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老子對男人的屁股沒有興趣

陶洛說着歪歪身體,避開了白傅恒手中的桃木劍。

這劍就算沒有開光,白傅恒也能拿它把自己掄暈。

但陶洛覺得這不是自己的問題,他才是受害人。

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格外的真誠。

白傅恒看着陶洛那張濕漉漉的臉,再看着他懷中的陰婚書,終究是沒有雷厲風行地把他弄死。

陶洛明顯和陶家口中所說的惡鬼不同。

更何況這婚書上一開始寫了陶紙的生辰八字,結果沒有成功。

當時白傅恒就起了疑心。

陶紙的父母事業蒸蒸日上,陶紙本人是大有名氣的音樂制作人,他身邊籠罩了一群人中龍鳳。

但是那份生辰八字算出來的氣運非常弱,壓根擔不起陶紙現如今的好氣運!

後來他将此事轉達給陶家,對方回複寫錯了并送來新的生辰八字,第二次上面寫着名字卻是陶洛。

據說陶家解釋,陶紙原名就叫做陶洛,後來非要給惡鬼用,他們比不過有錢的親戚,才無奈改名了。

這一次他再算,的确是個絕世的好氣運,總算成功了。

他不能釋疑,就算改名,氣運也早該從“陶洛”兩個字轉移到“陶紙”上。

如今看來,陶家怕是有小心思。

金童玉女遲遲無法将婚書送到他們手中,反而送給了惡鬼“陶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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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明了一件事情,陶洛才是被他借了氣運的人……

白傅恒眉心蹙起,看着面前的少年,對方眼一橫,咧開嘴露出一顆小虎牙:“我餓了!我們的孩子也還餓着。”

“孩子?”白傅恒重複了一遍。

深夜,白家老宅燈火通明。

白傅恒叼着煙靠着沙發上,陶洛抱着女孩子牽着男孩子和他對望。

白傅恒看着自己燒掉的兩個紙人實體化的樣子,惡狠狠地吸了一口猛的。

“爸爸,爸爸~”

白傅恒扶額,吐槽:“醜的老子想吐。”

兩個孩子聞言,委屈地醒醒鼻子,趴在陶洛懷中可憐地偷看白傅恒。

陶洛這些天雖然被孩子纏着,但是他第一次養娃,一個人在沒有wifi沒有電的枯井裏有兩個孩子陪着,感覺也不孤獨了。

陶洛蹙眉,抱緊了孩子:“孩子是你紮的。”

白傅恒回:“我是個直男,和陶紙定冥婚只是個形式,不是真的和男的結婚。這金童玉女只是個形式。”

陶洛想了想:“那你還是挺忍辱負重的。”

直男為了活命和男的定冥婚。

“不過是利益交換,我也不覺得那陶紙好看。”白傅恒看着兩個小鬼又想吸陶洛的精氣,單手擰滅了煙頭,一手提一個扔到一邊。

他拍拍手:“爬起來,敢哭頭給擰下來,現在去廚房泡茶。”

白傅恒眼神示意,陶洛連忙坐下,腰杆挺得筆直。

白傅恒打開手機裏的相冊:“你和以前不一樣。”

陶家給自己發過陶洛的照片,那是一張集體照,一群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草坪上。

最邊上站着一位黑發少年,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相機沒聚焦在他身上,相貌很模糊,在一衆天之驕子的少年中他顯得平平無奇。

陶洛湊過去看:“應該是我,旁邊的這些人我都記不得了。”

白傅恒重新點燃了煙,語氣凝重:“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陶洛如實說。

“怎麽死的?”

陶洛唔了一聲:“被表弟按在水中溺亡,我死後第一年出不了後院。”

白傅恒搖頭:“不,陶家對外宣稱你是意外失足,撞到了頭大出血,送到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陶洛垂眸失神。

白傅恒再說:“你不生氣,看來是你的記憶丢失使你無法凝聚成怨氣。陶家拿你的生辰八字和白家合作,要了不少允諾和合作。”

白傅恒眼神冰冷,折斷了手中的煙,他們估計是用了什麽歪門邪道的法子奪走了陶洛的氣運。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現在居然膽大妄為把主意打到了白家。

如果當初真的拿陶紙原來的氣運結成了婚書,那他挺不過鬼門關。

而白家又守諾,就算這法子不成,當初允諾的條件也照樣會分文不少地給陶家。

陶洛認真聽着,可聽着聽着他就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白傅恒。

他身上的精氣好足,渾身暖洋洋的……

陶洛咽了咽口水,禮貌地問:“那個,你不早點死也沒關系,我能嘗一口你的精氣嗎?”

陶洛想想,從口袋中翻出幾張濕了的鈔票,決定和他來一場金錢交易:“我可以付錢。”

白傅恒:……

半個小時後。

陶洛擦了擦嘴角,捂住嘴打了一個嗝,激動地捂住嘴,兩眼淚嘩嘩。

他頭一次吃的這麽飽,正好女孩子端來茶水,他拿起茶杯壓着茶蓋抿了一口暖茶。

白傅恒彈彈煙灰,問:“說吧,誰告訴你鬼怪用人的精氣可化形的。”

白傅恒猜測陶洛身邊應該有其他鬼怪。

陶洛失去記憶,那他們可能會有點線索。

半夜,“工作交流精氣互助群(189人)”裏陶洛邀請了一位新好友,夏和是群主,聽說是陶洛剛認識的新鬼朋友就給通過了。

白傅恒讓陶洛不許說,不然下一次就不給他精氣。

陶洛想了想,白傅恒也不可能隔着網線手撕鬼,便答應了這個請求。

他心中歡呼雀躍,強壓着上揚的嘴角。

要是白傅恒死了,他就不用養兩個孩子,要是沒死,那他有穩定的飯!票!了!

白傅恒是個好人!

盡管是深夜,群裏熱鬧異常,一有新人大家紛紛歡迎。

【夏和群主】:歡迎新人,歡迎━(*`??*)ノ!

【有零工找我】:哎,來新人了!今天手上還有剩餘的大家按照群規給夏和發紅包湊給新人啊!

白傅恒原本是想進群看看,有沒有眼熟的作惡躲起來的惡鬼,套話逮住鎖定位置送他去西天的。

結果一群鬼開始紛紛給他發紅包。

陶洛給他解釋:“沒有變為厲鬼還沒投胎的新鬼,如果加入了這個群,大家會努力給湊個紅包,讓他先去買點精氣用,這樣化形後再找工作賺錢。”

白傅恒聽完後,再看向群名中的“互助”兩個字。

他居然被一群鬼給發紅包了。

白傅恒點開那個紅包,一共七十九塊錢。

一百多只鬼就湊出了七十九塊錢。

關鍵身邊的陶洛還在由衷的感嘆:“哇,大家今天買完精氣後剩了不少錢啊。”

白傅恒看着手上的小千一根的錢,再看看面前幾萬一套的茶杯,最後再看看群裏一百多只鬼給他湊出的七十九塊錢。

莫名辛酸是怎麽回事?

還有人好心地艾特白傅恒。

【天天向上】:新人有工作嗎?要是沒有長期穩定的工作,可以先去打日結或者短期就結的零工。

【Will】:不用了。

白傅恒放下手機,看着面前的陶洛,問:“你,先在白家住着,精氣我每天會給你,但同樣我要弄清楚你和陶紙的事情。”

如果陶家坑了白家,還想要走允諾的好處……

休想把自己當成冤大頭。

陶洛點點頭,在白傅恒的安排下睡了一間客房,至于那兩個孩子也跟着他睡。

入睡前,陶洛的明日計劃是第二天去找導演道歉。

拜托了,他是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他要多攢點錢,前段時間大家給他募捐了不少,他要是有能力就給還回去了。

可第二天清早他被外頭的聲響吵醒,他走到窗邊看到白傅恒穿着短袖圍着偌大的別墅在大步晨跑。

一圈,兩圈,三圈……八圈……

最後停下來的時候只是略微喘氣,高挺的鼻梁上冒出一絲兒汗珠。

陶洛托腮,心想真厲害。

白傅恒停在了陶洛的窗戶底下,擦了擦汗。

他看着趴在窗戶上的黑發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溺死的原因,他的眸子中總氤氲着水汽,眼睛略微發着紅,他會在別人看向他的時候習慣性地露出淡淡的微笑。

一雙眼睛便越發顯得明亮。

很漂亮。

因為厲鬼往往面目猙獰,而越兇殘的越血腥難看,無害的鬼怪反而沒有異樣。

所以白傅恒從小就喜歡長的漂亮的人,因為漂亮等于無害。

他看着陶洛,問他:“照片太模糊了,你以前就長這樣子嗎?”

陶洛回:“嗯嗯。”

白傅恒思索,所有人都說陶洛面容普通,氣質平凡,不止是陶家的人這麽說,還有他們共同的朋友都是一樣說辭。

但如果陶洛一直長這樣子,那些人是瞎子嗎?

看來陶洛身上應該是被下了什麽咒,蒙蔽了那群人的眼睛。

白傅恒聲音在清晨時略微沙啞:“今天跟我去陶氏集團,陶家可能會發現婚書送到你手上,到時候派人來除你,今天先跟着我去打探消息。”

臨出門前,兩只小鬼也打算跟着一起出去,追着他們喊爸爸。

白傅恒看着那兩張醜臉,把他們反鎖在房間裏。

車上,白傅恒自己開車過去。

到了陶氏之後,白傅恒帶着陶洛上去。

所有人對陶洛的出現只有好奇,沒有驚訝。

他們好像沒見過這張臉。

登記來訪時,前臺多看了一會兒陶洛,陶洛笑着問她:“怎麽了?”

前臺尴尬一笑,搖頭:“只是覺得你有些熟悉。”

他的身形,走路姿态,從背後看特別像當初的陶洛少爺。

她剛才恍惚之中還以為陶洛少爺死而複生。

可看到臉後,她便詫異于陶洛的模樣,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穿着素淨的短袖長褲,臉上的肌膚吹彈可破,稍長的頭發

陶家是開文化傳播公司的,說白了就是簽藝人出唱片等賺娛樂圈的錢。

素人如果能有陶洛的面容,一炮而紅不是夢。

但為什麽會是白先生帶着他過來?

前臺思索的時候,白傅恒帶着陶洛走到高層專用電梯裏,按下九層,上樓。

陶洛一走出電梯,就感覺走的極為困難。

白傅恒看了看,這一層電梯正對着總經辦,最裏面就是董事長辦公室。

左右兩邊的長廊分別通往會議室和錄音棚。

白傅恒說:“這一層貼了專門放了對付亡靈的符,但大部分符咒只對厲鬼起致命作用,不用擔心,我在你附近,不過你先別進辦公室,在外面沙發上坐着看點鬼片,學學怎麽吓人,以後有用。”

陶洛感激地看着他,這真是個好人啊。

白傅恒大步流星地走向董事長辦公室,敲門得到回應。

辦公椅子上坐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頭上地中海,帶着方框眼鏡,寬臉,臉上的肉下垂像是養肥了的豬,鼻頭上泛着油光。

辦公桌上放着他的名牌:陶氏集團 ,陶守一。

陶洛的二叔一看到白傅恒就激動地站起來:“白先生!”

白傅恒走近,說:“非常遺憾地通知你,那惡鬼青面獠牙,面容醜陋,七竅流血,怨念非常深,昨晚上渾身濕漉漉地從水井裏爬出來,居然突破了白家的屏障來敲我的門,和我對打幾個回合。”

白傅恒拉開椅子坐下,勾起嘴角:“厲鬼化形,茹毛飲血,你這裏的符咒不行,得全部拆了,要不然恐怕陶家會有血光之災啊。”

陶家二叔面色慘白,戰戰兢兢地問:“換,全部換!另外還能怎麽辦?”

白傅恒冷笑:“得加錢。”

此刻,辦公室外,陶洛從秘書口中問到了wifi密碼後開始老老實實地看經典鬼片,看着他毛骨茸然。

背後的電梯叮了一聲,打開。

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來,為首的男人眼底有着淡淡的青色,為了幫陶紙擺平不利的輿論風波,他已經連軸轉了三個晚上。

好在強行壓了下去。

但他也開始起疑。

這次的輿論點是在于陶紙三年前的第一首歌就讓他在網上一炮而紅,但有人在某私密個人音樂賬戶裏翻到了三年半前一樣的旋律。

那旋律在高潮截然而至,像是還沒有寫完的歌。

那個賬號的主人根據個人空間裏來看,卻不是陶紙。

他,賀倡,當年是因為聽到陶紙的出道曲而重新鼓起勇氣從喪失至親的痛苦中走出來。

那首歌據陶紙說,是他為自己親自寫的。

而現在,一切完美的說法有了端倪。

賀倡壓低聲音再問助理:“确定賬號注冊人的信息是……陶洛嗎?”

陶洛,自己很久都沒有想起他了,隐約記得他總是見人就笑,他會拉小提琴,也會作曲……

助理點頭果斷回:“再三确定過了,用陶洛生前手機裏的賬號試着登陸,就是這個號。”

賀倡腳步停頓,身子搖晃了一下。

不,這不可能。

“一定還有誤會!”

陶洛資質平平,怎麽可能寫出那樣驚才絕豔的曲子。

賀倡一點都不相信。

他今天要去錄音棚那邊找到陶紙問清楚情況。

賀倡走向左邊長廊,眼角餘光看到了一方熟悉的背影,少年筆直地坐着,就像是三年前的陶洛。

賀倡蹙眉,朝着對方走過去……

陶洛看鬼片看得渾身寒氣,默默地拿起了抱枕。

【視頻裏女主角彎腰去看床底,咽了咽口水猛然一看,還好床底沒人。她松了口氣直起身子,突然背後有冷風,鬼貼背伸出蒼白的手。輕輕地,輕輕地,搭在肩頭。】

突然,陶洛的背後被人輕拍了一下,他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鬼啊!”

陶洛看到白傅恒和陶守一從辦公室出來,頭也不敢回,沖到白傅恒懷中。

陶洛激動地想,幸好這裏有個除鬼的術士。

陶洛被吓得不輕,精氣都散了一些。

白傅恒看着懷中瑟瑟發抖的鬼,又輕又軟,身上有着淡淡的水汽清香。

一只鬼差點被人吓得半死。

陶家二叔也嗷嗷亂叫,鬼?哪裏有鬼?!

賀倡收回了拍陶洛肩膀的手,看着不遠處吓得大叫的兩個人,沒有善意地開口:“白傅恒,好久不見了。”

賀倡看着白傅恒懷中的陶洛,冷笑:“不是不喜歡男人嗎?讓陶紙傷心了那麽久。”

白傅恒摟拖着陶洛往外走,說:“老子對男人的屁股沒有興趣。”

陶洛此刻冷靜下來,擡頭,對上賀倡的眼神,想起白傅恒的話。

要兇,要吓人,能有用。

于是他看着這個吓鬼兇手,兇惡地咧開嘴,朝他龇牙,露出小小的虎牙。

夠吓人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求求不要養肥=(:з」∠)_兔子。

本章留言前五十名的小鴿子送個一個小紅包~

陶洛:我兇嗎?

白傅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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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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