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這要是恢複記憶,陶紙還能活嗎?

少年捏着一本數學書, 敞開的書頁中還有批改修正後的錯題。

他的臉陷在柔軟的枕頭中,枕巾上的花紋和靳遼床單款式一模一樣。

陽光落在他的發梢,淺淺的呼吸聲, 淡色的唇瓣。

仿佛下一刻,他就要睜開眼睛朝人淺笑。

靳遼低聲呢喃:“陶洛。”

記憶和實際情況産生了偏差。

被自己視作一事無成的廢物,莫名闖入了他的生活。

廢物……

初戀……

靳遼再看看自己的床單:“陶洛睡過我的床, 媽, 為什麽你不把床單換了?”

靳夫人啊了一聲:“靳遼, 你忘記了嗎?當年是你說的,不要換你的床單。”

靳遼心口一緊。

靳遼低頭:“我要弄清楚這一切。”

他給白傅恒打去了電話。

響鈴三秒後, 白傅恒挂斷了他的電話。

靳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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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有空接你的電話。”白傅恒挂斷來電并麻溜地再次拉黑他,一臉陰沉地看着面前的陶洛:“我剛才問你,你老公是誰, 你不知道?”

陶洛眨巴了一下眼睛。

白傅恒無語。

“你不是說你有老公嗎?”

陶洛再眨了眨眼睛。

自己說過嗎?沒有吧。

陶洛頭冒問號,窘迫地問:“哎?哥哥怎麽知道我喜歡男人了?”

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啊。

沒出事前,哥哥好像是發現了端倪,試探性地問過幾次, 都被自己糊弄過去了。

因為哥哥是個直男, 而且不喜歡和gay往來,為了讓他不覺得膈應陶洛才隐瞞下來的。

白傅恒狐疑地看着陶洛:“我當然知道了。等等……”

“你所謂的記起來,記憶不會還停留在十八歲的時候吧。”

白傅恒篤定地說:“那幫助你的術士是不是我?!媽的,我記不住了,我也入局了!”

“那你老公呢?!”

陶洛被他搖的頭暈:“我哪裏來的老公, 我就只有個暗戀的對象。”

白傅恒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暗戀對象呢?是我嗎?”

陶洛面上紅通通,眼神飄忽:“記不起來了, 這個不重要了吧。”他觑着白傅恒,哥哥是個直男, 而且聽人說還有孩子和情人了……

陶洛十指對戳,當年和靳遼袒露真相遭受的心理陰影太強了。

——不覺得惡心嗎?

——你和我說這個,還指望我給你出主意?

——我們不要再往來了。

賀倡還因此跑去和靳遼對峙,據說差點動手。

靳遼的行為給陶洛上了一課。

世界上還有很多人不能接受同性戀。

就算單純做朋友也不行。

陶洛不敢和哥哥說自己喜歡他。

因為自己試探過白傅恒。

白傅恒曾說:“我其實想要個乖巧又好看的老婆,每天都很喜歡粘着我,睡覺一定要我抱着,每天我出門前都要給我早安吻的那種。”

自己說:“感覺我性格很像啊。”

白傅恒笑着回:“你要是個女的就好了。”

陶洛心裏打轉轉。

就沒辦法啊……自己是個男的,偏偏白傅恒又是個不彎的直男。

陶洛哦了一聲:“真想不起來了,可能是溺水缺氧後遺症。另外,哥哥,我已經想好了,我要當個窮兇極惡的人,氣死他們。”

白傅恒用力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啧,氣死別人還是可愛死別人?

哪有人嘴上罵罵咧咧說要當個壞蛋的?

白傅恒再繼續說:“我有事得和你說清楚,你信不信。”

陶洛仰着小臉:“哥哥說什麽我都信!”

白傅恒心口一顫。

真好騙啊。

白傅恒把陶洛死後的事情初步說了一下。

陶洛全程驚呼。

他倒也很快接受了現實:“這樣啊。”

“這樣啊~”白傅恒吊着嗓子,重複陶洛輕描淡寫的話,氣得咬牙切齒,“你當時把我哄得心花怒放,說忘記誰也不會忘記白哥的,讓我放心。”

陶洛的關注點跑偏了。

陶洛感慨地說:“原來別人說哥哥的情人和小孩子就是我和那一對送陰婚書的金童玉女啊。”

“我在和你說失去記憶的事情,你在糾結我的情人和孩子?”白傅恒敏銳地查探出不一樣的感覺。

小可憐蛋關注點不是他死而複生的橋段。

而是情人和小孩子。

白傅恒身子挪過去,靠近他,低聲問:“洛洛,你騙我說的老公不會是我吧?”

陶洛大氣都不敢出,憋紅了臉:“不,不是,我知道哥哥不喜歡男人的。”

白傅恒嗤笑:“那你臉紅什麽?”

白傅恒湊近他,假意要親他。

陡然停住了動作。

面前的小朋友一張臉漲成了粉色,耳朵,脖頸都是紅色,或許衣服下的肌膚都滾燙着。

微張的唇瓣裏頭藏着粉嫩的舌尖。

舌尖都在發顫?

白傅恒覺得親個男人好像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一想到自己看過的鈣片,想到非自己的別的男人身體,扁平的胸部,還有下面……

謝謝,他萎了。

來自一個直男身體的忠實反應。

“你別想騙我。”白傅恒遠離了陶洛,點燃叼着的香煙。

陶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等我想起來就告訴哥哥。”

白傅恒打趣:“騙我就操哭你,時間不早了,睡覺吧。困了。”

陶洛憋紅了臉。

“開個玩笑的,臉紅成這樣子。”白傅恒把外套一脫,解開兩粒襯衫扣子,躺在了沙發上。

他身形高大,睡在小沙發上實屬逼仄。

但很快他就睡了。

陶洛躺在床上安靜地看着他,為他心動。

自己一直以為是運氣好,沒死,邪術沒壓住自己,在近兩年後才蘇醒過來。

原來是哥哥在幫自己啊。

陶洛摸了摸嘴唇,剛才他知道白傅恒是在故意逼自己說實話。

“如果你當時親下來……”

陶洛頭埋進被子裏:“如果親下來……”

自己就說實話了。

但白傅恒沒有。

陶洛擡眸看着白哥,衣服下的胸膛厚實,筆直的雙腿架在沙發扶手上。

真帥……

一大清早。

白傅恒一開機,看到了靳遼打來的四十多條未接來電,還有十多條短信。

這個人也太猛了點。

“傅恒,挑個時間,我有事和你談談。”

白傅恒看着還在睡覺的陶洛,給他回了短信:“我随時可以,看你時間,不要讓陶紙知道。”

對方秒回了一個:“我明白了。”

白傅恒也想知道陶洛的暗戀對象是誰。

啧,不能自己白白的打工,對方在背後坐享其成。

哦,到時候事情結束,陶洛高高興興地和暗戀對象在一起了,自己還得給他們送份子錢。

那不行,白傅恒打算把他挖出來,想辦法讓他恢複記憶,然後一起幫忙。

不能自己幹活他吃飯。

另外就是白傅恒篤定自己也失去了一些記憶。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按照現在他獲悉的信息,邪術在二十歲失效。

陶洛和陶紙還有二十八天就到二十歲了。

這二十八天裏,自己要提防着陶家。

一定要在生日當天順順利利地解除邪術。

陶洛睡醒後迷迷瞪瞪的,在白傅恒的幫助下換了衣服。

他還是坐在輪椅上。

手腳沒力氣,走兩步路就摔。

醫生說他的康複治療不急于一時。

吃過早餐之後,白傅恒要回家和靳遼見面。

陶洛就留在這裏,監控和保镖都在,起碼人身安全得到保障。

陶洛推着小輪椅呼哧呼哧把他送到門口:“哥哥,開車小心。”

白傅恒招招手:“我剛才給你的方法你要按時用,每天的符水按時喝,別多喝了。你回到了身體裏,又距離生日近了,過去的朋友可能會時不時發現端倪,清楚真相。”

陶洛驚喜地說:“那是好事啊。”

“啧,也不是,”白傅恒蹙眉,“腦海中完全恢複記憶和擁有兩套混亂的記憶不同,有些人如果不相信你,可能會覺得是你搞的鬼,也會來傷害你,試圖把正确的記憶抹除掉。”

陶洛失落地哦了一聲。

“那賀倡應該不會。”

白傅恒酸溜溜地反問:“你也信任賀倡?”

陶洛歪頭:“主要是賀倡有事想不開,他一般就是喝悶酒自己想的。”

沒有什麽報複社會的想法。

送走了白傅恒後,陶洛在別墅裏到處溜達。

他在閣樓裏翻到了一個大箱子。

裏頭是過去他們送給自己的禮物。

“賀倡送的玩具熊,都爛了。後來也沒有再給我送了……”

“趙淩這個混蛋……”陶洛看着裏面的一條中華風的小裙子嘀咕。

這裙子是自己喜歡男人的事情傳出去後,趙淩給自己送的生日禮物。

——啊,你不是喜歡男人嗎?那應該喜歡女生的東西,我看你不好意思買裙子穿,特地送一條裙子。

雖然當時很生氣,但還是好好地放起來了。

當時趙淩還說來年好好選新的生日禮物補償。

陶洛托腮:“我花光零花錢給他送了最喜歡的吉他,結果來年就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

陶洛把裙子扔回箱子裏。

陶洛對趙淩倒也沒覺得可惜。

這人從小就不着調,長大後入了娛樂圈更是緋聞一大堆。

而且他男女不忌,葷素搭配,玩得很花。

讀書時不是和這個女的有暧昧,就是和別的男的牽扯不清。

還在知道自己喜歡男人後,玩笑似的問自己要不要和他睡,可以當炮友。

惡心透了。

從小玩到大,會給自己裝滿一書包巧克力的鄰居哥哥成長為一個爛人。

趙淩的原生家庭算不得好。

父母鬧了之後都不管他,扔到爺爺這裏就不聞不問。

父母各自再婚生兒育女,也沒想着給他的未來搭把手。

趙淩又喜歡被人追捧的感覺,加上外貌條件好,所以進了娛樂圈。

過程中陶洛讓他幹幹淨淨地成為巨星。

他利用陶家少爺的身份給他進入娛樂圈指路,庇護過他。

可趙淩和某個制片人爆出開房緋聞……

陶洛拍拍手上的灰塵,随趙淩擺爛去吧。

陶洛拿起手機,搜了搜趙淩的最近新聞,果不其然。

昨晚上他又又又被狗仔隊拍到住處有別人的身影。

陶洛點評:種馬。

昨晚上那麽鬧,他離開後還有心思和人上床。

那個女星被堵在家裏出不來,然後趙淩直接出來吸引狗仔的目光。

他還接受了訪問。

視頻中的趙淩頭發淩亂,眼底全是青色:“只是助理。”

趙淩的氣色很不好。

記者就詢問他身體狀态。

趙淩揉着眉心,顯然很是頭疼:“不相信還問,這麽多年愛亂寫就亂寫,我還有事……”

陶洛關掉視頻。

他把大箱子重新收好,又在家裏巡視了一番。

天色漸晚,外頭月亮出現,今夜月色勢必撩人明亮。

陶洛沒等到白傅恒的電話,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他。

他索性對保镖說:“送我去一個地方。”

陶洛要去公園裏種花,他的夢想就是把那一個廢棄的公園種滿小雛菊。

也不知道兩年過去了,花是不是都死了……

保镖隊長不放心:“白先生說,你外出可能會有意外,我需要告知白先生嗎?”

陶洛點頭:“你給哥哥發吧,我就不發了。”

陶洛看着天上的圓月。

他曾經有一個夢想。

他想要在萬人大會場演奏自己創作的曲子。

可後來他失敗了。

他準備去參加某音樂學院的曲子莫名被表弟用走。

雖然陶洛還是考上了該大學。

但在學校裏大發光彩的是表弟。

陶紙在新生迎新晚會上,以第一名的成績拿到了表演機會,獨奏着自己的曲子。

自己只能在舞臺下茫然地随大家一起鼓掌。

聚光燈打在表弟的身上,享受着大家的豔羨。

後來表弟越來越出名。

陶洛泯然衆人矣。

陶洛甚至想過他可以花錢請人,請上一萬人來聽。

但那樣只會讓自己被一群人嘲笑。

所以他想在這喧鬧的城市裏找一個廢棄無人的地方,種上一大片花,在月下演奏着那些“陶紙的名曲”。花就是自己聽衆,月色就是自己的聚光燈。

這事他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去,有點幻想主義的中二浪漫。

陶洛拿上小提琴、手機支架,司機把自己送到公園附近的大道上。

保镖推着他到公園的入口。

隊長也打算一起進去,但陶洛左右看看:“你們在這裏等着就好了,我很快就出來的,半小時後你們就來找我。”

陶洛準備錄下來發給哥哥。

可惜他費力地推着輪椅進來,發現這裏野草叢生,自己的花還活着,但不是開花的季節。

陶洛轉了一圈,總感覺背後發涼。

他時不時往背後看,好像有人在。

“有人嗎?”

是附近廢舊籃球場的人嗎?

不對,那個地方路燈不亮,已經沒人晚上打球了。

沒有人回應,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陶洛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鐘保镖就會來找自己了。

陶洛又陡然回頭,看向花園的正門入口。

好像真的有人在!

陶洛推着輪椅繞到了滑滑梯的背面……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他已經沒出來。

陶洛蹲在暗處的草叢裏,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剛剛要起身回去。

卻突然發現滑梯方向繞過來一個黑衣黑褲頭戴鴨舌帽的男人。

對方看到輪椅小怔,啞聲發笑:“原來發現我了啊。”

陶洛捂住自己的嘴,試圖往後面再躲躲,但背後就是牆。

陶洛試圖看清楚對方的臉,但此刻天工不做美,烏雲逐漸遮住了月亮。

陶洛一晃神,那個人已經不在原地了。

陶洛松了口氣,以為對方離開。

突然從側面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又從背後試試地抱住他。

“今晚的月色很美,我就想到你可能會過來。”

陶洛聽到他的聲音覺得異常耳熟,自己絕對見過他。

他是這麽知道自己的這個地方的。

這個地方現實中他除開哥哥,沒人知道。

他以前只在某個sns號上發過一次這裏的照片,配文是想這裏布滿月色時拉小提琴。

“放開我……”陶洛聲音含糊不清。

對方癡癡地笑起來:“洛洛,你終于回來了。”

“洛洛,我的頭好痛,我是不是忘記了一些東西,我一直在看你的sns號,你為什麽不提到我!”

陶洛痛苦地蹬腿。

這個人視奸自己的sns號?!

“你喜歡白傅恒,我好生氣……”

陶洛感覺對方在親吻着自己的發絲。

誰?

“靳……靳遼,別這樣!”陶洛下意識地以為是靳遼。

按照靳遼的家規,培育出一個外表冷漠內心表态的豪門大少爺極有可能。

靳遼讓自己睡在他的床上,偷親過自己。

昨晚他受刺激最大,喜歡陶紙的假記憶和喜歡自己的真記憶讓他發瘋倒也正常。

但這話一出,背後的人陰沉地低笑起來:“靳遼,又是靳遼!你當初和靳遼先說你喜歡男人的事情,我呢?”

“從小到大,你一直就和我關系不遠不近,我有時候清醒時就覺得讓他們再欺負你一點,洛洛,我好喜歡你……”

陶洛掙紮着,發現背後的人居然……很享受自己的掙紮,一股惡寒從尾椎湧上大腦,像是被冰水澆透。

為什麽要這樣?

惡心……好惡心……

陶洛張嘴咬住他的手掌,鮮血在口腔裏湧出鐵鏽味,背後的人悶哼一聲。

外頭亮起了手電筒,保镖們進來找陶洛。

陶洛死死地咬住背後的手掌。

混蛋,不管是不是以前喜歡自己,既然有時候能清醒過來,為什麽要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欺負。

心理變态的尾随者。

陶洛委屈極了。

背後的人聽到動靜,附耳吹氣:“你要是真的和白傅恒在一起,我就拿刀捅死他,和他同歸于盡。不對,你和別人在一起,我都會不高興的。”

說罷,陶洛被按倒在地上。

等他爬起來時,那個黑衣人早就跑遠了,保镖們在草叢中找到了陶洛。

保镖隊長則去抓捕那個莫名跑走的人。

陶洛恐懼地瑟瑟發抖。

自己有一個朋友,收到了邪術的影響,但由于和自己的關系不遠不近,所以他會時不時地清醒過來。

然後他就用惡趣味地看着自己被欺負。

他試圖等自己墜入深淵時,等自己被打擊得一敗塗地後,再以天神的姿态來拯救自己。

過程不重要,他只追求目的。

陶洛回到家,白傅恒和唐拯已經趕來了。

唐拯是順路過來的,他聽說小美人被癡漢尾随了,特地過來安慰一下小美人。

陶洛的頭上一堆草屑,唇瓣上還有鮮血,倒是沒有什麽傷。

心理陰影比較大,但很快就給忘記了。

重點是把那個人逮住,送進去吃國家飯。

陶洛簡單地複述情況:“應該不是靳遼哎,他對靳遼意見挺大的。”

白傅恒點頭:“你出事的時候,靳遼剛從我家離開不久,反正今天和他談,他的意思是想記起一切。”

靳遼雖然幹出偷拍偷親的事情,但還不算太出格。

陶洛緊張地靠近白傅恒,比劃起來:“哥哥,哥哥,他大概這麽高,然後手上被我咬了一口,沒你高,沒你強壯,但他說要捅死我喜歡的人。”

白傅恒沉思:“要不是唐總之前不認識你,我真懷疑是他幹的。”

一旁唐拯汗顏:“可以不用當着我的面說這話嗎?我不愛這一套,我只愛被生活壓迫下海的那種!”

“再說了,萬一靳遼他已經心理變态到人格分裂,自己醋自己的呢?”

陶洛沒在意唐總的話,只圍着白傅恒轉圈:“一定要找到他,這個人太兇殘了,萬一他捅白哥你呢?”

白傅恒嗤笑一聲:“你當時就應該和他說,其實你喜歡的人是陶紙,看着表弟的光芒心生愛慕,由愛生恨,嫉妒他,憎恨他,想要把他拉下神壇。讓他特麽去捅陶紙!”

陶洛愣住了。

唐拯又插嘴說:“艹,你把他當傻子嗎?”

白傅恒挑眉。

擡手給陶洛摘草木屑,擦髒兮兮的小臉,最後把人抱在懷中坐下,順氣拍背。

“我覺得這種人一定是童年不幸福,所以才會心理變态的,小洛,你想想身邊的人童年都有什麽陰影?”

白傅恒指着唐拯:“唐總,麻煩你也聽聽給點參考意見。”

唐拯打了個響指:“沒問題。”

陶洛開始整理思緒。

“我是幼兒園上了一學期就跳一年級了,所以朋友或多或少都比我大。”

“賀倡家庭條件還不錯,父母恩愛,但一直都在國外打拼。從小帶他的是爺爺,要說變故的話就是他初中時和爺爺吵架,結果爺爺高血壓犯了,送去醫院的途中車禍。賀倡一直覺得是他的問題,自殘過。”

“靳遼,你們也都知道,六個大人守着他一根苗,從小交朋友都是要被審核過才能接近他的。印象中,他學西餐禮儀,連吃了一個月的西餐,輕度厭食症,到我家裏玩的時候餓暈了,我給他煮面條吃,一邊說不好吃一邊吃完了,每次都要氣哭我再給我送禮物哄我。”

“最熟的就這兩個人了吧。”陶洛看着白傅恒總結。

“趙淩啊……他就是私生活爛,和他父親有關吧。他爸有一次來看他在爺爺家裏和情人們玩雙飛,被他看到了。他和他爸吵,被他爸扔出家門,我看到他大雨中站在街上,就把他接回家裏了收拾幹淨。”

白傅恒越聽越表情凝重。

唐拯忍不住了:“你特麽在這裏養蠱呢?這三個人放在一塊,能産出個蠱王。”

這要是恢複記憶,陶紙還能活嗎?

白傅恒看着陶洛,再問:“那麽你還記得陳雲浪嗎?這個拉大提琴的,也認識你。”

陶洛搖頭:“我不認識他,但我們倆同校的,是我學長。”

陶洛看向白傅恒:“哥哥,怎麽辦?他好像盯上你了。”

白傅恒冷笑:“老子當場弄死他。”

陶洛安心了:“那你千萬要小心啊。”

“不能安心,得把這個人查出來閹了……”白傅恒看向唐拯,“唐總,幫個忙吧。”

唐拯:“……”

圈子裏有名氣的唐拯玩了很久,終于打算收心。

在陶家少爺陶洛蘇醒後,他和對方一見鐘情,雖然國內暫不支持同性婚姻,但他要給對方一個正名的宴會。

類似于訂婚宴。

至于這兩個人如何看對眼的。

沒人知道。

唐家家人對此沒有異議。

據說唐拯的奶奶聽說陶洛不是有婦之夫,也不是有夫之夫後,高興得直掉眼淚。

不用擔心被對方的姘頭把自己的孫子弄死了。

破窗效應。

如果唐拯清清白白,突然說喜歡男人,那唐家肯定不同意。

但唐拯私生活混亂,突然找個陶洛,唐家都覺得是對不住陶洛。

至于孩子不孩子的,唐拯頭上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已經結婚生子,兩個孩子都上幼兒園了。

還行,兄弟倆關系不錯。

唐家覺得要介紹陶洛準備訂婚,家裏人吃頓飯就行了,沒必要舉辦什麽宴會。

不像話。

別人家舉辦宴會都是什麽大喜事,他一個小輩介紹個男朋友,至于開個宴會嗎?

唐拯執意如此。

唐老太太表示:沒關系,反正唐拯不是勾引了別人家的對象,沒有生命危險就行。

宴會現場,唐拯的手拿着酒杯在打顫顫。

他看誰都像是那天的那個變态。

陶洛挽着他的胳膊:“唐總,你不高興嗎?”

唐拯欲哭無淚:“如果沒有個變态,小美人,我早就樂開花了。但現在我笑不出來。”

陶洛給他打氣:“沒關系的,白哥會幫我們的。”

“邀請了這麽多人,到時候致辭完畢後,我裝醉,先回房間裏,你再暧昧地對大家說上一些話,表示要來找我春風一度了。”

唐拯反問:“萬一今晚對方沒有恢複記憶,不是白搭了嗎?”

陶洛挨着他的耳朵:“白哥說了,對方本來受影響就很輕,今晚再一刺激,肯定能記起來。”

唐拯默默地喝酒壯膽。

對,記起來,然後拿着刀到房間裏來捅自己。

當然,就算對方心思缜密不殺自己,估計也要給自己下暗手,砸暈之類的。

唐拯咬牙:“為了拿到和白家的合作,我拼了。”

宴會中,陶紙站在賀倡的身邊:“真是奇怪,為什麽表哥會和唐總在一起?”

賀倡不明所以,沒有接話。

他到處看了看,靳遼也來了,但站在角落裏默默喝酒。

更離譜的是靳董事長也來了,一臉的笑意,看來很高興兒子的初戀對象嫁作他人夫。

趙淩大步走過來,他那一張臉打扮得精致異常。

唐總以前招惹了不少明星,今天都來捧場,來了不少記者。

趙淩面對鏡頭自然要注意的。

比起大家穿正裝,他穿的很是朋克,腳上踩着一雙鉚釘長靴,脖子上綁着黑色頸環,戴着一雙露指黑手套。

不知道還以為他來唱搖滾。

“嗨喽,賀倡,阿紙。”

賀倡揉了眉心:“我最近頭疼的很,趙淩,你陪陶紙吧,我去沙發上休息一下。”

趙淩挑眉:“樂意至極。對了,阿紙,關于你出道曲涉嫌抄襲風波的事情,我已經發了SNS為你聲援,別的你就不用管了,時間久了,對方不繼續動作,輿論還是會在你這邊的。”

陶紙興奮地點頭:“嗯嗯。”

看來沒錯。

那天晚上,自己和父親找到大師,對方給了自己一些東西吃下後,事情并沒有太糟糕。

賀倡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靳遼喜歡的人變成陶洛,但他沒追究。

至于靳遼,本來就寡淡,也不怎麽聯系自己。

陶紙看不穿他的想法,只要靳遼不幫陶洛就行。

而趙淩,依舊一心一意幫自己。

陶家公司裏的人依舊為自己說話。

趙淩左右看看,陰陽怪氣地說:“沒有白傅恒?他在家裏陪他的小情人?”

陶紙無法解釋,那個小情人就是面前的陶洛,只能應下。

趙淩嗤之以鼻:“白傅恒明明和你有婚約,還找情人,完全不給你面子。”

陶紙溫柔地說:“白哥,可能只是看對方單身帶兩個孩子可憐才收留對方的。我們應該是誤會了。”

“誤會了他怎麽不解釋?”

陶紙思索:“你也知道白哥向來不和我們往來,他又比我們年紀大,覺得沒必要和我這種小孩子解釋吧。”

趙淩聳聳肩膀:“也就是你性格好替他考慮。”

“算了,看看唐拯今天發什麽瘋吧。”

唐拯看大家來的差不多了,拿着話題發言,背稿子。

大意無非是什麽找到真愛,一見鐘情,情投意合,感謝大家賞臉前來。

唐拯說完後和陶洛一起去給別人敬酒。

陶洛本來就不勝酒力,喝了幾杯後面上紅撲撲地發暈。

他要回房間休息了。

陶洛口齒不清,貼着唐總,傻笑着輕聲說話:“我……我要去睡覺了,你要快點來哦。”

唐拯看着他的樣子,心裏癢癢。

氣運消失後,小美人要是真的和自己成了,每天就是溫香暖玉……

“來,等會兒就來。”

陶洛回到了房間裏。

白傅恒湊過去聞了聞:“有酒味。”

陶洛捂住嘴:“總歸是要喝一點的。”

白傅恒把陶洛抱到床上坐下,自己躲到了窗簾後,又探出頭問:“唐拯怎麽還不來?”

陶洛搖搖頭。

白傅恒蹙眉,按照計劃是唐拯把那個人吸引出來,然後發現他的真面目。

無論鬧出多大的動靜,就算有人闖進來,唐拯也能表示是小兩口床上動靜。

避免大家搜查房間。

兩個人左等右等,沒等到唐拯過來,而後聽到了一點輕而急的腳步聲。

陶洛躺在床上裝睡。

對方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欣慰地說:“唐拯被我砸暈扔在別的房間裏,你等不到他來了。”

陶洛看不清他的臉。

有白傅恒在,陶洛安心下來。

随後砰的一聲,對方和白傅恒打起來。

白傅恒喊:“洛洛,開燈,看他是誰!”

陶洛連忙去按床頭開關,怎料被對方一把拿被子蒙住,轉了個圈子,一時間分不清方向。

那個人要跑,白傅恒罵了一句媽的。

也懶得去抹黑開燈了,一擊手刀下去:“本來不想打暈你的。”

對方掙紮了一下爬到門口拉開一絲門縫,白傅恒再一下手刀,對方跌倒中撞到了門上,發出響聲。

陶洛剛剛才床上鑽出來,暈乎乎的,不知道天南地北。

燈,燈在哪裏?

房間裏窗簾拉的嚴絲合縫,一點光都不透。

不巧的是,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陶洛,你房間裏怎麽了?”

隐約還有其他人說話的聲音。

怎麽了?

那麽多人都來了?

打架動靜這麽大的嗎?

陶洛尋聲看向門口,終于摸到了門口的開關。

而白傅恒已經動作麻溜地直接拉着人躲床底上。

陶洛打開一點小門縫,看到唐老太太擔憂的樣子。

陶紙也假意問:“表哥,你房間裏是不是碎了什麽東西?有服務員聽到動靜特地來告訴我們的。”

同時背後還有不少賓客,還有一些好事的記者。

陶洛面上紅潤:“沒……沒什麽,就是唐先生和我的動靜有點大……可能是喝醉了,興致上頭,不小心打碎臺燈了。”

話音剛落,此時,陶洛看到大家齊刷刷地回頭看。

陶洛順着大家的目光看過去,唐總就站在門外的人群中。

陶洛:“……”

我能收回剛才那句話嗎?

陶洛現在已經可以預想到床底的哥哥在心中說什麽了。

媽的!!!

陶紙見狀,一把推開了門:“房間裏還有別人!”

門一推開,記者們的相機對準了裏面。

白傅恒坐在床邊叼着一根煙,拿着打火機低頭點煙。

作者有話要說:白傅恒:先讓老子從床底爬出來抽根煙冷靜一下,想想看怎麽編比較好。在床底是實打實的捉奸,光明正大還能瞎吹。

入v了,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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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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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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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