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縣令駕到

陸灼華回到家的時候馮婆子和張翠蓮已經把飯做好了,三人坐着草墩圍在桌子旁吃完飯,未過多久便上炕歇下。

由于睡得早,翌日天才剛亮,陸灼華便醒了,外面太陽還未冒出頭,她背着準備好的筆墨紙硯就去了田間。

沒有了現代車輛的排氣與各種污染行為,不遠處又是成片的樹林,這邊的空氣出奇的好,到了昨兒個從鎮上回來時看好的采風地,攀到高處瞭望遠處,更是心曠神怡。

正前方是一片綠油油的田地,再高些是郁蔥的樹木,更妙的是岩石旁有一條狹窄的小溪,溪水潺潺透明見底,陸灼華忽然想起那句“小橋流水人家”,便以此為名,動筆開畫。

等她畫完,太陽也已經升起老高。

前方的地裏已經有人開始勞作,稍偏一點,有一高一胖兩個婦人往這邊走來。

“阿花也來采蘑菇?認得不?有的蘑菇可有毒別往家采。”微胖的女人看到陸灼華,遠遠的就說。

“是過來畫畫的吧?”同她一起過來的高個女人扯了下她的胳膊,走的近了去看她手裏的話,贊道:“畫的真好,不過這邊的景色不咋地,不然你肯定能畫的更好,你要是需要趕明兒嬸子帶你去!”

說完又扭頭掃了眼自己來時的方向,道,“俺看馮婆子一大早就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你倆還沒準備飯吧,要不在這等嬸子一會兒,回頭出來去俺家墊吧口?”

“诶?你咋的了?”微胖女人見她熱情的過分,面露詫異,別說平時根本沒人理陸灼華,就是有人理她也絕對不會這樣熱情。

“去!你不總在俺眼前兒叨咕阿花可憐麽,俺對她好點還不行了?”

微胖女人聽着這話使勁兒點頭,“可不是咋的,俺聽說前兒個還差點撞死,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看得出她是真心實意的關心她,陸灼華道,“就是忘記了一些從前的事兒。”

“啊?那咋辦?找人看了沒?俺娘家有個醫術厲害的,要不介紹你看看?”

“哪用得着你多管閑事。”

“咋?”微胖女人面露疑惑。

“誰有病不去看啊,走咱快撿蘑菇去,一會叫別人撿沒了有你哭的。”高個女人推了那胖女人一把,明顯對她的遲鈍十分不耐煩。

陸灼華隐約猜到了她的意思,心道這消息走的也太快,卻沒在意,倒是有心跟兩人到山裏去看看。

正巧,那胖女人随後便說:“俺們去山裏你去不?”

話剛落,高個女人立刻扯了下她的衣角,胖女人一讪,吶吶的看了她一眼,再看陸灼華的時候眼中的歡迎之色淡了下去。

陸灼華看着兩人之間的小動作,笑了笑,“好啊。”

高個女人眼中立刻閃過不悅,那胖女人也有些讪讪。

陸灼華心中暗嘆,想到胖女人剛剛臉上真誠的關切,又道:“我對蘑菇不太熟,到了裏面兩位只要告訴我什麽蘑菇有毒什麽沒毒,然後咱們便分開撿吧。”

胖女人聞言看了眼高個女人,見她松了口氣,懸着的心這才放下,“那行,免得分不清好壞吃壞肚子。”

三人兩前一後進了樹林,高個女人稍微靠近矮胖女人說了句什麽,兩人分開兩頭尋找。

陸灼華也沒閑着,順着溪水往上走。

方才那小溪水流幹淨,偶爾也能看見小魚,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流過來的,正想着,忽然看見前方有一株表面凹凸不平,一個一個坑類似羊肚的植物,便撿了起來。

沒多久,高個女人和胖女人相繼過來,兩人手裏都拿着蘑菇,忙着給陸灼華介紹起來,陸灼華認真的聽認真的記,随後将自己剛撿的蘑菇遞給二人:“這是什麽蘑菇?”

“這……”胖女人奪過她手裏的蘑菇,正欲說話便對上高個女人警告的目光,略怔忪了下,道:“這種蘑菇不能亂吃,有人吃它會中毒。”

“你要是想着自己吃,就撿俺們倆告訴你的這幾種,省得回頭吃壞了肚子,馮婆子過來找俺們算賬。”高個女人一邊附和,一邊不動聲色的将蘑菇放到自己帶來的筐子裏。

陸灼華看了她一眼,她輕咳了聲,道,“時候也不早了,俺們倆個忙着趕路就先走了。”

陸灼華心道你剛剛不是說要撿蘑菇怎麽這麽會兒就變成要趕路了,随後一想日後到底要在河西村生活一段時間,與她們低頭不見擡頭見,這才忍住,點了點頭。

兩人得了她的話,轉身邁開步子就走,心急火燎的倒确實不像是撿蘑菇。

*****

陸灼華從山上回到家,馮婆子不在家,只有張翠蓮一個人,她想到在山上碰見那高個女人所說的話,有些疑惑,“她一直沒回來?”

“恩。”馮婆子走的時候什麽都沒交代,張翠蓮餓的發慌卻不什麽都不敢動,這下見陸灼華回來,還帶了些蘑菇立刻走過去接過蘑菇,随口問道:“小姐知道婆婆是出去幹啥嗎?”

“不知道。”馮婆子做事有幾分主意,陸灼華猜她此番出去大概是與自己有關,卻沒什麽頭緒,不過此時馮婆子倒不是最重要的,她拉着張翠蓮走到外面的院子,伸出纖纖玉指在土地上畫了個圖,問她:“你認得這是什麽嗎?”

“不認識。”張翠蓮搖搖頭,疑惑道:“小姐這是咋了?方才在山上碰見這東西了麽?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就是覺着這東西長得奇怪。”陸灼華不好将方才的事情跟她談,敷衍答道,又忍不住看向大門口,不知馮婆子什麽時候能回來,想必她應該知道這東西是什麽。

正想着,遠遠的就聽到一陣說話聲。

“這就是了?”

“是是是,這就是民婦的家。”

“蓋了多少年了?”

“這可有年頭了,俺和俺家死鬼……男人剛成親那年蓋的,有二十多年了吧。”

說話之人正是馮婆子,另一個男聲也隐約覺得耳熟,等想起之際那說話的人也已經見了影子,正是縣令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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