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夜幕降下來,雲層稀疏,星朗月明。
秋風滾動落葉在地面打圈,空氣裏有些單薄的寒氣。
窄擠的出租屋內,老舊的折疊桌承受不了重量,低低抗議。
時卿把倪喃按在桌面上,垂頭過去吻她,雙唇相貼。帶着雜念的吻,總歸是沒那麽溫柔。
領帶掉在地上,西裝外套被随意扔到沙發邊。
倪喃閉着眼睛,忽而感覺到涼意。她用膝蓋抵着時卿,伸手推他肩膀,面色泛着淡緋色。
“你幹什麽。”
眼前的少女身量纖細,眸子似蓋了層薄霧,光是看一眼都讓人心悸。
微微俯身,時卿的吻落在她耳邊,“伺候你。”
夜色正濃,倪喃咬了時卿的肩膀。
話還沒完,時卿笑着去讓倪喃做選擇。
“想讓我用哪兒?”
聞聲,倪喃低哼了聲,也沒示弱,義正詞嚴,“怎麽舒服怎麽來。”
時卿撫了撫倪喃鎖骨處那顆小黑痣,笑意很深,“不知道你喜歡哪種,不然都試試?”
頭上有些細汗,倪喃眼角都泛紅,給那張純美的臉平添了些媚态。
時卿抱着倪喃吻她的臉,問,“喜不喜歡。”
知道時卿是故意的,倪喃轉開臉,根本不想回答。然而時卿卻卡着她下巴,硬生生把她轉回來,“問你話呢。”
還是沒答,倪喃去抓他手腕,怎麽松都松不開。
掙紮了兩下,倪喃沒再動了,她快速應了兩聲,“喜歡喜歡。”
沒想到時卿還沒完,甚至反過來問她。
“喜歡什麽?”
罵人的話堵在喉嚨裏,倪喃擡眼看他,小心思上來,眼波流轉,她摟着時卿的脖子把他往下拉。
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時卿也順着她低下頭去。
緊接着,她聽到倪喃輕軟的嗓音,“當然是喜歡你呀。”
有意帶着幾分嬌嗔的語調,像在人心尖上輕點。
和時卿不一樣,他經歷了一次分別,就不願再讓倪喃離開,所以會不惜一切代價去靠近,不斷告訴倪喃,提醒她,他是愛她的,讓她可以時時刻刻感覺到被愛。
而倪喃這人嘴硬又不會說好聽的話,從不把感情輕易宣之于口。
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來,切切實實讓時卿愣了一下。
然而下一刻,時卿看到她眼中的笑意,半帶調侃,便知她又是有意撩撥他。
無奈閉了閉眼,心裏又被添了把火。
他傾身過去,“記住你說過的話。”
從方才起就有點不穩的折疊桌,此刻更是搖搖欲墜。
空氣升溫,任何動靜都是在給本就不安生的氣氛增勢。
本想和時卿商量換個地方,倪喃後背突然一沉,身子一側落空傾斜,倪喃下意識驚叫出聲。
時卿眸子一凝,眼疾手快,猛然将倪喃抱住。兩個人往下摔的時候,時卿身子側躺将倪喃護在懷裏。
砰一聲摔在地上,兩個人都懵了。
那張老舊的折疊桌狀況慘淡,支架部分折了一段,桌子整個傾倒在地。
“啪嗒——”另一根交叉的支架承受不住整張桌面的重量,也罷了工。
空氣沉默了半分鐘,倪喃趴在時卿身上,噗嗤一下笑出聲。
她埋在時卿頸窩裏,笑得眼角帶淚。
相比之下,時卿的臉色黑了大半,眉眼盡是不悅。
兩個人摔在地上,模樣有些狼狽。
最重要的是,正片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先搞翻了這張桌子。
時卿坐起身,将倪喃抱了起來,“什麽破地兒,咱不住了。”
“可是時先生,這是我租的房子。”倪喃的膝窩搭着時卿的手臂,小腿來回晃蕩,“你弄壞了我的桌子,我得陪押金诶。”
聞聲,時卿臉色更差,恨不得連夜打包人帶走。
他瞥了眼那個已經沒眼看的折疊桌,撂了句話,沒什麽好氣,“我賠。”
那天桌子報廢後,兩人也沒了興致。只是第二天,倪喃早早就被時卿拉起了床,忙着收拾行李。
倪喃的行李不多,沒兩下就收拾了個幹淨。
這天是周六,吃過早飯,時卿拎着倪喃和她的行李箱同這間出租屋徹底告別。
上車的時候,倪喃問他,“時先生,你要養我嗎?”
時卿把她塞進駕駛座的位置,笑着說,“我倒是想,你讓嗎。”
茵北路別墅從前的樣子一般無二,走時什麽樣,回時還是什麽樣。兩人剛進了門,便有人張牙舞抓地撲了上來。
過了三年,江兆和杜原還是一如既往的大驚小怪。
“倪喃小姐!”杜原忙活着給倪喃提行李,興奮之色溢于言表,“柏助說你回來了我還沒太信!今兒可算見到活的了!”
尾音還未落,杜原的腦袋就被人敲了一下,江兆一巴掌呼過去,“能不能穩重點兒。”
白了他一眼,江兆朝倪喃露出個狗腿的笑容,“倪喃小姐,回來好!回來好啊!來來來!我給您領路。”
“我是有幾年沒回來。”倪喃無奈道:“不過我倒也沒那麽健忘,能記清路。”
“……”
進了別墅,倪喃直奔二樓,然而樓梯口還沒越過去,就被人提了領子。
時卿按着倪喃的肩膀拉了人回來,“上哪兒去。”
“?”倪喃皺了皺眉,覺得莫名其妙,“回房間啊。”
“你房間在那兒?”時卿低哼了聲,拉了倪喃的行李箱就把她往電梯間拽。
看着上升的數字,倪喃後知後覺有了點別的意識,他側頭看向時卿,“合着你一開始打的就是這主意?”
電梯門開,人被拉着往主卧的房間走。
拉開門把,連人帶行李箱都推了進去,時卿笑,“不和我住還想和誰住。”
倪喃扭過頭,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擡起下巴看着時卿,“時先生,你知道我們現在這是幹什麽嗎?”
“什麽?”
“這是‘非法’同居!”倪喃字句铿锵有力,“時先生年齡不小,小心晚節不保!”
時卿走近了些,雙手插着西裝褲口袋,低下頭,自上而下看着她,唇角帶着笑意,“那你要不要考慮考慮,看在我上了點年紀的份上,發發善心收留我。”
聽言,倪喃笑了笑,調侃道:“時先生,你這是倚老賣老。”
“嗯。”時卿低低應了聲,他微傾身到倪喃耳邊,“不過你有沒有聽過個詞,叫老當益壯?”
男人的聲音似低醇的大提琴音,很是悅耳,偏偏話的意思不如那語調來得正經。
倪喃戳住時卿的肩膀,“大白天的,少荼毒妙齡少女的耳朵。”
四目相對,兩個人看着看着又開始接吻。他們享受這種彼此之間的親密感,距離很近,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就在身邊。
模模糊糊間,倪喃聽到時卿問了句話。
“收到邀請了?”
冷不丁的一句,讓倪喃沒聽明白。
“什麽?”
時卿去吻倪喃的下巴和耳後,“SHOW美術館。”
反應了片刻,倪喃回過神來,“你是說聞起?”
唇上突然被牙齒咬了一下,倪喃往後退了退,沒好氣道:“屬狗的是不是。”
時卿的指腹輕輕蹭了蹭倪喃的下唇,眼神的繁雜消散,情緒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和他什麽時候認識的。”
又是沒頭沒尾的一句,倪喃看着他,沒一會兒笑出聲,“吃醋了?”
沉默半晌,時卿沉沉應了聲嗯。
或許不能說是吃醋,應該說是嫉妒。嫉妒他當時和倪喃那樣的親密,嫉妒他了解自己不知道的N,嫉妒他參與了倪喃沒有自己的那幾年。
知道時卿心裏的不悅,倪喃也不玩笑,老老實實回答他的問題。
“去國外的時候認識的。”倪喃想了想,“某種程度上,他算得上我的老板。”
“他幫了我很多,也可以說是朋友。”
見時卿臉色不太好,倪喃摟着他的腰,下巴支在他胸膛上,“他給我發工資诶,如果上次那回再來一次,難保我不失業。時先生,他聰明着呢。”
她說的是剛回國那會兒,時卿開着車朝她和聞起鳴笛那次,逼迫又強勢,生怕別人不知道那輛邁巴赫的主人是為誰而來。
腰間搭上來兩條細白的手臂,她的眸子很亮,最能勾着時卿的一張臉。時卿撫着她頸側,嗓音生冷,“怎麽提到他,話這麽多?”
見此,倪喃忍俊不禁,“不是你先問起來的嗎,我這好好回答,怎麽還話多了。”
稍頓,倪喃試探地問,“不想我去展覽?”
時卿的指間摩挲着她頸後的皮膚,聲音溫和,“我不想你去,你就能不去?”
“那恐怕是不行。”注意到時卿逐漸黑的臉,倪喃收緊了手臂,“你和我一起去不就行了。”
時卿的面色稍霁,對她的的回答還算滿意,“跑了幾年,怎麽還忘了件事兒。”
“什麽事兒。”倪喃順口問。
凝視着她的雙眸,時卿語調清沉,“他是你老板?倪喃,你好好想想,到底誰才是。”
這麽一提倒也沒錯,時卿和倪喃确實是從助理和老板的關系開始的,只不過後續的發展有點跑了偏。
只不過讓倪喃沒想到的是,時卿這人居然連這老板的身份都想争一争。
倪喃無奈道:“時卿,你怎麽什麽都想當。”
聞聲,時卿沒明白,他問,“我還當什麽了?”
倪喃低低笑了聲,眼睛像兩個漂亮的月牙,“當我男朋友呀。”
作者有話說:
兒童節就要來點兒童節該看的,不是我不想讓他們繼續,實在是…“作案”地點被整塌了[doge]
下次一定!
寶貝們六一兒童節快樂!老規矩,蟹蟹寶貝們支持,包個小紅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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