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2)

寫了十幾張,分別折成小三角拿給越舟,讓他暗中把這些紙想辦法發給指定的一些犯人,并讓他去接近白鬼,監視白鬼那幫人的一舉一動。

“等會等會,”越舟打斷沈言的話,“監視沒問題,這發紙條,你剛才說的那些人我一大半都不認識啊!”

“那你就找你的基友幫忙,這監獄裏沒他不認識的人。”

“既然這樣為什麽不直接讓他發?”

“他發的東西別人敢收嗎?”

越舟一想這倒也是,佟君在人堆裏走的時候跟上級視察一樣,所過之處小喽啰紛紛開路哇!越舟之前總算見識了他給自己加餐的饅頭是哪來的,直接光明正大地從別人盤子裏順過來放到越舟盤子裏,沒人敢吱聲,倒是越舟這張老臉臊得通紅,跟被佟變态包養了似的。

“這些紙條你必需親自拿給指定的人,不要被其他人看見,也要盡量躲過攝像頭,務必在今天關門前發完。”

越舟拿着小三角看了看,“這裏面寫的什麽啊?這麽機密?”

季雨陽開啓走狗模式,“管這麽多幹嘛,按小言說的做就行了!”

越舟來勁了,“我說你這人能好好說話嘛?我就看了怎麽着?”

“你當然可以看,”沈言指指他手上的小三角紙條說,“每張上面我寫的都是一樣的東西,不過不是特定的人看了也看不懂。嘛,不過你看完之後記得把紙折回三角形,折不回去就別打開了。”

“暗號?”

“可以這麽說,除了是暗號,也是暗示。”

聽說是暗示,越舟有點明白了,之前他在接受催眠的時候沈言說過,一些催眠暗示可以通過視覺激活,比如說被催眠後下了心理暗示的人,在見到催眠師指定的特殊物品、符號或文字時,鎖在大腦中的暗示效果就會浮上淺層意識,促使他去完成催眠師指派的任務。如果因外界條件或人為幹涉而無法完成任務,這些人将面臨精神與行為相互矛盾的境地,換句話說就是會發瘋。

“你也太損了點吧,”越舟開始說教,“你這不也是拿這些犯人當小白鼠嗎?”

“你知道什麽叫小白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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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舟一愣,這語氣怎麽貌似自己經前經歷過?

“小白鼠就是試驗用的……”

“沒錯呀,小白鼠是用于試驗的小動物,”沈言一臉認真地說,“試驗的意識就是,結果未知,需要通過小白鼠的反映來證實自己的理論是否正确,這才叫試驗,這才是小白鼠存在的意義。但我的催眠術是已經完全成熟精通而拿到專業執照的,我沒必要試驗呀,我這是直接執行了,所以他們并不是小白鼠,而是可愛的棋子!”

越舟無語,這人居然能如此淡定地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果然不愧是佟君教出來的!

為了在今日關門前把沈言的紙條傳達完成,越舟先是找機會發給了自己認識的幾個犯人。他們看了紙條之後都有一個統一的動作,就是把紙條撕碎吃掉,然後也沒見有什麽特別的動作,只是若無其事地走開而已。越舟不知道沈言到底讓他們幹嘛,他只是瞄到紙條上畫着幾個符號,貌似是海軍旗語。不過越舟對解碼并不精通,他也不知道那幾個符號代表着什麽意思。即使只是個催眠暗示,那麽符號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麽。

不認識的人越舟本來想讓佟君幫忙找,不過有幾個犯人鬥毆受了傷,都在醫務室處理,他也沒機會去找佟君。讓陳鋒幫着指了幾個人,不過這小子刨根究底地問他要幹嘛,越舟好不容易把他打發了,也不再問他。他又找了幾個熟識的囚犯,總算是把紙條都送得差不多了,但最後一個叫海帆的卻怎麽也找不到人。

“海帆上周打架,被關禁閉室裏去了。”

沒想到這時站也來幫他的居然是季雨陽,“紙條給我,我去拿給他吧。”

越舟笑嘻嘻地把紙條遞給他,“那就辛苦你啦。”

“用不着你來說這話,”季雨陽瞪了他一眼,“我是為了小言。”

“是是是,你當然是為了小海軍啦,”越舟有點酸溜溜地說,“人家又是高富帥又是雙博士的,不過我說季警官,你這忠犬當得有點窩囊啊,給他辦事連個理由都不給,明顯人家覺得你這智商跟不上他的水平,所以才什麽都不說啊。”

季雨陽不但沒接受他的挑釁,還回嘴道,“我也沒見他跟你解釋嘛。”

“他……”越舟一想不對,還真沒解釋!

“不過你的确比我有用,”季雨陽笑得嘲諷,“他不高興了你還能給他當沙包,我可是讓他打他都不會打我呢。”

這滿滿的嘲諷裏還帶着深深的惡意啊!

于是越舟嘴欠了,“你懂個屁,打是親罵是愛,愛之深恨之切,打在我身傷在他心……”

季雨陽把槍一拔,“是嘛,其實我突然覺得我也挺愛你的。”

“受不起受不起,您老繼續恨我得了!”越舟嗖地就溜了,他那一瞬間确定季雨陽是真的想一槍崩了他,他還沒活膩呢。

辦完沈言交待的事,越舟開始辦自己的事。入獄幾個月以來,他每天都在觀察監獄裏的攝像頭布置和獄警出沒的規律。這座監獄年代久遠,設備都比較老舊了,許多地方都有攝像頭的死角,獄警們平時也挺松懈,所以今天這案子裏彪子才能輕易殺了李翔。

越舟的牢房這一層的攝像頭顯得很舊了,據越舟長時間觀察,這個攝像頭運行起來說不定也有些問題,上面的指示燈經常都是不亮的。為了試驗,越舟在指示燈亮和不亮的情況下分別站在攝像頭正下方對着攝像頭比中指,燈亮的時候附近的獄警很快就會過來呵斥他,燈不亮的時候沒反應。由此可見,指示燈亮的攝像頭才是正在正常運轉的攝像頭。

不過這裏是四樓,牢房裏的窗戶十分狹小,就算把鐵條全部拆了也連個腦袋都伸不出去,要從這裏出去,只能從走廊下樓。所以這層樓走廊上的攝像頭雖然有問題,只要樓道裏的攝像頭還在正常運行,就不怕有犯人鑽空子要逃跑。

另外,每晚關門前獄警查房都只在門外往裏面看一眼,越舟從獄警站的角度望過去試了試,下鋪看得很清楚,不過上鋪從那個角度就只能看到個腦袋或者腳。越舟用佟君桌上的書墊在毯子底下試了試,晃眼一看還真能以假亂真。不過這招得在佟君不在的時候用,他要發現了那比獄警發現了更慘……大概。

再來就是佟君的夜不歸宿,越舟算好了日子,他平均每隔兩天就有一晚上要夜不歸宿,按這個比例來算,今晚他也不會回來,正是個實行計劃的好日子。

越舟的計劃很簡單,他并不是想越獄,一來他越獄也跑不了,沒有船只接應,出了監獄只能在島上的叢林裏藏着,還不如待在這裏還有飯吃。二來正如沈言所說,他想要光明正大地走出監獄,可不想下半輩子背着個通緝犯的名聲四處逃亡。

他只是想試試,能不能瞞過獄警和攝像頭,在牢房以外的地方藏個一晚上。越舟白天都踩好點了,四樓走廊出去拐進天臺,天臺的門是鎖着的,但旁邊有個可以進人的通風口,這裏攝像頭只能掃到一點,相對安全。

越舟成功避開攝像頭來過這裏好幾次,花時間把通風口的鐵網弄松,雖然現在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封好了的樣子,但只要輕輕一擡,網子就能被拿下來。

通風口裏應該能通到別的區域和樓層,越舟打算進去摸一遍地形。他從來都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準備好了這些後,他就要開始一步步地行動了。

雖然沈言嘴巴上信誓旦旦地說要帶他離開這裏,越舟也積極跟他合作,但他沒辦法信任沈言。正如對季雨陽說的那樣,沈言只管下命令,但這命令背後有什麽意圖他卻從來不解釋。如果越舟是軍人,那他可能會習慣于不過問原因目的及細節,只需服從命令執行任務即可,但他是個探員,他的工作就是追根究底,越不讓他知道的,他就越要知道。

好奇心殺死貓,越舟也是其中一只。

熄燈的鈴聲響起,佟君沒有回來。

鈴響後有五分鐘的時間讓犯人們回到牢房內,越舟早就用書把毯子在床頭的形狀墊好,然後在走廊上慢悠悠地低着頭走,等到看見攝像頭的指示燈滅掉的一瞬間,他才快步走到樓梯的轉角處,躲在樓梯間攝像頭的死角裏來到了通風口。

他此前就算過時間,當他在通風口旁邊的角落裏站定,關門的鈴聲響起,監獄內的燈一片片地熄滅,只留下走廊和樓道裏足夠獄警巡邏照明的小燈。獄警們開始一排排地檢查牢房,确保每個犯人都回到了牢房內。

在一片黑暗中,越舟輕輕拿掉了通風口的鐵網,貓腰鑽了進去,又從裏面把鐵絲網裝好。他蹲在那裏繃緊了神經,仔細地捕捉聽覺能夠到達的最遠範圍的聲音。他能聽到獄警們沉重的腳步聲慢慢地從走廊的一頭來到另一頭,能聽到腳步在某間牢房前停下,片刻之後又再次響起。他甚至能估算出獄警此刻離他有多遠,是否會朝這裏邁進。

如果獄警發現自己不在牢房裏,馬上就會用對講機聯絡其他人,越舟早就想好了對策,只要混亂一出現,他就馬上從通風口出來,縮在樓梯間裏等着獄警發現後說出自己編好的一套借口,然後被關個幾天禁閉。

當巡邏的獄警走完四層的一整條走廊,腳步就停在離通風口幾米遠的樓道裏時,越舟緊張得連呼吸也給掐死在喉嚨裏。所幸獄警只在樓梯間徘徊了一陣,随即走開,直到腳步聲消失,越舟才重新找回呼吸,大口地悶聲喘氣。

感謝老天爺讓這裏的獄警過了這麽久的安逸日子,沒有危機感就是好打發。越舟在心裏鄙視了他們一通,然後放松地在通風口裏小睡了一會兒。還不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獄警們尚未巡查完畢,現在行動太冒險了。

越舟的生物鐘極其精确,這要歸功于他日積月累的工作經驗。有時候他為了埋伏一個特定的目标,甚至能幾天幾夜不合眼,一動不動地窩在一間小公寓裏,透過窗戶縫拿望遠鏡死盯着特定的範圍。有時候他需要平躺在一輛貨車的車廂底下,跟着這輛貨車做着未知目的的旅行,随時要保持精神高度緊張。

現在越舟也是這樣,他并不能确定獄警不會突然殺個回馬槍,也不能确定沒人發現通風口或者攝像頭的異常。他只能在這裏靜靜地等待,等到巡警的腳步完全從監獄的各個角落裏消失,等到無論犯人還是獄警都進入沉睡。

他當然不會虧待自己,即使是在這狹窄的通風口裏,他也會抓緊時間小睡一會兒。不過他的睡眠非常淺,一丁點動靜也能馬上讓他清醒過來,同時也非常精确,他打算睡2個小時,直到午夜過後,他再開始行動。

但他忘了一件事:今晚是佟君的不歸夜,他沒給沈言發信號。

“劉老師。”

佟君到孤舟基地的辦公室時,劉老師和雲冉也在。原本劉老師前兩天就該走了,但奇怪的是每月一次按時到來的補給船這一次卻遲到了。

“我問過獄長,他說是海上風浪太大了,船要遲幾天才能過來。”

“嗯,”劉老師倒也沒急,就是臉上有點不高興,“可不要遲太久,我在溫哥華還有個講座……”

“這種天氣再長不過一周,趕上講座應該沒問題的,”佟君看了看日歷,“或者聯絡那邊另外派船過來吧,補給船太慢了,萬一回程又遇到風浪就不好了。”

“特別派船太顯眼,乘補給船最方便。就是這島上的設備太老了,信號又不好。”

“這次的補給應該會有一批物資過來,好歹在這裏建基地我們不用花成本,素材也足夠充足。”

劉老師突然問,“小佟啊,聽說最近監獄裏一連死了好些人,怎麽回事?”

佟君不動聲色地說,“試驗有點失誤,我想劑量需要重新調配一下。”

“試驗的事慢點來,急不得。沒被人發現什麽吧?”

“沒有。”

雲冉給劉老師沖了杯咖啡,笑着說,“老師您盡管寬心好了,這種小偏差都在預計範圍內,不會有事的。”

劉老師擺擺手,“不喝了,我回去了。你們也別忙太晚,小佟注意休息,瞧你這黑眼圈……”

送走了劉老師,雲冉臉上的笑容立即從溫和變得嬌媚。他挂在佟君的脖子上問,“佟哥,你可不會有這種失誤,你在試驗什麽?”

“我怎麽就不會有失誤了,”佟君捏捏他的臉,不着痕跡地把他推開,坐到了電腦前,“這次的樣本選得不好,我該多打聽下他們的病史和藥物使用史。只是以我的身份,獄長不會把A區犯人的資料給我看的。”

“那我跟老師說說,讓他去跟……”

“好了,我自有別的方法,”佟君阻止道,“基地的人還是少跟監獄的人接觸為妙,你和劉老師都不要露面。”

“好吧。”

雲冉自然是聽佟君的,佟君不多說的事他也不會多問,他知道佟君這人逼不得,越逼他就離你越遠。他去把劉老師的咖啡倒掉,另外煮了一杯給佟君,回去的時候佟君已經開始工作,他也不打擾佟君,只是坐在一起做事。

午夜剛過,躺在通風口中小睡的越舟睜開眼,那雙泛着精光的眼裏早已沒了睡意。他翻了個身,小弧度地活動了下手腳,然後開始在黑暗的通風口裏爬行。

監獄的結構他已經熟悉得差不多,越舟的目的地是東側的值班室和辦公區,他按腦中的方位開始行進。通風口裏滿是灰塵,每吸一口氣都感覺肺部被蛛網纏住一般的窒息。身邊偶爾還有一些昆蟲發出的小動靜,蜘蛛蟑螂飛蛾,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玩意兒,偶爾有幾個老鼠跑過身邊,越舟有些不耐煩地把它們扒走,繼續在通風口裏爬行。

找到了通往下方的管道,越舟雙手雙腳撐住管壁,跟個蜘蛛俠一樣垂直爬了下去。他一口氣下到一二樓之間,然後再次确定方位,目标是東側的職班室。

然而當他爬到一半時,卻耳尖地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響動。這聲音并不重,從這個距離來說一般人是不會注意到的。但現在在這裏的是越舟,他這耳朵比狐貍還靈,不但聽清了這聲響的異常,還确定了大至方位。

這聲響就像是推開了一扇石門,但其中還夾着一些機械特有的嚓嚓聲,而方位,就在離此不遠的醫務室附近。

越舟心裏一咯噔,立即想到不會是佟君半夜在搞什麽鬼吧?于是他立即調轉方向爬向醫務室,但從醫務室的通風網望下去卻一片漆黑,一個人也沒有。

越舟回憶了下醫務室旁邊的辦公室,又爬向了東側的化驗室。他依舊從通風網向外望,化驗室沒有亮燈也沒有人,不過越舟卻眼尖地看到一個位于視線死角邊緣的小亮點。

他把耳朵貼在鐵網上聽了一會兒,确定化驗室裏确實沒人後,開始徒手擰通風網的螺絲。取下通風網,越舟輕輕一躍,落到化驗室的地面上,迅速找了最近的一處櫃子稍作隐蔽。不過顯然他這是多此一舉,化驗室裏現在連個鬼都沒有,只是角落裏亮着一點不可尋常的光。

越舟過去一看,心立即就提了起來。牆角的一塊地面空了,角落裏的插板被撬開,裏面亮光的是一個液晶屏。

剛才的聲響,應該就是有什麽人打開了這個暗道。這個液晶屏就是密碼鎖,但顯然打開它的并不是持有密碼能夠正常開鎖的人,否則這個插板也不會被撬開到露出裏面的電線。

越舟望了望那個井道般的地洞,想也沒想就順着梯子下去了。既然前面那人已經幫他開好了路,為什麽不跟去看看?這個暗道位于化驗室,那九成九跟佟君有關。

下到底部後,越舟才驚嘆于地面與地下的差別。跟地面那座年代久遠且顯得十分老舊的監獄比起來,地下的水平明顯趕超科幻電影。感應燈,紅外警報,需要掌紋開啓的各種門,當然,在某一條路上,已經有先行者将警報和門鎖都解除了。

越舟沒有任何工具,走不了沒有解除警報的路,只能跟着前面的人留下的痕跡走。但這樣遲早他會和前面那位賊兄弟碰上,那位顯然也是做賊的,要是見到越舟不是跑就是打,而且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被解除的警報一直通到一個标記為“孤舟9號試驗室”的地方,越舟進到辦公區就沒再進去,他敢肯定這裏面已經沒有岔路,前面那位賊兄弟的目标看樣子就是這裏了。裏面什麽情況還不明了,越舟自然不會去冒險。

他今晚只是來做初步偵查的,能查到這個暗道已經算是意外的收獲。一來這座監獄的地底還有一個秘密的試驗室,設備等級高了地面不止20年差距。二來這座監獄裏有個對這個試驗室十分感興趣或者圖謀不軌的人存在,這個人正在秘密調查地底的試驗室,并且他手裏拿着能夠解除警報和密碼的設備。

越舟心裏一下子就對上了目标,此時此刻這座島上能辦到這一點的人,用腳趾頭想都只有一個:沈言。

想到沈言,越舟心裏突然叫了一聲糟糕。如果在裏面的人是沈言,那他讓自己在佟君夜不歸宿的時候給他發信號,其實就是為了避開佟君。今晚他心裏就想着如何躲過獄警溜出來偵察,倒把這事給忘了!

也就是說,現在佟君、沈言和越舟三人都身處在這座地下試驗室裏,沈言不想讓佟君發現他在調查試驗室的事,佟君不想讓外人知道試驗室的事,越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溜出牢房的事,他們三個人是絕對不能在這裏碰面的。

現在佟君不知道在哪裏,沈言肯定就在9號試驗室裏沒跑了。越舟知道自己應該馬上原路返回,就算沈言和佟君碰了面也不關自己的事,頂多就是忘發信號給沈言添堵了。至于他倆碰面之後會發生什麽,就不在他越舟的管轄範圍內了。

但越舟又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好歹他現在跟沈言算是統一戰線,沈言看起來并不是為了專門替他翻案才來的,但自己的案子一定跟沈言查的東西有關,他才會如此關注并對自己許以翻案的承諾。就這麽把統一戰線的盟友扔在這裏自生自滅,還是因為自己沒有提前通知到他的原因,萬一出了什麽事,越舟也別指望沈言會幫他。

問題是他要怎麽提醒沈言?沖出去跟他說嗨我晚上忘記發信號了?他現在連這個地下試驗室是幹嘛的都不知道,萬一涉及到機密問題,沈言說不定會把自己滅口吧?

越舟想到剛才路過一個路口時,另一條路上似乎并沒有警報。這裏已經是試驗室的深處,防禦沒有最外層高,一般會被擋的在外圍的人就已經被擋下來了,外圍防禦擋不下來的人在裏面也擋不了。

他退回到那個路口走到另一條支路,發現是個更衣室,裏面除了一些雜物外還挂着幾件白大褂。越舟拿過一件披上,順手在櫃子上拿了副橡膠手套。他開始向9號試驗室的方向走去,腳步放得很重。跟沈言對打的時候就知道他反射神經十分不錯,這樣的人往往在五感上也十分敏感,越舟故意放重的腳步他應該能夠察覺到。

越舟走到9號試驗室門口,把一只橡膠手套丢進門內,然後把另一只丢到了拐進更衣室的那個路口。他在過道上來回走了幾圈,把白大褂放回了更衣室,自己裏面待了10分鐘左右。等他再出來時,放在拐角口的橡膠手套已經不見了。他知道是沈言拿走了,看來對方已經明白了他的暗示:有人知道你在9號試驗室裏,但他不想拆穿你,所以趕緊走吧。

其實對于沈言來說越舟的布置太過複雜,只要越舟在外面走兩圈他就會自動撤退,不需要用橡膠手套來暗示人的位置。不過越舟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正感嘆于沈言果然不愧是智商180,這麽容易就明白了,但當他從更衣室裏出來,準備原路返回時,他突然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娘。

尼瑪沈言那王八蛋走的時候居然把路上的警報還原,還把門鎖回去了!

這下越舟可真成了試驗室裏的小白鼠,活生生地被關了起來。

在越舟正搗鼓更衣室裏的櫃子想翻點什麽有用的東西完成密室逃脫時,沈言那頭也挺郁悶的。

雖然他經過了一定程度的訓練,但到底不是間諜專業戶,不用說業務水平,光警惕意識就還沒有練上去。事實上這也是他接受這份工作以來的第一份任務,純練手玩了。

經過前幾次的潛入,他了解到這座地下基地雖然大,但夜裏除了有一兩個人職班外其他區域鮮少有人出沒。前兩次他解除警報通過後還會再把這一片區域的警報恢複原樣,但幾次之後他的危機意識便松懈了下來,也就偷懶沒再還原警報,以便給往返節約時間。

今天才剛下來沒多久,他就發現外面有動靜。走廊上憑空出現了兩只塑膠手套,而且擺放方式特意,他知道這是有人在提醒他,自己的行動已經暴露。沈言毫不遲疑地結束了今日的行程,他也想到這個特意提醒自己的人或許是跟自己同一戰線,所以在回程時并沒有馬上恢複警報,而是設置了5分鐘的延遲,也給那個幫自己通風報信的人一個離開的時間,畢竟那人很有可能不是基地的人,而是順着自己打開的方便之門跟着他下來的。

但很不幸的是,越舟那邊低估了沈言的行動速度。他被沈言用陰招教訓過,不過這并沒有改變他心目中沈言是個繡花枕頭的想法,頂多變成了一個比較結實的繡花枕頭。他預料到沈言那邊需要一定時間來結束他正在做的事,便自作主張地守在了這個有雙向門的更衣室裏以防萬一。

不過他等得太久了點,等了差不多10分鐘才再次出去,錯過了沈言設置的5分鐘延遲。沈言當然也沒想這麽多,他甚至認為那人給了提醒後就走了,自己好心設置的延遲是否多此一舉。

于是這便造成了越舟一個人在更衣室裏翻東西,沈言一邊反省一邊撤退的局面。

但沈言卻并沒能走遠,在經過一條岔路的時候他聽到了走廊那一頭傳來的聲音。那是一個男人的慘叫聲,就像瀕死野獸的咆哮,把他的腳步釘在原地無法動彈。至今為止,他來孤舟基地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為了尋找播種計劃中唯一的生還者。他也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潛入孤舟基地的時候從來都是直奔目标。

好奇心殺死貓,佟君說得真是沒錯。

沈言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站在這個巨大的防彈玻璃籠子前。這個籠子并不和9號試驗室一樣是完全密封,而是在上方有一串排氣孔,所以籠子裏男人的叫聲才能傳出來。

籠子大約占地四平,裏面什麽東西也沒有,一個穿着病號服,滿臉胡子的男人正抱着頭滿地打滾。那人擡起頭時目光散亂,就算沈言走到他面前也沒有特別的反應,而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沈言從他臉上看到極度的恐懼,這個人現在正被可怕的幻象折磨,看他的樣子和衣服被汗浸濕的程度,應該已經發作了有一會兒了。

沈言拿過籠子上的記事本,那上面記載着這個男人的一些基本信息。孫國平,46歲,原白虎幫幹部,在王強被捕後數年入獄。這個名字沈言有印象,他就是在外面幫王強照顧女兒的人。

這個人的履歷沈言看過但沒記住,即如此,他應該是沒有什麽特別之外,也不可能是有病史的人。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變成這副樣子?不過王強肯定不知道這事,王強對自己的老部下都非常厚待,如果是在知道的情況下,他不會坐視這種事發生。

就在沈言準備跑路的時候,門口卻傳來響動。他迅速掃了一眼周圍,拔出槍躲到角落裏一個櫃子背後。不過他很快就聽了出來,說話的是佟君的聲音。

艹,越舟那王八蛋,坑爹呢!

“你給他的劑量太大了,”佟君毫不掩飾滿臉的郁色,“他是到目前為止最成功的一個樣品,你想就這麽把我們的成果毀掉嗎?!”

“對不起佟哥,我心急了,”雲冉被訓得滿臉冷汗,“他前段時間對藥物的接受程度非常理想,我覺得可以加大劑量……”

“你覺得?”佟君扯開唇角一笑,“你是憑感覺來做事的嗎?化驗報告你都白看了?”

雲冉還想說什麽,但佟君顯然不想再聽他辯解,按了一個按鈕讓籠子上方的排氣孔全封閉,地面的一排小孔中放出了一催眠氣體。幾秒後,剛剛還在地上咆哮着掙紮的男人便全身癱軟,似乎是暈了過去。

佟君開始給籠子裏換氣,等催眠氣體全部排盡之後才打開籠子。他和雲冉把孫國平搬出來,開始進行一系列測量,沈言也只好靜靜地待在櫃子後面等。

不過就在沈言倒黴的時候,越舟的機會卻來了。

他正在更衣室的櫃子裏翻找,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用的東西。但實際上除了白大褂可以暫時給他擋着這身髒兮兮的囚服,其他雜物簡直讓他想罵娘。不過他好歹找到了把折疊水果刀,可以暫時劃分到防身武器一類。就在他想要準備行動的時候,機會也就這麽湊巧地來了。

他從更衣室的另一道門後面聽到了佟君的聲音。

“孫國平又發作了,這周都幾次了?!”

佟大醫生顯然相當不滿意,貌似是開櫃子的聲音都帶着煩躁。

“我看他前段時間的數據很穩定,所以……”

“所以就使勁折騰嗎?”

“對不起佟哥,我……”

“我早跟你說過……”

聽聲音有兩個人,佟君滿腔怒火,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唯唯諾諾,看來佟大醫生在這個地下試驗室裏還有跟班,待遇不錯嘛。

等到佟君他們走遠了,越舟穿好白大褂帶上水果刀,從更衣室的另一扇門出去。這條走廊上是一排辦公室,越舟在攝像頭底下淡定地跟個工作人員似地一間間過去,裝出找人的樣子。不過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多慮了,除了佟君和他帶着的小弟外這裏更本就沒別人。

至于監控室,既然自己在這裏瞎轉悠了半天都還沒有響起警報或者有人采取措施的跡象,那麽監控室的人不是在睡覺就是偷懶去了。這下正是越舟出去的好機會。

來的路他自然是記得清楚的,但那條路上有幾處紅外警報,只要碰到了就會響,就算這裏只有佟君他們兩個人也會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于是越舟決定跟着佟君剛離開的方向過去。

一路上越舟再次發現了一些規律,只要是标有幾號試驗室的地方就會有需要指紋開鎖的門,換言之,不進那些區域而從通道直接出去是不需要開門的。沈言來時的那條路通往9號試驗室,越舟跟蹤到了門內,再想出去時才被鎖在了裏面。好在這個更衣室是雙向開門,通往另一邊辦公區的門原本就沒鎖,可能是佟君或者另一個誰使用過,這才給越舟創造了機會。

越舟沿着走廊就往外走,雖然地底的通道七拐八拐,但他方向感極強,一路就往出口走去。然而在他經過一條岔路時,卻又聽到了佟君語氣不善的訓斥聲。

“這兩天先停藥觀察,以後你不用管他了。”

“佟哥,我們可以試試血清……”

“在血清效果沒有穩定之前我還不想毀了這個樣品!”

越舟摸到門口,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的原因,佟君他們沒關門,裏面的情形越舟看得一清二楚。佟君和另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病床邊說話,床上綁着個男人,似乎已經暈迷了。

不過令越舟吃驚的卻是屋子中間的一個玻璃籠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間特殊的囚室。越舟立即明白了這籠子便是那個暈迷男人的住處,如果不是這男人出現了什麽緊急情況,佟君他們是不會把他放出來的。

雖然從佟君二人的對話中聽出,貌似是另一個白大褂亂用了什麽藥才導致了這個結果,不過處于主導地位的佟君卻是這個試驗室裏比較高層的人物,也難怪佟君在監獄裏也能有這麽多特權。

越舟正緊握雙拳腦補佟君如何帶領手下在監獄裏作惡多端的時候,卻眼尖地發現了屋內的異樣。佟君二人正圍着病人讨論病情,越舟卻在他們斜對面的一個櫃子背後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影。那個人影只是悄悄探出頭來觀察屋內情況,很快又縮了回去。但越舟卻看得清清楚楚,不是沈言又是誰!

越舟在心裏把沈言罵了個透心涼,這小王八蛋,給他創造機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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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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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