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1)
就在南柯島連日暴雨,監獄裏氣氛極度緊張之時,一個大消息卻突然傳來。
那艘失蹤的補給船到了。
剛開始以為是海軍方面臨時增派的補給船,但算上路程那艘船正常日期還得一天以後,而且聯絡之後發現因為海上風浪持續的緣故,臨時增派的船正停靠在途中的一個小島上,準備避過今天的暴雨。
李獄長簡直是欣喜若狂,急忙招呼人去接應了補給船。船長說他們在來的路上遇到大浪,船差點觸礁,發動機和通訊器都壞了,只得臨時停在一個小島上維修。本來是準備返航的,但路程已經過了一大半,返航還沒到南柯島劃算,所以就按原計劃來了南柯島,再跟海軍方面聯絡。
沈言沒表态,只是說了幾句辛苦了之類的客套話,然後代表海軍方面慰問了下船員,跟獄警們一起檢查了下船上的貨物。回到監獄後,沈言暗中找了海帆吩咐了幾句,季雨陽沒聽見他們說什麽,但看沈言的臉色顯然不是什麽好事。
“小言,你要做什麽?”
沈言眯着眼睛笑,“乖乖你覺得我要做什麽?”
“你是不是……”季雨陽想了想,“是不是覺得這船延遲有問題?但你找海帆又是……”
“這些事情不要分開看,”沈言提示道,“島上發生的一切都是有關聯的,你要把所有事都當成同一個大事件來看,自然就明白啦!”
“呃……我還是不明白……”
“沒事,乖乖你可以慢慢想,能想通這次大事件謎底的話,你也可以當福爾摩斯了哦!”
“你又把我排除在外!”季雨陽不滿地說,“你要準備有所動作了吧?”
“就這兩天了吧,”沈言想了想,“不出72小時,一切都能搞定。”
“我能幫上忙嗎?”
“當然啦,而且還非你不可,”沈言神秘兮兮地說,“不過乖乖我懷疑你會不會按我說的做。”
“我有違逆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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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這次就開先例了呢?”
“所以?你是連告訴我都不肯?”
“那必需不能啊,不過這事咱們得回屋說去……”
話分兩頭,孤舟基地的人在得知原補給船出現時,簡直是大喜過望。劉老師等預備離島的五人明顯大松了口氣,趕緊開始收拾行李,随時準備登船。
“這下可好了。”
“什麽?”明顯不在狀态的佟君沒聽明白雲冉的意思。
“船到了,大家都松了口氣,不是太好了麽?”看得出來雲冉挺高興,“而且是原計劃的船到了,要來的是臨時補給船,我們還得重新跟聯絡人溝通,能不能上船還不一定呢。”
“別高興太早,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怎麽了?”
“小言今天的行為很奇怪,他太平靜了,像是早就知道些什麽一樣。”
聽到沈言的名字從佟君嘴巴裏冒出來,雲冉的手抖了抖,強作鎮定地說,“平靜也有可能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表現啊。”
“他?不可能,”佟君搖搖頭,“他還特地跑到船上去看了一圈,要說他什麽都沒看出來才有鬼了。”
“佟哥,你是不是太把他當回事了?”雲冉微笑着坐到他身邊,“這也說明不了什麽,他不是本來就知道孤舟基地麽?就算看出補給船跟我們有關又怎樣?他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我們也沒對他加以幹涉,就當把播種計劃的情報送給他了,反正對我們無害。他也沒作什麽不利于基地的事,要搗亂早搗了,用得着等到補給船來?”
其實雲冉說的這些佟君也明白,在那天孤舟基地發現入侵以來,其實雙方都對對方的秘密心知肚明,就差當面捅破這麽層窗戶紙。之所以都不說,從佟君這方面看,沈言要的東西屬于基地廢棄的資料,對基地早已無威脅,沈言拿去後反倒有可能幫基地除掉那顆發芽的種子,于是基地也就相當于默許了他的行為。從沈言那方面看,他以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對抗整個基地,在這島上他雖然仗着官職風光,但如果實際要做什麽對基地不利的事,島上的人卻不可能幫他,就算有幾個獄警和犯人站在他那邊他也翻不了天。
如果沈言真不打算對付基地,他完全沒必要親自去補給船上看,要見船長問話什麽的直接待在辦公室不就好了?既然他上船了,證明他對這船抱以目的,那他接下來就必需有所動作,但這之後沈言又太平靜,一天過去了一點異常的消息都沒有。
雲冉見他沉默不語,又勸道,“佟哥,就算他有所算計,在他沒行動之前擔心也沒用。反正補給船明天就返航,只要平平安安地把劉老師他們送走就好了。24小時之內他必定會有動靜,我們現在處于被動,也只能等他先出手了。”
“等他先出手,就沒我們什麽事了。”
佟君喝完咖啡,從休息室的衣櫃裏拿出便服換上。雲冉忙問,“佟哥,你這是要出去?”
“坐以待斃不是我的習慣,我總覺得小言的目的沒這麽簡單。”
雲冉大吃一驚,“你要去找他?”
“嗯,他暫時還不會做針對孤舟基地的事,他的心很大,瞧不上南柯島這彈丸之地,”佟君邊換衣服邊說,“既然如此,還不如把話挑明了,看能不能取得暫時性的合作。”
“你要跟他合作?”
“暫時性而已。他一出手就是大動作,到時候我們可來不及阻止。先跟他達成一致目标,應該可以确保劉老師他們平安離島。”
“佟哥!”雲冉扯住他的衣服,嚴肅地說,“沈言是基地的敵人!他不可能跟我們合作的!更何況,這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你說不定會……”
佟君對他笑了笑,“你會替我保密的,不是嗎?”
看見佟君篤定的笑容,雲冉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佟君,雖然他的導師劉老師和佟君的導師嚴老師在基地是不同派系,他卻私底下幫着佟君做了不少事。佟君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會把雲冉當成一件好用的工具。
沒錯,只是一件工具而已,不管是工作上還是感情上,他從來都只是把雲冉放在工具這個位置。而雲冉呢,他又不傻,當然看得出來佟君是怎麽想的,但先愛上的就輸了,他愛佟君,他願意被佟君利用,只要能幫上忙,他不在乎佟君的本意。
他甚至在心中暗自期待着佟君總有一天會被他的真情打動,徹底忘了沈言。
然而現在,佟君卻迫不及待地要去見沈言,還要跟沈言合作。
“佟哥,你別去。”雲冉攔在門口,用哀求的口氣對他說,“只有一天而已,不,一天也不到了,我們堅持一下小心戒備就行了,好嗎?不會出什麽事的,他也不會特地針對我們什麽!你要是現在去見了他,說不定就……”
回不來了。
并不是說佟君會死,雲冉有種感覺,如果現在讓佟君走了,他就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邊。他努力了十幾年才掙來的一個工具的地位,他不想就這麽失去佟君,不,他絕對不能失去佟君!
“別鬧了,”佟君神色中已經有些不耐煩,“就算談不成,他也不會對我怎麽樣。”
雲冉搖搖頭,露出幾近絕望的笑,“佟哥……你不懂……”
佟君不想再在這裏跟他耗,雲冉一向是懂事的,偶爾會耍點小情緒,但從來不會影響到工作。去找沈言這件事在佟君眼裏就是件工作,在他看來,雲冉居然一反常态地要妨礙他的工作,實在是不可理喻。
他推開雲冉走到門口,卻被雲冉從背後死死抱住。佟君這次真的火了,正想呵斥雲冉,卻只覺得胳膊上一陣刺痛,雲冉已經把一針管的藥水打入了他的身體。
“你幹什麽?!”
佟君從未想過一向聽話的雲冉居然會對他下藥,盛怒之下轉身給了雲冉一巴掌。雲冉被打蒙了,佟君從來都是溫文而雅的人,這還是他第一次動手——為了去見沈言而打了他。
藥水發作得很快,佟君只覺得一陣眩暈,無力地靠在了牆上。雲冉走過去抱着他吻了一陣,然後露出一個扭曲的微笑。
“佟哥,忘了沈言吧,從明天起,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沈言這個人了。”
“你想……幹什麽……”
“我要去殺了他,”雲冉的聲音平靜得跟在說他要去吃個午飯這麽随意,“不管他在預謀什麽,只要他死了,一切都能恢複平靜,你也再不用為他煩心了。”
佟君張了張口,但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雲冉離開,他的意識則陷入了黑暗之中。
孤舟基地除了在監獄化驗室裏有一個出入口外,還有一個出入口修建在監獄外一處山崖的岩石上。這個出入口是在英才基地控制南柯島後新建的,沈言拿到的地圖上沒有标記。從這裏出去就是果園後面那座小山丘,走不了兩步就是公路,所以這裏也是孤舟基地運輸物資的通道。
現在是夜裏,獄警巡邏的重點在監獄地區,在外面行走只要避過探照燈就行了。雲冉不知道沈言在哪,不過他聽說過獄長讓沈言住在獄警宿舍那邊用來招待上級的小樓裏,于是他一路急切地趕了過去,甚至忘記了獄警宿舍門口的攝像頭會記錄下他的樣子。
他不能再讓沈言在這個世界上活着,只要一想到他和沈言在呼吸同一片天下的空氣,他就覺得肺部像是被火焰灼燒一般疼痛。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以為反正背叛了基地的沈言和佟君不可能在一起,覺得只有十幾年如一日地真心對付佟君的自己才能得到佟君的愛情。
但他錯了,錯得離譜。不管沈言在哪裏、做過些什麽,終究都是佟君的關注對象,反之,不管自己是否天天和佟君待在一起、為佟君做過多少危險的事,佟君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殺了沈言就可以挽回一切嗎?不,或許佟君會恨他吧。但他寧願佟君痛恨自己,也好過佟君根本不将他放在眼裏的現狀。既然佟君始終無法愛他,那就讓佟君恨他好了,至少這樣一來自己還能在佟君心中留下個印象不是嗎?
雲冉慘笑,原來他的要求已經這麽低了嗎?他的愛情竟廉價到了如此地步!
他一眼就看見了宿舍樓另一邊的那棟小樓,小樓二樓的一間窗戶隐隐透着燈光,看來屋裏的人還沒睡。雲冉輕手輕腳地從一樓的窗戶翻了進去,拿出槍悄無聲息地上了二樓。二樓此時只有一間房間的門縫裏還亮着燈光,雲冉貼到門上聽了一會兒,裏面有些小動靜,聽起來像是敲打鍵盤的聲音,但沒人說話。
之前他聽說沈言是跟獄長派來給他當跟班的季雨陽一起住的,不知此時屋裏的人究竟是沈言還是季雨陽,即如此,這棟小樓裏還應該有另一個人,但看樣子另外一個人應該已經睡下,留下屋裏這人獨自在幹些什麽。
雲冉伸手敲了敲門,裏面敲打鍵盤的聲音停了下來,一個清亮的聲音說了聲,“進來。”
雲冉打開門,拿槍指向聲音發出的方向。但在看到此人時,他卻愣了一下。
他只有小時候在基地時見過沈言,這麽多年沈言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他沒見過現在的沈言,照片都沒瞧見一眼。不過以佟君向來的喜好,他判斷沈言應該是跟他自己差不多的類型,長相秀氣,為人儒雅,身材勻稱卻不顯單薄,但看起來應該十分精明。
然而現在眼前的人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坐在書桌電腦前的男人,不,看起來最多不超過二十,只是個男孩而已,臉蛋算是秀氣型的,一對鳳眼挑着看人,顯得風情萬種,但鑲在這張臉上又顯得有幾分淡漠,身體也瘦瘦弱弱的,不像是傳說中還能和人幹架的樣子。
沈言應該是和他相仿的年紀,大約二十四五歲,再怎麽也是經歷頗豐的成年人了,不至于看起來還像是個學生樣子的男孩吧?
男孩見進屋來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人,手裏還拿槍指着他,顯然吃了一驚,但他很快便鎮定下來,先是舉起手讓對方看見自己手中沒武器,然後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問,“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
雲冉印象中的沈言跟眼前這個男孩差距挺大,雖然他并不認為這個男孩就一定是沈言,但男孩在槍口下鎮定自若的表現又讓他略微吃驚,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說不定沈言真就是看起來顯嫩?
男孩穿着便服,瘦弱的身子骨看起來不像是島上那些能鎮得住犯人的獄警,不過既然他又不在監獄裏,那也不可能是犯人,現在島上除了這兩種人以外,就只剩下身為海軍文職官員的沈言,更何況他正坐在小樓的書房裏大大方方地用着電腦,除了沈言不作他想。
于是雲冉便乎略了男孩似乎不科學的外表年齡,随手關上了門,對男孩說,“倒是有副好皮囊,難怪他這麽多年了還對你心心念念的。”
男孩有點奇怪,卻依然鎮定地回答,“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麽意思,如果你的目标是我,還請讓我做個明白鬼。當然,如果你覺得我是在拖時間,一槍殺了我也未嘗不可。不過你這槍上可沒裝消音器,50米不到的地方就是獄警宿舍呢,在這開了槍,你自己也別想逃得了。”
“你還有空替別人擔心,”雲冉倒也不急,現在夜深人靜,不管跟随沈言的季雨陽是不是在這棟樓裏,都不可能這麽快發現書房的異常,他也不介意花點時間讓沈言當個明白鬼。
“你一定已經不記得我了吧,”雲冉用槍把男孩逼到書房的沙發上坐下,他自己也在對面坐下,槍口仍指着男孩,“在基地的時候我們還當過一陣同學,不過你很快就走了,而且我們也沒有共同的科目。”
聽到基地的時候,男孩的眉心動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些厭惡,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回道,“确實不記得。怎麽,那時候我得罪過你?”
“你從來沒有得罪過我,你連話都沒跟我說過幾句。”
“那你是基地派來殺我的?”
“也沒有,基地根本對你不管不問,而且我也并不是殺手。”
“好吧,”男孩放棄似地說,“我猜不着,你告訴我吧。”
雲冉冷笑道,“猜不着?你不是會讀心術嗎?”
男孩一愣,随即眼中一片了然。他說,“我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你要是想看我慢慢回憶起事情緣由再向你哭述求饒的話,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殺了我吧。先站到窗邊,開槍後馬上逃走,說不定獄警還真抓不到你。”
雲冉怒極反笑,“獄警?他們就算抓到我也不能把我怎麽樣。行,你倒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傲,真不知道佟哥究竟喜歡你身上哪個地方,我也看不出什麽閃光點嘛。”
男孩思考了一下,輕笑了幾聲,然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但他這種态度卻激怒了正在火氣上的雲冉,雲冉走到他面前拎起他的領子,陰沉地問,“你笑什麽?”
男孩不屑地說,“我還當你是哪個仇家雇來的冷酷殺手或是背負血海深仇的冤大頭,結果大半夜跑這就為争風吃醋來了。如果我這眼睛沒看錯,你性別男吧?怎麽行事跟個女人一樣?你當演宮鬥劇呢?”
雲冉狠狠地給他男孩一巴掌,男孩臉上雖然浮起了一片紅腫,但眼中笑意不減,“呵,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怎麽,現在是不是舍不得一槍殺了我,想把我綁回去研究下十大酷刑什麽的?”
“這主意不錯,”雲冉眯起眼睛,冷冰冰地說,“我知道,基地出身的都吃過不少苦頭,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你也見識過不少吧?不過我是個傳統的人,打算用最傳統的方法來招待你。你一定知道淩遲吧?把肉一片片割下來,卻不能讓人流血而死,直到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變成一副白骨。我是不知道古代是不是真的有人能辦到,但現在要實施起來那是輕而易舉。我好歹也算是個科學家,就讓我來驗證下一個人最多能被切成多少片,你看怎麽樣?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只會切光你身上的所有肌肉,變成只剩一副白骨和內髒的樣子繼續活着。要知道,你死了,佟哥可是會很傷心呢。”
男孩第二次從他嘴裏聽到“佟哥”兩個字,反問道,“佟醫生?”
“你都這麽叫他?他還喜歡這種角色扮演嗎?”
“他喜不喜歡我自然是不知道,不過我倒是知道,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會喜歡你。”
雲冉咬牙切齒地說,“你知道什麽!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這十幾年來只有我能一直待在他身邊!我甚至可以背叛自己的導師去幫他!要不是你……要不是因為你,佟哥就會只屬于我!”
“果然天一黑就開始做夢了嗎?”男孩搖搖頭,“你還真是可憐,你說這十幾年來,只有你能一直待在他身邊?那不就是說,就算他一直跟你保持着關系,他也還是會跟別人上床嗎?只不過你待的時間比別人長一點嘛。還真不愧是宮鬥劇,想讓皇帝專寵你一個?哈哈,既如此你可以去當職業殺手了,因為你要殺的可不止我一個,被他碰過的人多了去了,有得你忙咯。”
雲冉氣得渾身發抖,連槍也拿不穩。他顫抖着手指正準備先對着男孩的腿開一槍出氣,但還沒扣到扳機,卻被人從身後一擰,随着他一聲慘叫,胳膊便被人擰脫了臼,槍也落入了身後人之手。
他本能地想反擊,那人卻先一步将他雙手反剪在背後用铐子铐了起來。雲冉本就不擅長格鬥,在基地裏也只學了個樣子,完全無法用來自保。反正他是研究人員,整天待在研究室裏,身上也配着槍,要真有人想對他不利,外圍的警衛早就給收拾了。
但此一時彼一時,他沖動地跑到地面上來找沈言算帳,完全沒考慮到地面上會對他造成威脅的各種因素。他犯的最大的一個技術性錯誤就是在坐下時居然選擇了背對門的位置,以至于在他被男孩氣得七竅生煙的時候,沒有從裏反鎖的門被人悄悄打開,輕易地走到他身後制住了他。
被奪了武器铐好後扔在沙發上,雲冉這才看清從背後襲擊自己的人。那是一個身着獄警制服的高個子青年,長得十分帥氣。他走到男孩身邊問,“簡輝,沒事吧?”
“沒事,”簡輝答道,“不過也多虧了季警官發現這邊的動靜,不然這瘋子是準備把我四肢打殘呢。”
季雨陽盯着雲冉說,“誰讓他聲音這麽大,吵得樓外面都聽見了。”
待在書房裏的男孩正是簡輝,而制服了雲冉的獄警就是季雨陽。在聽到二人對話中的稱呼後,雲冉這才發現他們的身份。男孩确實從頭到尾都沒承認過自己就是沈言,而如果眼前這個獄警是季雨陽,那麽那晚在基地內部遇見的那個自稱季雨陽的獄警又是誰?
想來那人也是二十前半段的年紀,個子跟自己差不多,長相十分俊美,如果他不是季雨陽,那他就應該是……沈言!
這才後知後覺發現真相的雲冉真是悔不當初。自己竟親手放走了沈言,當時要不是自己太輕敵,就這麽殺了他現在哪來這麽多事!他氣得臉色發白,露出一臉要把誰生吞活剝了的樣子。季雨陽皺眉道,“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雲冉不回答,簡輝替他說,“他恐怕是孤舟基地的人,想過來殺言哥,佟醫生應該認識他。”
聽說這人要殺沈言,季雨陽頓時怒火中燒,“就憑你也想殺小言?簡直做夢!”
“季警官,這個人要怎麽辦?”
季雨陽想了想,問簡輝,“有沒有什麽能讓人昏睡的藥?小言沒這麽快回來,這人也不能交給獄警,先把他關在這裏等小言回來處置。”
“沒問題。”
說着,簡輝從書桌裏把沈言的醫藥箱拿了出來,在裏面找了瓶藥水就給雲冉注射了。雲冉想着自己出來之前就是這樣把佟君放倒的,現在算是報應到自己身上了麽?藥效發揮得很快,不到一分鐘他就已經癱倒在地昏迷不醒。為了以防萬一,季雨陽把他拖到那張又沉又重的大書桌旁邊,把他拷在書桌腿上。簡輝還有事要做,可以順便在這裏看住人,季雨陽把雲冉的槍留給簡輝,自己又出去辦事了。
沈言顯然不在小樓裏,當小樓那一幕發生時,他正跟越舟一起再次潛入孤舟基地。
關于播種項目,暗劍想知道的東西都從洛其那裏打聽得差不多了,沈言的主要任務算是完成了。不過他顯然并不打算放棄尋找H39的資料,不僅僅是因為暗劍的隊長徐靈要求他拿到這些東西,他還答應過季雨陽一定會幫越舟。
其實剛開始和越舟合作時沈言并不是真心的,他只是想讓越舟在能幫到他的地方盡量發揮最大作用,徐靈說的那事,他在執行任務期間會盡力去做,但有沒有盡全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奈何越舟是他家乖乖的偶像,在得知真相後季雨陽一心想幫越舟,他又已經答應了季雨陽要幫,那就索性幫到底好了。上次越舟拿回的紙質文件的照片的确讓徐靈在外面的任務有了重大進展,可這還不夠,關于H39的核心資料仍然未知。這些資料太過龐大,不可能是紙質文件,而且H39是佟君負責繼續開發,那就一定會存在佟君的電腦裏。
越舟不怎麽懂電腦,沈言雖然也不到黑客級別,但好歹在進入暗劍時惡補了操作知識,又有那個逆天的傳說中連五角大樓都能進的U盤,去佟君電腦上找點東西還是很容易的。不過臨行前他又覺得不妥,上次行動暴露後孤舟基地的安全級別提升了,系統方面的安保措施尚可用他的高科技搞定,但人力方面他就沒把握了。雖說他有槍,但也不能見一個殺一個。要論現場實戰,他就是個小菜鳥,真跟人對上不一定就能贏。思前想後,他先去監獄裏悄悄把越舟撈出來,還給他也換了身不打眼的獄警制服,二人一起潛入了孤舟基地。
越舟這樣跟沈言走在一起可別扭了,且不說他一犯人就這麽正大光明的“越獄”了,現在身上還穿着獄警制服,這也太嚣張了吧?雖說自己是冤枉的,但好歹有個犯人的名聲,這簡直就是目無王法啊!
“還王法呢,”沈言鄙視地說,“你以前穿的那身比這破獄警制服可帥多了,現在穿獄警制服都顯得掉價,你還怕個毛線?”
越舟倒不是怕,他就是心虛,這人從小到大沒做過多少壞事,一直以來又都是以維護正義為己任,還特羨慕電視裏的江湖大俠。在這種因素的影響下,覺得自己一個犯人偷穿了獄警制服還大大方方地從巡邏的獄警面前路過,簡直太特麽嚣張了。
不過他也不放心沈言一個人去,上次他潛入基地的時候發現基地現在有五人值夜班,沈言一個人恐怕對付不了。而且今晚佟君又沒回,要跟佟君正面撞上了,那可就太精彩了,這大戲一定不能錯過。
二人各懷心思一路直達佟君的辦公室,在離辦公室還有幾步的時候,走在前面開路的越舟卻突然停了下來,示意沈言不要出聲。沈言疑惑地看他,越舟悄悄跟沈言指了指一間半開着門的辦公室。
那間辦公室就在佟君單人辦公室的旁邊,越舟上次探過地形,那裏是個休息室。孤舟基地的辦公室有個習慣,只要屋內有人的房間,都不會關嚴(越舟的經驗論,他當然不知道如果有人在休息室裏睡覺也是會把門關嚴的)。而此時休息室的門關開着,顯然裏面有人,而且從半開的門縫還露出了一部分像是衣袖的布料。越舟拿好槍悄悄靠近,這一靠近,兩人都看清楚了,出現在門縫的顯然是一只垂在地上的手!
越舟一眼就認出那是佟君的手,要說為什麽……這還真是難以啓齒。不過既然他認出來了,心裏也疑惑,這手就這麽無力地垂在門縫裏,那人應該是呈一種倒在地面的姿勢。佟君睡門口幹嘛呢?不會是從休息室的床上滾下來了吧?
沈言跟他示意了一下,越舟執槍走過去,一把推開門便用槍指着地上佟君躺的位置。這一看,好家夥,這丫真躺地上睡覺呢,而且這麽大動靜居然也沒醒……不對,這應該是昏迷了吧?
他跟沈言示意了一下,沈言跑過去一看,立即明白佟君被人給下藥了。佟君穿着米色的長袖便服,胳膊上有一點小血痕,應該是針紮的。不過他還真稀奇了,佟君居然也有被人下藥的一天?
看他這身打扮,應該是要出去吧?現在他人倒在這裏,說明是被誰給阻止了。如果是被基地的人阻止的,也不至于就這麽把他丢在地上,直到現在也沒人發現他昏迷的事。那就證明,這是某個人出于某種私人性質的目的給佟君下了藥,然後悄悄離開。
越舟啪啪拍了幾下佟君的臉,除了在睡夢中不舒服地皺皺眉頭,人還真就醒不過來。越舟嘿嘿笑道,“佟大變态,你也有今天吶!”
沈言對于他的幼稚行為只用一個無言的白眼表達了一下他的立場,跟越舟說,“你在這看着他,他要醒了就再打暈,我去他辦公室看看。”
越舟也想跟着去看看他的高科技U盤如何破解電腦,但他知道佟君的辦公室沒多大地盤,還得看着佟君,便放棄了這個打算。他把佟君拖到沙發床上躺下,自己悠閑地參觀起了這間休息室。
不得不說雖然地底空間并沒多大,倒是布置得整齊,估計也是佟君的強迫症所至。拿這間休息室來說,沙發床,冰箱,咖啡機,各種飲料一應俱全,這些基地的人真特麽懂享受,當了土撥鼠還這麽講究。
越舟不客氣地給自己煮了咖啡,這豆子就是香啊,比以前辦公室裏的速溶咖啡好喝太多了,等他慢慢喝完,倒是良心發現地給沈言也煮了一杯,正在埋頭苦幹的沈言古怪地看着他,“你也太放松了吧?”
“沒事,這些值班的比我們還放松呢。都是些長期依賴電子産品失去警覺的人,你信不信這會兒他們正打瞌睡呢。”
能不信嘛,頭目給人放倒了都沒人發現。
其實沈言這工作也無聊,就是把U盤插到電腦上運行軟件,輸入關鍵字後軟件在電腦裏自動搜索,不管藏得多深有多少重密碼是不是有超級防火牆都擋不住。而他自己只需要在運行軟件後慢慢等結果就好了。
沈言邊等結果邊翻那幾個巨大的文件櫃,越舟見沒什麽意思,就回休息室看着佟君。這個時候與其在沈言那湊熱鬧,他倒更想和佟君待在一起。
之前的争吵如煙散去,現在佟君就這麽安靜地躺在旁邊,倒讓越舟覺得挺意外。這人醒着的時候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讓人恨得牙癢癢,偏偏睡着了就這麽乖。這是越舟第一次仔細打量佟君的睡顏,倒是不知不覺看入了迷。
說喜歡佟君的時候,越舟自己也給吓了一跳,因為等話出了口,他才發現這并不是一時沖動或者堵氣就能說得出來的。但他又能喜歡佟君什麽呢?仔細想想這人身上也沒啥招人愛的優點吧?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就是人們說的愛情是盲目的?
要真說到愛,那還不至于,又不是一見鐘情,也談不上日久生情,就是一些莫明其妙的沖動和在意而已,結合沈言之前的基友理論,這可能就是喜歡吧。
但那又能怎樣呢?他和佟君長久不了。他早晚會離開這裏,不管是否能洗刷冤案,他都不會再回到原來的地方了。出去之後做什麽?他的存款被作為收受賄賂全部沒收,還能拿得回來嗎?管它呢,自己身強力壯的,又不是養活不了自己。錢可以慢慢賺,仇可是不得不報的。
佟君呢?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吧。其實越舟的案子從頭到尾跟佟君半毛錢關系沒有,只是在越舟入獄後他接手了這個試驗用小白鼠,于公于私越舟都怨不得他。而這個基地看起來勢力太大,就算這件事曝光出來最多也是推出去幾個替罪羊,佟君這種人物是拿他奈何不得的。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一直待在島上,那他離開後會去哪呢?
正想着,身邊的人有了動靜,見佟君在睡夢中眉頭皺得死緊,又極其不安地扭着身子,越舟覺得怕是做噩夢了,于是好心地伸手給他揉了揉頭。佟君這才慢慢安靜下來,而就在越舟以為他又睡着了的時候,佟君卻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坐了起來,一聲驚呼只喊出一半,平日裏喜歡眯着的眼睛也瞪得老大,一臉冷汗地望着前面,雖然醒了但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越舟伸手就想給他來一記手刀送回周公那,在他手快劈下去的時候,佟君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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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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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