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
京城就傳來消息。
平南侯謀逆,沈氏女下了大獄。
再接着,他聽到的消息,便是沈柔死了,衛景朝為了她與弘親王撕破臉。
他終究沒能等來自己的婚禮。
如今,他聽到這戲文,不知道心裏該有多難受。
于逸恒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衛景朝沒吭聲,臉上神色淡淡,只眼底一抹悵然,沒逃過于逸恒的眼。
一旁,陳善舟抹了把眼淚:“燕燕多好的姑娘啊,結果……天妒紅顏啊!”
陳善舟的感觸,比旁人都深些。大概是因為,真正的“江燕燕”是他看着長大的,世交家的女兒。
昔日裏江家遭此大難,他恨不得咬下孟允章的肉,卻不得不生生忍下,今日情景再現,怎能不淚流滿面。
衛景朝聲音冷然:“陳大人說的不對,是人禍,非天妒。”
他盯着樓下的戲臺:“若非孟允章行惡,今日的江氏女,也該成婚生子,而非……”
陳善舟終于擦幹了眼淚,不敢再聽臺下戲文,只嘆口氣,站起身道歉:“本來是說請景朝你們聽戲的,只是我這……着實沒法子聽下去了,今兒先告辭,來日設宴宴請諸位,以作賠罪。”
沒有人責怪他。
連于逸恒都道:“陳大人慢走,若有安排就叫我,我定及時趕到。”
陳善舟擺擺手,聽到樓下一句唱詞,又落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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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只得生生抹着眼淚出了門。
又過了一會兒,戲文唱到齊王提親,衛景朝豁然站起身,淡聲道:“我有事,先走了。”
程越想阻攔,于逸恒先擺手:“走吧走吧,恕不遠送。”
待他走後,于逸恒才跟程越解釋了來龍去脈。
程越聽後嘆口氣,感慨道:“長陵侯倒是難得的情深義重,沈氏女,可惜了。”
若是活着,能得這樣一個夫婿,倒是一生的幸事。
————--------------栀子整理——————————————
衛景朝回到鹿鳴苑時,月色已半挂中天,園內一片寂靜,只餘蟬鳴和蟋蟀窸窣聲。
沈柔已沐浴後躺在榻上,翻看手中的書,緩緩醞釀睡意。
衛景朝推門進來時,她詫異擡眉,半直起身子,朝着他驚訝道:“您怎麽回來了?”
問的是這句話,真實意思是,怎麽那麽晚才回來。
如今說話,越發有水平。
衛景朝聞弦歌而知雅意,沒有生氣,解釋道:“有點事耽擱了。”
他脫掉外衫,沐浴後出來,帶着一身濕潤的水汽,在沈柔身側躺下。
沈柔避開他,往裏挪了挪,手中還握着書。
衛景朝幹脆将人拉到懷裏,低聲問她:“看的什麽書?”
沈柔将書皮翻過來給他看,“世說新語。”
她尤為強調:“是正經書。”
衛景朝沉默片刻,在她耳側咬牙:“沈柔,你拿我當什麽人了?”
禽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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