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3)
還不趕緊走,在這轉悠啥?現在好了,三個絕對不能在這種地方碰面的人齊聚一屋。
其實現在正是越舟跑路的好機會,他只要穿過這條走廊就會發現已經回到了之前沈言進來時的那條路,并且警報尚未被還原。他可以輕輕松松地回到地面上,在化驗室的沙發上睡一覺,天亮之前從通風口爬回原處,等到鈴響開門,混入犯人堆裏去食堂吃早飯,一切就圓滿了。
只是那個名為統一戰線的東西就跟條繩子似地系着越舟的脖子,讓他無法就這樣丢下被困在屋子裏的沈言。沈言只要耐心等到人走了就可以出去,不過佟君他倆貌似還要讨論很久,不排除這期間會有人靠近沈言藏身的櫃子。萬一沈言被發現,那就是一對二。越舟相信以沈言的身手,拿下這二人應該十分輕松,但這裏畢竟是佟君的主場,天曉得他兜裏有沒有什麽藥啊水啊之類的,沈言也占不了什麽便宜。
但這也就是從越舟角度得來的推論,沈言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卻複雜得多。
一來他本人知道得很清楚,基地出身的人身手都差不到哪去,就算是從事研究工作的人也必需學習一套最基本的防身技能,他一對二未必贏得了。二來他自己雖然身上帶着武器和一些藥物,不過佟君身上肯定也有,要知道這些可是佟君親自教他的。再來就是他不能讓佟君知道他在這裏,至少不能在有別人在場的時候暴露出來,他看得出佟君有心偏坦他,即使知道自己來島的目的也并未采取比較強硬的措施,所以他不願意當面跟佟君撕破臉,特別是在還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佟君和他都說不清楚。
就這麽僵着也不是辦法,越舟想起自己剛才查看過的一間辦公室裏有幾臺電腦是開着的,如果他拿那些電腦下手,佟君不會發飙吧?
越舟是個行動派,有了想法就得馬上動手。他回到那間辦公室裏,把那幾臺電腦的硬盤給拆了下來,啪啪幾下踩成碎片,完了不過瘾,正好一股尿意上來了,越舟便十分邪惡地在這幾個硬盤碎片上尿了一泡。
然後他把白大褂脫下來,拿起旁邊辦公桌上的打火機點着一小塊,把火星子壓在衣服堆底下,差不多要過一會兒才燒得起來。趁着這個時間,越舟迅速朝出口狂奔,路過那間試驗室時佟君二人還待在裏面,越舟滿不厚道地在佟君看不見的地方朝他比了比中指,然後穿過走廊就往外跑。
當越舟正順利逃亡時,基地裏突然響起了火警的報警聲。基地內并非沒有人負責監控,而是在辦公室的電腦上就可以完成對整個基地的監控,所以這裏并沒有設單獨的監控室。現在佟君和雲冉都沒在辦公室裏待着,自然沒人發現之前越舟在這如入無人之境。
火警一響,佟君和雲冉迅速把孫國平放回了玻璃籠子裏,關好門朝辦公室走去。沈言也終于得以脫身,直奔出口而去。他不知道這個警報是怎麽響起來的,或許是那個跟着他下來的人觸到了什麽東西,但他跟有良心的越舟大不一樣,他可不管別人會怎麽樣,先讓自己跑掉再說。
等他氣喘籲籲地爬上地面,把地板和指紋密碼鎖還原後,卻突然覺得背後涼嗖嗖的。一個尖銳的東西抵在他後頸上,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背後的人沒吱聲,沈言也不敢動彈。那人将他的兩只手扭到背後,另一只手放下剛才抵着他腦袋的東西,往他腰間一摸,槍和腰包就這麽給人搜走了。
那人抓着他的手往上提,沈言順着他的意站了起來,被押着往窗邊走。走到一半,沈言突然身子一躬,一個掃腿就往後踢了過去。那人早有準備,硬生生地受了他一這腿,身體紋絲不動,膝蓋頂着沈言的腰就把他壓在了地上。沈言手腕一扭想掙脫,但那人的手也順勢再次抓住他的一只手。雖然并未完全脫出控制,沈言的右手卻恢複了自由。他使出全身的力氣翻身掙脫了壓着他的膝蓋,右手一甩就朝背後那人打出一記狠的,沒想到卻被那人躲過,右手也再次落入了對方的控制之中。
不過沈言沒再動彈,而是喘着氣輕輕笑了幾聲。
“越隊長好身手,小的甘拜下風。”
越舟放開他,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你怎麽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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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也這麽抓過我的手腕,你手上繭的位置我記得很清楚。”
這也行?越舟郁悶地在黑暗中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是不是該去去死皮。
“換個地方說話吧,”沈言從化驗室的椅子上拿了一件外套給他,“我想你一定有一堆話在問,不過這裏可不是個談心的好地方。”
越舟穿上外套跟着沈言走,他以為沈言會把他送回牢房,或者也是去監獄裏找個沒人沒監控的角落。誰知沈言就這麽沖監獄外面走了,他那腰包裏的道具讓他們能夠一路平安地躲過各種非人為監控,而在通過有執勤的哨卡時,二人的身手也足夠他們及時逃脫。越舟沒想到的是,最終的目的地,竟然是獄警宿舍樓旁邊沈言住的那棟小樓。
“喂,這也太嚣張了吧……”
就這麽明目張膽地把犯人從監獄裏帶出來,還帶到了一個周圍都住着獄警的地方。他沈言能淡定,越舟也淡定不了啊!就算他以前沒做虧心事,但現在這種行為可是正兒八經的越獄啊!
沈言把越舟帶到書房裏,開燈一看,皺着眉頭說,“髒死了,去洗洗。”
說着就把越舟趕到浴室去洗澡,他自己則打了個電話把回宿舍睡覺的季雨陽叫了過來。
自從上次的事件以來,季雨陽知道沈言偶爾會有夜間活動,只要沈言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就會自覺地回宿舍睡覺,不打擾沈言的事,也不過問。面對這樣的季雨陽,沈言即心暖又心痛,季雨陽跟他鬧別扭是因為在乎他,季雨陽對他的秘密不過問是信任他,季雨陽主動回避是尊重他。季雨陽說,沈言是在拿他當小孩子,在沈言眼裏,季雨陽是保護對象,需要被放在遠離一切危險的地方。換言之,這卻說明沈言并不信任季雨陽,至少季雨陽的能力并未被他承認,在這份感情裏,季雨陽也并不擁有和他對等的地位。
沈言為此事考慮了很久,今晚被越舟發現行蹤卻成為了一個契機。既然他的行為已經暴露,與其隐瞞,不如讓越舟也成為他行事的棋子之一。只是比起其它棋子,越舟可沒那麽好糊弄,至少要告訴他一些能讓他接受成為棋子的理由。
既然要說,沈言也決定一并告訴季雨陽。他自然不會把這份工作的保密條款涉及到的內容說出來,不過他能讓季雨陽以協作者的身份來了解他的工作,這是他最大尺度的讓步。
只是這樣一樣,季雨陽就相當于被他拖下了水,他所面對的危險,也要讓他最愛的人一并承擔。
但他明白,季雨陽不是柔弱的女人,不是幼小的孩子,自己的過度保護只會一再否定季雨陽的能力并傷及他的自尊心。事實上這一切只是因為他太害怕,季雨陽是他的弱點,如果季雨陽出事,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了結自己的生命,他無法在沒有季雨陽的世界裏呼吸。
沈言煩躁地脫下獄警制服,這一套是季雨陽特地為他準備的,比他偷偷穿的季雨陽的衣服要合身得多。他嘆了口氣,正準備去拿放在椅子上的T恤換上,沒想到越舟卻光溜溜又濕淋淋地從浴室裏出來了。
“你、你怎麽就這麽果奔出來了?!”
越舟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嫌我髒?我剛把衣服洗了。”
沈言簡直無語,“你就不能找個浴巾圍一下嗎?!”
“都是大男人,我有的你沒有啊?”越舟說完,還有色眯眯地眼神打量了一下沈言光着的上半身,走過去捏了捏他的小胳膊,“啧啧,瞧你這麽點肉,結實倒也結實,光有爆發力沒有持久力,不行不行啊。”
“我又不打拳擊,要持久力幹嘛?”沈言說,“我只需要在開始的一分鐘內控場暴擊就行了,能贏的一分鐘之內就贏定了,一分鐘內贏不了的持久力再強也贏不了。”
“你這都是歪理,我跟你說……”
就在越舟準備跟沈言理論理論他的格鬥技巧時,書房的門竟毫無預兆地打開,專業闖空門二十年的季雨陽顯然被眼前這奇幻的一幕所震驚,一張帥臉被氣得扭成了麻花。越舟也知道一個犯人深夜待在獄警宿舍區內是多麽的不妥,正想解釋,卻被季雨陽拔槍指了腦袋。
“你想對他做什麽?!”
越舟一愣,這話,似乎,不太對?難道不該先問自己怎麽會在這裏之類的嗎?
“乖乖,你難道不該先問問他怎麽會在這裏嗎?”
越舟心裏給沈言的吐槽點了贊,季雨陽卻憋着一肚子火把沈言拉到身後,“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把他弄出來的。”
季雨陽震驚地回過頭去望着他,眼珠子都要滾出來的。沈言笑着按下他拿槍的手安慰道,“沒事沒事,我有事要跟你們說,先把槍收了啊。”
“你、你不是去……”季雨陽也不知道他是去幹嘛了,又瞪了眼越舟,“怎麽會跟他……他怎麽這副得性?”
“呃……其實是我去辦事的時候跟他碰上了,就把他帶回來了,因為他身上實在太髒了我就讓他去洗洗,誰知道他把衣服也洗了……”
季雨陽這回反應倒快,“碰上?”
盯了眼越舟,“他越獄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絕對沒在牢房裏待着。”
“那什麽,”越舟尴尬地說,“我真沒越獄,就是出來透口氣……呃……誰讓你們這裏的守備實在太弱了……”
季雨陽氣不打一處來,摸出手铐就想給他铐上,卻被沈言阻止。
“乖乖先別铐他,我有正事跟你們說,天亮之前我會把他送回去的我保證。”
季雨陽見他說得懇切,也就暫時收了槍,拿過沙發上的一條毯子扔給越舟。越舟也不好意思再果奔,把不河蟹的下半身圍了,沈言也換好了T恤過來讓兩人都坐下。
他一臉嚴肅地說,“今晚既然我跟你碰上了,也沒什麽好隐瞞的,我本來就打算跟你合作,不過嘛……你可不像其他人那麽好控制。乖乖你也別瞪我,我都不瞞他了,怎麽能還瞞着你?我并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太害怕會失去你。”
季雨陽握住沈言的手,沈言笑了笑,繼續說,“我到這裏來是為了找我父親。”
越舟有點吃驚,但季雨陽卻比他更驚訝,“你父親……沈天宇?”
“當然不是,我是說我媽的前夫洛其。”
見越舟對他混亂的家庭關系并不了解,于是沈言就稍微解釋了下,“我媽和洛其結婚的時候生了我,但很不幸我卻是我媽外遇懷的孩子。洛其是一所知名大學的教授,也是英才研究院的導師,他覺得他的孩子就應該是天才,所以在我4歲時就把我送到了英才研究院。不過他在教訓方向上和我的導師起了沖突,在我6歲那年他突然失蹤了,我也被我的導師送到了英才基地。”
沈言向越舟解釋了英才研究院和基地的性質,然後繼續說,“之後洛其一直杳無音訊,我媽報了失蹤,現在也已經算作失蹤人員死亡了,我出國之前正式入了沈家的戶口,也改了姓。我對此沒什麽不滿的,我的親生父親沈天宇和我的異母兄弟沈情都對我很好,我認回沈家也是一件對我有利的事。”
“這些年我對英才研究院耿耿于懷,我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人,他們對我做的,我一定會十倍百倍還給他們。但我也知道我能力有限,我不可能一個人跟這麽一個背景強大的機構作對。我回國之前有個組織找到了我,要求我與他們合作。即然雙方都有共同目标,我沒理由不借用他們的力量。”
事實并不像沈言所說的那麽簡單,沈言加入的組織名叫暗劍,它并不是一個單純的民間組織,而是在背後為情報局和一些不見光的活動提供支持的官方組織,也就是俗稱的間諜特工機構。這些屬于保密條款中的內容,沈言不能說,他也不會說,他不想讓季雨陽為他擔心。
他說的這些話裏真假摻半,尤其是在季雨陽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和以前在研究所的一些經歷的情況下。季雨陽是完全信了,老油條越舟沒這麽好打發,但他看得出季雨陽和沈言是老熟人,而且關系還十分親密,他會參考季雨陽的反應。在看到季雨陽擔心地握緊沈言的手,臉上又是一副替沈言心痛的樣子,這從側面反映了沈言這些話的可信度。
“先說說我這邊的目的吧,乖乖你也知道,我以前有分離性身份認同障礙,也就是所謂的多重人格。留學期間教我催眠術的程教授為我進行了治療,将我的其它人格與主人格整合完成,但還有一個叫宇的人格他卻無能為力。宇是在英才基地裏被佟君引導出來的人格,也是基地的主要培養對象,他的特質太強了,現在我根本壓制不了他。”
“所幸的是我的導師對我的催眠中還有一個壓制宇的雙重暗示,只要有這個暗示在,宇就不能為所欲為,加上我現在已經接近痊愈,可以把宇死死地鎖在我的潛意識深處。但反過來說,如果這個暗示不解除,我這輩子都無法把宇從我的大腦裏徹底消滅。”
“只要知道了這個暗示,程教授會在合适的時候替我解除,讓宇徹底消失。那個暗示太巧妙,我和程教授完全沒辦法,只能去找當初給我下暗示的那個人。我本來以為是我的導師嚴教授給我下的暗示,但從內部消息得知嚴教授并不擅長催眠術,而且我的人格分離是從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所以最有可能制造這個暗示的人就是洛其。”
“不過這裏有個疑點,洛其并不是精神病學領域的專家,他不具備對我進行催眠的專業素質,這裏便關聯到了組織那邊針對基地的目的。當年英才研究院有一個名為‘播種’的項目,他們專門培養了一批孩子,将他們作為所謂思想革新的先行者。基地把這些孩子教育成具有超前思想的傳播者,讓他們潛伏在普通社會人群中,讓他們去成為各行各業的領導者。當他們具有一定影響力後,就會将基地的思想再次傳播出去,這就是‘播種’這個項目名稱的由來。”
越舟聽得一聲冷汗,“那個什麽基地是搞傳銷的嗎?這是紅果果的洗腦嘛!”
“沒錯,本質跟傳銷沒什麽兩樣,”沈言解釋說,“不過它比傳銷更狠,它不會用強硬的手段逼迫你洗腦,而是采取潛移默化的形式。這批被選出來的孩子都不是一般人,他們的家庭背景本身就具有一定社會地位,他們本人的人格魅力也完全足以大範圍影響他人。”
“影響之後想怎麽樣?弄個什麽邪教嗎?”
“不,”沈言眼神中透着嘲諷與憐憫,“他們只是一批走上了極端道路的理想主義者而已。”
短暫的沉默後,沈言再次開口,“當時我也是播種項目的人選之一,可惜的是我并不是那麽聽話的孩子,我的逆反心理太重了,在初選時就被排除在項目之外。洛其為此很不服氣,曾想辦法讓我再接受一次測試。在我的記憶中有一段時間他很暴躁,甚至開始打罵我。他也是這個項目的參與者之一,這個項目裏也有精神病學和心理學的專家,所以我懷疑關于宇的雙重暗示就是那個時候形成的。”
“不過好在播種項目只持續了一年就被迫叫停,相關人員全都被解散,那批孩子也被進行了記憶移植。如果只到這裏為止那麽大家都可以皆大歡喜,不過有一顆種子卻意外地發了芽。那批試驗品中有一個孩子的記憶解了封,他想起了播種項目的一切。”
“他并沒有成為基地的棋子,也不會去完成基地原本的目的,正相反,他與我一樣,痛恨着那個為他帶來一切不幸的基地。他比我有本事,他殺光了當年播種項目的所有研究人員,毀了這個項目的一切資料。”
“除了洛其。當時洛其在這個項目裏只是個助手,他為了讓我參與到項目裏得罪了不少人,在項目還沒被叫停的時候就被人排擠了出去。後來他被丢到南柯島上的孤舟試驗基地,成為了一只可悲的小白鼠,卻又意外地使他幸免于難。”
“組織的目的是要找到并消滅那顆發芽的種子。那個人現在已經失控了,他不僅殺了所有研究人員,還對當年與他共學的那些孩子下手。他并不會直接殺了那些孩子,而是在他們身邊制造無盡的恐懼,擊潰他們的精神。乖乖你還記得以前青城市的小白兔案嗎?”
季雨陽回憶了下,說,“就是有個女孩子,穿着白裙子慘死,牆壁上還有副小白兔的畫的那件案子?”
“沒錯,後來的數年間,也發生了好幾起少女身着白裙非自然死亡事件,這些事件都成為了懸案。直到我恢複記憶後才知道,獠牙小白兔的系列畫作其實是我在基地時畫的,小白兔案牆壁上的畫是有人特意還原了我自己的作品。在我不知情的時候,我曾覺得這一系列白裙少女被殺害的事件與我有關,我一直都在往錯誤的道路上追查。後來我才發現,這些都只是有人特意在我周圍制造謎團。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麽,直到我遇到播種項目的另一個試驗品。”
“我在弗羅裏達的時候跟我的老師一起去監獄裏作犯罪訪談,在那裏遇到一個叫曲真的人。他在滿是暴徒的監獄裏待着表情卻十分平靜,我當時很好奇,就過去跟他聊了聊,他跟我講了他的經歷,如果別人聽了頂多認為這個人精神不正常,但我卻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曲真是C市人,出身于一個富商家庭。他喜歡小提琴,他的小提琴水平去參加比賽都綽綽有餘,不過他并沒走上音樂家的道路,他說小提琴只是他的業餘愛好,為了在生活中找到一點平靜。從他16歲那年開始,小提琴卻成為了一件讓他恐懼的東西。他所在的C市發生了數起殺人案,死者都是十幾歲的少女,當然,她們的統一特征并非身着白裙,而是被鋼絲勒死,兇手還在她們的頭發上接了一束馬尾毛。”
季雨陽問,“鋼絲和馬尾毛……是制作小提琴的材料?”
“沒錯乖乖,不愧是當過警探的人,”沈言解釋說,“兇手作案用的鋼絲和馬尾毛經鑒定就是制作小提琴弦和弓的材料,這件事被當成C市的重大新聞進行報道,曲真自然也知道。他有一種感覺,這件事一定跟他自己有關,他開始害怕,他有一段時間甚至認為自己就是兇手。”
季雨陽看着沈言說,“這跟你的情況很像。”
“沒錯,簡直如出一轍。但不一樣的是,曲真為了逃避恐懼,真的成為了殺手并被捕。不過在監獄裏他能遠離那個無形的兇手,所以他才能感覺到異常的安心。”
“好了越隊長我知道你想說我歪樓了,不過在我的合作組織給我看的資料上顯示曲真正是當年播種計劃中的試驗品之一,在得到這個消息後,我判斷發生在曲真和我身邊的一系列案件的兇手都是同一個人。”
“播種項目發芽的種子開始對其他參與了項目的孩子進行這種詭異的報複,我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麽,為什麽要用這種制造社會新聞的方式,為什麽只殺女孩子?為什麽連我這個初選就被淘汰的人也不放過?現在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精神不太正常,組織有兩個目的,一是找到并消滅這個殺人狂,二是盡量減少受害者。所以組織需要拿到當時參與項目的所有孩子的名單,既然項目的資料被那個殺人狂全部毀掉,就只能來找現在項目研究員中唯一的一個生還者了。”
越舟總結說,“所以你的目的和那個組織的目的達成了一致,你要找洛其替你解開催眠暗示,組織要找洛其說出當時參與項目的孩子的名單。”
“就是這樣。”
越舟無聊地說,“那你直接說這麽一句不就好了?還啰嗦這麽大一堆,跟我又沒關系。”
“如果我只說這麽一句,你們肯定不會相信我的,尤其是我們家乖乖肯定又以為我忽悠他呢。”
季雨陽紅着臉說,“誰叫你老是忽悠我……還有,你、你別當着別人也這麽叫我行不?惡心死了。”
越舟哈哈大笑,季雨陽瞪了他一眼,但他紅着臉瞪人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只能任越舟嚣張。
“好了,不準欺負我們家乖乖,”沈言又轉而對他說,“接下來我就要說你的事了,雖然你這邊跟我剛才說的沒什麽關系,但你的事卻跟孤舟基地有關。”
“什麽孤舟基地?”
沈言對季雨陽說,“乖乖你不是想知道我晚上都幹嘛去了嘛?這所監獄的底下還有個地下實驗室哦。”
“不是吧?”季雨陽立即就明白了過來,“洛其就在這個孤舟基地裏?”
“沒錯,這所監獄建于40年前,當時這裏可沒打算建監獄,而是按精神病院的規格建的。但是在建好之後卻因為一些政策上的原因而廢棄,三年後,監獄的地下部分正式改建成了一個生物實驗場,地面上的部分當時是用作一些支援性功能。又過了兩年,一些死囚被送到這裏來充當小白鼠,地面上的設施就改建成了監獄的樣子。這裏原本的名稱叫做孤舟生物試驗基地,是一所官方研究院,但它正式運行也就不過10年時間,後來研究人員都撤離了地底的生物試驗場,只有監獄部分仍作保留。”
“大概在30年前,孤舟基地被英才基地收購,這個過程我并不清楚,而且也不是重點。孤舟基地從此就成為了英才基地的分部,英才基地的一些需要人體試驗的項目就被搬到了孤舟基地這邊來。”
“重點是,現在孤舟基地仍在英才基地的掌控下運行,地面上監獄的犯人就是孤舟基地的小白鼠,而洛其現在也被關在孤舟基地的9號試驗室裏。”
季雨陽說,“所以你夜裏就是去這個孤舟基地嗎?”
“是的乖乖,這個基地的入口就在化驗室的底下,所以我要借你的衣服先潛入監獄裏,再從化驗室下到地下試驗室。當然了這也是以防萬一,就算不借你的衣服我也有辦法進去啦。孤舟基地的存在這座島上現在只有獄長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們跟英才基地是合作關系,英才基地每年給他們一筆巨資,他們就讓基地的研究人員在這裏拿囚犯們當小白鼠。這裏分區是有原因的,一些常規性試驗藥物會被投放到A區犯人的食物中作臨床試驗,要知道英才基地也作一部分常規藥物開發,這是他們重要的經濟來源。而B區,則是他們選擇的一些生物樣本,作為一些神經性藥物的臨床研究,這類藥物本身其實也是合法的,只不過法律不允許在藥品未開發完成之前用于人體臨床試驗,但基地卻在這裏做了。還有一部分就是地下試驗室,那裏關着許多他們特意挑選出來制作特殊藥物的生物樣本,而在地下試驗開發的藥則是一些特殊用途的藥物,表面上并不合法,但許多合法的或不合法的機構卻都需要它。”
越舟腦袋一炸,“毒品?”
“有一部分致幻和麻醉藥物可以被列入新型毒品的範圍,除此這外他們還開發一些別的東西,比如說可以輔助進行洗腦的藥物,影響大腦中記憶蛋白質的藥物,還有一些無法醫檢出來的激素、毒藥、自白劑什麽的。”
越舟聽得頭皮發麻,他已經預感到孤舟基地跟自己案子的關聯性了。
“可是小言,這麽說起來,南柯島監獄不就跟被英才基地包下來沒兩樣嘛?既然他們權力這麽大,為什麽不直接把佟君弄出去?”
“這一點我也很奇怪,就算基地需要佟君在島上進行項目研究,也完全可以想辦法把他的案子銷了,讓他專門待在孤舟基地裏……”
說到一半,沈言突然住了嘴。沈言想起前不久問佟君為什麽不加入基地時他說過,他不想過這種不見天日的生活。沈言無比鄙視,既然已經幹過這麽多見不得光的事了,幹脆就一黑到底也算是條漢子,這麽不幹不脆的是怎麽回事?走傲嬌路線嗎?
“小言?”
“哦,沒什麽,”沈言擺擺手,“誰知道他怎麽想的呢,或者他也得罪了什麽人,人家想讓他吃點苦頭吧。”
見說到了跟自己有關的事,越舟着急地把話題扯回來,“你上次問了我關于那批毒品的事……”
“沒錯,我們懷疑那批貨并不是毒品,而是與基地有關的某種藥物。這段時間外面的人也幫我查了不少東西,除那批貨物神秘消失以外,還有一件古怪的事。你提到的那個鑒定科的小王,王學斌,在你入獄後不久就被人發現溺死在老家的池塘裏。”
“什……?!”
“別激動,還有,”沈言按着他的肩膀,盡量用不刺激到他的柔和聲音說,“那天你們一起執行任務的小隊,除你之外的11個人……只有毛宏亞還活着。”
就算沈言不想刺激到他,但這個消息本身就已經夠刺激了。越舟一句話都沒說,但臉上的血色卻瞬間退了個幹淨。他把沈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拉下來,抓着沈言的手抖個不停。
“……怎麽回事……”
“你們隊裏有個叫袁昌群的隊員……”
“是老三,老三怎麽了?”
“他想替你翻案,被上面調到了邊境的一個小鎮。上面本是想把他調離事件中心區,但他卻在那裏碰上了你們執行任務時那個被收買的哨兵。他想辦法讓那個哨兵信任他,把他介紹給那批貨的老板。他……他很聰明,很快就查到了貨源……我們不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麽,我的同事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但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卻是……越隊長是冤枉的……”
其實真相遠遠不止如此。發現袁昌群的是暗劍一隊的隊長徐靈,徐靈潛入基地的一個制藥廠,在地下室裏找到了袁昌群。那時他四肢的骨頭都被打斷了,皮膚上一片片的都是已經潰爛的刀口,那些人就這樣把他扔在那裏等死。袁昌群查到了這個制藥廠的不少事,他就快要接近真相,卻在此時暴露了身份。
沈言的任務裏并沒有調查越舟一案的項目,但徐靈敬重袁昌群,也知道越舟其人。他在沈言出發之前私下暗示沈言調查這件事,越舟一案要翻案還是得從外面下手,但徐靈毫無頭緒,只能讓沈言從越舟這裏找到蛛絲馬跡。等沈言反饋給他線索後,他再在外面根據沈言的思路來調查。
越舟雙目血紅,抓着沈言的手掐得死緊。季雨陽想去把他拉開,但終究沒動。他已經明白了越舟是被冤枉的,他正為自己之前的天真而羞愧。
“……其他人呢……”
“袁昌群的行動打草驚蛇了,在他死後不久,你的小隊被派去執行一次任務,只有毛宏亞一個人活着回來。”
“毛子……他怎麽樣了?”
沈言沉默了一下,說,“雙腿截肢,眼睛也失明了。”
“越舟,不是沒人相信你,而是相信你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屋裏靜得可怕,越舟低着頭許久沒說話,只有抓住沈言胳膊的那只手的力道在昭示着他壓抑的憤怒。沈言以為他要麽大哭一場要麽大鬧一場,他都做好了怎麽向獄長解釋書房為什麽會被砸的準備了。
但越舟很久都不動不吵,直到有紅色的血滴到淺色的毯子上,沈言才發現他已經在嘴唇上咬了一道猙獰的牙印。
“乖乖,把我的藥箱拿來。”
季雨陽拿來藥箱,沈言從裏面拿出一瓶藥水遞到越舟眼前,“這個是輕度的肌肉松馳劑,我現在需要你冷靜下來,聽我繼續把話說完,如果你做不到,這個藥可以幫你一把。它只起一定的鎮靜作用,可能會暫時讓你全身無力,藥效只有半個小時。”
越舟擡頭看了看那個小瓶子,最終還是搖搖頭,松開了抓住沈言的手。沈言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手印,紅得都有些透紫,沈言覺得越舟再使點勁他骨頭大概就斷了。
見他暫時控制住了情緒,沈言又繼續說道:“外面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我的同事會根據我這邊提供的線索進行調查。現在我們知道的是,那批貨物是英才基地開發的一種半成品,由于有很大的副作用,所以藥物已經停止開發并全部銷毀,你們截獲的那批是在尚未收到基地銷毀命令時發往下一個目的地的唯一一批殘餘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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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