭久久沒有說話，葉紹期能夠感到他環着自己的手臂越來越縮緊，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自我掙紮。

他忽然有些心疼，伸出手來在他背上輕拍着。半晌，顧潭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苦笑道：“會自責死。如果是我，當初說的那句讓你肩負我的夢想一起走下去，為的只是讓你能夠堅定的活下去，并且早日從面對死亡的陰影裏走出來；如果知道會讓你活的那麽壓抑和痛苦，我只願你能放開一切，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夢想本就是自己的事情，如何能強加在別人的身上？況且人都沒了，又能從哪裏冒出來的夢想……”

葉紹期心裏一動，擡起了頭，“不會怒其不争嗎？都走到了這一步，卻輕言放棄了……或者生氣？氣他不珍惜自己換來的生命，沒有活到長命百歲。”

“不會。”顧潭聲音沉靜，看着他，“就像秦川去救埃蒙德是自己選擇的一樣，他不想埃蒙德把這件事歸結到自己身上；埃蒙德最終自己選擇了以結束生命的方式獲得解脫，秦川也不會有任何的阻撓。如果……”他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哽了一下，頓了一會兒才繼續啞着嗓子說道，“如果真的有靈魂在，秦川一定是笑着去接他的，帶着愧疚和心疼，由衷的為他能夠重新抛開這一切而感到高興。”

“畢竟……不論埃蒙德選擇的是繼續拉小提琴，還是改行做其他的事情，秦川所想的，從來都只是他能過的自在快樂啊。”

葉紹期忽然啞着了，一切好像跟他的設想不太一樣，顧潭的話讓整個屋子的氣氛有些沉重而傷感，他仰面躺了很久，翻身攔腰抱住了顧潭。

“？”

葉道長有史以來第一次，用一種仿佛任性要求般的語氣輕聲道：“我想要你來當我的秦川，顧潭……你來陪我演這場戲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