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洛音音便要仔細看去,耳邊已然傳來了聲嘶力竭之聲。

“小心!”

“小心!”

這聲音一道乃是從她的腦子裏傳來的,蒼老暗啞,顯然是魔祖的聲音。

而另一聲則是從她的身旁傳來,洛音音尋聲看去,就見展羽翮發了瘋似的向她沖了過來。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藍色靈光暴綻,仿若彗星劃過天極,簡直要将整個宮殿掀翻了。

下一刻,洛音音只覺得自己投進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之中,一股清新猶如霧凇般的氣息随之撲面而來。

洛音音擡頭,視線只見展羽翮猶如雕塑一般的側臉。

輪廓分明、線條流暢,鼻梁高挺、睫毛纖長,每一點都長在了她審美點上。

“噗通!噗通!”

心跳越來越快,漸漸地震耳欲聾。

就在這片振聾發聩之中,洛音音見到展羽翮朝着她緩緩低下頭來。

漆黑如墨的瞳孔深邃,仿若一片深海,就要将她溺死其中。

“砰!”

洛音音拼了老命,用力地推了展羽翮一把。

二人分開之際,中間一道血腥紅光閃過,洛音音只見到了一只蒼白透明的手,自一旁的銅鏡之中猛地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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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鬼東西?!”系統在洛音音的腦子裏大吼。

洛音音:“鬼知道!”

“砰砰砰!”

緊接着,越來越多的鬼手從破敗斑駁的黃銅鏡中蹿出來,張牙舞爪地朝着四周抓來。

“嘶!”

洛音音艱難避過。

蒼耳一時不察,卻被一只鬼手一把拽住了長長的頭發。

那手甫一從鏡子裏探出來,又細又白,像是女子的手臂一般纖細易折。可随着揮舞的動作越來越大,手臂變得越來越魁梧,其上肌肉虬結,還有暴綻的經絡,仿若是一只只恐怖詭異的鬼手。

這還沒算完。

抓住蒼耳的鬼手力大無窮,拖拽着她就要往那黃銅鏡中縮去。

而其他鬼手更是在衆人面前再次變了模樣。

只見,鬼手之上原本透明的指甲變得越來越長,漆黑尖銳,長着倒鈎,鋒利無比,“刺啦——”一聲就要将蒼耳的頭皮劃破。

洛音音見狀目眦欲裂,難道……禪衣就是這麽死的!?

“何處來的妖孽,居然敢在仙盟放肆!”

一旁的雪姝仙子勃然大怒,一聲高喝之後,房間內的氣溫驟降,無數冰雹不知從何而來,噼裏啪啦地就朝着那些鬼手砸去。

宋晚風也是手中鐵扇飛舞,飛快斬落了抓住蒼耳的那只鬼手。

雪山神域聖女與仙盟盟主同時出手,威力自是無窮。不消片刻,那些鬼手瞬間失去了生命力,就像是枯枝殘葉一般又飛快縮回到了鏡子之中。

“蒼耳,你沒事吧?!”

蒼耳喘息着倒在了地上,洛音音跌跌撞撞上前,急切問道。

她太過專注,自然沒有發現站在她的身後的展羽翮面色鐵青,玄色寬袍大袖之下,連手指都幾乎微微顫抖起來了。

雪姝仙子收了神通,也走上前來,卻又面色狐疑地瞥了展羽翮一眼。

“啊,展木頭你……”

可她的話音還未落,展羽翮已然後退一步。他隐在主殿的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又變成了先前那一言不發、清冷禁欲的模樣。

雪姝仙子無聲地開阖了兩下嘴巴,展羽翮身上還殘留的濃重威壓,讓她把餘下想說的話全都吞咽了下去。

“沒事,只有些擦傷。”宋晚風替蒼耳檢查了一番。

那鬼手尖銳鋒利,看它的意圖,似乎要将蒼耳的頭皮劃開,将她的一身血肉、骨骼都拖拽進鏡子裏中去。

也所幸蒼耳的真身乃是刺猬。在被鬼手抓到的瞬間,蒼耳便張開了全身的刺。如此才沒有讓那鬼手得逞。

洛音音眉頭緊皺,心有餘悸。

宋晚風也是低聲道:“只怕禪衣的皮,便是如此被剝下來的。”

這話一出,衆人皆都神色凝重。

假設當時禪衣替洛音音診斷之後,并沒有立時離開主殿,而是照了照殿內的黃銅鏡。

誰知,自那鏡中探出了無數鬼手。劃破禪衣的頭皮,将她的一身血肉、骨骼拖拽進了鏡中,只留下了一張完好的人皮,留在了洛音音的床上……

“太放肆大膽了!如此挑釁,将我等人界修真.界置于何地?!”

想明白來龍去脈,雪姝仙子怒不可遏。

如今那幕後之人居然敢在他們面前故技重施。這非但是示威了,這簡直就是□□裸的挑釁。

“這是黃泉鬼手。”宋晚風沉吟了半晌,低聲又道,“但用得卻是南陵鏡術。”

“什麽?!”雪姝仙子聞言一驚,“黃泉、南陵那兩家居然聯手了嗎?!”

“五百年前的神魔之戰之後,魔族被封印在了冥界之中。但也有諸多妖族、鬼修尚留在人界。”

在洛音音的腦子裏,系統飛快地向她科普原文的相關設定。

“這黃泉鬼手、南陵鏡術便是僥幸未進冥界的鬼修與妖族之一。黃泉全是鬼修,而南陵則是鏡子妖。”

“原來如此……”

洛音音點了點頭,只是她想不明白。鬼修與妖族在人界生存不易,皆都夾着尾巴做人,為何又會如此高調地害人,好似生怕仙盟不能将他們認出來一般。

這不符合邏輯啊。

“還是你這小丫頭聰明,膽大心細,善于思考。”

就在這時,魔祖忽而出聲道:

“這宋小子不行啊。居然認不出這根本不是什麽南陵鏡術,而是他們人界最普通的圓光術,不過再疊加了幾層幻術而已。”

“還仙盟盟主呢,連這也分辨不清,呵呵……真是一蟹不如一蟹。”魔祖說着,又幸災樂禍道,“正道魁首尚且如此,那是不是說明我魔族崛起指日可待了,哈哈哈!”

洛音音:“呃……系系,是這樣嗎?”

“這個……”

系統的一切信息都是原文中的文字描寫而來,他自然也分辨不清,南陵鏡術與圓光術的區別。

“你問他,他知道個屁!小丫頭,還是讓本座來教教你吧。”

魔祖倒是興致挺高,當即就耐耐心心地給洛音音講解了起來。

“……南陵鏡術,那本是鏡子成精。他們鏡子妖一族本就可以在鏡子自由穿梭,又何必還再要借助黃泉鬼手?是不是?而且,妖族向來看不起鬼修,這兩派如何會合作?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呢?這不合常理啊。小丫頭,你說是不是?”

“是哦……”洛音音深以為然,“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那是自然。”魔祖顯然對洛音音的認可感到很受用,當即又與她将了許多妖、魔、鬼族的特點。

洛音音認真聽着,卻又分心二用,仔細觀察着宋晚風。

其實,這個原文的深井冰男主,表面上正氣淩然,實則有一半的魔族血脈。這也是他後來會堕魔的關鍵原因所在。

正如魔祖所言,宋晚風是真的業務水平不高,這次搞錯了,還是……他另有目的呢?

這幾日相處下來,洛音音只覺得宋晚風溫文爾雅,處事不急不躁,全然是個好好先生,半點沒有原文中病嬌瘋批、神經兮兮的感覺。

難道還是因為她這個女二百五,轉正成了女主的關系?不但女二的人設崩了,連男主的人設也崩了?

“居然是南陵鏡術嗎?難怪之前那幾起,兇手都可以全身而退,不留一絲蹤跡……師兄,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雪山神域修真體系自成一派,雪姝仙子對于這些邪術涉獵不多。她已然将那面黃銅鏡用冰雪封印,又問道:

“我們是否要将所有的銅鏡都銷毀?”

宋晚風俊眉緊蹙,當機立斷道:

“傳仙盟盟主令,将修真.界所有銅鏡封印,俱都送到仙盟統一銷毀。”

“是!”當即便有仙盟弟子領命而去。

展羽翮眼見着那弟子遠去的背影,視線深邃,若有所思。

這時,宋晚風又對展羽翮道:

“既然如今已經知曉是黃泉與南陵兩派作亂,不知可否勞煩翼兄不日前往黃泉地界,将那黃泉老頭抓來仙盟一問。”

展羽翮隐在陰影之中,出聲暗啞:“可以。”

“那我呢?那我呢?”雪姝仙子積極舉手,“師兄,那我去南陵吧,我去把那鏡子妖抓來。”

南陵地處南方,如今正是山明水秀,百花開放的好日子,雪姝仙子一想到她可以遠離那冰冷孤寂的雪山許多日子,自然是積極主動極了。

宋晚風心知肚明,但也沒有戳破,同意了,并囑咐她要小心。

“好。我就知道師兄最疼我了!”

雪姝仙子對此安排十分滿意,原還想拖着洛音音去準備行囊。但見展羽翮在一旁虎視眈眈,猶豫了半晌,還是帶着一群侍女離開了。

既然已經有了目标,宋晚風便遣散了衆人,又蹲在洛音音的輪椅前,柔聲問道:

“小音可有受傷?”

“一切安好。”洛音音搖了要搖頭,“多謝盟主大人的關心。”

蒼耳受傷,暫時不能照顧洛音音,宋晚風便提出再派一人過來照顧。

洛音音婉拒了。

一旁蒼耳臉色蒼白,卻也連聲道,她受的不過是皮外傷,現在都已經大好了。她并不想要離開洛音音。

“既然如此,無事便好。小音莫要害怕,一切有我。”

宋晚風神色溫柔,說着便要擡手摸上洛音音柔軟烏黑的發頂。

“砰!”

就在這時,展羽翮終于自陰影中出來,腰間墨色玉笛狀似無意地撞在了一旁的案幾之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啊!翼兄原來還沒走。”宋晚風飛快地縮回了手,迎着展羽翮走了上去,“我們再商量一下去黃泉的相關事宜……”

洛音音坐在輪椅上,看着他們二人的背影,一手輕輕撫摸着無名指上的黑色鐵戒指。

藍色靈光亮起,一只冰藍色蝴蝶從戒指中飛了出來。它繞着洛音音轉了兩圈,最後停在了她的鬓邊。

“晚上,等我……”

與此同時,展羽翮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洛音音的耳邊輕輕響起。

就在剛才,展羽翮抱着她躲過了黃泉鬼手的襲擊,一道藍色靈光便直接送進了仙枼之中。

洛音音心知肚明,卻始終不動聲色。如今聽到他的聲音,倒是飛快低下了頭去……

正如蒼耳自己所言,她受到不過是皮外傷,掉了幾縷頭發外,休養了一會兒已然大好了。她便要推着洛音音去偏殿休息,這時卻發現小主人白皙漂亮的耳後,忽而變得緋紅一片。

“嗯?主人你怎麽啦?!”

蒼耳不明就裏,在循着洛音音的視線,看見的便是宋晚風挺拔筆直的背影。她下意識抿緊了唇,心中更是忐忑起來。

不可以,人妖殊途,主人絕不可以喜歡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

蒼耳沉默地推着洛音音走。洛音音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二人皆都心懷鬼胎,默不作聲。

***

也就是因為展羽翮的那句話,讓洛音音一晚上輾轉反側、心神不寧。

洛音音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那麽在意他,還會特地等着他。她想了想,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嗯,這個事情必須跟他商量一下。

展羽翮修為高強,而且修真之人大抵也懂些醫術。大概、可能、也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懷了,還有接下來該怎麽辦……

洛音音想着,頭疼似地在美人榻上打了個滾。

其實,一開始,展羽翮似乎也并沒有隐瞞自己的身份。

今日,她分明聽見宋晚風喊展羽翮為翼兄。

這“翼”可不就是“羽翮”嘛……

“主人,是不是要安歇啦?”

聽見洛音音一直在那美人榻上翻來覆去,守在一旁的蒼耳走了過來。

先前洛音音讓她去休息,好生養傷。蒼耳卻盡心盡責地始終不肯離開,她怕黃泉鬼手再來,一直保持着警惕。

聽到這話,水潤漂亮的眼珠子一轉,洛音音笑着道:“蒼耳休息了,我便休息。否則……”

蒼耳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道:“好吧,待我在伺候了主人洗漱,便回去了。”

“這才乖嘛,去吧。”

洛音音翻身坐起,等着蒼耳打水來。

一雙精致漂亮的小腳垂在了美人榻下,百無聊賴地晃來晃去,在柔和的夜明珠照耀下,仿若白玉雕成的一般。

待蒼耳用銅盆打來了水,洛音音便心不在焉地洗着手。

按照魔祖所言,那鏡子妖可以在鏡子中自由來去。但那作怪的并不是鏡子妖,而是圓光術。圓光術則是借用鏡子照人的原理,可以在極遠之地,看到一切想看到的事物。

而且,這世上又不是只有鏡子可以照人,一切可以反光的東西都是可以照人的。就比如說她面前的這一盆水啊。

洛音音俯下身去,便見水盆之中,一個小小的人影忽隐忽現。

你看,這雖然沒有銅鏡照得清晰,但顯然也是可以照出人影來的嘛。

正如此想着,洛音音的眼眸驟然緊縮。

只見那盆搖搖晃晃的水面之上,突然就探出來了一只鬼手。

“啊!”

洛音音一聲驚叫,擡手便化銀白靈力為刀刃,直接将那只手斬落。

“主人!”

蒼耳原本守在一旁,見狀大驚失色,卻見洛音音片刻之內便化解了危機。剛松了一口氣,便要上前将那盆水打翻。

可下一刻,卻見那水盆之中,便有無數雙鬼手飛舞而出,猛地就抓住了洛音音的手腕,并将她用力地朝着水盆中拖去。

洛音音如今修為增長的速度極快,但吃虧在沒有什麽戰鬥經驗,被那鋪天蓋地的鬼手一抓,愣是沒法掙紮出來。

那些鬼手污穢漆黑,冰冷刺骨,洛音音被那鬼手抓住,只覺得全身都好似被冰凍了一般。

“主人!快放開主人!”

身後蒼耳的聲音聲嘶力竭,卻又被無數鬼手相阻,根本沒有辦法過來。

而更可怕的是,鬼手似乎認出了蒼耳便是今日一開始沒有抓住的獵物。這一次,鬼手一反常态,尖銳漆黑的指甲直接刺穿了蒼耳的皮膚。

“刺啦——”

猶如裂帛之聲響起,聽着蒼耳慘烈的喊叫聲,洛音音自顧不暇,但還是極快地丢了一圈銀白靈光,将其整個兒護住了。

也就是這麽被耽擱了一下,洛音音半身已經被拉進了水盆之中。

那水盆裏的水原本只有淺淺一點,但是洛音音此時只覺得自己整個都被浸泡在了冰冷的海水裏。齁鹹酸澀的味道只沖鼻息而來,洛音音用力閉住了口鼻,努力掙紮。

“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洛音音隐約聽見偏殿的大門,被外界一道極為霸道的力量轟開。随即,一道玄色人影沖了進來,一把拽住了她光溜溜的腳踝。

下一刻,洛音音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落進了一個猶如霧凇一般的寬闊懷抱之中。

哎呦,你可算是來了!

***

洛音音也不知道到底在黑暗中翻滾了多久,她只記得自己被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在冰冷的海水裏浮浮沉沉。

随即,卻又聽到嘩啦一聲,似是破冰的聲音。然後,她就被人攥住兩只耳朵,從冰水裏一下子提溜了起來。

“啊!原來是只小兔子。”

少年清朗的聲音傳來,洛音音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那少年生得好看,桃花眼、鼻如懸膽,皮膚蒼白,面若好女。

這不是少年阿翼,又是何人呢?!

洛音音只看這一眼就愣住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被鬼手拉到什麽恐怖無比的地方去,卻沒想到,居然在這裏再次見到了阿翼。

他怎麽會在這兒?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洛音音在阿翼的手裏扭了一扭濕漉漉的小身體,試圖掙脫開他的手。

這時,她又覺察到了不對。低頭看去,只能看到自己白絨絨的肚皮。她想要說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叽叽”的聲音。

天吶!瞬間想起剛才阿翼的話,洛音音心中一陣哀嚎。

不會吧,不會吧,她居然變成了一只兔子!

啊,我死了……

阿翼見小兔子突然不動了,還以為她死了呢,忙把她團吧團吧塞進了自己的懷中。而後,又飛快收拾了放在岸邊的東西,急吼吼地便沖回了家。

少年的懷抱單薄卻溫暖,有一股好聞的、淡淡的草木清香,洛音音的耳朵貼在他的心口上,只聽見他不斷跳躍着的、有節奏感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很快,阿翼便回到了他的家中。又小心翼翼地将懷裏的毛茸茸給取了出來。

如今乃是隆冬,大雪紛飛,冰雪覆蓋了整個天地。

阿翼仗着自己年輕、身體好、火氣旺,去已經結冰的河邊冬釣。沒想到,小魚沒釣上來一條,倒是釣上了一只毛絨絨的小家夥。

那小家夥瑟瑟發抖、全身僵硬,只怕下一刻便要凍僵過去,阿翼趕緊在家中生起火來。又去了一條幹淨的帕子,将它身上的絨毛一根根細細擦掉了水珠。

做完這些,阿翼發現那小家夥還在發抖,似乎還沒有恢複過來。

阿翼也不管了,抱着那小家夥就鑽進了被子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暖着它。

沒過多久,可能那被子着實有點熱,阿翼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再往自己的懷裏一看。

哎呀呀,這原本雪雪白的小兔子,居然變成了一只小粉兔。

長長的耳朵是粉粉的顏色,鼻尖也是粉粉的,只有一雙大眼睛卻是碧藍碧藍的,仿若晴空萬裏一般。

阿翼怕把小家夥悶壞了,趕緊從被窩裏爬了出來,他自己穿着單薄的內衫,用被子将小兔子團團裹住。修長的指尖點了點小家夥粉色的小鼻子,道:

“你是只小兔子,可不是魚啊,為何會到海裏去呢?若是沒有遇到我啊,你只怕就被淹死了呢!還不快來謝謝我。”

洛音音:“……”

她又羞又臊,變成了兔子,講不了話。試圖呼喚系統,也是半點沒有回應。

得,這就是系統的風格,關鍵時刻必要掉線。

少年阿翼性格開朗,見小兔子懵懂地瞪着一雙湛藍湛藍的大眼睛,又笑着親了親她的頭頂,小聲道:

“俗話說大恩不言謝,我看你身無長物,不如以身相許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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