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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暧昧的語氣落在耳邊,沈柔的臉,沒出息地紅透。
一顆心發顫,聲音更是發顫,結結巴巴問:“什……什麽地方?”
她心裏,已有了猜測。
這麽久以來,衛景朝問過她喜不喜歡的,只有他身上,那個尋常不能說出口的地方。
只是,在沈柔的記憶裏,他那處青筋環繞着,有些猙獰,有些兇狠,有些吓人。
可是,一點也不黑。
她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裏。
衛景朝帶着笑意的嗓音落下,慢慢道:“自然是我的眼睛,還能是什麽?”
沈柔身體一僵,暗自咬住下唇。
衛景朝低聲問:“柔兒想到哪裏去了?”
沈柔顫聲道:“沒……沒想……”
他炙熱的手掌,從腰間往上滑,撚着她的要害,嗓音越發低沉。
炙熱的唇,落在她脖頸間。
慢慢道:“柔兒撒謊,這樣不乖,是不是該罰?”
沈柔向後靠在他胸膛上,難耐地揚起脖子,閉上了眼。
衛景朝的目光,落在那兩盞花燈上,更用力地,挺動了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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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坐在他腿上,死死咬着唇,克制住喉嚨裏的吟叫。
這裏是驿站,隔音不好。
比不得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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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發時,沈柔特意帶上了那兩盞花燈,挂在馬車壁上。
衛景朝看見,沒說什麽,随她去了。
一路奔波,又過了二十日,一行人終于進入涼州地界。
這二十天,在陸黎的監視下,又抓到兩個意欲向京城傳遞消息的人,将他們一視同仁,看押了起來。
自此,隊伍裏才徹底太平起來。
涼州的風光,和京城截然不同。
尚且是秋天,就已白草摧折,滿地黃沙,天氣寒涼入骨。
太陽離的很遠,又仿佛很近,挂在山頭上,卻沒多少熱意,也不太亮,導致整個城中,都有種昏黃之意。
衛景朝從馬車上下來,重又騎上了馬,帶着一行人進了涼州城,奔向位于城西的北域都護府。
“都護”是前朝所設的,掌管整個邊塞地區的最高行政長官。本朝并沒有設過這個官職,但北境、西境、南境三地的大将軍,無都護之名,行都護之實。
到都護府門前時,沈柔撩起簾子,望了望古樸氣派的大門。以前,她的父兄,就是住在這裏,帶兵抵禦匈奴的嗎?哥哥說的涼州的家,便是此處嗎?
她不由得茫然片刻,任由馬車行駛進大門內,仍是撩着簾子,望着窗外風光。
都護府內十分簡樸,連花草都不見幾棵,滿院子都種滿了油松和樟子松,夾雜着幾棵核桃樹和蘋果樹,都長得高高大大的,沒有經過修剪,姿态十分自然。
這樣粗粗一看,便與精致秀麗的京城,格外不同。
涼州太守早就接到消息,知道長陵侯要代替平南侯到北疆帶兵,今日便候在都護府內,等他接見。
畢竟,這位侯爺又與平南侯不同。
人家不僅是世襲罔替的侯爵,更是皇親國戚,身份矜貴不凡,怠慢不得。
衛景朝策馬走到前院,一眼便看見他們。
為首的人穿着太守的官服,身後烏壓壓一片穿官服和盔甲的人,不用想,就知道他們的來歷。
他下馬,将馬鞭交給身後的侍從,款步走過去。
太守不曾見過他,但看他如此年輕俊美,穿戴都貴重不俗,忙拱手道:“請問,可是長陵侯?”
衛景朝颔首:“正是我,周太守安好。”
周太守見他為人和藹,緩緩松了口氣,道:“下官已命人将府中收拾幹淨,配了些灑掃侍奉的仆人,侯爺暫且住着,若有需要,只管與下官說。”
衛景朝笑着與他寒暄幾句,漫不經心問道:“昔日平南侯父子,住在何處?”
周太守臉上浮現一絲難色,垂首道:“平南侯便住在這主院。至于世子……住在一旁的碧桐院。”
衛景朝點了點頭,道:“既如此,便将這兩個院子空出來。我住別處,邊上那個院子就可。”
他說着,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馬車,對身後的侍從道:“再尋一處幽靜的小院。”
周太守驀地松了口氣,點頭道:“是,不勞煩侯爺的人,我這就去安排。”
看起來,這位侯爺并沒有與平南侯一較高下的意思。
如此就好。
他真怕這京城來的權貴,是個不懂事的年輕人,憋着氣要與平南侯相提并論,惹了衆怒,不好收場。
像現在這樣識時務,只要不拖後腿,就是極好的了。
周太守倒也不指望,這樣的年輕人,能做出什麽成績來。他身後諸多涼州官員,臉上的戒備之色,亦消了些。
衛景朝不置可否。
他看得出他們的心思,卻也不以為意,只平靜道:“我今日剛至,需休整一二。周太守先帶人回去吧,改日我再一一見過。”
周太守一噎。
他帶着這麽多人前來等候,本就是準備将人介紹給衛景朝認識的,沒想到這位侯爺會這樣說。
如此一來,他們想見他,就只能等他召見了。
可是,位居人下,他也只能拱手道:“下官先告退。”
衛景朝颔首,道:“陸黎,送諸位大人出去。”
目送諸人離去,衛景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臉上浮現一絲玩味的笑。
這涼州城,頗有意思。
這幫子官員,雖信服平南侯父子,卻也不是全無私心。
至少,這位周太守的想法,就沒那麽簡單。
若是真心來接他,見他,為何不等在大門口,而要在府內?
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還是想借機顯示自己在涼州城的權勢。
莫不是以為,他這樣的年輕人,看不懂這其中的差別嗎?
如此粗糙簡陋的手段,也敢到他跟前班門弄斧,真是可笑。也不想想,他開始與人勾心鬥角時,這位周太守,說不定還在老家種地。
規矩就是天下的豪門世家所定。
他怎麽會不知道,等在大門口,是下臣接上官。
等在院內,那便是長輩接晚輩的禮數了。
衛景朝擡腳,走向自己剛才指向的小院,囑咐身後的侍從,“去後面傳話,讓沈姑娘與我一同住。”
侍從微微一怔。他還以為,侯爺讓安排一處幽靜小院,是給沈姑娘的。
沈柔被馬車送來時,衛景朝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手中提着茶壺,給自己泡茶。
他的侍女忙忙碌碌,在屋內打掃。分明已經是清掃過的,可還是要務必使每一個角落都不落灰塵。
沈柔不禁覺得,旁人說的也沒錯,他的确是養尊處優,過于矜貴矯情了。
她徑直在衛景朝對面坐了,托腮看着他:“剛才那位,就是周太守嗎?”
隔着馬車簾子,她也瞅見人了。
衛景朝點頭,擡眉看向她:“聽說過?”
沈柔便微微皺起秀麗的眉,“以前,我哥哥說,涼州太守是個鑽營之輩。”
能讓性格溫和的沈元謙說出這樣的評語,可見,這位涼州太守,的确鑽營到了一定的程度。
衛景朝輕嗤,“可惜,他鑽營錯了方向。”
以為自己在涼州經營多年,就能架空新來的将領嗎?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解決涼州如今的困境。
沈柔打了個哈欠,對此不怎麽感興趣,問他:“我什麽時候才能去見我娘。”
衛景朝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沈柔倏然瞪圓眼睛,“你也要去?”
衛景朝語氣波瀾不驚,“沈衛兩家本就是世交,我去看一看世交家的伯母,有什麽問題嗎?”
若只是世交家的侄子,當然沒有問題。
可是,他要怎麽向沈夫人解釋,他與沈柔一起,這個問題呢?
沈柔的腳指頭蜷縮起來,慢慢咬了咬下唇,可憐巴巴地望向他,“侯爺。”
衛景朝擡起眼睛。
每次她有求于他,都會露出這幅示弱的模樣,可憐兮兮的,叫人舍不得拒絕。
這小姑娘,真的是,将他的心情,拿捏得死死的。
沈柔搖了搖他的衣袖,央求道:“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兒?”
衛景朝無奈,“說。”
“等見了我母親,您能不能……離我遠點。”她小聲道,“別讓母親看出來我們的關系,只說……只說你是機緣巧合救了我。”
她眼睛裏,裝滿了哀求。
衛景朝頓時如鲠在喉。
他明白,她這樣央求的原因。
若是叫沈夫人知道,她給人做了外室,肯定是要傷心欲絕的。
若是叫沈夫人知道,她做外室的這個男人,是他衛景朝,肯定是又悲又恨又怒又自責。
自責于,當初為她擇婿,沒有看清楚,對方卑劣的人品,乃至于害了自己的女兒。
恨他薄情,怒他非人,悲她苦,傷她命。
正是因為沈柔很清楚,給人做外室,意味着什麽,所以她不肯叫她的母親知道。
寧可将所有的苦痛都獨自咽下去,也不肯讓母親看到半分。
可是,她自己就沒有這些情緒嗎?
憎恨,厭惡,怨憎,悲傷,憤怒。
她不恨他嗎?
明明,他是她的未婚夫,是這世上最該護着她的人,是該給她遮風擋雨,将她護在懷裏的,結果卻給予她最深的傷害。
衛景朝忽地不敢去深想,生出些畏懼的情緒。
這樣的情緒,還是生平頭一次。
他自嘲地笑了笑。
衛景朝,你這樣的人,也會害怕嗎?
既權衡利弊,做出了這樣的事,又害怕什麽呢?又逃避什麽呢?
有用嗎?
沈柔見他不語,起身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靠在他背上,哀求道:“侯爺,我求您了。”
衛景朝自我厭棄般地閉了閉眼,道:“我答應你。”
她臉上驟然生出的笑。
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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